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方的盾陣前,安南士兵們被斧槍頂在道路出口的位置,他們退回的道路已經被大炮封鎖,而前面卻是鋒利的斧槍在面對他們。其中不少安南兵瘋了一般地直接沖擊盾陣,用身體撞擊面前的厚盾。有的盾兵被撞得後退,安南兵則乘着盾陣的間隙砍殺兩邊的邁德諾兵。邁德諾的刀斧手在後面遊走,遇到這樣的情況則沖上前去砍殺這些勢單的安南兵,同時再又提起盾頂回去。有的片區因爲邁德諾刀斧手趕到不及時,讓安南兵造成了小範圍的突破,但是後面的斧槍手就直接趴下或者蹲下,由外圍的火槍手向這個方向開火,用猛烈的射擊封鎖了出口。
雙方打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安南士兵雖然還有六七百人,但是在這四五百邁德諾盾陣前絲毫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是被盾陣剝洋蔥一般地一層一層殺死。雖然邁德諾槍盾陣的攻擊緩慢,殺人效率也不高,但是幾乎是很少有自身傷亡的,隻要他們持續向前攻擊,包圍圈那邊的安南兵遲早都要被屠殺一空。安南兵們一個個滿臉悲憤,空有一腔怒火,卻絲毫派不上用場,隻能在敵人的斧槍前紛紛橫屍沙場。
他們身後的河面上還有着大量的船隻在河面上漂着,在幾艘船強行靠岸失敗被擊沉或者登陸人員被炮彈打得血肉橫飛後,沒有人再願意登岸了。這些安南兵們一個個提着武器格擋着刺過來的斧槍,全身血污面目扭曲地在同伴們被刺中的慘叫聲中怒吼着,怒吼聲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們已經再清楚不過了,今天就是自己的葬身之日,而這片自己曾經駐守過,熟悉得閉着眼睛都能走上個來回的碼頭前空場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總算奪取主動了!”羅素舒了一口氣,在這場戰鬥中,他的三個火槍中隊遭到重創,一個刀盾隊傷亡過半,如果不是當機立斷命令炮兵轟炸碼頭,恐怕傷亡人數還要高出一倍來。現在他在龍騎兵并沒有動用的情況下,用重盾和斧槍組成的隊伍就成功地收割掉了大量安南兵,并且現在已經穩操勝券,消滅掉南岸的北朝軍隊根本就是個時間問題。
正在這時,炮聲忽然一滞,羅素一愣,“怎麽回事?爲什麽不開炮?”幾個炮手滿臉無奈地看着炮身還在散發着清煙的大炮對他說道,“将軍,大炮太熱了,已經不能發射了。”
“該死!”羅素心底一抽抽,一個奇怪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冒了出來,這場戰鬥未免也太輕松了吧?雖然自己損失了四百多人,但是消滅的安南兵足足上千。北安南既然知道現在界鎮防禦空虛,就肯定知道界鎮現在是在邁德諾人手裏,他們既然都知情,竟然還會選擇這個時候來進攻界鎮,那麽他們肯定還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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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碼頭方向傳來一陣歡呼,他連忙舉起望遠鏡看過去,從碎裂的鏡片裏,他看到河面上的船隻重新恢複了人員運輸,開始朝着碼頭方向聚集過來。
“快!換炮!”羅素吼叫着,“把城南和城東的大炮都通過城牆運過來!火炮不能停!”
“将軍!不能動那些炮啊!”幾個參謀七嘴八舌地勸阻道,“那些炮是用來守城的,不能亂動啊!”“是啊,這些炮一旦開始搬運了,就會在很長時間裏都不能射擊,一旦遇到預料之外的情況,我們就連守城的炮都沒有了啊!”“将軍!不能……”
羅素也顧不得這麽多,沖着他們一通大吼道,“我難道看不明白嗎?我是将軍還是你們是将軍?現在敵人正在渡河,如果不能把他們壓制在碼頭上,我們就守不住碼頭這邊,不能把拒敵于界河。現在其他方向上并沒有威脅,威脅隻可能來自于北面,快!搬炮!”
炮兵們一個個滿面愁容,這些十二磅炮在城東和城南各有一門,平時隻是作爲震懾而安置在城頭,現在要從狹窄的城牆上運輸到北牆上去,這可不是件容易事。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既然已經有了命令,士兵們紛紛喊着号子把大炮從炮位上拆出來,小心地推着這些大炮在城牆上行走着。
“大人!他們在搬炮了!”城東兩公裏遠的樹林裏,一個眼力好的士兵正盯着遠處城牆上的情況,跟身邊的百戶彙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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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戶點頭道,“好!我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等他們就位開炮之後,我們就上。”同時轉身對着身後幾個小旗說道,“你們通知馬隊準備,我等下下達命令,你們就帶兵向前沖!”
