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頭盔不能保護臉部,防刺服也隻是保護軀幹,其他暴露在外面的地方如腿腳手臂都還是會受到損傷的,因此真要是把自己當成刀槍不入去沖鋒陷陣,那是腦子有洞。元老院在戰前也再三強調了,盡量避免和敵人對面交鋒,更不要逞匹夫之勇。可是眼前的敵人已經抵近到了城牆下,他們和元老們所差的僅僅隻是一個四到六米的高度而已。以後面雲梯隊緩慢前行的動作看來,想必也是十來分鍾内的事情,到的那時候無論是外籍軍團還是元老狙擊隊,都必須要直面南岸軍的直接戰鬥了。
“大夫!”一個傷兵說道,“我這傷沒什麽,幫我包紮一下,我要回城牆上了。”彭劍一愣,走過去一看,這個士兵右肩中了一箭,已經被一個歸化民軍醫取出來了。他拿起那支箭矢,箭矢并沒有箭頭,隻是削尖的木棍而已。
彭劍沖那個軍醫點了點頭吩咐道,“給他用醫用酒精清理傷口,然後包上,讓他上去。”說着又沖那個傷兵點了點頭,“幫我多殺兩個!”
傷兵很堅定地點了點頭,他的胸前有一個旭日徽章,這讓彭劍不由得覺得刺了一下眼睛的感覺,這枚旭日徽章看上去和日本海軍的旭日旗截然不同。這是外籍軍團爲了區分日籍士兵和安南士兵所特别設計的,安南士兵在胸前會要綴一個紅色五星徽章。彭劍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是元老院内部的一項決定,組建日籍外籍軍團部隊,由日籍士兵組成,主要用來擔任戰鬥中的攻堅和堅守任務——換句話說,就是用來送死。不過眼前這個士兵臉上一點也沒有被當成炮灰的感覺,而是滿臉通紅,在認真地等待軍醫給他處理完傷口,就準備重新回去投入戰鬥。
不過這也并不難理解,雖然說元老們對于日本人心裏充滿了芥蒂,但是這些日本人卻絲毫沒覺得。自從他們投靠到東方港後,生活質量的變化堪稱翻天覆地。就算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呆在号稱更好一些的伊藤手下,但是亦農亦兵的日子過起來依舊是過得挺不像人的。即便是幾乎全軍一起開辟新田,整個軍團的糧食也從來沒有充足過,朝廷撥給的糧食和軍饷從來都是欠的,從來就沒有足夠過,大概也就是勉強保證不讓絕大多數士兵餓死罷了。士兵從來就沒有軍服,分發的護甲也基本上可以被稱作粗制濫造,若要說用龜殼石闆制造的都算是良心産品,更多的隻是竹制的盔甲。跟現在這種可以有專門的農業部進行農業生産規劃,保障整個城市糧食供應,更能把大量的勞動力解放出來,現在整個占城港的拆城工作已經開始,數萬人的工作在元老院城市規劃局的指揮下頗有成效。
他們自從加入了元老院的行列,不僅分發了工作服和軍服,有了足夠的飽飯吃,更讓他們有期望的是占城港正在重建,這可是在自己手裏建立起來的,元老們告訴他們,這是自己的城市,自己以後都有機會成爲這個新建成的占城港的一份子。日籍士兵在安南時身份一直相當尴尬,安南本地人雖說沒有排斥他們,但是安南朝廷一直以來對他們都不承認,除非給安南當兵,否則就不予入籍,這也就導緻了日籍安南軍隊的存在。
後遠科遠酷後恨由鬧顯主恨
現在元老院雖然說對于日裔的歸化民身份依然不承認,但是并沒有堵死這條路,除了進入外籍軍團當兵服役期滿後可以自動轉爲歸化民,在爲元老院擔任勞工滿五年者也可以同樣成爲歸化民,并且無論是當勞工還是當兵,都是有工錢的并且工錢還相當高。元老院的包吃包住政策讓這些以前的伊藤軍團士兵們驚爲天人,他們從來沒有過過這樣日子,這才是人應該活的方式啊。
