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邁德諾人提供武器裝備,在短短幾個月裏組建了十多個步铳營,原本打算在訓練一年左右再将這兩千多人投入到進攻東方港的行動中去。可是誰曾想邁德諾參謀部信心十足地要求界鎮的大軍對東方港進行襲擾,并且還直接用兩千不到的邁德諾陸戰隊來替換他們,想要通過這支安南大軍把東方港拖住,打亂中國人的建設節奏,拖慢整個東方港的發展。
南岸軍在沙巴克城下的潰敗戳破了邁德諾參謀部信心滿滿的肥皂泡,接下來的事情就猶如多米洛骨牌一般,首先是派出去的幾十萬軍隊被區區幾千人不到的中國軍隊徹底擊潰,被俘數萬人,隻有幾千人逃回界鎮;原本安南北面的一些城市在多次南蠻北犯的時候由于遠離南蠻進攻路線,沒有遭到過劫掠,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安南能夠提供糧賦的主要省份,但是随着潰敗,逃兵燒殺搶掠,禍害一路上見到的所有城市和村莊,不少村莊被直接殺絕,沒有殺絕的也被禍害得不輕,這一結果造成了安南今年糧賦總額減少百分之二十左右;更别提雪上加霜的北安南大軍南下,北軍強渡界河,與邁德諾陸戰隊激戰,而背地裏則早就将數千精兵偷渡過河,在激戰中攔腰狠狠地在邁德諾人的軍隊側翼來了一記左勾拳,從而順利占領界鎮,奪取了界河渡口。現在北軍主力還在源源不斷地從北面渡河,前鋒則早已開始在南安南的土地上橫掃。
順化此刻是一片混亂,雖然順化距離安南前鋒足有數百裏,可是不少人已經開始逃亡,而逃亡路線卻是邁德諾人最不願看到的——東方港。留在順化的人除了被沐猴而冠帶推上台的黎氏後人與一群剛剛被啓用的草台班子,一些不願意背井離鄉的順化本地人之外,就是一群遠方來客的邁德諾人了。對于現在這種情況,邁德諾人雖然追悔莫及,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想辦法補救。畢竟現在好不容易才奪占了安南的土地,移民工作還剛剛展開,如果就這麽丢了,那他們就是邁德諾人的罪人。基于這個原因,邁德諾的大型運輸船正在源源不斷地從大洋深處開來,運輸船滿載着邁德諾陸戰部隊以及從土包子叢生的歐羅巴臨時雇傭來的大量白人雇傭兵。不過這個時代的水面船隻的動力除了風力就是槳橹,船隻移動速度慢得讓人沒脾氣,從歐羅巴或者邁德諾各海上城市到安南,少則六七月,多則兩年。在援軍來到安南之前,北軍自然不可能停止進攻原地等候,他們一定會盡可能地争取更多擊潰南軍,奪取更多南方城市,争取戰場主動權,因此邁德諾人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地堵住北軍,争取将戰場主動權奪回。
現在最讓人尴尬的問題就是,南安南原本皇帝是阮福源,這個馬上奪權的皇帝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後人也這麽給人奪了權,因此也将一手杯酒釋兵權的本事玩得團團轉,整個南安南隻留下了界鎮的這南岸軍唯一一支強軍,其他各地都是各州縣自行組建廂軍,順化也隻留了十幾萬人的禁軍。自從順化兵變之後,禁軍的大量士兵逃往,隻留下幾萬人不到的規模,用來防守順化尚且捉襟見肘,更别提拉出去與北軍主力對戰了。而各地廂軍訓練差,武器不堪用,由于吃空饷情況嚴重,絕大多數廂軍部隊甚至連滿員人數的二分之一都達不到,這樣的部隊被拉出去打仗,純粹就是去送人頭,因此南蠻北犯這麽多次,甚至于沒有遇到過一次對手,直到中國人幫占城港組建起了新軍。
在占城港城下擊潰南蠻主力萬餘人的新軍戰力是顯而易見的,因此黎氏和邁德諾人也選擇建立新軍——步铳營,在沙巴克之戰中,步铳營還是唯一給中國軍隊造成重大傷亡還全身而退的安南軍隊。基于這個原因,邁德諾人隻能選擇把這些缺乏訓練的步铳營先派上戰場去阻截北軍,給從各地運來的邁德諾軍隊争取時間。