“是!”小旗們紛紛領命下去安排了,百戶扭過頭來繼續看着城牆上那些還在搬運着大炮的邁德諾炮兵。
炮兵們用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把這兩門十二磅炮搬過來,一個個滿頭大汗地把大炮就位,完成裝填,扭過頭望着羅素。羅素深吸了一口氣,大吼道,“開炮!”
随着兩聲炮響,對碼頭的轟炸又一次開始了。但是這次河面上的船隻沒有絲毫猶豫,隻是玩命地加速往碼頭上靠,争取在被打到之前能多運輸一些士兵上岸。羅素笑了笑,這情形倒是在他的預計之内。現在隻有兩門炮在發威,這些安南人定然是覺得界鎮城牆上的火炮出了問題。想到這裏他看了看那些正在降溫的炮,炮兵們在旁邊用濕布擦着炮身,從炮管上升騰起的水汽來看,應該溫度已經降下來不少了,估計還有幾分鍾就可以重新開炮了,他摸着自己的胡子微微笑着,在腦海中憧憬起等下密集射擊下那些安南士兵如同被開水澆過的螞蟻一般在碼頭裏鼠奔豬突的情形。正在這時,遠處有人喊了起來,“敵人!敵人!”
所有人不由得都愣了一下,敵人不是在北面嗎?怎麽東面也有人喊了起來?等到他們看向東面時,城牆上的軍官們不由得都愣住了。從東面樹林裏的官道上沖出來一支馬隊,這些馬隊并不是騎兵,都是些馱馬。馬的背上馱着一些黑漆漆的粗管子,不用想也猜得到肯定是武朝的虎蹲炮。這些虎蹲炮并沒有标準的制式,大小粗細不一而從,平時主要是裝填霰彈進行發射,用以對付五十到一百米内的大批沒有多少防禦能力的軟目标。這支馬隊打着北安南的旗幟,跟在馬隊後面還有大量的步兵在快速地奔跑着,這些步兵很快超過了馬隊的位置,在馬隊前方阻擋着城牆上對虎蹲炮馬隊的攻擊。
界鎮城牆上大概隻有十個火槍手,現在看着那些正在湧來的安南步兵不由得都有些緊張,因爲安南兵還沒有進入射程,他們也都不敢浪費子彈,況且面對下面正在源源不斷從林間官道湧出來的敵人沒有兩千也有一千八,看情況似乎後面還有更多的部隊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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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從哪裏來的?他們怎麽過河的?”羅素都快氣瘋了,事實上北安南自從一個月前通過武朝錦衣衛獲得了南岸軍全軍出動、界鎮空虛的情報後就着手開始了進攻部署,但是一直不知道南岸軍的損失情況不敢動手而已。一直到南岸軍的統帥趙喜敏親自帶着一萬多人前來投誠,這才讓他們徹底相信南岸軍幾乎全軍覆沒,因而開始執行了對界鎮的襲擊,從而開始收複整個安南全境的行動。
這支馬隊是從界河兩岸地勢比較平緩的下遊過河的,過河的位置處于界鎮以東兩百多裏的一片荒灘,因爲這片河面水流比較湍急讓安南軍隊疏于防患。他們在渡河後倒也不是沒有被南安南人發現,但是沿途的城鎮發現了他們之後都不敢攻擊,隻是把消息通過驿站發往順化。順化收到情報後也是一頭霧水,新的順化朝廷完全是一套新班子,這套班子裏的人對于怎麽運作一個國家全然沒有概念,懂得運作國家的左相因爲之前調動南岸軍的事情已經告老還鄉,因此他們讨論再三,決定隻是把這個情報通過驿站送到界鎮去,讓邁德諾人自己處理,而驿站完全不知道這事情,隻是通過一般的政府公文慢慢送過去,全然不着急,現在這封信還在距離界鎮以南一百多裏的驿道上慢慢前進着。反觀這支突襲的奇兵,他們在渡河後沒有絲毫的停留,而是一路馬不停蹄地朝着界鎮趕,隻用了一天一夜就趕到了界鎮外圍,在休息了一夜之後,正趕上了碼頭之戰。
按照他們的計劃,碼頭方向由投誠的南岸軍進行攻擊,等到雙方戰至膠着,邁德諾人必定會使用大炮對戰場進行轟擊。大炮不是能夠永遠打下去的,每發射十五到二十發炮彈的時候都要停下來冷卻炮管,這時候河面就會加強登陸的頻率。北安南的情報機構在發動進攻之前就已經混入界鎮進行了調查,城内總共有八門大炮,兩門是原本界鎮就有的,另外六門是不久前運過來的。
