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頓時靜了下來,隻有時不時因爲挪動屁股引發的凳子聲。 過了一陣,孫文彬有些試探地說道,“這個應該不會吧?誰會把這種賺錢買賣往外推?讓邁德諾人參股進來,豈不是多一個人分錢?”
“說是這麽說,”張元拿起那個歪茶杯喝了一口茶,“但是明州城那麽大,裏面有那麽多勢力的代理人,誰知道和我們合作的人是不是邁德諾的代理人?就算不是邁德諾人的代理人,如果有人向他們購買資料偷學技術,也許上面的老闆能防住,但是下面的工人誰能抵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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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杜彥德點了點頭,“但是我們現在主要采購的是用于組裝成品的零件,不在明州這些大城市裏設立組裝廠,應該不至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吧?”
“這事情就有些一廂情願了啊,”楊銘煥說道,“組裝成品的零件規格尺寸都是一定的,在哪裏生産不是生産呢?如果不在大城市設立組裝廠,那麽該把組裝廠設置在哪裏?難道千裏迢迢從海上運回到東方港來進行組裝嗎?這還不得給玩死?”
“就是,”禹沙連忙表态,“這不行,要知道東方港的吞吐量很低的,光是現在運載原材料的船就能把整個港口都堵住。要我說,如果真的搞合夥人計劃,必須要把組裝廠放在産地附近,構建起本地的産業鏈來,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可持續發展空間。”
“我們還有陸路啊,通過陸路也可以運輸零件啊。”肖競說道,不過張元馬上就笑了起來,“你别開玩笑了,我們的計劃裏船廠的組裝船材這些都是要在外面進行生産的,那麽大件的東西怎麽通過陸路送過來?就算是通過海運也是相當複雜的事情呢!再說你們看看我們東方港現在所處的位置。”說着張元點了點地圖上東方港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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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港的位置直接就是海邊啊!一旦遭到海上的攻擊,就會受到很大的損失,台風也是一樣……”
孫文彬搖了搖頭,“台風面前三四十公裏的距離根本沒差别,你總不至于想要把首都遷到安南内陸去吧?”
“那倒不至于,這兩次台風的效果你們也看到了,這兩次的台風級别可算是很低的了,按照舊世界的習慣也不過是六級和七級左右的台風而已,但是在很多地方造成了海水倒灌,且不說海港區裏碼頭直接被水淹,就連貿易區濱海路附近的商鋪也被淹了很大一片區域。”張元在地圖上畫了畫,但是這地圖上什麽都沒有表示出來。“況且要說起來東方港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海港,她缺乏避風條件,兩次不大的台風就把東方港整個地吹了個遍,海港裏的船隻基本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損失。”
“至少雪風号沒受傷,”杜彥德笑了一下,但是馬上被張元打斷了,“别鬧,雪風号是因爲船體輕,有了台風報警後就直接拖上岸了,不然的話沒準會直接被海潮卷走的。”
“不過這的确是個問題,”楊銘煥點了點頭,“海港限制了我們在接下來的發展,海軍已經派人南下檢查過了占城港,占城港的港口還算可以,但是也缺乏避風條件,而且港口内水道太淺,我們準備建造的大型軍艦和商船可能會容易擱淺。”
“那怎麽辦?沒有足夠好的避風港的話我們的船隻在台風天裏就肯定會有損失。”孫文彬有點着急,“要知道我們農場的農作物這次台風損失挺大的,如果沒有足夠的糧食輸入,很可能無法滿足東方港的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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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海軍提出了一個比較好的地點,但是位置有點尴尬。”楊銘煥說着遲疑了一下,“就是文山港。”
“文山港?”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叫出聲來,“文山港不是還在僞安南政府手裏嗎?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去進攻文山港?”
