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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在北上支隊已經到達湖北邊界即将進入河南,宿營地距離河南實在是近在咫尺,因此劉業強和陽牧秦在讨論之後征求了藍草的意見,讓藍草獨自攜帶數碼相機前往河南内地去偵察一番,不過由于現在北上支隊在準備撤退的事情,因此不能讓藍草太過于深入河南,隻是在附近幾個州縣看看即可,每到一地都要拍照,尤其對于城鎮鄉村的情況一定要拍攝照片。
藍草忠實地執行了這個命令,他首先到達的自然是新野縣,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新野縣城的情況看起來并沒有太糟,此刻田野裏雖然已經收割過,而且相當寒冷,但是城外貧民區的草棚子裏大多數都還住着人,不少草棚子裏還有烤火取暖的煙,這就說明新野縣城附近并沒有遭災。
藍草說着翻過了幾張照片,“這是我在新野縣義倉拍的照片。”劉業強推了推眼鏡湊過去看了看,照片上是一座院落,院子裏有不少的茅草棚,棚子裏有不少的麻袋。劉業強看了看說道,“你有沒有去偵查下确認裏面是不是真的糧食呢?”
“确認過了,我當天晚上就潛入了糧倉,從裏面随意選了好幾個麻袋戳刺後檢查過,裏面的确是糧食,”藍草說着指了指照片上的區域,“這個區域裏的全都是粟米,這裏全都是糙米,剩下這個區域裏是麥粒。不過裏面也有參雜了不少的沙石,有的靠底下的麻袋裏甚至會有将近一半的沙石在裏面。”
“嗯,”劉業強點了點頭,“應該是管倉的人監守自盜,用沙石偷換出了一些糧食去賣錢了吧。”
“這種人真是什麽時代都有!”陽牧秦有點憤憤不平地說道,“真應該槍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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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好的呢。”魯奇有些不在乎地說道,“這是義倉,原則上不屬于官府管轄的,而且主要也是爲了應付突如其來的災荒而預備的,現在新野的義倉裏居然還有這麽多糧食還真讓我有點吃驚。”
“那麽現在義倉裏還有這麽多糧食,那河南豈不是根本就沒有遭災?”陽牧秦說着望向劉業強,後者聳了聳肩道,“這個難說,沒準前面關閉了道路不允許災民南逃吧?”
“沒錯,就是這個問題,”藍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在新野看到了這麽多糧食也覺得很奇怪,這幾年來我也聽到傳聞說北面災荒好幾年了,現在沒道理會有這麽多糧食才對,所以我就繼續向北前進。”
“等下,你把之前新野城牆的照片給我看下!”劉業強突然叫住了正準備切換照片的藍草,藍草連忙切換回了之前的城牆照片,“看來跟我想的一樣,你們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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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劉業強就點了點液晶屏上的照片,“城牆下面有一條河,河水裏的水流量是不是少了點?”
“不會吧?”陽牧秦一愣,湊上去仔細看了看,“這裏面不是有很多水嗎?”魯奇也仔細看了看,“我也沒看出來,你怎麽覺得應該有更高點的水位?”
“河水對岸邊的侵蝕作用是很明顯的,會帶來泥沙,沖走河邊的植物,長期而穩定的河水水位旁往往是比較陡的岸邊才對,”劉業強說着指了指照片中河沿繼續說道,“可是你們看這裏,水面旁是平緩的緩坡,一直向前延伸到這裏,”劉業強用城牆上的鄉勇做參照估算了一下,“我估算這緩坡到河道的距離足有十六七米的樣子,也就是說河水的流量肯定是減少了很多,應該在一半以上。”
“這能說明什麽?”陽牧秦完全一副牛聽琴的感覺,“能換成我聽得懂的語言解釋一遍嗎?”
