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就是首長們養的狼!”一個士兵窸窸窣窣地跟身邊的戰友低聲耳語道,哈士奇作爲一種大型雪橇犬,其體形龐大,毛色又以灰白色爲多,尤其是其藍色的眼睛,經常容易被歸化民們誤認爲是狼。哈士奇又因爲其性格較爲溫順,特别喜歡與旁人進行交流,所以經常吓得它們身邊的歸化民們魂不附體。說實話,哈士奇的性格好,智力也比較高,但是由于其個性比較強,不喜歡服從命令,因此将其訓練爲警犬的事情上警察總部本身也有了很大的分歧。不過由于現代犬數量上嚴重不足,就連一些體形較大一些的哈巴狗都被訓練來作爲搜查犬使用,個體如此龐大的哈士奇自然就不會被放過了。況且現在元老院還有另外一件利器,那就是精靈,精靈的讀心術并不僅僅作用于人類的心理交流,同時甚至也可以作爲和動物之間進行交流的“交換機”,在他們的幫助甚至直接參與下,不少原本很難被訓練作爲警犬的現代犬也被漸漸投入到警犬的行列中來。
“還真是狼呢?”另外一名士兵有些羨慕地望着那個牽着哈士奇被帶得東倒西歪的歸化民警察,那警察現在别提有多狼狽了,此刻的帽子已經被扯得歪到了一邊,好在帽子上還有風鈎帶,這才讓帽子勉強還擱在自己的腦袋上,手中的牽引繩爲了防止直接被哈士奇扯得脫手,特地在腰帶上還增加了一個腰帶扣,但是哈士奇可是雪橇犬,幾乎是作爲半頭牛的牽引獸來使用的,如果放在地裏耕田也不是一定搞不定的,所以他此刻隻是非常狼狽地被扯着在竹林中竄來竄去的。哈士奇被叫撒手沒可不是沒有道理的,它此刻正以一種極爲歡暢的心情在林間奔跑,時不時會停下來嗅一嗅,旁邊幾個士兵都一臉羨慕地看着這隻神威的“狼”,隻覺得很快就能找到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
藍草看到了這般情形,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對着那隻哈士奇就走了過去,那哈士奇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扭過頭來望着藍草,忽然間眼神一陣慌亂,連忙轉過頭來有模有樣地在林子裏到處嗅。旁邊的沈彬不由得一愣神,望着藍草,“你剛才幹了什麽?”
“怎麽?你聽到了?”藍草一臉奇怪,望着沈彬問道,沈彬搖頭,“我聽到了什麽?我就是看到剛才那個家夥明明是在林子裏到處跑着玩,結果你瞪了它一眼,然後就老實了,你是不是跟它說什麽了?”
“當然,”藍草笑了笑,“這些狗腦子裏一門心思就是想出去玩,我跟它說如果不好好工作,今天晚上肯定沒什麽好吃的了,于是它就幹活去啦。”
“汪汪汪——”随着一陣叫聲,那頭撒手沒立刻就邀功一般地叼着一個東西跑了過來,後面依舊牽着那個還在東倒西歪的訓犬員。沈彬連忙蹲下來看了看,原來是隻田鼠,也該它倒黴,正好被哈士奇逮着了,直接叼着過來邀功。
“讓你聞味道的!你跑去抓老鼠?”訓犬員無奈地在它的脖子上掐了一把。“嗷嗷——”随着另外一陣大聲的叫聲,幾個人連忙圍了過去,原來是一隻松獅,它的兩隻前爪正在地上刨動着,看到大家圍了過來,連忙蹲坐在地上,朝着大家搖了搖尾巴,但是卻又有些緊張地左右看了看。其實旁邊的士兵們要更加緊張,别看松獅的性格比較溫順,但是它的個頭一點兒也不小,全身的毛蓬松,尤其是脖子附近,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頭獅子一般,普通人看到一個個頭如此巨大的東西,第一感覺肯定都是恐懼了。
“首長,它說這裏就是楊執委消失的地方。”藍草說着擡頭望了望,前一天晚上密布的竹林此刻已經是一片狼藉,除了少數幾根粗大一點的竹子還歪歪扭扭地向着天空伸着,其他的竹子基本上都已經被折斷了,附近的地上到處都還能看到血迹。他是非常幸運的,一開始就被楊銘煥向射彈弓一樣給彈上天了,要不是這樣,他恐怕也隻能硬着頭皮跟楊銘煥對陣,沒準也會受到重傷甚至挂掉的。
沈彬帶着刑偵的幾個警察圍上去進行了仔細的檢查,但是現場一片混亂,什麽都沒能找到。“看來他真的是就那麽一下消失了。”沈彬有些失望地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的情況,“我就奇了怪了,昨天晚上實在沒有人報告說看到蟲洞的藍光啊,怎麽就這麽一下子不見了?”
“不知道,”有人正在自言自語,卻聽得遠處有人大聲喊道,“執委莅臨!立正!”