他們在參加工作和當兵前都是經過了文化培訓的,雖然說現在還有許多人對于讀書認字依舊充滿了磕磕碰碰,但是卻非常清楚地了解到了這一切都是元老院給予的,如果沒有了元老院,那麽自己現在正在過着的人的生活馬上就要煙消雲散,自己的生活馬上又要回到之前那種豬狗不如的軌道上去。沒有人能夠在過了好日子後還能夠安安心心地轉頭回去過苦日子的,因此他們在聽到了戰前動員後都群情激昂,對那個見不得自己過好日子的安南朝廷恨之入骨,更加憎恨那支擔任征讨中國急先鋒的南岸軍——即便不久前他們還是自己的友軍。用生命保衛占城港保衛元老院的想法已經滲入了每一個外籍軍團士兵的心底,那些日裔士兵更是如此。擋人财路如殺人父母,這些敵人的到來是來終結自己的好日子的,那可比殺人父母還要令人發指,因此這些外籍軍團士兵對于南岸軍沒有了絲毫的憐憫,剩下的就是要殺光他們的決心。
敵地地科情後術所冷戰學星
事實上被從城牆上送下來的傷員裏有很大數量上都是被強行拉下來的,他們以前參加的戰鬥相當多,刀砍斧劈沒死的多了去了,這被射中了幾支木箭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危險,他們覺得壓根兒就危及不到生命,現在城頭上肩膀手臂上插着箭矢還在繼續裝填射擊的外籍軍團士兵還有不少,更牛的一個日裔列兵雙肩都被射中,依舊在保持戰鬥。
敵地地科情後術所冷戰學星 王曉靜在剛才的箭矢射擊中也被射中了兩箭,不過一枚落在頭盔上,另一枚打在左肩,分别被頭盔和防刺服彈開了——自從上次劉旭陣亡之後,元老院已經硬性要求所有可能參戰的元老必須要穿防刺服戴頭盔,在最大可能的情況下防止元老傷亡。眼下土著能夠使用的武器威力一般都相當有限,基本上不能對頭盔和防刺服造成破毀效果,而能夠造成損傷的火藥武器眼下南岸軍恐怕全軍也沒有幾樣,所以現在防刺服基本上就是武俠小說中的天蠶寶甲,就算是一萬兩一件也沒地兒買去,這可是元老才有的福利。
對于日裔士兵而言,這些元老院步槍簡直就是神器——舊時空帶來的無縫鋼管質量比本時空号稱最強的百煉鋼還要牛,射程可達四百米的參數甩了本時空任何武器八條街還不止。他們更喜歡的是槍口下方可以裝卸的刺刀。日本人在以前的戰鬥中就喜歡使用竹槍,這根日本人身材矮小有很大關系,畢竟一寸長一寸強。可是竹槍這東西制造起來是方便,但是使用起來就坑爹了,竹子的材質堅硬,但是也很容易裂開,往往戳入敵人身體後就很容易拔不出來,幾乎是戳翻一個人就要丢棄一支竹槍。長槍他們雖然也有裝備,但是槍頭這東西安裝和使用非常麻煩,并且材質不過關,往往會在戰鬥中被直接從槍身上折斷留在敵人身上,即便是這樣質量低的鐵槍頭他們也沒有能力裝備全軍,哪怕是連百分之一的部隊都裝備不起。
但是元老院步槍加上刺刀,這讓他們簡直快要瘋狂了,這些鋒利的刺刀一看就是好東西——随着時間的推移東方鋼鐵廠的鋼鐵質量已經是越來越好了,舊刺刀都已經被回收,分發的新刺刀使用的是三棱刺,雖然還沒有投入過戰鬥,但是僅憑手裏元老院步槍的重量就知道這東西若是用來拼刺簡直就是作弊器了。這些日裔士兵身高大多是在一米四到一米五左右,這讓負責訓練的安南士官都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這些步槍加上刺刀後的高度跟他們以前用的竹槍簡直沒啥區别,對于他們來說這種又能發射金屬彈丸又能用來拼刺的元老院步槍完全就是神器,更逆天的是這些步槍還打得又遠又準。以前沒有步槍這麽逆天的武器他們都能夠沖上去,現在有了這麽精良的武器,他們對于戰勝的信心滿滿,對于前來的十萬敵人也不是那麽擔心了。
趙思文現在還在陣列的後面,他不久前才被大雨淋醒,又費了不知道多大的力氣這才從屍堆裏爬出來。人群中的他身穿鐵甲頭戴鐵盔,原本是元老狙擊隊的預定目标之一,但是在瓢潑大雨中根本就沒有觀測手會注意到這個距離的人,更何況敵人已經抵近到了城下,弓箭手都已經可以直接威脅到城頭的人了,誰還顧着去搜索敵人的軍官去打?都一個個用半自動或者手動步槍對着城下的敵人快速射擊,就連下面幾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在指揮手下靠近城牆也沒有被人打,不由得讓下面的攻城行動恢複了不少進攻的能力。
