第十八章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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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雨勢不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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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典魁司趕過來的兩百黑羽衛在醫館外安靜站立，雨水自黑甲上話落滴在街面上，馬匹在雨水中偶爾噴出幾聲鼻息。沒有清場，但醫館周圍的百姓商賈都自覺的關上了門，讓本來繁華的東大街顯出了幾分蕭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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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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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趴在床上，聽着屬下彙報情況，屋子狹小藥味難聞，幾個學徒都躲到了後面。郎中顫顫巍巍的處理着傷口，眼睛都不敢擡的太高，生怕與這位閻王爺有目光接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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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頭，查清楚了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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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查清楚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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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爪房的頭頭陸塵，端着紫砂壺坐在床邊“小的們順藤摸瓜去了廣濟碼頭，相關的人都問了一邊，起因是萬寶樓的展櫃對蘇香凝有意，惹了林封陽嫉妒，才起了殺人之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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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年餘甲子，下巴留着山羊胡子，看面向隻是個尋常老漢。孤家寡人一輩子都藏在暗處，從暗樁做到暗諜，五湖四海都去過，年輕時和薛九全是至交，在典魁司中地位極高，統領鷹爪房按職位來算和曹華平級，隻是小弟少了些。不過論作用，鷹爪房的密諜可比黑羽衛一群打手作用大的多，典魁司讓王侯将相畏懼的也正是這些無處不在的探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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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頭幹了一輩子暗諜，心思缜密，今天派人一查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看着滿身血迹的都督，他略顯疑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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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爲何會把都督綁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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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疑惑，其實也隻是确認一下而已，能瞞過市井百姓，這偵查機構的老大可不好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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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想了想“撈點外水，陰溝裏翻了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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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頭恍然，他略一琢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安排個下人打理即可，何須都督親自出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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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個鋪子對典魁司主官來說連小事都算不上，陸塵隻是想提醒都督顧及名聲，畢竟都督得天子信任，便是因爲不好财色近乎無欲無求，可人要吃喝拉撒睡哪能真的無欲無求，明面上還是要裝一下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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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趴在床上，沒有在這件事上計較，隻是皺眉問道“隻是單純的嫉妒，沒人在背後做手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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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點了點頭“就一不知天高地厚的敗家子，侍郎林牧年輕時受過蔡相提點，蔡相沒理由對都督下手，林牧更是沒這個膽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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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思索少許，吩咐道“行刺我得抄家，按劫掠的罪名判吧，與此事相關的人按律判罰，警告一番不要讓他們多嘴。人頭給林家送回去讓城裏的官家子弟長個記性，莫要再出這樣的事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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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輕輕颔首，起身準備出門傳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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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此事經過随便寫寫即可，不要和蘇姑娘扯上關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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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放心，老頭我幹了一輩子，知道怎麽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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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說着話便出了小藥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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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手哆哆嗦嗦，那裏敢聽這些朝野秘辛，隻把自己當個聾子，認真的處理傷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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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腰腹中了兩錘，挺過來後倒也問題不大，就是腰間的舊傷有點麻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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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色大亮，郎中才包紮好了腰間傷口，熬了藥服下又吃了點東西才有了幾分力氣，在護衛的攙扶下走出小醫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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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依舊停在雨中的街道上，兩百黑羽衛把周邊圍的嚴嚴實實，除了雨聲便再無其他動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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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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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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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黑羽衛令行禁止，迅速翻身上馬朝着内城行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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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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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帶着黑羽衛來到内城報慈寺附近的林家府門之前，直接把人頭丢到了大門外，撂下了一句“林封陽當街劫掠婦人，被都督繩之于法，念林侍郎年事已高，不再追究與林家，下不爲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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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林府之内哭嚎聲一片，正在衙門裏當差的侍郎林牧當場暈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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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慈寺附近幾條街官員紮堆，聽到這個消息的錯愕，不亞于當街殺高衙内，甚至還有更震驚一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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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至少激起了民憤殺了也有理有據，林牧卻是出了名的低調從未傳出過什麽風聲，其子林封陽品行端正，還小有才名，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殺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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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場學子當場就炸了鍋，早知曹賊目無法紀，卻沒想到能嚣張到這個地步，今天能以狗屁不通的罪名殺林封陽，明天就不能殺他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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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急的諸多文人成群結隊找師長找家族，想要爲同窗好友申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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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應付輿論，當天下午，黑羽衛來到了城外宜春苑附近，把鄭氏兄弟和林封陽的屍體搬了回來，還從林家私宅後方的地窖裏搜出了一大堆東西，鐵籠、鎖鏈等等，專門從大街上過去，證明曹華不是随便找個罪名，有證據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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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顯然說服不了‘苦曹賊久矣’的文人士子，他們如何能相信林公子能在背地裏搞這種東西，人證都死了，那個被擄的女子也不說是誰，典魁司誣陷栽贓又不是第一次，他們自然認爲這是曹賊殺了人，還刻意诋毀人家名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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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林牧知道兒子的德行，但不相信兒子會招惹曹太歲，氣急之下跑到蔡京府上哭訴，蔡京給天子遞話，想要給典魁司施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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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趙诘聽到這個消息還愣了一下，讓薛九全去查清此事，薛九全來到武安侯府詢問