“我們是執委會,我們隻要決定打哪裏,剩下的事情就是參聯會進行安排的了。”楊銘煥說着聳了聳肩,“另外我交個底,任雪峰前幾天交了份報告上來,”說着他把一份文件夾丢在桌上,杜彥德連忙伸手拿過來打開看了起來,楊銘煥繼續說道,“南岸軍的敗軍有一部分已經回到了界鎮,根據情報人員收集的信息,這些敗軍大約隻剩下一千多兩千不到的殘軍,已經完全沒有了建制,毫無軍容可言,全然就是一群叫花子一般。”
“他們本來就是一群叫花子。”杜彥德端着文件夾一邊看一邊評論道,“這次被迎頭痛擊打敗的是安南政府最後一支可戰之軍,在沙巴克保衛戰中,我們給南岸軍造成了近萬的傷亡,前後還抓獲了幾千名俘虜。要知道這些南岸軍的士兵可是安南軍隊中最有戰鬥力的,失去了他們的南岸軍純粹是個空殼,即便是全部逃回界鎮,也是失去了守衛國門的能力的,而作爲南北安南屏障的界河樞紐界鎮現在也全然沒有了防衛力量,完全就是向北安南敞開了大門。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北安南必定接下來會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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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大廳裏擺着一張長桌,長桌的一邊凳子上坐着一個邁德諾軍官,他上身披着騎兵胸甲,原本戴在頭上的青銅頭盔被淩亂地擺在桌角,桌上的東西雜亂無章地散亂在桌面上。這間房間原本是南岸軍統帥趙喜敏的“指揮室”,往常都是他在這張桌子後面對南岸軍的軍務進行指揮的。不過現在這間房已經不姓趙了,現在成了邁德諾龍騎兵指揮官羅素的指揮室。
羅素如今帶着邁德諾人的陸戰部隊鵲巢鸠佔,不僅完全接管了界鎮,就連附近幾個屯墾點都已經被他帶人占了過來。在占據屯墾點的過程中他才知道趙喜敏和阮偉不僅帶走了計劃中預定的六萬人,把其他軍營中絕大多數的兵都帶走了,隻留下些老弱病殘在界鎮。不過當時的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中國人的厲害他是頗有耳聞的,雖然說六萬人打赢中國人有點不太好說,但是現在可是十萬人啊!十萬人還搞不定隻有兩三萬夾雜着老弱病殘的中國人,那簡直就不用活了。
但是面前這個小百戶一臉煞白的樣子卻打破了他想象中的肥皂泡——十萬南岸軍竟然在進攻中國人的一座小堡壘的過程中慘遭失敗,在城堡的猛烈火力下死傷至少六萬人,還有數萬人被俘,隻有面前這個小百戶帶了幾百人逃脫,路上又收攏了好幾百其他方向潰逃下來的南岸軍敗卒這才逃回到界鎮來。他們的人數一開始最多的時候倒也到過三千多人,其中還遇到一個千戶官。但是因爲他們一路上燒殺搶掠東進,這次敗退回來的時候許多人身上帶傷,更多的人連兵器也丢失了,因此回來的路上遭到了各地的民壯和土匪的沿途堵截和襲擾。千戶官七天前就已經在襲擾中被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羽箭射中而死,傷兵盡數抛棄路邊,隻有走得動的人才跟上了隊伍。這兩千多人沿着官道向西而來,沿途遇到弱勢的村鎮就搶掠,要是強悍點的村鎮就乞讨,幾百裏的路上餓死病死幾百人,最後回到界鎮之時已經隻剩下了一千四五百人了。
這殘酷的事實讓羅素目瞪口呆冷汗淋漓,他知道中國人的力量強悍,但是卻絲毫沒能想到他們的力量會有這麽強。南岸軍可是十萬人啊!就算是刨去輔兵的六萬,也至少有四萬左右能夠投入戰鬥的軍隊啊。南岸軍拔營出發的那天他也看到了,在界鎮前面的道路上整整走了一天都還沒走完,他們攜帶的物資兵器堆積如山,尤其是還有專門制造攻城武器的工匠。這樣強的一支軍隊竟然在中國人的堡壘前敗下陣來,還死傷數萬人!
