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東方港的邁德諾人裏他算是呆得最長的一批了,對于這群元老也是有點熟悉的,别看平時跟你嘻嘻哈哈的不當回事,但是當他們發現你在背後搞鬼的時候,收拾你的時候可是沒有半點情面的。僅僅從這次公審大會能看出,大批的違法歸化民被直接投入勞動營判決勞作至死,這裏面有很多是在這群元老們剛登陸跟随元老院的,甚至還有他們自己帶來的“從龍之臣”,說判判,不帶一點人情。
斯頓知道元老院的這些人有不少陰招能夠從你根本無法察覺的地方來獲知下面的人做的事情,他自己也深有體會,在農貿市場假裝義正言辭地訓斥了一頓邁羅讓他的地位提升了不少的事情正在讓他背後流冷汗。他們既然知道自己的這些言行,那麽會不會知道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在這次勝利号帶領的小艦隊遭到伏擊的事情,他不僅事前知情,而且還很清楚邁錫尼的行動計劃,爲了配合包圍行動,他還通過傳訊術卷軸跟邁錫尼進行了多達十六次通話,他不僅把外圍的艦隻部署情況和人員狀況通知了邁錫尼,還建議首先集火力消滅外圍的護衛艦和驅逐艦,這樣能直接抵近靠幫奪取勝利号。但是他唯獨沒想到的是,他一直較鄙視的那個前海盜鍾斌竟然在混亂沒有選擇逃跑或者投降,反而是如同一隻兔子對着一群狼沖過去一般進行了一次反沖鋒,不僅把這群狼打得落花流水,自己還沒受到太大的損失,還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邁錫尼在最後的幾次通訊跟他交代了非常重要的情況,是國人知道了傳訊術的秘密,能夠從傳訊術攔截消息,那麽誰知道他和邁錫尼的這些通話有沒有被攔截?如果被攔截了,那麽後果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想象的了,國人一定會把他扒皮抽筋的。他提心吊膽地回到了東方港,又提心吊膽地過了好一段時間,卻一直沒有等到國人的調查,這才放下心來,剛剛打算在暗地裏再給國人添點堵,卻聽到了那個有讀心術的傳言。
讀心術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但是元老們爲什麽要透露這個消息給他?是什麽含義?難道隻是敲打下自己?還是已經有了确切的證據?如果有了确切的證據,爲什麽不直接提審自己?這讓他原本已經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在他慌亂之時,卻得到了邁德諾談判團來到東方港的消息,心裏頓時冒出了主意,他可以通過藏身于使團成員之,随着使團逃出東方港,這樣的話能逃回邁德諾的懷抱了。至于爲什麽不直接動員一艘船逃回去,他哪裏不想?但是國人現在采用的“官兵一緻”待遇讓那些曾經的渣滓水手們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優待,他們根本不會背叛元老院。自己如果跑去動員他們,不被這些水手們扭去送給反間諜處燒高香了,還想去動員他們開船逃跑,簡直是白日做夢。此刻他又不敢再用傳訊術跟邁德諾方面聯系,如同一個被關在籠子裏又瞎又啞的人一般,這次趕了談判團,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于是乎在等着使團那邊找機會聯系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混到和使團的宴會裏來了吧,那邊的邁德諾人看到自己穿着國人的軍服不屑于與自己說話,而熟識自己的邁羅卻眼睛隻顧着瞥向自己身邊不遠處的辜晴倩,全然沒有把自己的小動作放在眼裏,真是欲哭無淚了。
正當他腦袋裏在不停地轉動想着破局的法子時,卻感覺有人在輕輕地用手肘頂自己,連忙扭頭一看,原來正是被邁羅看個不停的辜晴倩。此刻的辜晴倩眼睛朝着邁羅的方向看着,一邊輕輕地說道,“斯頓先生,有個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下。”
斯頓心頭一跳卻不露神色地輕聲問道,“不知有什麽事情,還請辜部長吩咐。”
“不敢不敢,”辜晴倩微微一笑,“這次談判邁德諾方面的談判人員沒有準備談判大綱,我們今天讨論了一下,決定提供一份談判大綱給他們作爲參考,但是他們看不懂,我覺得是不是可以讓你去參與他們的談判大綱編纂工作?”
“這個……”斯頓臉雖然露出有些爲難的表情,心裏倒是樂開了花,還真是瞌睡一來有人遞枕頭啊,這不正愁該怎麽跟使團搭話,這有部長級的元老讓自己直接去使團那邊,這真是太好了!不過早是人精的他當然知道收斂,臉依舊處變不驚地平淡說道,“我現在已經是元老院這邊的軍官了,對于元老院的東西熟悉頗多,這要是和他們說起話來,要注意不洩密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點?如果一個不小心洩密了,那不是要惹出大事來?”