此時在文山港的步铳營隻剩下了兩個,阮明芳的第三步铳營就是其中一支,今天早些時候聽說中國人來進攻文山港,他也一度被吓得魂不附體,但是随後就聽說了原來是叛出沙巴克的義軍,這才放下心來,帶領自己的步铳營護送英吉大人來迎接義軍。
結遠地地獨孫術戰陽孫冷戰
“這位就是我文山港步铳營之管帶,阮明芳!”波多野英吉把舒立華帶到一臉裝逼的阮明芳面前,熱情地向舒立華介紹道,“此乃我文山港第一強軍,也是安南之脊梁。”
舒立華朝阮明芳拱了拱手道,“在下舒立華,見過阮大人!”阮明芳有些不屑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要知道他在這些穿着紅軍裝的人手下吃得虧可不少,他剛來占城港,就遇上新軍叛逃,把他帶來的禁軍打得丢盔棄甲損失慘重,更還把占城港裏絕大多數豪門大族都給席卷一空,讓他信心滿滿的斂财大計還沒開始就告失敗。好不容易在跟東方港的走私中獲利,卻趕上這群紅軍裝攻打沙巴克,把個前來宣旨的太監打死,他也不得不棄城而逃,沿途丢失了大量的财物不說,在文山港城下更是給洗劫一空,自己還不得不當了個以前眼睛都不願意看的小武将。
見阮明芳不說話,舒立華覺得頗沒面子,但是也不好發作,隻是不再看他,望向一旁的波多野英吉。後者也知道這是阮明芳在耍酷,不好說,隻好岔開話題,“此次舒小将軍帶來這支義軍,武器頗多,不知是不是要與邁德諾人合作,再建一支新軍?”
“這義軍人數莫非太少了點吧?”阮明芳看了看不遠處稀稀拉拉站着的十多個紅軍裝,有些不屑地說道,“還請舒小将軍不要見怪,這乍一看上去,還以爲是群殘兵敗将呢,哈哈。”
舒立華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硬梆梆地回道,“舒某這帶來的自然是殘兵敗将,但總要好過在界河邊的橋頭給人打得屁滾尿流要好。”要知道當時阮明芳帶領禁軍追擊新軍被一路暴扁的時候,舒立華就在其中一輛大車上給新軍的兵裝子彈,更是在海軍陸戰隊接手戰鬥後站在橋邊看了好一場排隊槍斃的戲碼。這場戰鬥在他參加軍官培訓的時候被元老軍官多次提及,他自然記住了領軍追擊的主将名字是阮明芳,眼前這個想必就是。
果不其然,阮明芳的臉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差點跳了起來,“誰說的?當時隻是新軍手中武器犀利,若是同樣武器,我等豈會吃如此大虧?你說這話,莫不是要與我步铳營挑戰一番?”
“挑戰就挑戰!”舒立華得意地一揮手,“那個二等兵,過來!”因爲跟随他逃出來的士兵是從各個連隊中來的,他并不認識全部的士兵。
那二等兵連忙提着步槍跑過來,在舒立華面前立正敬禮,動作幹淨利落,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
“阮大人想要挑戰什麽?”舒立華眼睛瞥了一眼阮明芳,故意大聲說道。
“你們既然是步铳手,自然是比誰放铳放得準了,”說話間阮明芳叫過一個小卒,“去,在五十步外擺一個靶子!”
“五十步?”二等兵臉上露出一種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讓阮明芳心裏頗爲受用。“怎麽?五十步打不中?那就四十步吧。”
“哈哈哈哈……”舒立華和身後一衆士兵頓時捧腹大笑起來,“五十步……”“還要放得準……”
阮明芳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這群人笑什麽,不由得臉上張得通紅,沖着舒立華吼道,“那你說要擺多遠?”
此時的波多野英吉已經恨不能馬上就走,他光是看那群義軍就知道他們赢定了,而阮明芳卻還懵然不覺,這明顯是人家設套讓你鑽嘛。
“四百步!”舒立華笑着說道,“要不這樣吧,”他指着三百多米外說道,“阮大人請看,那遠處乃是一棵木棉樹,從那到這裏四百步應該差不多吧?”