“我直接說我的看法吧,”劉業強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說道,“以我估算這新野城外河道的水流量減少了一半,就說明上遊一些的區域降雨量減少相當明顯,不過還是有一定降雨的,或者就有一個儲水量比較大的湖泊。這個湖泊保障了新野以及附近州縣的灌溉,這才保證有了足夠的糧食不至于餓死人。藍草你繼續說吧。”
“是的,我當時從新野出來後就繼續北上,一直到了南陽縣城,你們看照片,”說着藍草翻了幾張照片,“這南陽城的情況要比新野糟糕多了,城外的災民已經開始聚集了,他們在城外搭建的帳篷長達三四裏,我估算應該有六千到一萬災民的樣子。”說着他打開一張照片說道,“這是在南陽城外的災民區拍的,你們看。”
照片中是延綿不斷的茅草帳篷,不少人都聚居在這些根本就不擋風的帳篷裏,一個個呆滞的眼神盯着鏡頭,有的人則向着藍草的方向伸着手嘴巴微張,似乎是讨要一點吃食。也有人直接躺在枯草鋪就的地上,沒有坐起來,隻是眼睛看着鏡頭,那樣子看上去好像已經死了一般。
“他們這些人的夥食是怎麽解決的?”劉業強連忙問道,藍草嗯了一聲,又翻了兩張照片,“你看,這裏,這裏就是南陽縣的施粥棚,當地的富商和官差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施粥一次,給這些災民提供一定的食物。”
“食物的品質怎麽樣?”劉業強追問道,藍草回憶了一下,“中午的時候是每個人一個粗糧饅頭,晚上的時候是一碗粥,但是量很少,肯定吃不飽。”
“南陽縣的義倉裏糧食還夠不夠?”魯奇問道,“官倉呢?”
“義倉裏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和新野縣不一樣的是南陽的義倉門口有專門的鄉勇在站崗,還有巡邏,混進去要比新野困難多了。”藍草說着翻到另外一張照片,“你們看,這裏全都是人,義倉門口有的是人,此外義倉裏面有好幾個暗哨,時刻都有人在值班。”
“這麽多人你怎麽混進去的?”陽牧秦不由有些發愣,“你這張照片和之前的照片不是同一個地方的吧?”
藍草點了點頭,“當然不是,這張是官倉的,在衙門後面,義倉在城牆邊上,現在城牆上到處都是鄉勇,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藍草要進去不難,”魯奇有些不在乎地說道,“他能夠聽人心裏的話,身體又輕,壓根兒就不用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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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科科地方後察陌陽孫戰情 “瘟疫?”陽牧秦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旁邊劉業強點了點頭,“有瘟疫很正常,每天死這麽多人,掩埋不徹底,衣物混用,隻是現在天氣比較寒冷,瘟疫應該傳播不會這麽快才對。”
藍草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因爲有這些本事,我順便就去了一趟縣衙大院,偷聽了縣太爺和師爺的談話……”
接着藍草就開始略帶一點賣弄地說起了當天晚上他聽到的消息:原來這場旱災其實也波及到了南陽,但是由于南陽北面有座大湖,這座湖雖然在旱災中同樣降低了極大的儲水量,但是還是能夠提供給南陽以及新野灌溉的水源。此刻南陽和新野還有糧食收成,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持這幾座城市的糧食供應。但是再向北一些的地方就不行了,從縣令的談話中藍草了解到沿着驿路向北,博望、裕州、葉縣、襄城等地大量耕地已經徹底幹凅,顆粒無收,河道裏也已經沒有了水。由于冬天的到來,無糧無種又缺乏禦寒的衣物,大量的災民順着驿路向南逃難。根據沿途驿站的人報告說現在還有超過兩萬的災民正在向南湧來,一路上到處都是餓死或者凍死的災民,沿途道路兩旁草皮已經被吃光,樹皮也已經被全部剝光,幾乎是能吃的東西一路都給吃完了。
“災民向南行進,那豈不是……”劉業強說道這裏有些不太敢說下去了,藍草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說道,“沒錯,目标就是南陽。現在在南陽城外已經有差不多六千到八千左右的災民。”
