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奇倒是機會把握得很好,找準機會拔出手槍舉槍對準正在扭頭逃跑的敵人就是幾槍,直接射翻了三四個,土匪更是完全失去了鬥志。剩下的土匪手忙腳亂地去牽馬,試圖上馬,但是後面的機槍開火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斷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這支車隊的火力原來并不是不猛,而是發作起來的時候跟鐮刀一般,僅僅兩個長點射,在場的土匪就都已經應聲紛紛倒地。運氣好的當場就挂了,運氣不好的肚破腸流躺在血泊之中連連哀嚎。
“情況怎麽樣?”陽牧秦所在的偵察車在戰鬥結束後僅僅兩分鍾後就趕到了車陣位置,他打開車門,沖着車頂上的藍草就喊道。
結遠地不鬼後術所孤由艘
藍草連忙沖着魯奇擺了擺手,示意魯奇來說,魯奇點了點頭,走過來剛要說話,就見陽牧秦一擺手,“你這搞什麽?這裏距離半山腰的營地不過四公裏,爲什麽不加把勁沖到營地?我們沿途設置了防禦,隻要你們趕來就能給你們提供掩護!結果你們偏偏在這裏停下來,用一個這樣的姿勢迎敵,這不是開玩笑嗎?”陽牧秦說話的語氣相當沖,同時指着地上幾個人正在手忙腳亂給傷員包紮的地方說道,“你是元老,你的話就是命令,你讓他們在這裏迎敵就在這裏迎敵,假如說要是沒能擋住呢?要是都死了呢?誰負責?”
“你這話就有意思了啊?”魯奇火氣也上來了,硬梆梆地就頂了回來,“我自己身爲元老自己帶隊在這裏作戰,這倒還是我的錯了?我有沒有扭頭丢下自己的戰友就跑?不要因爲我在文山港那邊那場戰鬥裏的舉動就認爲我永遠都會逃跑!而且你自己看看!所有發動機現在還在過熱狀态,你也知道過熱會發生什麽情況!要是壞在半路上,你負責嗎?”說着他轉身指了指附近的地形,“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地方是最好阻截追兵的地方,車隊在這裏橫過來,就能夠完美地封住道路,不至于讓騎兵迂回到後面去,同時又能依托車陣進行防禦。老子雖然以前做過臨陣脫逃的事情,但是現在想要洗心革面,俗話說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你就打算一直戴着有色眼鏡看我一點機會都不給嗎?”
“可是這裏到營地不過幾公裏,難道就撐不下去嗎?”陽牧秦其實心裏也知道自己剛才那通火發得有點過分,更不應該在歸化民面前跟元老這樣說話,但是現在服軟面子上又過不去,當下又說了兩句,“要是真的有人員傷亡怎麽辦?”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小子運氣好,一直以來都有北緯照顧你,後來又有了藍草,”魯奇倒也是個老江湖了,見到陽牧秦服軟,倒也不再咄咄逼人,“現在還有你老婆,大家都是圍着你轉的,好像連執委會裏都有人關照你的,我們這些普通元老可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準備!一!二!起!”旁邊的貨車隊裏的人員已經完成了傷口清理——根據要求,北上支隊的每輛車裏都有一個急救箱,每個人都要接受急救訓練,所以給傷員的傷口清創和包紮并不是什麽難事,他們把傷口處理完,又把傷員轉移到了擔架上,此時幾個人正把擔架擡了起來。
“快!安放到遠處一點的位置,要不就安放到偵察車上,送到後方去!”魯奇說着指了指陽牧秦的偵察車,這句話讓陽牧秦不由得一陣愕然,“你幹什麽?不趕緊走?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留在這裏幹什麽?”魯奇不由得一臉苦笑,“我倒是想走,可是走不了啊!”說着朝着不遠處的幾輛橫着的貨車指了指,“我們的貨車發動機還在冷卻中,如果強行運行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會有永久損壞的可能,必須要留在這裏等發動機冷卻下來。還有,當時在官道上追擊我們的土匪并不僅僅是這些騎馬的,騎馬的隻是大約二十多個而已,還有步行的超過三百人,他們雖然遠遠地跟在後面,但是四個小時裏有可能追上來,不能不小心!”