此刻從遠處正走來好幾個執委與高級軍官,杜彥德跑在最前面,“怎麽回事!”還沒等他走到近前,就已經大聲地問了起來,沈彬連忙站直了身子答道,“報告,根據昨天晚上的戰鬥記錄,楊銘煥執委在這裏攻擊了搜捕的士兵之後,就在這個位置消失了。”
“消失了?”杜彥德一臉狐疑,“其實我很早就開始懷疑他了,尤其是這段時間以來,楊銘煥的表現忽然變得非常奇怪,說的話做的事情都和平時他的表現截然不同,甚至于還有好幾次與我們發生沖突。”
“别說了,我昨天晚上都快給他打死了。”即便是已經天亮了,肖競說話時依舊心有餘悸,還左右偷偷環顧一下,生怕楊銘煥突然從身邊“閃現”出來一般,“當時他的眼神就好像是被什麽附體了一般,吓死我了,野獸一樣盯着我,我發誓我看到了紅光。”
“不至于吧?”張元在一旁明顯表示不信任,不過沈彬在一旁插嘴道,“根據現場幸存者的報告,楊銘煥當時和他們交手的時候的确也是眼睛在冒紅光,但是根據精靈同志們從他們腦海中獲得的最後一段記錄卻顯示在楊銘煥消失的前十多分鍾裏,他的眼睛一時紅一時不紅的。”
“孫文彬怎麽沒來?”沈彬好奇地問道,“平時他不是特别喜歡看熱鬧嗎?”
“還看熱鬧,你真說得出口,”杜彥德沒好氣地在沈彬的肩膀上推了一巴掌,“這怎麽是看熱鬧來着?我們丢了個元老,還是執委主席,同時又損失了二十多人,還墜毀了一艘飛艇,這算哪門子的熱鬧?孫文彬現在去飛艇墜毀現場了。”
“那現場有什麽好看的?”沈彬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旁邊的肖競苦笑了一下,“墜毀現場是沒啥好看的,但是飛艇好死不死地就掉在了農委會的育種田區塊裏,聽說砸掉了他一大片種苗,剩下的區域恐怕也剩不下多少還活着的種苗了,如果現在馬上展開救援,那麽肯定會直接毀壞所在區塊的作物種苗,到時候就麻煩了。”
“我去!那是孫文彬的命啊!”沈彬話音未落,旁邊張元插口道,“好在隻是種苗而已,如果是種禽畜的話,那孫文彬非把楊銘煥掐死不可。”
“那也得打得赢,”杜彥德擺了擺手,“昨天晚上楊銘煥一個人就直接導緻我們十多人犧牲,還損失了一艘飛艇,真不知道他怎麽忽然就有如此厲害的戰鬥力了,這完全不合常理啊!”
“搞不好是指環給他帶來的,不過昨天晚上還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隻要謝明芳一碰到他的右手他就好像觸電了一樣,根據謝明芳的說法她以前觸碰到他的右手就沒有這個情況。”肖競連忙說道,“我感覺應該真的是指環帶來的問題。”
“那指環我以前也戴過啊,沒見有這本事啊!”杜彥德搖了搖頭,“那次去送黃金半道上被人攔截了,我也搏鬥了,一點兒也沒見力量增強啊。”
“也許是指環的功能不同吧,”肖競說道,“你以前那個指環可不會産生那種熱乎乎的冰,沒準這種熱冰就是用來導緻狂性大發的吧?”
“不清楚,這事情我說不好。”杜彥德說着搖了搖頭,一刹那間他忽然覺得遠處似乎有什麽人在窺探這邊的情形,連忙問道,“這附近都已經封鎖了吧?”
“是的,執委,”旁邊的士兵連忙立正回答道,“都已經封鎖了,以這片竹林爲中心一百米範圍内都被封鎖了。”
杜彥德向四周掃視了一下,又望向藍草,“藍草,你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人在窺探我們?我剛才感覺怪怪的。”
“是,執委,”藍草連忙敬禮,然後三兩步就沖上了一根還沒有被打倒的竹子,站在竹子頂端向着四周探望。
“這簡直不可思議,那個人居然能夠這麽輕而易舉地站在一根普通的竹子上!”距離竹林兩百多米的地方兩個全身都裹滿了枝葉的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他們從來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夠如同走平地一般稀疏平常地走上一根豎着的竹子,而且此刻直接站在竹葉之間随着風在擺動着。
“我們也許暴露了,”另一個人低聲說道,“不然的話他們不可能會突然有這樣的反應。”這兩個人頭上戴着一頂厚厚的絨帽,帽子上還别着不同的樹枝,如果不到近距離,根本就看不出有人。
這兩個人商量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撤退,他們沒有貿然站起身來,而是潛伏着向後緩緩爬去,接着先繞過比較粗大的樹幹,這才半蹲起來,伏低了身子離開。這兩個人的身材比較高大,應該是一米八的樣子,身形魁梧,雙手提着兩支短火铳,背後還背着一柄短斧。不過如果有軍事部門的元老在現場的話,恐怕要被其中一人腰間的東西吓得合不攏嘴了,那正是一支格洛克手槍。
這兩人并不是元老院的士兵,盡管從他們的裝束與行動特征來看與特偵隊幾乎一般無二,但是這兩人卻完全不是元老院軍隊的做派。兩人在這片還沒有來得及開辟出來的林地間來回穿行了好幾圈,這才來到了一處小營地前,營地裏有幾頂黃黃綠綠顔色的帳篷,三個類似裝束的人正坐在火旁煮着東西,聽到有人靠近,連忙作出戒備的姿勢,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支M240機槍。
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支邁德諾人的偵察小隊,他們手中的一些“現代武器”來自于沙巴克之亂中馬翔分隊丢失的武器,亞甯人非常務實,發現了無法仿制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做破壞性的分解,而是直接把武器重新封存了起來,直到兩個特殊的人來到了亞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