“你之前不是說你估算是六千到一萬嗎?”魯奇問道,藍草點了點頭,“我是估算的,但是師爺當時根據每天施粥時統計的人數來看,人數應該是在八千上下,由于有的災民會折回去重新排隊,因此要刨除掉一部分數據。而且每天在南陽城外會有大量的災民會因爲饑餓和寒冷死去,我在南陽的三天就看到每天至少要從災民聚居的區域裏擡出去八十到一百具左右的屍體,此外聽說還有瘟疫的現象。所以現在南陽已經封城了,不允許外面的災民進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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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陽牧秦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旁邊劉業強點了點頭,“有瘟疫很正常,每天死這麽多人,掩埋不徹底,衣物混用,隻是現在天氣比較寒冷,瘟疫應該傳播不會這麽快才對。”
“那是黑死病?”陽牧秦更加緊張了,要知道黑死病的名頭可是“聲名遠揚”的,腺鼠疫在1338年由蒙古人的軍隊帶入克裏米亞半島上的加法,很快随着逃難的難民沿着海路蔓延到整個歐洲大陸,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肆虐着歐洲大陸,大量的人口死于疾病,荒蕪的農田無人耕耘,洞開的酒窖無人問津,無主的奶牛在大街上閑逛,唯獨不見居民的蹤影。一直到1352年黑死病高峰期結束,估計整個歐洲人口至少死亡兩千五百萬人,占當時歐洲人口總量的三分之一規模。但是黑死病并沒有銷聲匿迹,随着時間的推移,在舊世界的十七世紀中期在明朝再次來臨。而且這次的黑死病已經不是歐洲肆虐時期的腺鼠疫,而是更高一級的肺鼠疫。這場鼠疫大爆發集中在當時屬于政治軍事文化中心的華北,不知道鼠疫爲何物的民衆大量死亡,那些從未遇見過這等可怕烈性傳染病的中醫束手無策,甚至隻能跟着一起在痛苦中死去。
明末的鼠疫讓明朝損失了數百萬人口的同時,也讓北方尤其是北京的守軍大量病死,導緻在李自成的流寇進攻下連守城的能力都沒有,僅僅一天就徹底陷落,讓崇祯自缢于煤山歪脖樹。
這可怕的曆史讓每一個知道的元老們都畏之如虎,年初的時候一個病死在東方港外的逃難者就讓整個東方港不得不封閉全城,現在藍草竟然說在近距離見過瘟疫患者,若要是帶回來鼠疫病毒如何是好?現在這荒郊野外的豈不是隻能束手待斃?
“不是黑死病,”藍草自己也臉色煞白,他從陽牧秦劉業強等人的腦海中得知了黑死病的可怕情形,這才知道自己前往災民聚居區有多大的風險,不過同時也确定了那些死屍并非死于黑死病,因爲他看過那些屍體,并沒有劉業強所想到的腹股溝、腋窩或者雙腿出現的腫脹,也沒有黑色的膿水等情形出現,這才長籲了一口氣。“沒有那些症狀,而且按照你們所了解的黑死病的話,應該整個南陽都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才對吧?”
“倒也是,”與會的三個元老都不約而同的籲了一口氣,劉業強說道,“你以後還是要多當心,瘟疫這事情沒小事,遇到了一定要躲遠點,我們東方港的醫生也不敢随意靠近的。”
藍草點了點頭,繼續說起他的行程,從南陽出來後,他繼續向北走了幾天,裕州、葉縣、襄城等地都已經遭災,赤地千裏顆粒無收,大多數村落現在都已經全部空了,往往一個村子也不過就是一兩戶還有人,也有很多沒有逃荒的人直接被餓死在家中。縣城裏人迹罕至,當地的糧倉不論是官倉還是義倉,都是粒米皆無。尤其是葉縣,藍草趕到的時候城内已經被燒得屋倒樓塌,到處都是屍體,應該是發生了搶奪糧食的暴亂,城内基本上隻留下了一兩戶人還活着,其他地方就猶如一座鬼城一般。
“情況這麽嚴峻啊?”劉業強不由得歎了口氣,“可惜我們被拖在這裏不能繼續北上。”
“喵了個咪的,都這樣了你還北上個屁啊?”魯奇險些罵出聲來,“我們這樣一支車隊能帶多少糧食啊?隻是到南陽就會被城外的災民搶光的,說的不好聽點,連人都會被吃掉的!還好被這幫太監打了一悶棍,不然就直直地沖到人家餐桌上去了。”
正說話間,卻聽得門口一陣鳥的急促叫聲,藍草興奮地站了起來,“葉玉找到了,在這裏向南一些的小溪邊,正坐在那裏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