正這時,步話機裏傳來了劉業強的聲音,“你們還在那裏幹什麽?快點回來啊!”
魯奇和陽牧秦不由得同時望向營地方向,熱氣球已經騰空而起,在空中晃晃悠悠的非常顯眼。都不用想就知道,上面肯定已經有瞭望手開始觀測附近情況了。
“氣缸冷卻不能一蹴而就,光往氣缸上潑水冷卻是不行的,會直接損壞氣缸的,我們隻能等它自然冷卻。”魯奇說着走到一輛貨車前看了看溫度情況,溫度依舊很高,遠沒有到可以重新開動的時候。他無奈地左右看了看,其他車輛上的溫度指針都還在紅色區域晃悠,隻好舉起手頭的步話機把現在的情況詳細跟劉業強叙述了一遍。
“嗯,情況我知道了,剛才觀察哨發現在你們南面十公裏左右的地方有一支隊伍正在向着你們的方向行軍,人數應該不少,沿途的塵土飛揚很厲害,我派三十名武朝兵士過來協防,同時還調兩名特偵隊員帶着一些炸藥過來。”劉業強說着就去安排了。
“好了,敵人還有十公裏,應該是在兩個小時隻能會追上來。”魯奇剛剛說完,陽牧秦就叫出聲來,“你不是說他們還差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嗎?怎麽現在變成兩個小時了?”
“我怎麽知道他們的行軍速度有多快?”魯奇有點惱火地回答道,“當時我們是在快速撤退途中遇到他們的,我們自己也在動,他們也在動,我肯定隻能大緻估算雙方的距離和速度了。不過兩個小時應該發動機冷卻時間還是大概夠了,不過還是要做好防禦準備。”
“首長,傷員安放完成!”有人跑來跟魯奇彙報,但是扭頭看見陽牧秦站在旁邊,不由得有些躊躇,不知道這樣彙報是不是正确。
陽牧秦點了點頭,“好的,我先開車把人送回去,馬上就回來。”
“嗯,好的。”魯奇也不矯情,點了點頭,“回來的時候多帶幾個有槍的來。”
現在的情形其實挺尴尬的,由于車輛的速度比較高,大家都沒有想到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因此采購糧食的貨車隊裏負責押運的護衛人員并沒有幾個,隻是每輛車上有一個特偵隊員而已,加上偵察車上也不過是七個人有槍而已,就算是偵察車車頂上有機槍子彈也是不夠的,并且現在還有個更尴尬的問題,就是沒有多少子彈了。
北上支隊在三個月的時間裏,從廣東經過湖南湖北的途中遭遇了不知道多少次山賊的襲擊,甚至于渡過長江的時候也受到了水匪的黑手,導緻有一輛武軍的勞斯萊斯車輛落水,幸虧在黃家寨家具廠裏生産勞斯萊斯的時候特地多生産了幾台,這才沒有導緻車輛無法搭載如此多人員的情況。沿途遇匪的解決方法很多,但是用得最多的就是以力破巧,反正土匪的力量無論如何在卡賓槍和機槍面前是讨不到好的。但是這種解決方法帶來的附帶問題就是——沿途子彈消耗非常大,即便是滿打滿算帶着大量的子彈從東方港出發的,到得襄陽的時候,也隻剩下平均到每個特偵隊員二十發子彈的程度了。而機槍因爲平時發射幾率較低,倒還每挺留了一百多發的樣子。
魯奇看着陽牧秦開着那輛偵察車載着傷員離開,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現在在車陣附近待命的特偵隊員不過區區六人,每人大約還有二十發子彈,機槍上還有一百來發子彈,湊到一起總共也就兩百多發子彈。他回想剛才見到道路旁沖出來的土匪,黑壓壓的一群人,似乎有兩百多人上下。他心裏有點沒底,這幫特偵隊員平時在訓練營訓練的時候就是習慣了拿着子彈潑水一樣撒出去的,一旦打起來,許多子彈都會落空,要是落空了,對土匪的殺傷就要減少,等下真的打起來沒了子彈,怕是要短兵相接的。
