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楊銘煥連忙表示贊同,“洪水這東西是不好控制的,而且随着地貌的變化可能還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産生可怕的後果,我覺得這可能是最不能選擇的方案了,相比較起來我覺得還不如之前那個全體搬遷的方案。 ”
“哦,”潘岱不由得呆了一呆,“這個也是,這不是平時沒事想出來的辦法麽。”
“各位元老同志們,你們要注意下,這個方案乍聽起來感覺很不錯,”孫文彬在旁邊連忙表态,“但是我最不願意的就是用這個方案。”
“爲什麽?”潘岱差點跳起來,“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也是我們水力電力部門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
“很簡單,大水能夠沖跑敵人,也一樣能無區别地幹掉一切,”孫文彬無奈地聳了聳肩道,“一旦真的采用這樣的方案,我們農委會花了這麽長時間開辟出來的全部農田會被徹底淹沒,長時間的浸泡會讓農田裏所有的莊稼都完蛋的,并且之前修建的全部水利灌溉工程全部作廢,在清理完淤積之前,全部農田都将沒有産出,我們隻能靠之前留存的糧食過活,即便是我們現有的糧食可以保存到明年年底,這個險也絕對不值得冒。”
“沒錯,”何永康站了起來,“大水之後就是大疫,我們現有能力面對痢疾都有些抵禦不住,就更别說瘟疫了,會死人的!”
“嗯,”肖明偉連忙解釋道,“大家的意見我們軍事委員會會考慮的,這個方案僅僅是作爲一個可選預案,不到最後關頭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說着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文件夾,“這是我們軍事委員會和參聯會今天下午的時候做出的一些預案,其中有和敵人正面決戰的甲計劃,撤退全部人員和部隊堅守邦克山基地的乙計劃,還有放棄整個東方港将敵人引入叢林拖垮敵人的丙計劃。請執委會的同志們過目一下。”
“好的,”張元走上前去拿起文件夾,稍稍翻看了一下就走回了自己的席位。“具體采用那個方案要等執委會與各部門商議之後才能做出決定,但是現在大家要做的事情是爲是否與邁德諾人全面開戰進行表決。”
“是的,現在既然大多數元老都在場,我們可以爲這個元老院決策進行一次表決。”肖競接過文件夾看了看,對着麥克風說道,“元老院沒有在場的元老将會通過無線電進行參與和投票。”
與此同時,襄陽附近的北上支隊臨時駐地裏幾十個人正在忙碌着,這些歸化民中有北上支隊的工人與特偵隊的戰士,此刻都緊張地拿着自己的武器,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晚上首長們需要都上山頂參加重要會議,全部安全防衛工作交給他們這些歸化民。
特偵隊在前次戰鬥之後一直都沒有參加過戰鬥——他們此時也沒有了進行戰鬥的彈藥和槍支了,上次戰鬥中他們就已經幾乎打光了所有的彈藥,此時隻剩下機槍子彈三十五發,卡賓槍子彈六發以及兩發霰彈和三發步槍子彈了,這樣的子彈存量根本沒法支撐一場戰鬥,因此現在特偵隊隻能選用弓箭和長矛。好在跟随北上支隊一起進發的人中有個号稱用弓箭的祖宗——藍草,藍草這幾百年的生活裏雖說沒有領悟出子彈和步槍的制作工藝,但是卻把弓箭的特性給摸了個通透。
