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元老院五大軍種中人員規模最大武器最優越的軍種——此刻的海軍與陸戰隊都不清楚外籍軍團已經拿到了新的樣槍并且已經在山西的戰鬥中投入使用,因此海軍對于自己的武器充滿了信心,并且一直都渴望着找到一個機會去會一會敵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充滿了骨感。在一路北上的過程中,他們倒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船隊,有成群結隊避之不及的商船,也有充滿了蜜汁自信到處龇牙咧嘴的武朝水師,更是能夠五次三番地遭遇到各種各樣的海盜,可是前者是商船,利劍号不能對他們進行攻擊;而武朝水師屬于友軍,即便是有時候态度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要用炮彈來招呼。唯一剩下能揍的隻有海盜,可是海盜哪個又不是人精?遠遠地看到利劍号與占城港号這樣的碩大船隻轉身還來不及,哪能逮到真槍實彈撸炮的機會?因此海軍的部隊在整個北上之旅中除了威懾對方之外,就完全沒有開過槍炮,剛才得到了射擊的許可時甲闆上的士兵們都是一陣歡呼雀躍,感覺好像過年了一般。真要說起來,在天津港外的這次射擊海盜還是海軍在北上行動中頭一次開火。
自從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北方,楊銘煥就一直在找尋機會想要彌補之前在東方港造成的損失,他更是在那個莫名其妙的時空裏看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東方港,東方港也好,元老院也好,都是五百多名元老一同在一片荒山野林中開拓出來的,是大家夥一齊努力的結果,他自然不希望看到元老院在内亂的情況下分崩離析,更不希望看到東方港在内亂的戰火中成爲曆史。他現在既然來到了北方,那麽也是一個契機,畢竟即便是出現了這麽嚴重的事件,元老院也并沒有向北上大隊通報他的事情,甚至在知道了他已經身處北上大隊中時也不點破,應該就是要給他一個機會來彌補錯誤,因而現在的楊銘煥心裏隻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盡可能地彌補。對于元老院而言,想要立功,無非就是賺錢賺糧賺娘們,東方港的女性人數還是太低,執委會曾經想要通過邁德諾人從歐洲或者印度購買女性人口,但是從審美觀點上并不大能夠滿足元老們的審美觀,對于歸化民們來說他們更多的會認爲這些女性都是“蠻夷”女子——他們可沒有舊世界清朝後期的那種盲目崇拜外國人的思維,滿腦子裏都是天朝至大,實際上就連安南女子都有點不入法眼,因此這才有北上行動到北方來搶人。
當時那些曾經試圖綁架張元的日本人們的到來給了元老院一個解決男女人口不平衡問題的處理方法,那就是從日本買女人——日本人做這種事情并不算什麽新鮮事,他們在舊世界還是在明治維新後就大量将女子送往南洋,讓這些女子通過賣淫的手段賺取财富,然後這些女子将财富寄回日本,讓日本發展國防和工業,換句話說,舊世界的日本在短短幾十年内崛起成爲一戰前的世界大國,部分功勞是在這些被賣到南洋當作妓女的女子們身上的,這些女子将青春抛灑在了異國他鄉,又将從異國他鄉賣身換來的錢寄回國内,而到了老年時卻不被日本承認,有家不能回,親人對她們橫眉冷對,可謂是悲慘至極,以至于她們在死後的墓地墓碑都不能向着日本。元老院的女性地位不同于當時舊世界和本世界的任何一個國家,雖然說通過這些人販子買來的女子,但是實際上到了東方港之後,她們肯定過上的不會是賣淫的生活,絕對要比在現在的日本過得好。
但是現在那群人販子們還沒有離開武國,就被海盜們綁票了,并且攜帶的由元老院墊付的“啓動資金”以及“中國貨樣品”都被海盜們搶走了,這讓元老院海軍的這幫一直憋着火的官兵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于是乎當天晚上就由利劍号的軍官們與高級船員們代表全體海軍與陸戰隊士兵們共同向執委主席楊銘煥請戰,要求前往海盜在渤海上的島嶼,争取全殲海盜,奪回屬于元老院的财富!
