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此刻已經看到了兩艘正在燃燒着的友艦,不用說也知道這是驅逐艦造成的殺傷,所有人都對驅逐艦造成的破壞力感到驚愕。要說起來這艘三桅驅逐艦的噸位雖然比不得華麗級和鋒銳級主力艦,船隻噸位在這艦隊裏算上去也不過中等偏上,但是說要直接點燃兩艘戰艦——其中有一條更是華麗級主力艦,在邁德諾人看來這隻能用運氣太好了來解釋。
這支邁德諾艦隊隸屬于東方艦隊,其中又有來自于太平洋艦隊的五條華麗級主力艦和諸多護航艦隻,要說起打仗來,他們的經驗是絕對豐富的。這時代的海戰使用的武器主要還是滑膛火炮,由于滑膛炮使用的是前裝,又沒有膛線,使用的還是圓乎乎的如同保齡球一般的炮彈,不僅精度差,裝填速度慢,裝填過程繁瑣不說,殺傷力也是非常低的,如果不是進入雙方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這些鐵保齡球連船舷都打不穿。加上船上使用的大炮沒有穩定系統,在開炮時瞄準全憑手感,命中率全憑手氣,因此本時空的海戰往往是兩邊大戰三百回合傷痕累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要擊沉敵艦隻能寄希望于偶然點燃了敵人的火藥庫。但是現在兩條被一開始安排攻擊驅逐艦的戰艦全都被點燃了,這驅逐艦的炮手們手氣是不是太逆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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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艦隊自從斯頓被俘“投敵”之後一直群龍無首,艦隊司令空缺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前不久才由南方艦隊副司令佩雷斯邁錫尼少将接手指揮。中國人使用的武器之先進與船隻改造之匪夷所思讓邁錫尼興趣大增,很想要活捉一批中國海軍官兵和至少一艘被改裝過的戰艦來看看,但是一支苦于沒有這個機會。
但是不久前沙巴克之亂叛逃的舒大卻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已經見識過了中國人的半自動步槍與機槍的威力和高效率,深知這樣的武器必然會讓中國人前來奪回,因此他特地以此設了個局。在這個局裏,作爲誘餌的就是舒大獻上的半自動步槍和機槍。邁錫尼故意放出風說邁德諾人已經得到了這些神奇武器,并且特地通過傳訊術來長時間發送這個情報。用這樣的方法,隻要中國人得知了情況,那麽必然就是傳訊術已經失密,中國人可以通過傳訊術來獲取己方通訊。同時又能把中國人的艦隊引入邁德諾人需要的獵殺圈進行獵殺。
昨天早些時候,邁德諾情報部門獲悉中國艦隊正在快速出港,邁錫尼當時就已經确信傳訊術已經失密,他估算中國人的艦隊應該是傍晚前後會到達暗礁區進行待命,等候那條并不存在的快速帆船。接下來他就指揮着艦隊趁夜對中國人沒什麽防範的船隻進行了包圍——邁錫尼是邁德諾艦隊中算得上首屈一指的指揮官,在他的指揮下,聯合艦隊的幾艘小艇首先趁夜靠近了中國艦隊進行了抵近偵察,測定了各條船隻的位置和數量,然後進行了攻擊安排:首先中國人俘虜自邁德諾艦隊的鋒銳級主力艦一定要奪回來,鑒于這條鋒銳級戰艦是這支小艦隊中最大的一條,自然是該艦隊的旗艦,因此奪取旗艦也是意義重大;第二,那條三桅驅逐艦的話也盡量要奪取,因爲這條小一号的軍艦此刻也是同樣經過了中國人的改裝,能夠多奪取一條,可供參考的樣本就要多一條。況且驅逐艦舷牆要比主力艦矮很多,如果能夠趁着夜色和晨霧快速靠近并且跳幫,絕對能夠迅速奪取驅逐艦。至于剩下的兩條福船和廣船就無關緊要了,這兩條船噸位不大,而且形制看上去也沒有改變太多,最主要的是邁德諾人對于這種被戲稱爲“戎克船”的小型運輸船幾乎不屑一顧。