要知道在使用元老院提供給他的滑輪弓之前,他一直都是自己親手做弓的。現在手頭雖然沒有非常适合做弓的材料,但是有這個做弓的老手在這裏,臨時制作出來的弓怎麽也要比那些完全的新手做出來的要靠得住。并且在藍草的親自指導下,無論是特偵隊隊員還是随行的工人,弓箭射擊的技術都有着明顯的提高,一些從特偵隊步槍手轉職而成的弓箭手此刻已經能夠準确地射中六十米開外桃花大小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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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此刻的藍草也沒有在營地裏,他正跟在林月如背後在爬山,剛才他們接到了山頂的無線電呼叫,讓他們上山。藍草爬了幾步,停了下來,扭頭望了一下山下的營地,營地裏沒有火光。但是他的眼神極好,能夠看清楚營地裏許許多多的箱子和停着的貨車,營地的外圍還用野草覆蓋着不少的鐵絲網。營地裏的防禦人員此刻都堅守着自己的崗位,但是在營地靠溪流一側的地方,有幾個由木條臨時制成的籠子,裏面關着不少人,這些人還是在上次戰鬥中被俘的襲擊者,到現在好一段時間了,他們一直都被關押着,對于自己會面臨什麽結果全然不知情。
此刻籠子裏的囚犯們一個個精神萎靡,因爲長時間沒有洗澡和關押在這樣擁擠的空間裏,身上散發着一陣陣難聞的臭味。自從他們被關押以來,這些勝利者對他們似乎就徹底失去了興趣,連審問都沒有審問幾次,除了每天還有飯吃之外幾乎就被徹底遺忘了一般。他們此時一個個被戴着木頭臨時加工出來的枷鎖,并且被用螺絲直接鎖死的,想要逃跑都非常困難,因此一個個聽天由命,隻是坐在地闆上靠着欄杆望着夜空。
“北上支隊現在的情況可謂是非常困難了,”劉業強坐在石頭搭建出來的桌子邊說道,“我們現在的武器已經幾乎回歸了冷兵器時代,攜帶原本用于送給天啓的禮物此時也大多數損毀,而物資現在也基本上快要用完。以我們現有的能力,無法再返回襄陽或者前往新野采購糧食了,所以我們希望近期能夠讓東方港派出人員接運北上支隊人員返回。”
“現在求援是不是真的合适?”陽牧秦有點躊躇,“現在東方港的形勢也相當嚴峻,根據新聞推送所描述的情形近期還遭到了邁德諾艦隊的偷襲,今天晚上還在召開全體大會讨論是否全面宣戰,如今向東方港求援派出人員接運回去,未免有些……”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劉業強說着在頭發上抓了抓,抓出了一隻不知道是跳蚤還是虱子的小東西,狠狠甩向桌子。
此刻的桌子上正擺着一個小燭台,燭台的上方用鐵絲支撐着一個小圓鐵盒,已經被燭火烤得通紅。那隻倒黴的蟲子被直接甩在了通紅的圓鐵盒上,“嗤”的一聲就化成一道青煙。與此同時,陽牧秦也從脖子上抓下來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狠狠甩向圓鐵盒,也是嗤得一聲響,同樣化作一道青煙。
“喵的,真是受不了了,”一旁的魯奇躺在旁邊特制的擔架床上,也是在身上不停地撓撓,“這裏實在是荒郊野外的,居然還能有這麽多虱子跳蚤?”
魯奇由于受傷,此時需要靜養,由于劉業強在設置防禦時如何安置魯奇頗爲撓頭,如果放在營地裏,害怕在遭到襲擊的時候這傷員難以轉移和逃生,因此最後直接把幾名傷員和魯奇一起運上山。反正一旦山下營地守不住,他們防禦總是要向山頂撤退的,與其到時候背着傷員艱難爬山,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傷員安置在山頂,就是撤離的時候需要從山上搬下去麻煩點罷了。
“我說的就是你啊,”劉業強無奈地又開始在頭皮上摸索,“現在最頭疼的情況就是你的傷勢了,一開始感覺好像好了一些,可是這幾天來似乎又有反複,抗生素我又不敢給你亂用,怕弄出麻煩來。”
“我當然知道,”魯奇似乎捏到了個什麽東西,用力掐住了用指頭狠狠地磨了好幾下,然後拿出來瞧了瞧,“跟傷口可能發炎的可能性相比,我更痛恨的是這些跳蚤啊,我都快要受不了了!”
