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海軍和空軍的飛艇所有權依舊沒有确定,但是這其實并不是什麽問題。現在海空軍的飛艇之争問題主要在于隻有一艘飛艇,如果能夠多幾艘飛艇,他們光是把這些飛艇填滿都忙不過來,誰還有空來搶奪飛艇歸屬權呢?
現在這艘實驗飛艇已經被命名爲一型飛艇,一型飛艇上安裝有一台大型柴油機,可以保證飛艇在空中飛行速度達到逆風四十到順風八十公裏每小時的速度。飛艇的尾部現在裝有一門彈簧炮和兩側各裝有一門大型速射弩,可以以每分鍾三十發的速度發射彈矢,射程可達一百五十米,在低空盤旋時可以用來壓制地面集群目标。除了這些武器之外,飛艇上還裝着好幾箱六十好米迫擊炮彈,用于從垂直高度向下砸,可以直接将炮彈丢到敵人頭上,作爲轟炸機使用。
這種自重已達七十噸的大型飛艇有一百零五米長、十米寬、十二米高,頂部還留有對空觀察窗用以觀察定位和确定航向。一型飛艇是硬質飛艇,使用硬質艇殼保護裏面的軟氣囊,飛艇内部總共有六個軟氣囊,分别是前部兩個,中部三個和尾部一個,可以在把自身提升空中之餘還能再承載十噸的重量。由于一型飛艇的設計和制造是比較成功的,因此很快就受到了海軍和空軍的歡迎,并且直接都向工業委員會各提交了三艘的訂單。不過工業委員會由于工作太多,現在無法完成訂單,必須要将其推後,所以估計完成訂單中的第一艘飛艇至少要等到一六三一年年初才行。
爲了滿足需要,現在空軍已經在溪山機場附近開工建設第二座飛艇艇庫,等完工後他們将開工自行制造一艘更大型的飛艇進行測試。畢竟能夠裝載更多飛得更快的飛艇才是所有人最熱切的最求。
雖然說何滾龍對于陸軍情報局想要調用這艘飛艇表示不滿,但是心底裏卻還是很開心的,即便是海軍此刻正在跟他們争奪這艘飛艇的所有權,但是飛艇畢竟還是空軍自己開發出來的,因此情報局的需求很大程度上證明了飛艇在現在的用途是非常廣泛的。
現在海軍和空軍的飛艇之争在肖明偉表明了意見之後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應不應該派飛艇前往山西太平縣進行現場偵察了。
“這事情,我覺得很有必要,”任雪峰一字一句地闡述着自己的意見,“我們現在對于北面的武朝了解程度是非常低的,主要的情報來源不是邸報就是老百姓的口耳相傳,這兩種情報來源都是有着很大程度偏差的,如果根據這樣的偏差去制作情報白皮書,隻可能産生一個後果,就是我們有可能忽視真正可能的威脅,而在一種夜郎自大的盲目樂觀情緒下自取滅亡。無論是作爲陸軍情報局還是諸位各兵種總參謀長,這都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情不是嗎?”
