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如在以前的生活中一直都是勤加鍛煉的,雖然特偵隊的訓練強度很大,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可是她在體能、擒拿格鬥以及射擊方面甩了陽牧秦很遠,如果不是知識和見識方面的一些短時間裏無法逾越的障礙,恐怕早就把陽牧秦遠遠地甩得找不到人影了。
陽牧秦沒有辦法,隻能加強自己的訓練,增強自己在體能等方面的能力。好在雖然林月如的能力甩了他幾條街,但是她可是陽牧秦的媳婦兒,林月如也知道自己比丈夫強悍不是女人應有的特質,倒也經常前來幫助陽牧秦進行訓練。在這段時間裏,陽牧秦不僅很快就熟練了以前幾乎白癡一般的識别方向能力,在射擊上也有了長足的進展。北緯從開始就一直把陽牧秦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照顧,陽牧秦的進步他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因而這次挑選特偵隊護送分隊指揮官的時候北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陽牧秦。
不過挑選陽牧秦的事情北緯也是有點私心的,現在安南的南岸軍被直接從正面擊敗,完全失去了重新發動進攻的能力;原本偵察中一直在向着占城港挺近的戡亂軍在遭受了空襲之後就失去了蹤影,讓準備進行攔截的陸軍幾個連白等了好幾天,一頭霧水地都以爲敵人是不是在進行大規模的機動準備從其他方向進行迂回。直到幾天前從文山港情報站傳來了消息,原來戡亂軍在受到空襲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戰鬥意志,直接撤回了文山港,打算在有足夠的能力反制中國空軍力量再發動進攻。現在看起來占城港與東方港南面和西面現在都已經安全了,不過邁德諾人亡中國之心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可想而知一定會有更多的暗流在和平的假象下湧動,無論是反間諜處、陸軍情報局還是特偵隊,随時都要卯足了勁跟這些藏在暗處的敵人做生死鬥争。
現在特偵隊要面臨的擔子很重,賀亞運與肖利華兩人可謂是北緯的左右手,這與他們兩人的軍旅生涯有着分不開的關系。相比之下陽牧秦是個不折不扣的葉公好龍者,雖然說起戰術這些東西來,陽牧秦能夠把賀亞運與肖利華兩人說得啞口無言,但是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上陽牧秦的戰果卻差了不少,甚至于還當過後來自己妻子的手下俘虜。雖說元老院并不是如同舊時空那般憎恨投降者,看不起戰俘,但是作爲一個軍人,有當俘虜的精力畢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特别是在特偵隊這樣一支“元老院之劍”中。因此北緯現在更多的是仰仗賀亞運與肖利華,就算是新加入沒多久的吃貨藍草地位也在陽牧秦之上。
其實就算是陽牧秦自己也知道這事情是自己檔案上的絕對污點,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即便是執委會爲了安慰他特地給他頒發了一枚優異服務勳章順帶還以新婚名義分配給他一套别墅,但是始終無法抹去他心底的這份陰影。這情形别說是能讀心的藍草,就算是不能讀心的北緯他們也能夠清楚地看出來,在這樣的背景下,給他安排一個不是特别困難而又能獲得不少殊榮的任務就成了當務之急。正在這個時候,組建特偵隊北上支隊護衛隊的命令擺在了北緯的面前,北緯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指揮官任命給了陽牧秦。
北上支隊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其實很大,沿途可能遭遇的山匪路霸水賊什麽的其實都不是大問題,對于元老的威脅最大的其實是衛生條件——相比起舊時空來,豪門大戶的卧室也許還比不上舊世界大城市的一間公共廁所。脆弱的元老們身體素質雖然可能更好點,但是對疾病的抵抗能力肯定要低于土著,在遠離有着較爲完善醫療條件的情況下元老一旦生病也許就可能會面臨生命危險。至于戰鬥威脅北緯倒是不那麽擔心,特偵隊在近期的戰鬥中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地展露出戰鬥能力了,無論是在近距離遭遇還是遠程滲透乃至狙擊作戰,特偵隊都能對本時空土著形成戰術、訓練以及武器上的碾壓。随着新式的機槍裝備北上支隊,哪怕是正面遇上一個牛錄的滿清鐵騎,特偵隊也能用機槍徹底消滅他們,更别說這些機槍還是安裝在有一定防箭矢能力的勞斯萊斯上。
此外還有一個威脅,以本時空沿途城市胥吏對百姓的盤剝能力而言,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對一支這樣大規模而又并不名正言順的隊伍進行盤剝的機會,而那些王公貴族們更要沿途打秋風。北緯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到陽牧秦對這種情形的解決方案肯定是殺人家全家,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還給朱由校送個屁的禮?直接帶着部隊向北進攻就是了,反正都是一路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的。要知道陽牧秦這家夥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手裏又有槍,心底裏原本就不太看得起土著,極有可能一言不發拔槍相向。爲了防止這樣的情況出現,這次北上支隊的特偵隊指揮人員除了陽牧秦之外,還有兩個人——林月如和藍草。
