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抗者們堅守于廣播站的同時,一小隊特偵隊并沒有參與抵抗,他們的任務是前往東方港西面的溪山水庫,溪山水庫是在一六三四年投入建設,于一六三六年完成的一座依托東方港西面的山體群的水庫,由于水庫靠近溪山烈士陵園,因此直接就被命名爲溪山水庫。溪山水庫的面積比較大,但是由于依托山體的建設方案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山體本身的走勢,這座水庫的庫容量與後世基建狂魔們經常動不動就能達到的大二型水庫相比當然差了不少,但是卻也達到了一千六百萬立方米的庫容,伴随水庫大壩一起的還有一座裝有六台水力發電機的水電站,爲整座東方港提供源源不斷的電力供應。
但是今天這支特偵隊前往水庫的目的可不是來保護水庫的,他們的意圖是炸毀大壩,讓洪水沖垮整座東方港。用薛子良的話來說,沒有元老院的東方港是沒有必要存在的,因此在他們的計劃中,水庫中的這一千六百萬立方米水源将被用來直接把東方港抹掉。
因爲有着廣播站楊銘煥的演講,同時又有着廣播站附近抵抗者們堅決而無畏的抵抗,防守水庫的部隊中不僅大多數在聆聽楊執委玉音的同時,還不得不因爲戰況激烈,被抽調走了兩個排,因此隻剩下了一個排的兵力。
以有心打無心,加之攻擊者又是精于特種作戰的特偵隊,同時還有着各種新式裝備的輔助,特偵隊員們在消聲器的作用下基本上全殲了剩下的駐防在溪山水庫的外籍軍團部隊,雖然在戰鬥中偶爾也有被守軍發現進行了短暫的交火,但是直到被全殲,外籍軍團的守軍們也沒能成功地發出求救信号。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特偵隊原本就有針對水壩大樓一類的大型建築物進行爆破的訓練,他們在水壩底部靠上一點的位置安放了炸藥,接着就定時後完成了撤退。至于他們的爆炸時間段和楊俊博的時間段幾乎同步這事情——事實上純屬巧合,絕對不是楊俊博要求的聲控起爆。
爆炸在壩體上并沒有炸出什麽看得到的傷害來,它的傷害其實全部作用在壩體内部,巨大的水壓在爆炸的沖擊波作用下重新沖擊了壩體,将已經開始松動了的壩體推得晃了幾下,很快整座壩體都抖動了起來,僅僅半分鍾裏,整座壩體就劇烈晃動了起來,很快一條裂縫出現了,接着就是第二條第三條。别說現在水庫裏的守軍與工作人員都基本上損失殆盡,即便是所有人都在,這樣的情況也是沒有辦法進行拯救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塊比壩體還要高一些的地方站着看這種一輩子也就看得到一次的“精彩”場面了。
水首先通過壩體的裂縫向外滲出,很快變成了水流,接着就變成了細小的水柱,水流沖刷着裂縫之間的填土與水泥,清水變成了黃色的泥水,在巨大的水壓下開始變成了一條條小水龍,很快壩體的劇烈震動,壩體本身一塊塊的巨大混凝土塊開始脫落,接着就是整座水壩的坍塌。
巨大的洪水如同一條被從籠子裏釋放出來的猛獸一般沖向東面,地面上的一切物體都無法抵擋住洪水的沖擊,房子在一瞬間被沖塌,樹木被像火柴棍一般成片被折斷,東方港農場的田地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徹底地覆蓋掉。驚恐的外籍軍團士兵們從溪山機場的鐵絲網上往外爬,但是旋即就被連着鐵絲網一起被卷入水中,連浪花都沒有看見就消失在滾滾前進的洪水之中。機場跑道上幾架正在做起飛準備的百舌鳥攻擊機連滑跑都還沒有開始就被洪水沖成了碎片,高聳的指揮塔樓與低矮的機庫也在洪水面前被推倒,接着被掩蓋在奔騰的浪花之下。