辜晴倩沒有看他的臉,隻是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情執委會已經讨論過了,鑒于斯頓先生在加入歸化民之後爲海軍建設做出的卓越貢獻,以及一直以來的忠誠,我們相信斯頓先生一定能夠知道該如何進退的。況且邁德諾也是斯頓先生的母國,換了我們的元老去和他們共同編纂他們一則要對我們進行諸多防範,二則我們的語言和他們有許多不通的地方,進展肯定會非常緩慢,這樣一來耽誤我們雙方的談判進程,不僅拖慢了邁德諾人進入東方港的貿易進度,同樣也會減緩我們東方港獲得原材料的進度,對于我們雙方都是非常不利的。”
斯頓若有所思地呆了一陣,然後微微點頭說道,“那好吧,謝謝執委會和元老院的信任,我擔起這個責任來,盡量促成雙方的和平。”
“是的,和平才有發展,發展才有經濟,”辜晴倩說到這裏,眼睛在斯頓的臉掃了一下,“有了經濟,大家才能都有錢不是嗎?”話音剛落,正巧那邊李芬又唱完了一曲,旁邊掌聲雷動,她也跟着輕輕鼓掌,然後借故走開了。
斯頓這時才算是放下心來了,有了辜晴倩的這句話,他确認執委會已經批準他參與邁德諾使團的談判大綱制定工作,這樣他能名正言順地和使團進行聯系了。但是他還是要保持和使團的距離,因爲在整個大廳裏有太多的元老,誰知道有沒有正盯着自己?如果這麽冒冒失失沖去聯系邁德諾使團,那不是立刻被那些原本有些懷疑自己的元老所關注?到時候如果不小心露出馬腳,可麻煩了,他決定等到明天午再直接來這招待所找使團進行談判大綱制定工作。
傑奎琳此刻正手握着一個高腳玻璃杯在那裏發呆,這種玻璃杯她隻是在父親的宴會見過,隻有一個,還是那種外形不怎麽規則的,她在當孩子的時候被自己的兄弟失手打碎了,聽說是水晶制成的,價值連城。但是此刻她自己手裏拿着一個這樣的玻璃杯,而且宴會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杯子,看起來似乎一點兒也不珍貴一般。杯子好像一個大水滴一般,裏面都是透明的,淡黃色的鹽汽水在玻璃杯裏輕輕地晃動着,一層一層的小氣泡在杯子的内壁生成,然後越來越大,接着浮起到水面又爆開,看起來可愛極了。杯子的底部并不是整個高腳杯的結束,底部連接着一個同樣透明但是卻要細小得多的小柱子,然後連接在杯子最下方的一個小底盤。整個杯子雖然很高,但是用那個底盤卻能夠很平穩地放在桌面,拿在手裏也不顯得突兀。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身邊,她扭頭一看,原來是那個皮膚有點黑的執委肖競。肖競同樣手裏端着一個高腳杯,杯子裏也是大半杯鹽汽水,面帶微笑地跟她打了個招呼,“你好,公主,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呢?”
傑奎琳并沒有被他的話所吸引,目光卻是落在了他手拿玻璃杯的姿勢,肖競的手向兜住了玻璃杯的底部,用食指和無名指夾住了玻璃杯底下的那根小柱子,拇指輕輕搭在玻璃杯的杯壁,樣子顯得悠閑自得,手輕輕地晃動着,淡黃色的鹽汽水在杯有規律地轉動。她忽然覺得心頭忽然一陣亂跳,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忽然覺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似乎發出了光一般。她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握玻璃杯的方式,用拳頭握住了那根杯腳,簡直如同抓着一個火把一樣,她頓時如同感覺自己好像一個鄉巴佬一般,連忙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托住杯底不動聲色地右手模仿肖競的動作那樣拿住了杯子。
“我叫傑奎琳,傑奎琳貝爾伍德,是二公主。”正說話間她不由得心頭一跳,怎麽自己直接把所有的情況都說出去了?還一點底都沒留!
肖競并沒有注意她的面部表情變化,隻是微笑舉杯,在她手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了“叮”的一聲清脆聲響,然後輕輕啜飲一口,“你不妨也試試,這是我們東方港的特産,如果你早幾個月來,還喝不呢。”
“哦?”傑奎琳立刻來了興趣,她之前還買椟還珠地把注意力集在高腳玻璃杯,誰知杯裏的飲料才是主角。她連忙把杯子舉到嘴邊輕輕喝了一小口,不由得立刻感覺到嘴裏似乎有許多小點點在到處亂撞一般,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讓她的心裏頓時湧一股愉悅之情,恰在此時,不知哪裏來的一道微風,帶來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讓傑奎琳不由得再次一呆,循味望去,竟然是來自于肖競身。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樣一股香味,但是這股香味卻讓她此時從一個充滿理性的女人霎時轉換成了一個感性女子,漸漸有些站不住了的感覺。
正有些飄飄然之時,卻依稀見到有人走過來,定睛一看,來人是之前穿着奧黛的那個女子。那女子手端着同樣裝着鹽汽水的高腳玻璃杯走近肖競,跟他微微點頭一笑,樣子似乎很親密地跟他輕輕碰杯,談笑了起來,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兩人說話的神情似乎非常親密。傑奎琳心裏忽然冒出了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種酸酸的,說不來的味道,讓她覺得很不适應。她不由得歎了口氣,正打算轉身離開宴會廳,卻眼角瞥見肖競帶着那個女子正在走過來,她不由得想要掩飾臉的尴尬,忙把酒杯舉到嘴邊打算要喝一口。
那女子大方地走了過來,朝着傑奎琳微微點了點頭,遙舉了一下酒杯說道,“你好,原來你是邁德諾的公主,幸會。”
肖競在一旁說道,“傑奎琳小姐,這位是曾經的占城港城主,現在的安南女王,阮姱女士。”
傑奎琳聽到這裏,不由得心頭一松,沒來由地籲了一口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但是忽然間腦海裏閃過一道光,慢着!這女人是……占城港……安南……女王……她心頭連連亂跳,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占城港是邁德諾人使陰招攪渾的,安南也是邁德諾人使陰招奪權的,聽說安南國王把王位傳給了女兒,莫不是是面前這個女子?她不是個戲子嗎?剛才還在唱歌呢!女王怎麽能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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