何滾龍第一個發言,“作爲空軍總參謀長,我不得不反對這次遠程偵察行動,首先,現在是冬季,大家知道,冬季氣溫低,而且現在又是小冰河期,我們這裏都有可能會要下雪,那麽位于武朝北方的山西就更不要說了,平均溫度現在肯定已經在零度以下了。溫度低就會帶來最明顯的一個問題,飛艇升力不夠。”
“爲什麽?”說話的是丸山,他作爲外籍軍團總參謀長來出席的這次聯席會議,何滾龍還沒來得及說話,肖明偉就湊過去朝他低聲說道,“氣溫低,氫氣不活躍,會收縮,導緻升力大幅度降低。”丸山雖然聽清楚了肖明偉的話,但是卻完全沒聽懂,兩隻眼睛鼓得溜圓,不知該做何表情。
“是的!”何滾龍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繼續又說道,“升力降低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氣溫降低很可能會讓附着在氣囊上的小腸皮硬化,影響氣囊密封性,導緻漏氣出現事故隐患。就算這些事情沒有發生,我們還要面臨士兵保暖問題,飛艇一般飛行高度在四百米左右,那個高度就算是大晴天溫度也是非常低的,這個季節就更不用說,肯定是零度以下,士兵必須穿着幾層棉衣才能保暖。我們現在的士兵中基本上都是從南方招募的,雖然有北方人,但是因爲政審大都不在軍隊裏服役,即便是現在小冰河期,南方兵中間大多數人也許連雪都沒見過,一旦到達北方,肯定會出現凍傷現象,這是不适合的。”
“不能這麽說吧?”任雪峰有些嗤之以鼻地說道,“照你的話說,那是不是說以後北方就不用打仗了?以後登州之亂的時候就看着行了?我之所以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去一趟山西,主要是爲可能會到來的登州之亂做準備,提前考察一下北方氣候,也讓士兵們對于寒冷有一個心理準備,我們向北發展是遲早的事情,要知道我們元老中有許多元老都是口口聲聲喊着要打過遼東去,消滅野豬皮的,如果連山東山西的寒冷天氣都受不了,那麽以後的遼東那天寒地凍動不動下一米厚的雪,那不要打仗了?”
“這點我贊同任雪峰同志的觀點,”唐勳良出乎意料地支持了一下任雪峰,“對于北方我們遲早是要伸手的,晚伸手不如早伸手。你覺得飛艇會扛不住,那是因爲你覺得,小腸皮本身是可能遇到凍硬的情況,但是也并不是一秒鍾就會硬掉的,而且飛艇升力不夠可以再加氫氣的啊,現在去一趟山西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的。其實如果是我說,我還要帶上一些武器,在靠近的時候給那些叛軍來上一火,打得他們狗血淋頭才對。”
“爲什麽要和農民起義軍做對?人家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不會造反呢。”何滾龍有點惴惴地說道,“我們如果對農民起義軍發動進攻,那我們不就和壓迫人民的反動政府一個德行了?”
“這個你就錯了,”肖明偉搖了搖頭,“所謂農民起義軍這個詞是明顯帶了不正确立場的詞語,不可否認的确是因爲賦稅過于嚴重導緻的民變,但是究其原因,主要還是因爲當地官吏隻顧完成上級攤派,和當地土豪劣紳勾結導緻農民流離失所喪失土地,隻能流亡之餘最終導緻的民變。但是這種民變到了中期就會演變成殺人放火等招安的一種殺人搶掠競賽,這些所謂的起義軍就會想盡辦法殺人放火搶劫财物,然後等待招安之後就能用來揮霍,而揮霍完了之後,他們再次叛亂,然後再殺人放火等招安。待到後期的時候,這種行爲會更加明顯,就像我們剛來時對付的南蠻軍隊一樣,純粹以殺人爲樂,搶劫糧食财産,到處抓捕無辜平民作爲炮灰,随心所欲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到所謂的起義軍到了這個階段的時候,隻有兩種下場,一種就是勢力越來越大,奪了天下,這種幾率非常低,萬中無一;而另外一種則是非常高的,被徹底剿滅。無論是陳勝吳廣還是黃巢李自成,這種人層出不窮,把他們逼迫到這個下場的當然是土豪劣紳和下級官僚,但是到了最後,他們禍害的隻是老百姓。”
“是的,對于我們來說,老百姓才是最好的勞動力,我們要盡可能多的搶救勞動力,不能任由他們餓死。”唐勳良說着在空中畫了個圈,“所以說這次要去山西前線看看也是有必要的,看看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另外盡可能還要多帶一些糧食,用以提供給當地百姓,可能的話最好還能帶走一些人。”
“你這是把海上運輸通道給舉到天上了啊。”何滾龍不由得有些無語,“打算直接帶着老百姓從天上走?”