這支奇兵在戰鬥開始後就在等着大炮冷卻炮管的時機,那邊碼頭攻擊頻率的增加讓邁德諾人把其他方向上僅有的兩門炮調到了北面,這樣其他方向上就沒有了火炮可以壓制自己,這時候正是期待已久的戰機,于是他們就按照計劃發動了進攻。
這路部隊的出現完全打亂了邁德諾人在戰場上的布局,這路人馬出現的方向上已經沒有了火炮,要把那兩門炮調回來又需要更多的時間,其他炮還在冷卻。能夠用于守城的部隊還在遠處碼頭上和安南士兵打得不可開交,城内的部隊除了城牆上的一個火槍中隊之外,就隻剩下龍騎兵的兩個中隊兩百多人了。
“将軍!出動龍騎兵吧!”“是啊,将軍,隻有龍騎兵能夠沖散他們了,如果這些炮靠近城牆,後果不堪設想啊!”“将軍!讓龍騎兵上吧!”參謀們連連在旁邊獻策,讓羅素腦袋裏亂得一團漿糊。龍騎兵是他的精銳,在這樣的戰鬥中自然是能夠壓制這些步兵,但是敵人的步兵未免也太多了,時間一長肯定會被拖在裏面被消耗掉,這樣消耗掉自己的精銳,未免太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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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遠仇科獨結恨由冷敵後後 所有人不由得都愣了一下,敵人不是在北面嗎?怎麽東面也有人喊了起來?等到他們看向東面時,城牆上的軍官們不由得都愣住了。從東面樹林裏的官道上沖出來一支馬隊,這些馬隊并不是騎兵,都是些馱馬。馬的背上馱着一些黑漆漆的粗管子,不用想也猜得到肯定是武朝的虎蹲炮。這些虎蹲炮并沒有标準的制式,大小粗細不一而從,平時主要是裝填霰彈進行發射,用以對付五十到一百米内的大批沒有多少防禦能力的軟目标。這支馬隊打着北安南的旗幟,跟在馬隊後面還有大量的步兵在快速地奔跑着,這些步兵很快超過了馬隊的位置,在馬隊前方阻擋着城牆上對虎蹲炮馬隊的攻擊。
“騎兵!騎兵來了!”随着又是一陣喊聲,城牆上的人再次驚呼起來,在他們手指的方向上,一隊騎兵從樹林中沖出來,直接進入了被燒毀和廢棄的前伊藤軍團田塊。這些水田如果有水的話必然會讓騎兵行進緩慢,但是由于伊藤軍團在離開時對田間的作物進行了破壞,又切斷了水源,田裏隻剩下了硬土,騎兵在上面快速地行進着,完全繞開了官道上行進的步兵和馬隊。
平端着騎槍的騎兵并沒有朝着界鎮方向沖來,他們的目标很明顯,是在碼頭方向激戰正酣的邁德諾部隊,這些部隊面對着碼頭方向的沖擊,全然無暇顧及身後。火槍手倒是看到了騎兵的出現,紛紛轉身朝着沖過來的騎兵開槍,但是騎兵沖擊時速度快,火槍手們不僅瞄準困難,滑膛槍的精準度又低,一輪射擊之下沒有幾個騎兵中彈,相反騎兵和火槍手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三十米。
斧槍手們一臉驚恐,本來對付騎兵是他們的專長,但是現在長長的斧槍被盾陣和敵人拖住無法轉身,他們隻能用脆弱的後背去面對敵人的騎兵。
騎兵的沖擊隊形向着北面轉了一個圈,然後順時針沿着外圍火槍中隊的外沿開始沖擊,被砍翻和戳倒在地的邁德諾士兵們立刻就躺滿了一地,然後又被馬蹄在身上踩踏了一番,一個個嗚呼哀哉的。
“萬勝!萬勝!萬勝!”随着碼頭上傳來了士兵的齊聲怒吼,碼頭區的安南兵如同換了人一般的精神抖擻,對着盾陣沖了上來,原本要命的斧槍此時因爲斧槍手們死的死傷的傷,或者就是丢下斧槍逃掉了,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安南兵們吼叫着對着盾陣撲了上來,他們眼中看到的,是盾陣後驚恐的邁德諾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