這話說出來當然冠冕堂皇好聽得很,但是實際上官兵們主要是想要打仗,要知道看到了外籍軍團的那幫土包子們每天在他們面前吹噓自己在戰鬥中如何英勇,抓獲了幾萬俘虜,海軍和陸戰隊員們一個個都是氣鼓鼓的,誰也按不下這口氣,現在忽然聽說就在附近有這麽一個島嶼,上面還有那麽多海盜存銀,誰還耐得住性子?而楊銘煥一臉不情願地推脫了一陣,最後勉強答應了,但是還是向他們做出了要求,盡量不能有自己人的傷亡,能用槍炮解決的敵人,就絕對不要用刺刀,更不允許肉搏。其實楊銘煥哪裏會不情願?當時他就和卡内斯托悄悄讨論了這事情,而士兵們向軍官請戰的事情,全部都是在卡内斯托與鍾斌商量後,再通過林貝他們這些高級船員傳下去的話,再微微加上一點鼓動,熱血沸騰的士兵們哪裏按捺的住?于是乎便有了這場周瑜打黃蓋式的請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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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海風吹拂之下,海面上的晨霧正在散開,塞裏島上的人群大多還在酣睡之中,這座島嶼位于渤海靠近遼東的岸邊不遠。島上有多股海盜在此駐紮,建立起了多座棧橋用以轉運物資和人員,到處都能見到屋舍和沒有熄滅的篝火。
塞裏島附近是好幾座比較大的島嶼,但是這些島嶼上大多有武朝官兵駐守,雖然那群官兵看起來如同叫花子一般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但是好歹也是官兵,因此塞裏島上的海盜們還是給了官軍一個面子,從來不去騷擾他們,兩者相安無事之餘,偶然的時候雙方甚至還會相互交換一些所需物資,因此其樂融融。
實際上官軍對于這座遍布海盜的塞裏島簡直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塞裏島的位置特别,其位于大長山島南僅十裏開外,幾乎可以掐住大長山島航運的咽喉,其上住着如此衆多的海盜,現在雖然沒有什麽威脅,但是誰知道哪天他們會要改變主意呢?長山島上的港口不多,航線全都在塞裏島的控制之下,因此島上官軍一直以來都在向蓬萊水師報告這個海盜島,希望能夠由水師出動并剿滅這些海盜。
但是蓬萊水師并沒有什麽足夠的海上力量可以用來剿滅盤踞在海島上的海盜,他們的戰船是以普通漁船或者舢闆爲主,而且由于負責采購船隻的軍官貪墨,用來造船的木材往往都是些比較便宜的“垃圾”,這樣一來,水師中的戰船中很多都是非常不安全的,别說用來打仗,平時就算是風浪大一些都有可能發生斷裂或者傾覆的情況。就算是這樣的一支海上力量,大多數時候都隻能用來向遼東運輸糧饷,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對付海盜。
這時候,一艘巨大的戰艦正在晨霧之間向着島嶼的北面緩緩駛去,島嶼的北面地勢比較平坦,大多數的棧橋都位于此處,主要集中在紅頭東咀和北坨子島之間的寬闊平坦緩灘之上。現在的港灣之間大量的漁船正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波動而上下起伏着,有的船上人員已經醒來了,在船頭點燃了爐子正準備煮海貨當早餐,提着水桶的人在海灘和棧橋之上行走着,一副忙碌的景象。
“有船!”随着有人驚叫了起來,随着那人的手指方向,島上的人們看到了海面上的霧間隐隐約約有一個巨大的船影正在緩緩逼近。
“點響炮!快!”“來的是什麽人?”“是官軍嗎?”“快!起錨!”海盜們很快就亂了起來,有的船在起錨,有的忙着解開纜繩,更多的人則在升帆,想要趕在這艘巨大的船靠近到港口之前離開塞裏島。
“嗚——”随着巨大的汽笛聲,蒸汽驅動的巨響震耳欲聾,讓衆多的海盜們不約而同地蹲下捂住了耳朵,誰也不知道來的到底是什麽船,但是就憑這聲汽笛聲就知道來者不善。“我們是中國海軍利劍号戰艦,奉元老院之命前來這裏抓捕傷害到我們特使的海盜,你們必須立刻放下武器,收起船帆,封堵火門等候我們的下一步指令,任何人想要在沒有我們允許的情況下離開這裏的,我們都将視爲猥亵行爲,将不做警告予以擊沉。”
海面上傳來的巨大聲音讓這些海盜們目瞪口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爲什麽人家能夠喊出這麽大的聲音來,并且也沒有任何人理解什麽叫做中國海軍,什麽叫做元老院,隻知道人家說的戰艦至少看起來還是非常大的。
做海盜的人每天過的日子其實都是刀口舔血的,随時都有可能在戰鬥中死于非命,因此他們對于死倒是蠻看得開,隻要一有希望就會要搏一搏,反正自己是條賤命,橫豎都是死,萬一拼搏一下就活了呢?因此利劍号上的高音喇叭喊出的警告并沒有對他們産生什麽威懾,相反,升帆的海盜船卻是越來越多起來,船上甚至能夠聽得到海盜們已經在嘿呦嘿呦地開始起錨了。
塞裏島的港口是被紅頭東咀與北坨子島形成的鉗子包圍着的,平時隻要在兩個鉗子上設置瞭望哨就能夠保障塞裏島的安全,但是昨天晚上他們剛剛搶掠了一條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條貨船,船上滿載着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奇貨,上面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華夏文寫着标簽。絕大多數爲文盲的海盜們看不明白,因此通過詢問被俘的貨主得知了這批奇貨乃是來自膠州灣的一個被叫做青島的新港,青島的各種各樣奇貨衆多,價值非常高。貨主從青島進了很大一筆貨打算運往遼東銷售,但是沒想到在渤海裏被海盜劫了。
這批貨物的質量上乘,無論是優質棉布還是禦寒的衣物等産品,隻要運達遼東,一定能夠大賣一筆,因此島上的海盜們在前一天晚上開心地飲酒作樂。長期的安定局面讓他們忽視了自己是海盜的事實,連原本應該去瞭望的海盜都丢下了自己的任務一起喝得醉醺醺的,這樣一通折騰下來,海盜們就被臨時起意的元老院海軍戰艦給堵在港裏了。
“怎麽辦?”有水手緊張或者慌亂地詢問身邊的船主,船主望着霧影之中的船影堅定地說道,“沖出去!”
這群海盜們可是久經戰陣的,他們深知海上作戰靠的就是人多,海盜們船小而靈巧,雖然沒有大炮可以用來遠程攻擊,但是勝在船速快,而且現在密密麻麻這麽大一片,隻要升起了帆沖出去,利劍号那麽一艘形單影隻的大船上應該是不會有足夠的船速來追擊他們的,隻要自己運氣不是那麽差,肯定不至于死在這裏,沒準還會有大把的船能夠逃出生天。即便是利劍号上有大炮,他們也是見識過船上大炮的威力的,雖然威力大,但是精度非常低,面對面前這樣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小船,開炮根本就打不中什麽。在這樣的思想驅使下,海盜船長們一個個鼓舞着手下的海盜,鉚足了勁升帆搖橹,朝着大海湧去,在利劍号面前亂哄哄的擁擠在一起,就如同一大群馬蜂一般黑壓壓地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