，結果發現義子遍體鱗傷站起來都困難，暴怒之下差點親自帶人滅了林家滿門，還是曹華攔了下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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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天子以未經申報先斬後奏爲由，象征性的罰俸三年，又給林侍郎撫恤安慰一番，此事才平息下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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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曹華明知林家是蔡太師一系，還不留絲毫情面先斬後奏，明顯壞了彼此的情份，蔡京肯向天子遞話便表明了這一點，就連薛九全，也少有的指責他做事未考慮後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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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華之所以當場就殺了林封陽，便是因爲把林封陽帶回汴京就不可能死，頂多就是打一頓，然後林家求情扯皮，皇帝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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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林封陽是不是證據确鑿該死，沒人會關心，連林家自己都不關心，自己兒子是什麽東西當爹的林牧會不知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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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氣急隻是因爲曹華事先連招呼都不打罷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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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見可以提，上綱上線算怎麽回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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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曹華自己就幹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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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曹華根本沒法解釋，隻是以養傷爲由不見客，判罰也沒改，反正人都殺了，說啥也沒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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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亂七八糟的盤根錯節，文人士子自然不知道，罵了幾天換來曹賊罰俸三年，雖然還是覺得心裏不平衡，但總比罰酒三杯強，罵了幾天無可奈何，也隻能就此不了了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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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睡房内藥味彌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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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靠在床頭，聽寒兒說完外面的情況，輕輕點頭“和那些書生解釋不清楚，随他們說去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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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坐在床頭，手上拿着溫熱毛巾，眼中仍然帶着幾分寒意“還有那個萬寶樓，這幾天借題發揮，又出了幾款新‘草尖’，明顯就是含沙射影诋毀公子，要不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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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擡起手“一個小商賈罷了，又和永安公主關系匪淺，婚期将近，不要橫生枝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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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知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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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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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拿着毛巾，她偷偷撇了一眼，發現公子眉頭緊鎖，以爲是有煩心事，便輕聲問道“公子，若是有事交給寒兒即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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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思索少許，來了四個多月，本來覺得火铳是大殺器比武藝重要，千辛萬苦弄出火铳，結果中看不中用，此時趁着受了點傷，便順勢說道“前幾天練功走火入魔，導緻武藝大不如前，否則也不會被兩個小賊打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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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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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頓時色變“還有這種說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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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總不能說自己忘了一身功夫，隻能認真道“武學一道博大精深，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不過公子我還年輕，大不了從頭開始，不算大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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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可沒把這當成小事，若是公子沒了一身通天武藝，還怎麽‘武安天下’，若是被天子知道，恐怕都督都當不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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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少許，還是不相信，便佯作起身，左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了公子的太陽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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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風驟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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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正在思考沒有察覺，右手本能擡起，五指如勾直接抓住了寒兒小手，繼而如遊蛇般纏繞而上，直接掐住了寒兒的脖子，把她狠狠按在了大腿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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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過眨眼之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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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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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靠着公子的大腿躺在床上，小手死死抓住公子的胳膊，滿眼驚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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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才反應過來，傷口扯的渾身疼痛，頗爲惱火的松開手“寒兒，你做什麽？趁公子病危想上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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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小臉煞白心有餘悸，松開了手也沒敢起來，隻是小心翼翼開口“公子說武藝大不如前，我我就試一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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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看着腿上的姑娘，又好氣又好笑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下“武藝大不如前，又不是沒有，隻是沒以前厲害，需要進行恢複訓練，明白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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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親昵。<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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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頓時懵了，愣了好半晌，才誠惶誠恐坐起來，臉直接紅到脖子“我我覺得和以前一樣以前公子制服寒兒隻需要一隻手，現在公子身受重傷，制服我同樣隻需一隻手，還要恢複成什麽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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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剛才公子碰她鼻尖的畫面，心思早已不知道飄到了那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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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見寒兒都不相信他不會武功，想了想，也隻能換了個說法“學海無涯，站的越高便覺得自身越渺小，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嗯，明天你把李百仁他們叫過來，好久沒考校你們武藝，讓我看看你們有進步沒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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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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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寒兒頓時把方才的旖旎心思抛之腦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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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京都太歲’指點武藝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黑羽衛中一半江湖人都是爲了這個才入黑羽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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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兒從小到大都沒能在曹華手上走過三招，一問起來公子就說“女兒家，一輩子也練不出名堂”，不服氣肯定是有，可最後發現她努力十倍都追不上公子的步伐，最後心裏也就隻剩下崇拜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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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公子肯開口指點武藝，她自然欣喜，甚至還有點緊張，麻溜的就站起來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