在巨大的洪水面前,一切建築物都是如同後世的豆腐渣一般不堪一擊,城西換乘站的附近是一片建築群,這裏的房子在第一時間就被洪水所沖垮,路面上到處都是奔逃者,他們中有工人、農民、學生,同時也有警察、軍人,在洪水面前就算是房子也是一沖就垮,個人的力量頂個屁用,所以他們隻能寄希望于跑得比水流的速度快。
可是他們跑得遠遠不如水流快,一個個的人群被洪水追上,然後吞噬在滾滾洪流之中,洪水之中不時有人探出頭來,伸手抓住身邊一切能夠試圖去抓住的東西,就連稻草也不放過,但是别說是稻草,就算是船在這樣的湍急洪水之中也照樣要被沖得沉沒。
“這是你們計劃好了的?”楊銘煥看着身邊的薛子良與藍草等特偵隊員,他們正坐在一座低矮的樓房頂上,在他們的身邊正斜斜地放着一艘小船,這艘小船和東方港平日裏常見的船可不一樣,它是一艘充氣的寬底船,能夠在非常湍急的水流中保持平衡,這艘船的大小正好能夠容納所有的人坐在上面,并且船隻的尾部還有一個小型的馬達,在打開後能夠通過螺旋槳推動船隻前進。
“是的,我早就計劃好了的!”薛子良說着點了點頭,指着遠處正在湧來的洪水說道,“這就是末世的大洪水,如果元老院不存在了,那麽東方港就是一個大桃子,與其等邁德諾人那些外族來争奪果實,我還不如親手毀滅它,避免讓它落入到敵人的手裏,我們都知道武朝到最後肯定是要被滿清所滅亡和取代的,這樣先進的科技不能落入滿清的手裏,那幫通古斯猴子滿腦子就是統治愚民,對于發展科技強盛國民沒有絲毫概念。到了最後肯定會要落入到邁德諾人手裏去的,最終會成爲盤剝中國人的手段,與其那樣,最好的辦法就是來一次大洪水,把東方港wipe掉。”
“你們瘋了!”楊銘煥大吼着,但是很快就被身邊的特偵隊員抓住了,接着他們都登上了船。洪水很快就湧了過來,在洪水的沖刷下,房子劇烈地抖動着,開始歪斜。“準備入水!”藍草大聲地吼着,很快房頂嘩啦一聲坍塌了下去,充氣艇掉落在洪水之中,接着負責開船的士兵打開了馬達,充氣艇在洪水之中朝着東面大海的方向開了過去。
在洪水的面前,任何想要抵擋的人都是徒勞的,楊銘煥在洪水之中看到各種各樣的人和動物,他們在浪花起伏中呼救、伸手,但是在下一個起伏後就變成了一具具屍體,“這樣的東方港還有什麽用?我們自己的精力和時間,青春都抛灑在這裏,但是你用這樣的方式将他們徹底抹殺?你要說那個我獨裁,那你這樣做就是正義的了嗎?你遠比那個楊銘煥還要更加可惡!”楊銘煥大聲吼叫着,“我甯可死!跳下去!被洪水淹死!被撞死!也絕對不和你們坐在一條船上!”說着一個翻身就滾出了船舷,旁邊的特偵隊員伸手不及,沒能拉住他,大家看到楊銘煥在浪頭裏露了個頭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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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外籍軍團的同志們!我們是代表元老院從東方港特地趕來這裏對大家進行慰問的!”高台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手裏端着一個外形比較粗糙的話筒,大聲地對着下面的士兵們說道,“你們肩負着元老院的責任,千裏迢迢從遙遠的南方漂洋過海來到了這裏,來到了這個地方,怪冷的不是嗎?”下面的士兵們一通哈哈大笑了起來。
台上說話的人正是潘岱,潘岱的這通北上慰問之旅可算是一路艱辛,從東方港出發之後就一直在暈船,好容易到了青島,卻又沒來得及休息幾天,馬不停蹄地被趕上了犀牛車,繼續稀裏嘩啦地朝着位于太平的外籍軍團營地趕去。在一路上暈頭轉向之後,好不容易才趕到地方,這一路上把潘岱的精力給消磨了個精光,幾乎是讓他丢了小半條命,在營區裏睡了足足一個星期這才緩過來。