阮明芳一愣,放眼望去,的确在四百多步外有一顆不大的木棉樹,樹上此刻滿是紅色的花朵,他不由得愕然,正打算說話就聽得舒立華大聲發布着命令,“二等兵!步槍射擊!目标,木棉樹!”
“報告,目标,木棉樹,距離兩百七十米,”士兵一邊複述着命令,一邊把步槍的槍膛打開,掃了掃裏面殘留的紙殼,然後塞入一發子彈,半跪下來舉槍瞄準,口中大聲說道,“報告!射擊準備完畢!請指示!”
這群叛軍雖然背叛了元老院,但是在外籍軍團裏受過的訓練可是貨真價實的,眼下這樣的一套動作下來,步铳營和他們的訓練水平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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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仇仇遠情後球接冷吉主 “報告,目标,木棉樹,距離兩百七十米,”士兵一邊複述着命令,一邊把步槍的槍膛打開,掃了掃裏面殘留的紙殼,然後塞入一發子彈,半跪下來舉槍瞄準,口中大聲說道,“報告!射擊準備完畢!請指示!”
“開槍!”舒立華話音剛落,就聽到“砰”的槍響,遠處的木棉樹猛地一抖,滿樹的木棉花裏棉絮被震得飛了起來,如同飄雪一般在木棉樹旁飄動着。
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打中了,舒立華得意地在二等兵的肩膀上拍了拍,“打得很準,沒有辜負元老院……”他的話說道這裏連忙停住了,不得不尴尬地笑了笑,“很好!很不錯,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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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芳倒是沒有注意到剛才舒立華的口誤,因爲此時阮明芳腦袋裏完全是一團漿糊,從這裏到木棉樹的距離絕對超出四百步了,面前這群殘兵敗将竟然打中了,這讓他全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的手下裝備的火铳隻能打一百步以内的靶子啊!要保證打準更是要在五十步以内,這該怎麽下這個台階啊?不光是阮明芳,整個第三步铳營裏所有的兵都是嘴巴張得老大,望着那還在飄着棉絮的木棉樹不知該做什麽感歎。
這是波多野英吉連忙走上幾步,沖舒立華拱一拱手道,“好!貴衆果然都是精銳!了不起,能夠棄暗投明來到我安南,下官在此先謝過了。”說着一個長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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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立華如何不知道安南軍隊的底細?更是在元老們的教育下熟悉邁德諾和亞甯火槍可悲的射程和精度,剛才之所以要正面怼阮明芳,無非是對方沒有給自己足夠的尊重而已,眼下縣令這個長揖,已經給足了自己面子,也就不再咄咄逼人了,便朝着英吉拱手道,“在下原本就是安南軍民,苦于被南蠻裹挾,又在占城港下簽了賣身契,不得不委身于髡賊,現如今老天保佑我舒某,又能夠回歸安南,爲國效力了。”
孫仇科科獨孫術陌孤敵球仇 這是波多野英吉連忙走上幾步,沖舒立華拱一拱手道,“好!貴衆果然都是精銳!了不起,能夠棄暗投明來到我安南,下官在此先謝過了。”說着一個長揖。
英吉心中大喜,拉過舒立華在一旁巴拉巴拉說個不停,阮明芳此刻丢了面子,見對方沒有乘勝追擊,便順坡下驢,回到自己的部隊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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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吉見阮明芳走開了,心中也是一松,他還真怕這個楞子繼續怼下去,便向舒立華問道,“此次舒小将軍帶精兵前來歸順安南,不知有何意向?”
“自然是爲國效力了!”舒立華說着拱了拱手,“舒某人孤懸海外,一直沒有放棄歸順安南之想法,在髡賊軍隊中找尋志同道合者,于數日前發動義軍,與髡賊大戰數日,可惜寡不敵衆,這才不得不轉進至此。舒某與衆兄弟心向皇上,無不期望爲國效力,還望大人成全。”
正在這時,遠處噼噼啪啪響起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不多時就在道路上出現了一隊騎兵,爲首一人身穿胸甲,頭上的銀盔上更是插着一支大紅色的翎羽,在風中顯得頗爲招搖。到得近前,最前的人翻身下馬,朝着英吉就問道,“是誰?誰是頭?”
英吉一愣,“你是?”這人頗爲不耐煩地說道,“我是羅素,龍騎兵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