“還有時間,”他不由得擡頭望了望天空,他記得在路上遭遇土匪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左右,經過四個小時的追擊,現在把土匪騎兵解決掉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了,太陽此時已經西斜,如果土匪要追擊,應該此時要回頭了才對。晚上追擊目标對于本時空的土匪或者軍隊都是得不償失的事情,要知道這個時空的人普遍營養不良,夜盲症的情況都是比較嚴重的,在夜裏行軍的時候很容易無法辨識方向甚至于看不清路面迷失方向甚至發生傷亡。
“大櫃,我們還追不追?這都要天黑了!”一個土匪氣喘籲籲地跟在四個土匪擡着的滑竿旁,對着滑竿上問道,滑竿上坐着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此時還在用袖子擦着臉上的汗水,要說他不着急肯定是假的。但是再着急也要辨清形勢,現在天已經快要黑了,就這麽頂着黑夜往前追,那簡直跟閉着眼睛追擊沒啥區别了,“前面探路的回來沒?”
“回來了,大櫃,卯時就回來了,前面車轍印和馬蹄印都有,他們肯定就是這條路去的。”這土匪喘了口氣繼續跟在滑竿旁邊跑動,這胖匪首不由得再次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連連罵道,“奶奶的,今天可真是見了鬼了!竟然還有不用牛馬牽引就能自己跑的車!竟然還跑得這麽快,連馬匹都追不上!哪有這樣的事情?繼續追!一定要給我追上!全都給我殺光!”
結仇科仇情敵恨陌鬧故主早
要說起來今天這匪首也是夠憋屈的,他在襄陽城内的眼線給他報信,說是找到了一支奇怪的車隊,車隊裏的人花錢大手大腳的,買了大量的糧食,沿着管道一路向北而去,應該是前往河南的。
近一段時間來,前往河南的車隊本來就少之又少,唯一的幾支還是戒備森嚴的朝廷軍隊押運的糧隊,他們這支匪衆都已經幾個月沒幹過活了,要知道他們這支匪衆一度在襄陽附近是規模最大的一支,此時也因爲缺乏糧食而使得土匪大量逃亡,此時隻剩下三百多人的樣子了,如果不能盡快弄到一批糧食,恐怕不用官軍來剿滅,自己就要散夥了。這下好不容易遇到了一支敢于五六輛車就北上又沒什麽押運人員的車隊,無論如何都要搶了才行,更何況還聽說了他們有的是銀子,土匪這行當往往都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要是幹了這單,沒準又能安安穩穩地過上半年舒服日子了。
于是乎他們就在一條山道上設了埋伏,打算半道上劫殺這支車隊,搶錢搶糧。但是千算萬算,卻唯獨沒算到這支車隊行駛速度竟然有這麽快。當在前面負責望風的土匪看到他們的車隊出現時就直接被驚呆了,這支車隊竟然一路風馳電掣地就拖着一路煙塵華麗麗地路過了,等到他們想起來追的時候哪裏還追得上?唯一能追上的隻有騎馬的一批當做偵騎使用的土匪了。這批偵騎平日裏都是追擊車隊打劫村寨的急先鋒,此時一聽說這堆鍋裏的肥肉居然跑掉了,一個個哇呀呀怪叫着地追了上去。
騎兵倒是還有馬,即便是馬也會累,那也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他們這群土匪步卒可就沒得選擇了,隻能撒丫子跟在後面追,這樣一單買賣必須要搶到。因此即便是這幫土匪裏有兩個在路上活生生跑死了,這樣一大群土匪依舊不允許停步,繼續要步行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