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吃蛇,”蔔衆孚噗嗤一聲笑出來,“以日本當年的勢力其實非常大,但是吞并中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偏偏還要跟美國開戰,把原本就不太夠的軍隊投放到太平洋上,甚至于要攻占澳大利亞,到了頭來還要搞得被美國人一路原樣打回來,還不得不跟美國人打神風戰術,搞一億玉碎。”
“沒錯,克勞塞維茨在《戰争論》裏早就說過,進攻方的力量會随着被征服區域的擴大而削弱,”肖明偉說着指了指地圖上占城港然後又點了點沙巴克的位置,“僅僅是一個沙巴克,爲了防禦我們就駐紮了接近一千人的軍隊在那裏,雖然說是應對南岸軍的進攻而進行的被動防禦,但是戰後也至少需要駐紮三百到五百人的軍隊在那裏,保障東方港占城港城市的西大門。此外我們北面的武朝對我們的存在處于一種什麽态度我們還并不清楚,他們對我們是打還是就此捏着鼻子認下我們都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今天打退十萬人的進攻對于武朝政府肯定是有一定的震懾力的,他們對我們如果有敵意,就必須要掂量掂量我們的力量,所以我們應該有至少半年到九個月左右的時間。”
“爲什麽?”袁振力好奇地問道,楊銘煥連忙插口說道,“這是因爲武朝的信息傳播比不得我們,他們把我們登陸的情報傳到北京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等到那邊朝堂上争吵讨論之後才有定論,再把命令發回來又需要三個月時間。人家争執總還是要時間的吧?這中間牽扯到各部和宮中太監勢力的權力和利益,肖總參謀長給他們三個月時間還真心有點緊,我還懷疑他們可能需要吵個半年才能下結論呢。”
“我也隻是推測,因爲要應對這次南岸軍的進襲,因此我們把主力都集結在了東方港南面和西面,現階段北面隻剩下陸軍一個連和民兵的兩個連,剩下的就隻剩下警察和反間諜處了。”肖明偉笑了一聲,“以這樣的規模進行防禦,力量并不太樂觀。要知道我們往北面修築的道路一直到了安允地界最北面的地方,寬闊的道路誰都想走,安允現在驿路都不再走原來的官道,而是直接從安允北面轉入我們的大道,一直到東方港北面的鹽村工業區再沿着我們的公路一直到安允城。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武朝要進攻擊我們,前進的路線肯定會沿着驿路現在所選擇的道路行進。”
“我們在那裏不是也有一個城堡嗎?”何滾龍好奇地問道,“我記得鹽村北面有一個陸軍駐守的地方,”說着手指頭在地圖上順着東方港北面公路一路向上劃去,“這裏,一個駐紮了軍隊的地方。”
“沒錯,”肖明偉點了頭,“說得不錯,這裏是有一個陸軍駐紮點,可是那裏的防禦能力并不怎麽好,沒有如同沙巴克一樣的城堡,隻是用磚牆圍了一圈,充其量也就是阿拉莫規模的大院子罷了。如果敵人要進攻,我們在防禦上會非常被動。”
孫科不仇鬼後學接陽帆察陌
“我去過那裏,”楊銘煥在一旁說道,“肖叔說的不錯,那裏可沒有沙巴克那樣的城牆,隻有單層的磚牆,高不過三米。搭人梯都能搭上去,防禦上占不到多少優勢。”
“是的,除了防禦用的牆體太薄弱,不能應對可能出現的武朝火炮轟擊之外,這個駐紮點的占地面積未免也太小了點,充其量也就是在駐紮點能站滿六百人罷了,如果要應對大規模的戰鬥,不僅防禦展不開,同時也根本儲存不了太多的武器彈藥和人員。”肖明偉接着又說道,“雖然我們在鹽村原有位置正在建立新鹽村,但是這個堡壘村的設計從一開始就是要提供給鹽村工業區的工人進行居住需要而進行的,所以不要太指望能在新鹽村裏保存太多的部隊,充其量也就是兩個連的規模。”
“那麽陸軍部的意思是下一步我們要把防禦力量和重心加強給北面?”袁振力問道,“那麽我們接下來要建立新的北面堡壘?”