弓手們見城頭的人沒有威脅到自己,一個個勁頭十足,對着城頭又發射了兩輪箭矢。比起第二次箭矢發射來說,他們已經有過一次射擊經驗,又沒有遭到什麽攻擊,心都沉了下來,甚至還能夠用齊射的方法來放箭。
這兩輪箭矢的精度遠遠超過了前兩次,城頭的士兵中有許多都被射中了。外籍軍團的士兵雖然說武器精良,但是沒有甲胄——當然,有甲胄也是白搭,那些竹甲木甲和石甲雖然能夠擋住一些緻命的部位,可是大部分地方還是露在外面的。原本元老院裝備部打算讓這些日裔士兵在軍服外裝備他們自己的盔甲,但是在他們穿上那些盔甲之後,那些做工粗糙樣式難看的甲胄讓原本持這個意見的元老們大倒味口,最後紛紛表示與其讓他們如同叫花子農民起義軍一樣穿着,還不如讓他們直接穿軍服,這種盔甲穿或不穿分别真心不大。
這次箭矢落下來後,讓外籍軍團士兵傷亡提高了不少,有三個人當場被射中頭部或者心髒當場死亡,另外又有五十多人身體非緻命部位中箭,其中多達三十人失去戰鬥力,就連在上面跑來跑去運送武器的後勤兵和擡傷員的民兵也有十多人中箭。
“啊!”随着一聲慘叫,王曉靜吓了一跳,她旁邊三米遠的地方一個士兵正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滾,這人的左眼上插着一支箭矢,旁邊的士官沖了上來,讓幾個民兵按住他,硬生生把他用背包帶綁在了擔架上強行擡下城牆了。當擔架從王曉靜身邊經過的時候,鮮血還在噴湧,連她身上都濺上了不少,不過轉瞬就被雨水給沖刷掉了。别說王曉靜看起來是個男孩子性子,但是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在暴雨的沖刷下原本就冷得直哆嗦,此時更是看到了鮮血淋漓的場面,不由得眼前發黑,喉頭一股壓抑不住的感覺,對着城下哇的一聲張口吐了起來。
“把弓箭手解決掉!”錢龍舟快要氣瘋了,敵人用那麽低劣的武器竟然就能夠給城頭的士兵造成殺傷,而且數量還不少,簡直就是對元老院黑科技的嘲諷,他沖着炮組的士兵大聲吼道,“裝填霰彈,先打弓箭手!”
主帥已經下達了命令,炮組的士兵們快速地把火炮拉回來,迅速清理炮膛,雨水雖然沒有直接淋在炮身上,但是上面的草棚之間還是有空隙的,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炮管上白汽直冒。
不遠處的一門裝填了霰彈的滑膛炮很快就對準了弓箭手所在的位置,發射手吼叫着拉響了拉火管,一片霰彈就這麽飛出炮口撒了出去。
剛剛開始建立起信心的弓箭手陣列中遭到了直接的打擊,從前面一些位置的步卒,到中間站着的弓手,順帶着弓手們身後的一些軍法隊都直接挨了這劈頭蓋臉的打擊,被打死的人橫七豎八地倒了慢慢一地,即便是暴雨在頭頂澆着他們的頭頂,依舊看得到鮮血飛濺。弓手的士氣原本就不高,這下遭到了霰彈的直接打擊,受到的傷亡遠比之前遭受的高多了,一些弓手當即就被吓到了,身後沒有了軍法隊,紛紛扭頭又開始跑了起來。他們這一跑不要緊,第三道壕溝附近被填充的區域正在過雲梯,被這群弓手給沖散了,一時間被停滞在壕溝邊。正在這時,隻聽得城頭又是兩聲火炮的轟鳴,又是兩撥霰彈對着雲梯滞留的位置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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