“是的,跳蚤和虱子的确也是很可怕的隐患。”劉業強說着在身上抓個不停,“荒郊野外的虱子跳蚤是很多的,主要是從野生動物身上寄生的。就算是舊世界裏大城市基本上消滅了這些寄生蟲後,農村和野外的寄生蟲現象還是非常多的,主要來源還是野生動物以及老鼠。”
“好像這東西還能傳播病菌吧?”陽牧秦問道,劉業強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被魯奇搶了先,“可不是嗎?跳蚤就是絕好的傳染病載體,号稱黑死病的腺鼠疫可就是靠這東西傳播起來的,主要載體就是老鼠身上的跳蚤。說實話,我可不希望死于鼠疫。”
“現在我們北上支隊裏面也沒有了殺蟲劑,隻能夠等回到東方港重新淨化來根治身上的跳蚤了。”劉業強歎了口氣,這時他手機上忽然發出了嘀嘀嘀的聲音,他連忙把插在手機上的數據線拔掉,打開看了看,“好家夥,現在開始表決了,看是不是向邁德諾人開戰了,我們怎麽弄?”
“我們表決有個屁用?”陽牧秦滿不在意地抓着跳蚤,“咱們現在正在扪虱夜談,他們在幹淨的元老院大會堂裏開會,都沒在一個位面上的感覺好吧,再說咱們才三個人,就算表決了對于整體來說也沒有什麽意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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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有意見就說,發牢騷頂個屁用?”魯奇摸了摸自己傷口附近,最近一段時間總是有很癢的感覺,讓他總是忍不住想去撓撓,但是卻又由于害怕感染擴大而不得不克制,隻能在附近沒有破皮的地方一通亂撓隔靴搔癢。
“我的意見當然是開戰啊!”陽牧秦說話聲音高亢,“我現在可是特偵隊的分隊長,作爲軍人自然不能害怕打仗!”
“打仗打仗,你就知道打仗。”魯奇有些不滿地嘟哝了一句,“打仗有什麽好的?你沒看到他們襲擊我們的艦隊都是跑到外海發動偷襲?爲的就是盡量不讓我們察覺,此刻雖然敗露,也沒有立刻開始向東方港開戰,還讓我們有足夠時間作出反應。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邁德諾人并沒有做好和我們全面開戰的準備,他們内部應該都還有嚴重的分歧沒有達成共識。”
“那我們應該等他們達成共識再開戰?”陽牧秦的聲音明顯有些提高,魯奇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現如今如果是我說,我就不會選擇開戰,我會等邁德諾人自己來找我們讨論和平的問題,這樣能夠奪取更多利益。”
“但是如果邁德諾人不像你想的那樣,而是帶着一支大艦隊來攻打東方港,你怎麽辦?”劉業強微微一笑,對魯奇問道,魯奇笑了笑,“這個可能性不高,你看,他們第一次來進攻東方港的時候就直接損失了六艘軍艦。這次偷襲我們的艦隊,雖然給我們的船隻造成了損失,但是他們自己的損失更加大,他們在沒有完勝的準備前肯定不會發起對我們的全面進攻的。”
“你是說他們對鄭和艦隊的全面進攻?”劉業強反唇相譏道,“我記得他們在圍攻鄭和艦隊的時候自己的力量也并不是很強大,似乎還是趁着武朝艦隊指揮混亂之際才獲得的主動,邁德諾人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沒有穩妥的方案就不做下一步行動的,相反,我覺得他們是那種喜歡沒事就賭一把的瘋子。你看東方港保衛戰的時候就是東方艦隊自己決定來打我們的,這次又是毫無征兆的偷襲。如果我們不做出強烈的反應,他們會覺得我們是軟柿子好捏,什麽時候想來捏我們就來捏我們。”
“就是!”陽牧秦連忙點頭說道,“要說第一次偷襲珍珠港——啊不,偷襲東方港的時候我們就直接宣戰的話,也不至于到現在他們還敢偷襲了,更别說他們還在背後使手段把原本親我們的安南篡位,還派出安南軍隊來攻打我們了。”
“反正我覺得開戰沒什麽好處,尤其在商務方面來說,開戰是絕對沒有好處的,更别提我們還有那麽多舊世界的生産設備已經在東方港紮根了,現在一旦開戰,就勢必會有損失,我們可損失不起!”魯奇說着又在發癢的傷口附近抓了抓,“這場仗,能不打就不打,就算是要打,也要先把生産設備和工廠轉移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