“這要看情況,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是可以做到的,”任雪峰點了點頭道,“但是我們要當心很多事情,我們到山西去,那是标準地對武朝進行幹涉了,我們應該用一種什麽名義?又該如何面對當地官僚?如果他們需要我們參與平叛,我們該如何做?這些我們恐怕都要預先想一想才行。”
“去武朝内陸的話,我記得以前劉傳志不是給我們的北上支隊寫過一封文書嗎?”肖明偉說道,“當時的文書是說北上支隊是前往北面京師觐見皇帝的,并帶有禮品,現在如果說是真的要參與武裝幹涉這種農民起義軍,那麽我們還是應該要找劉傳志,請他寫一封借師助剿的奏書給皇帝,讓八百裏加急送到京城去,這樣就可以取得名正言順的在武朝境内作戰的名義。甚至如果可能的話,請他再另寫一份奏書,提請從北方帶走大批農民南下安南耕種土地,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同樣名正言順地從北方拉人了。”
“嗯,的确是可以這麽做。”任雪峰明顯贊同這個意見,“我們現在可以通過北海城在這裏的辦事處聯系北海官府辦理這些事情的。”
由于北海距離本地不遠,現在由于修築了寬闊的官道,北海的各個商鋪大戶都直接在東方港建立了各自的代辦處,每天都由在東方港設立的驿站用馬匹将信件和貿易物品的價格從東方港送往北海,北海那邊收到之後也會同樣用驿站将信件送到東方港,指示當地代辦處該如何進行商業活動,例如買進賣出等商業行爲。北海城官府此刻也在東方港裏設立了一些辦事處,甚至于在東方港城外還設立了一處巡檢司,對通過陸路往來的武國商隊進行檢查,當然主要目的是爲了收錢。
“不能這樣!”唐勳良連忙表示了反對,“劉傳志是北海海防參将所指揮使,如果算起來應該是相當于我們省級武裝部隊司令,以武朝以文抑武的習慣而言,他的權力應該還不夠大,當地應該還有專門負責的文官,這個文官才有相關的提請皇帝借師助剿的權力。”
“是有這麽個人,我在當時北上支隊發回的報告裏看到過,”任雪峰說着沉吟片刻,“好像是叫黃秋生,是安南巡撫。”
“黃秋生?”“我去!這名字牛!”“人肉叉燒包啊……”頓時會議室裏響起了一陣歡快的聲音。任雪峰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就是這個名字,我當時看到也覺得很有意思,這個人似乎對我們有點敵意,在當時我們到北海的時候就一直都想要‘收回東方港’。”
“我去,他還有這樣的想法?”何滾龍不由得嗤了一聲,“東方港是我們費盡心力建設起來的,怎麽可能會給他?當時我們沒給他吃東西啊?應該都送了錢的,怎麽還吃不夠要把我們也吞下去啊?”
“怎麽可能沒送錢?”任雪峰聳了聳肩,“當時好像還給了幾千兩銀子,我覺得我們這種做法不好,動不動就砸錢去拍人家,太多了,應該要少給點才對。一開始喂得太多,對方的期望值就大了,以後不管什麽時候都要獅子大開口。這些武朝官僚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收起錢來一個個無所顧忌,做起事情來推三阻四的。而且這些人沒啥道德的,收錢不辦事就算了,要是再倒打一耙,把事情推到我們的頭上,可就讨厭極了。”
“讨厭歸讨厭,事情還得做,”李傑琦擺了擺手道,“這事情事情關聯比較大,我們必須要去做才行,借師助剿其實也并不是一件壞事,你看我們的軍隊自從建立開始雖然一直都在打仗,但是真正的戰鬥卻沒有幾次,這次如果能夠被派到北方去打上一場也不是壞事,要不任雪峰你跟安南巡撫那邊談一談,看看能不能以借師助剿的名義讓我們去參與一下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