“那中國人的損失有多少?”羅素臉色鐵青地問道,旁邊的翻譯連忙把他的話翻譯成安南話。
那個小百戶站在門口正覺得腿腳發軟呢,聽到這個邁德諾人說話,連忙答道,“我南岸軍堅持戰鬥,曾經一度占領堡壘,但是後來阮逆之軍隊使出妖法,讓我軍勇士入城者就立刻倒地斃命,這才讓我軍元氣大傷,死傷慘重的。”其實在戰鬥的時候這個百戶隻是在後方負責督造攻城武器的而已,前面怎麽敗的他全然不知情,隻是看到前面大群的潰兵湧過來,連忙就奪了一匹馬帶頭跑掉了。至于“城頭妖風”的傳聞他也隻是聽前線敗退下來的人說的,是真是假他自己全不知情,隻是純粹的人雲亦雲罷了。
“還有妖法?”羅素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他盯着面前的這個百戶繼續問道,“你看到了他們施法的過程嗎?”
“沒有,”百戶連忙老老實實說道,“小人随着大軍開進到了占城港附近,就看到天色大變,狂風暴雨席卷我軍,天空都被烏雲所遮蓋,戰場之上昏暗不已,什麽都看不到。”
“那麽中國人到底是怎麽把你們幾萬人打死在占城港的?”羅素很在意這個問題,因爲他們遲早是要跟中國人對陣的,如果中國人使出了妖法,自己如果不了解就肯定要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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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就是放火铳,還有開炮。”翻譯剛剛把百戶的這句話翻譯過來,羅素就差點跳了起來,“放火铳和火炮就打死了你們幾萬人?那中國人到底有多少人?”羅素自己就是玩火器的老手,滑膛火槍的射程近他是非常清楚的,要知道武朝人的三眼铳這種大炮仗射程不過隻有三十尺,就算是長身管的鳥铳射程也不過八十尺而已。他也在順化陷落的時候從禁軍手裏收繳上來幾支号稱是中國人賣給公主新軍的“元老院步槍”,而且還進行了試射,這些元老院步槍雖然射程可以到得接近三百尺,但是裝填速度和自己龍騎兵使用的火槍也快不到哪兒去。
就算面前這個百戶說的是真的,那麽中國人需要多少支元老院步槍才能面對數萬人的沖鋒而不落下風?他心裏嘀咕了一陣,得出了個結論,想要用亞甯火槍在戰場上打死六萬人,那麽中國人的火槍手一定要超過十萬人。即便是中國人的步槍射程遠精度高,也至少要在八萬人左右才能對南岸軍的兵力形成碾壓。但是八萬人?還是八萬軍隊,中國人有嗎?更何況面前這個百戶說的還隻是個小堡壘,一個小堡壘裏就算是八千人都住不下,就别提八萬人了。
正想繼續問下去,忽然見一個邁德諾傳令兵快步跑了進來,慌慌張張地在前院的門檻上絆了一跤。這個傳令兵也顧不得樣子難看,連滾帶爬地沖到了他的面前,慌慌張張地說道,“将軍!将軍!”
羅素心頭煩燥,直接一腳踹在了這個傳令兵的膝蓋上,讓他噔噔噔往後退了幾步,“有話好好說,這麽驚慌失措的像什麽?你還是軍人嗎?”
“對不起!将軍閣下!”傳令兵被踹了一腳,但是膝蓋上是有保護關節的盔甲的,倒也沒什麽事情,他連忙道歉,然後深吸一口氣說道,“将軍!大事不好,界河對面出現大量人群,其中還有不少人擡着船隻,應該是要渡河!”
“什麽?”羅素有如晴天霹靂,差點沒蹦起來,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這個傳令兵的脖子吼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傳令兵被羅素的動作吓了一跳,但是卻沒有辦法,隻能硬着頭皮說道,“将軍,北岸的安南人應該是要準備渡河了!”
羅素這下确定了,沖到了長桌前,在上面翻找起地圖起來,但是這急匆匆的如何找尋得到?不由得怒氣無處發洩,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沖着一旁有些緊張的勤務兵喊道,“給我把界河到界鎮的地圖找出來!然後送到城牆上來!”說着他從旁邊牆上取下了挂在上面的望遠鏡,對着大門口急匆匆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