“有這個準備,但是還不至于這麽着急。”肖明偉說道,“北面的武朝雖然力量很強大,但是現在武朝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幾天前陸軍情報局送來通過安允城内的邸報搜集來的情報,現在的局勢和明末的局勢的确有得一比。”
“嗯,我也看了那份報告,”楊銘煥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武朝的日子不好過,首先是北面的野蠻人不停南下,他們已經在前幾年就占領了沈陽,屠殺漢人,和後金的畜生一樣幹那些缺德冒煙的混賬事;其次是近兩年中原糧食歉收,災荒年景下陝西爆發了嚴重的饑荒,餓死的老百姓多達十多萬人,陝西已經開始爆發民亂了,我覺得李自成這時候基本上也也已經出來了吧?”
“是的,這時候的武朝政府内憂外患,天啓皇帝已經多年不上朝,假手魏忠賢和一直把持朝政的官僚系統對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想要作出迅速出兵南下平定我們的決定一定沒那麽快,”說着肖明偉在沙巴克的位置點了點,“除此之外,我們剛剛搞定一個十萬人規模的守城戰,他們就算是再有骨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搞定我們了。現在整個明朝——哦,武朝南面大多數衛所都非常,打仗更多還要仰仗鄉勇和私兵,鄭芝龍也是靠着這樣的東風才被招安成爲南海的主要海上力量的。就以他們這些軍隊,十萬人規模也起碼要動員個大半年,而且武朝肯定沒有足夠的資金來進行這樣規模的戰争,所以我覺得武朝政府以撫代剿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以撫代剿?我不知道武朝安南這邊的負責人是誰,但是如果是王尊德,那麽就不要指望了,那老頭可是出了名的倔老頭,在位的時候是剛正不阿,舉劾無懾忌,1628年被升任兩廣總督,使得整個兩廣都沒有什麽貪官敢于貪腐,生活儉樸,布衣素食的就連死了之後家裏也沒有餘财。人家連窮都不怕,根本就不可能害怕跟我們開戰。”
“這邊的負責人叫劉傳志,他的官職是安南監管北海海防參将所指揮使,”随着一陣說話聲,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任雪峰拿着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走了進來,外面的士兵忙不疊地把門關上,從縫隙中吹進來的風把桌上幾張沒有被壓住的紙吹得一下子飛了起來,幾個元老忙不疊地把這些紙片撿起來。
敵地不不獨結察所冷術考
“外面好大的雨,風又大,”任雪峰一邊說着一邊把身上披着的帆布披風取下來,然後把風帽的系帶解開,然後走到角落裏抖了抖水,挂在了衣帽架上。“北海發過來了新情報,劉傳志對于我們在沙巴克的戰鬥非常關注,他甚至讓岑敏專注于打探我們的戰鬥結果,同時他還讓北海的多個衛所的指揮使到北海來開會,應該是讨論接下來的動作。”
“衛所不都是幾百個軍戶的麽?幾個衛所湊起來也不過幾千人,頂個屁用?”袁振力不屑地說道,“要是對付我們,恐怕得至少萬人以上規模才行。”
“誰告訴你衛所是幾百個軍戶的?”任雪峰看外星人一般盯着袁振力,“都指揮使司接近五千到六千人爲一衛,衛下是一千人左右爲一所,一個衛基本上都是分爲左右中前後五所。所下又有百戶所,一般是一百二十人左右。百戶下分爲兩個總旗各轄五十人,總旗下各轄五個小旗,每個小旗十人。”
“這麽說對照我們的編制,小旗就是班,總旗就是排的規模,百戶就是連級規模了。”肖明偉笑了起來,“不過就是他們的排以上規模比我們的大,一個所就是營級規模,到得衛就是團,這得都是加強級的團營連排了。”