勝利号和驅逐艦上明顯有不少水兵,但是兩艘艦上水兵數量都比邁德諾人的同級别戰艦上的人數要少很多——這是從最近一段時間某個不知名的邁德諾間諜發出來的情報中獲得的,因此邁錫尼覺得隻要能夠快速靠近并且跳幫,邁德諾人的水兵就肯定能夠快速占領并奪取這兩艘船。
他在早晨來臨之前将自己艦隊的多艘軍艦派遣到位,清晨的晨霧又成功地掩護着他們的悄悄靠近,但是勝利号停靠的位置讓邁錫尼覺得頗爲撓頭,如果從南面包抄,勢必會有可能觸碰到礁石而出現危險,但是北面是下錨的驅逐艦,東西兩面則是兩艘護衛艦在停靠。想要趁夜靠攏頗爲困難,因此在讨論之後,邁錫尼決定首先調動兩艘軍艦前出,在戰鬥開始的時候首先奪取驅逐艦,然後再讓後面跟進的戰艦繞過驅逐艦用炮火擊沉擊傷或者驅離兩艘戎克船,接着戰艦就能夠在短時間裏包抄中國人繳獲的鋒銳艦兩舷并且跳幫,一舉奪取敵船。
但是沒有人想到那條并不太起眼的驅逐艦上竟然有能夠連續發射的快速火槍與威力巨大的單管炮,在短短時間内,點燃了兩艘原本意圖奪取驅逐艦的邁德諾戰艦。燃燒中的邁德諾戰艦對自己艦體上的大火束手無策,隻能盡量駛離驅逐艦争取滅火。這兩艘逃離戰場的戰艦意外地攔阻了按計劃原本是要快速逼近奪取勝利号的邁德諾戰艦,爲了避免撞上這兩個燃燒中的大火把,後面跟進的船隻隻能選擇規避,因此讓勝利号有了喘息的機會。中國人把握機會把握得很不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勝利号就已經轉過方向向着暗礁區駛去。
敵退我追是自古以來的軍事指導方針,邁錫尼見到中國人的主力艦正在逃跑,便召集附近的船隻迅速跟随進入暗礁區以追擊。按照他的設想,等到離開了暗礁區,前面就是一片平坦,自然就能夠追上去了。
不過此時驅逐艦卻在戰場上大大地扭了一個圈,從兩個燃燒的火把之間的追擊路線中橫插過來,氣勢洶洶地殺向邁德諾艦隊。幾條追擊隊列中的戰艦被橫沖出來的驅逐艦吓得左右閃避,不經意間兩艘大型護衛艦還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沒站穩的水手們如同下餃子一樣掉入了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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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隊的表現讓邁錫尼差點沒罵出聲來,他連連發布命令,讓位于前列的船隻準備扭轉船身開始射擊,争取把驅逐艦擊沉在這裏。
此時幾條鋒銳艦也開始轉向,艦體一側開始轉向驅逐艦,炮窗一個接一個地被打開,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從炮窗中伸了出來,指向正在快速行駛的驅逐艦,不過由于雙方距離尚有兩百多米,鋒銳艦并沒有開炮。
但是驅逐艦上卻是全然不同的狀況,水兵們在船甲闆上跑來跑去,擡着傷員的水兵們絡繹不絕從入口下到船艙,甲闆上已經沒有了多少屍體,即便是敵人的傷員,也被紛紛擡下船艙進行救治——當然要晚一點。船艙裏的人員用力地推着抽水機,源源不斷地海水順着帆布水管直接湧上甲闆,甲闆上的水兵們抱着帆布水管,沖洗着甲闆上的血污,防止血污影響行動。
前甲闆上兩門彈簧炮旁的炮手們都已經就位,炮口正對着遠處的目标。和邁德諾戰艦布局不同,驅逐艦的前方并列安放了兩門彈簧炮,無論是船頭還是船側對敵的時候都可以進行射擊。觀測手緊張地報着敵艦的方位,現在這兩百多米的距離,早就已經進入了彈簧炮的射程,但是由于驅逐艦沒有船體和炮口穩定設備,此時開炮錯失目标的幾率相當高,因此會要等到一百五十米左右再開炮。