林月如對于陽牧秦有一定的把握能力,就算陽牧秦再有脾氣,對林月如還是有些敬畏的——随着林月如在擒拿格鬥方面進行了針對性的訓練後,陽牧秦就已經打不赢她了。雖說攻擊元老是重罪,但是老婆打老公可是元老們喜聞樂見的事情,陽牧秦從來也不會自曝其短讓大家來嘲笑自己,因此往往也就是打斷了牙往肚裏吞。而藍草自從第一次和陽牧秦見面之後兩人就成了穿一條褲子的好夥伴,陽牧秦甚至于近期來還師從藍草學習如何射箭,聽說這段時間陽牧秦的射箭本領大有提升。兩人的關系莫逆,藍草經常會直接在陽牧秦家裏住,看陽牧秦收藏的那些“特種兵電影”。這次伴随陽牧秦同行北上,沿途不僅要保護車隊安全,同時也負責和外界交流時做翻譯工作——用不着聽懂,藍草直接就能知道别人心裏想什麽,翻譯起來比什麽都快,能夠直接切入主題,避免兜圈子太多把小事變大大事鬧得不能收場。
北上支隊裏的另一個元老是魯奇,說起魯奇來許多元老都不禁有些撇嘴,這個元老的工作能力一般,可是大吹大擂的能力很強。自從占城港以南的遭遇戰被南蠻偷襲吓得倒地裝死,讓錢龍舟不得不臨時接手指揮權慘勝後,軍隊體系就不太願意接納他了。結果他大放厥詞在全體大會上攻擊元老院軍事體系,更是直接成爲了元老院軍事部門的公敵,徹底斷絕了他在軍事部門發展的可能。
随後他又接連在商貿、金融、工業等多個部門直接得罪了部門負責人,被客氣地送回了号稱“元老院宗人府”的人力資源處待命。禹沙對于這個元老也是一頭兩個大,讓他做事還不如自己動手,這位元老說起來頭頭是道可就是不動手做實事,因此禹沙沒多久就把他塞入了食堂裏混日子。結果沒想到過了沒多久,魯奇因爲陰陽怪氣影射湯帥貪污元老夥食費被湯帥直接揍了一頓再次被打回人力資源處。
禹沙也沒了辦法,隻能把他冷藏起來,讓他負責人力資源處的檔案查閱工作。檔案查閱工作聽起來非常繁重,但是作爲元老而言魯奇甚至都不用露面,歸化民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各司其職的完全用不着魯奇到場。魯奇在檔案部門沐猴而冠地作威作福了兩天,發現自己完全就是個多餘的,因此直接就不去上班了,每天就留在宿舍裏打遊戲,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去一趟食堂,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
禹沙對于這樣一個每天都在自己部門裏混日子的元老很不滿意,尤其是就算是做一個泥菩薩,魯奇都不能保證每天杵在自己應該杵在的崗位上。他去找過幾次執委會,讨論這個事情,執委會對于魯奇的事情早有耳聞,說實話,魯奇這家夥在做事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在把魯奇安排在宗人府裏,每天按時吃飯然後回家玩遊戲挺适合他的,反正元老院股份分紅這事少不了他的,别出來給元老院添堵就行。
可是執委會這麽覺得,并不代表所有的元老都會這樣覺得。想起來也很正常,要知道自從東方港建立起來的那天開始,五百多元老絕大多數人都是勤勤懇懇地工作,幾乎沒有任何人有休息,工作時間至少都是十小時以上,更多的人甚至于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以上。以至于醫療部門特地在手機版的《東方港日報》上刊登了多次文章要求元老們注意自己的休息時間,避免過度疲勞造成疾病或者造成事故。看到這唯一的特例魯奇在這裏爽歪歪,每天除了吃飯就是打遊戲,甚至于還有足夠的時間到處晃悠串門子,很多元老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都很不舒服。因而這次在讨論北上送的禮物時魯奇就被人直接推了出來,許多人都覺得要讓魯奇出這個公差。
執委會對這個事情其實也相當犯難,讓他去吧,魯奇可是傳說中的添亂王,誰知道會不會在路上或者在京師裏整出什麽幺蛾子來?那可是在距離元老院力量範圍幾百上千公裏的地方,如果搞出什麽事情來,恐怕誰也沒辦法給他擦屁股。但是不讓他去吧?那又絕對不可能,既然有元老在會上提出讓魯奇出去,那麽這也就是代表着許多元老對于魯奇現有的狀态極度不滿,如果不讓他去,勢必會讓元老們産生一種不公平的感覺,這樣一來會嚴重影響元老院元老們之間的團結。
最後五人執委會經過了讨論,決定還是讓魯奇去一趟京師,讓特偵隊的人盯着他點就好,别惹亂子就行。讓魯奇離開一段時間的話,也可以讓大家淡忘魯奇的負面影響,至少也可以說他幹了活,不至于繼續成爲衆矢之的也好。
魯奇對于自己被安排前往京師事實上心裏還是蠻期待的,要說起每一個自願前來參加穿越的元老絕對沒有人是來新世界混吃等死的,更不要說這些舊時空長大的男男女女,每個人都想要在這樣一個新世界裏證實自己的能力了。他始終記得自己在占城港擔任新軍總司令時威風八面的時光,他對于自己領軍打仗的能力充滿了信心,至少他在《全面戰争》中的打法在号稱“軍網我最黃、黃網我最軍”的論壇中鮮有敵手。這次北上送禮,要面對的肯定就是皇帝,皇帝是什麽?号令天下莫敢不從的人,君權神授的光環下封建土著們對他充滿了敬畏——不少歸化民在加入了元老院體系後還是會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發抖。
自己如果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留在京師裏擔任中國駐武朝大使,那就太好了,在那遠離元老院的一朝國都,還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甚至于他還幻想也許能夠重走占城港之路,建立起武朝的新軍來,成爲新軍統帥,去和屢次南侵的後金軍作戰,把他們殺個落花流水。
“就算是袁崇煥毛文龍,在老子面前算個毛啊。”魯奇恨恨地心裏想到,卻全然沒有想起袁崇煥在七月底就會斬殺毛文龍于皮島,給袁崇煥自己今後被“活剮于市”留下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