任雪峰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所以說劉傳志的這個會議基本上就是團級軍官會議,就算是現在衛所制度不堪,人數不足的情況下,他們至少也還是有四千人左右一衛的。情報顯示他們召集了好幾個指揮使來開會,基本上就是旅級規模的軍議了,能夠動員的軍隊恐怕就在幾萬人之上了。雖然以我們的眼光看待這些武朝軍隊依舊是很落後的封建軍閥,但是他們的戰鬥力遠勝過我們剛剛打過的安南軍隊,武器裝備也超過了南蠻軍隊。一旦我們真的要跟他們交戰,那麽就要真的當成一回事才行,不能吊兒郎當,尤其在我們剛剛打赢一場這麽大規模的戰役情況下,很可能會出現狂妄自大的情緒,這在我們的元老軍官中是很有可能出現的。驕兵必敗,隻要是不把敵人放在眼裏,那麽失敗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這事情已經出現過兩次了。”說話間任雪峰已經走到了桌前坐在下,順手把文件袋上的水抹到了地上,然後打開文件袋說道,“第一次因爲我們小看敵人,所以一個排被土匪引誘到安允西北的一個山谷中,如果不是我們士兵的戰鬥意志強,恐怕就已經被全殲了;第二次就是在占城港下被突襲,這次比第一次更徹底,一個連幾乎被從建制上抹去,順帶着還幹掉了一個元老。”
“是啊,你還是因爲他挂了才上位的。”蔔衆孚漫不經心地說道,“别說那些沒用的,說後面的。”
“好吧,”任雪峰點了點頭,“我的意見是,我們現在必須要和北面的武朝聯系了,至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并沒有敵意。”
“我們連他們的安允都給占領了,武朝安南總共有多少個安允?人家會覺得咱們帶着善意來嗎?”蔔衆孚繼續問道。
“這很簡單,”任雪峰說道,“利益,說到底就是利益,最重要的就是利益,國家和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久的利益。”
幾個元老臉上都露出了深以爲然的表情,任雪峰繼續說着,“他們既然能夠把那個晨星租借給邁德諾人,那麽同樣也可以把安允租借給我們。我不知道邁德諾人租借晨星用的多少錢,但是我敢保證内憂外患的武朝如今缺的就是銀子,我們隻要能夠提供足夠的利益給武朝,保證人家巴巴的就要來跟咱們談。”
艘科科不鬼結術戰鬧冷後鬼
艘科科不鬼結術戰鬧冷後鬼 “外面好大的雨,風又大,”任雪峰一邊說着一邊把身上披着的帆布披風取下來,然後把風帽的系帶解開,然後走到角落裏抖了抖水,挂在了衣帽架上。“北海發過來了新情報,劉傳志對于我們在沙巴克的戰鬥非常關注,他甚至讓岑敏專注于打探我們的戰鬥結果,同時他還讓北海的多個衛所的指揮使到北海來開會,應該是讨論接下來的動作。”
“可是咱們都是化外之人,在武朝那些酸丁子官僚面前就是海外蠻夷,人家甚至于完全不屑與和我們談。”肖明偉說着兩手一攤,“這些家夥可是出了名的八股取士,講究的就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那倒也不至于,”蔔衆孚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說道,“水太涼你總知道吧?”
“什麽水太涼?”幾個元老都被這個詞吸引過來,蔔衆孚繼續說道,“就是錢謙益,這個名滿天下的大才子,1637年被溫體仁指使張漢儒誣告他貪肆不法,就轉投司禮太監曹化淳名下。在崇祯皇帝上吊後扶植潞王朱常淓上位不成,立刻就爲政敵馬士英歌功頌德。後來南明滅亡,滿清兵臨南京城下之時他老婆柳如是跟他一起劃船到湖面上,柳如是勸他投水殉國,結果他說‘水太涼,不能下’。後來投降滿清,滿清下令剃頭時,民衆還在議論紛紛,他忽然說頭上癢,出門去了,他家人以爲他是去篦發,結果回來的時候頭就剃完了,辮子都紮好了。當時有人說他是‘錢公出處好胸襟,山鬥才名天下聞。國破從新朝北阙,官高依舊老東林。’”說着蔔衆孚不屑地一笑,“明朝官僚們就是這麽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