但是相比起彈簧炮來,船上的陸戰隊員就沒有這麽多顧忌了,他們有更好更優秀的穩定設備——人體自适應,他們一個個穩穩地端着步槍,半跪在船舷邊,瞄準了遠處邁德諾艦上人員密集的區域,伴随着軍官揮舞着指揮刀的吼聲,進行了首次齊射。
邁錫尼見識過中國人武器的厲害,尤其是在見到過外籍軍團逃兵的武器展示後,他已經确信這些甲闆士兵的射擊能夠對己方艦船上的人員造成殺傷。而且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情形也的确是如此,自從驅逐艦上一側冒出濃厚的硝煙後,己方一艘鋒銳艦上就爆發出了密集的慘叫,甲闆上的水手們紛紛擁擠地沖進船艙躲避,擁擠的人群在艙口堵了起來,導緻了比原本甲闆上的人群還要密集。邁錫尼擔心的事情立刻就發生了,隻見驅逐艦一側又騰起了一輪硝煙,艙口附近密集的人群頓時又倒下了一片,比之前遭到射擊時傷亡還要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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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邁錫尼大聲命令道,“已經進入射擊陣位的船隻保持原有位置,其他船隻規避,從左右兩側進行包抄!”他的意圖很明顯,讓可以開炮的船保持原位,其他船隻向兩側避讓開,這樣驅逐艦上就無法射擊那些快速規避的艦船,隻能向着已經做好射擊準備的鋒銳艦沖鋒,這樣一來鋒銳艦可以等驅逐艦進入射程後集火射擊,盡量打斷驅逐艦的船桅杆,讓她失去動力。等到這時候兩側的船隻再沖上來靠幫,即便是中國艦船上的輕武器再厲害,也不可能把船打沉,而船上能夠安裝的大炮總是有數的,裝填時間擺在那裏。我船比你多,炮也比你多,幾輪齊射下來,把你船上層打爛了,你又能耐我何?到了最後不還是砧闆上的肉任我宰割?等到時那驅逐艦沒有動力又沒有火炮自我保護,這時兩側的跳幫船再跳一個幫,還不是分分鍾就把船給奪下來了?
雖然說這個想法非常好,但是卻也有問題,他隻是說進入射擊陣位的船隻保持原有位置,卻沒有聲明是哪幾條船,此時有的船在射擊陣位無法射擊目标,而有的船隻雖然說已經瞄準了驅逐艦,卻沒有來得及進入預定的射擊陣位。并且即便是那些需要規避的船隻,他們也全然懵懂,不知道要向什麽方向進行規避,一句簡單的左右包抄讓他們一臉懵逼,誰走左誰走右都不知道,隻好按着各自的想法進行轉向。
這一轉向不要緊,轉向的艦隊頓時就亂了陣型,就連鍾斌這個從來沒有指揮過大艦隊的“菜鳥”都看出來了,他知道此時是絕對的大好良機,一旦沒有抓住,勢必就會有敵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并加以修正。
“艦長!那條是旗艦!”一個邁德諾籍水兵大聲喊道,同時手指着大約三百米處的一條鋒銳艦,“上面挂着司令旗!”
鍾斌連忙望去,果然是一面金光閃閃的司令旗正挂在主桅杆上,上面還挂了幾面旗子,估計應該是旗語。有幾個邁德諾籍水兵幾乎同時高喊起來,“艦長!他們的旗艦正在下令讓所有射擊陣位的船隻跟随旗艦行動!”
“瞄準旗艦準備開火!”鍾斌大聲命令道,聽到了命令的士兵紛紛把炮口轉向旗艦,三百米外的鋒銳旗艦此刻正帶着附近幾條大艦轉向。“瞄準完畢,等待開火指令!”各炮位的炮手們紛紛高聲喊道,供彈手從箱子裏拿出炮彈做好裝填準備。
“随意開火!放!”随着鍾斌的命令,炮管前發出了一陣響聲,一枚枚炮彈劃過三百多米的距離,落在了旗艦上。
驅逐艦的一側總共有三門彈簧炮,此刻三枚炮彈中一發近失,落在了尾部,在海水裏騰起了高達六米的水柱;第二發打中了前桅附近,在甲闆上炸出了一個足有三米直徑的大洞來,附近的幾門炮因爲炮手或死或傷而失去了發射能力;第三發則是傳奇性的“幸運直擊”,直直落在了艉樓附近,頓時就見一陣血霧夾雜着一堆斷肢殘骸飛了起來,把後帆上噴成了一種詭異的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