當然,不可能爲了他一個人耽誤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恢複,即便他是元老也不可能,讓他休息一整個星期的原因是——整個慰問團裏面絕大多數歸化民參演人員幾乎都因爲暈車或者暈船而倒下了,因此隻能通過這樣的長時間休息來進行緩解,畢竟讓一大群軟趴趴病怏怏的演員在台上表演肯定是達不到預期效果的。
潘岱此刻腰杆挺直,眼鏡在鼻梁上架着,臉上充滿了自信的表情。他身後是十多名樂隊的歸化民演奏着,手中提着的雖然有諸如小号一類的西樂樂器,但是更多的還是立足于本土的民族樂器,例如琵琶、唢呐、揚琴等樂器。“同志們,這是我們樂隊第一次進行公開演出,大家是不是應該給我們的同志們掌聲鼓勵一下啊?”
士兵們一下子沸騰了,雙手鼓得啪啪直響,不少人還歡呼了起來。接着一個女子走了上來,這名女子穿着一身黃色的及地長裙,連腳都遮住了,黃色長裙綴着白色的蕾絲花邊,白色的腰帶襯托出了細腰,上半身套着一件白色的坎肩,坎肩下是一套長袖的羊毛衫。這套衣服雖然看起來并不厚實,但是裏面其實有好幾件“保暖内衣”,這可都是女元老們從舊世界帶來的衣服,保暖能力可不是本時空産品能夠相提并論的,但是由于在華南的熱帶基本上不會有需要穿保暖内衣的時候,因此不少女元老将這些“舊時空物資”直接上繳給了元老院倉庫。這次由于是前往小冰河期的華北,因此保暖工作相當重要,不少女歸化民樂手與歌手就得到了穿“元老禦寒法寶”的特權。
“大家好!我是李芬!代表元老院問候各位同志們!你們爲了元老院的利益在這苦寒之地爬冰卧雪,你們辛苦了!謝謝你們!”李芬拿着話筒一字一句地對着下面的士兵們說道。下面的士兵們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每一雙眼睛都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她的這身衣裙實在是太得體了,這是雪漫特地給她量身定制的演出服,她身形又比較瘦弱,因此在穿了兩件保暖内衣之後依舊能夠體現出她苗條的腰肢。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一個聲音從前排左側響了起來,李芬覺得聲音有點耳熟,扭頭望去,說話的人竟然是洪傑,此刻的洪傑身穿着一整套軍官制服,頭上戴着八角帽,站起來對着他身後的士兵們大聲說道,“我們是元老院的兵!爲了元老院在外面作戰,這是本分!大家說是不是?”
“是的!首長!”部分士兵連忙異口同聲地答道,李芬細細一看,這些說話的兵和洪傑穿得衣服是一模一樣的,看來就是洪傑的兵,她朝着洪傑微微鞠躬道,“爲了表達元老院對大家的感謝,我特地爲大家演唱一首新歌。”說着她還朝着洪傑微微一笑,接着扭過身子朝着演出台的中央緩步走了過去。
“這個妞真好看!這衣服襯托得……啧啧啧……胸脯大來屁股圓!”洪傑身邊傳來了一陣聽起來很粗俗的評價,這評價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正要說話,卻被那人在自己肩上捅了一下,“洪老弟,你說剛才那妞朝着我鞠躬,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洪傑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賀人龍,他此刻眼睛根本就沒有看洪傑的表現,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李芬,嘴巴癡癡地咧着,口水都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洪傑有些不樂意地嗤了他一聲,“這妞你可别打主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