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命令,林泉狠狠地把頭盔摘了下來,用力地砸向地面,用腳在上面大力地踩了好幾腳,怒吼道,“尼瑪的天!怎麽這個時候下雨!這不是害人嗎?”他們從戰鬥開始就一直在緊張地等待着發射的機會,但是這才打了第一輪齊射,就因爲暴雨停止攻擊,讓飛雷炮組的士兵們都憤怒非凡,有人如同林泉一樣摔頭盔,也有人蹲在雨水中,更多的人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城牆上的元老們心也如同被大雨淋到了一般冰冷,十萬大軍,就算是現在已經打死打傷這幾千人,還有那麽多的軍隊。雖然因爲大雨的緣故導緻能見度降低了八成,但是依舊能夠看到源源不斷的敵人在朝着城牆前進過來,這到底該怎麽辦?他們雖說在電影電視和小說中看過不知道多少大戰的記錄和影像,但是誰也沒有想過要和敵人戰鬥到最後一刻,而眼下這情況看起來,似乎無窮無盡的敵人依舊在向着城牆靠近過來,這種氣勢壓得大家都喘不過氣來。
王曉靜這時眼睛被冰冷的雨水淋得簡直快要睜不開來,身上的作訓服上早就濕透了,被冷風再一吹,冷得如同自己掉進了冰窖一般,她不由得全身直發抖,就連牙齒都不停地上下磕了起來。旁邊的主射手也看不清下面的情況,把帽子向前推了推,免得上面的水影響到瞄準。“王姑娘!怎麽樣了?”
王曉靜哆嗦着搖了搖頭,堅定地咬牙立直了上半身,“沒事,别管我!開槍!”
“還開個屁的槍?”擔任主射手的元老啪的一聲把槍機一關,“這雨這麽大,槍管裏保不齊要進水,我們的又是半自動步槍,若是發射時裏面的水汽蒸發,保不齊就要炸裂槍管。若是爆炸了,咱們倆不死也要脫層皮。”
王曉靜瞥了他一眼,把望遠鏡收到望遠鏡袋裏,挂在武裝帶上,然後從旁邊的槍套中抽出了手槍,又拿出兩個彈夾放在一旁。雖然她一邊哆嗦着一邊清點着自己的武器和彈藥,但是那份沉穩卻感染了身旁的人,無論是外籍軍團士兵還是旁邊的元老,一個個都深呼吸靜下神來——誰也不願意在女人面前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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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靜從口袋裏又翻出來一顆用繩子綁着的手榴彈,這讓旁邊的幾個元老看呆了,這可是一枚七七式手榴彈。“這東西你哪兒來的?”立刻就有元老好奇起這個了,“這東西不是咱們元老院采購的東西啊,你哪兒弄來的?”
不過她壓根兒沒打算回答他,隻是默默把手榴彈挂在脖子上,淡然答道,“這是光榮彈,我可沒打算被俘虜。”這枚手榴彈是她從家裏帶出來的,誰也想不通她是怎麽帶着這個腦袋有如蝌蚪一般的東西如何登上火車和汽車的,更無法知道她原本是要用這枚手榴彈幹什麽用的。
部隊大院長大的王曉靜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從小受到軍旅的熏陶,一直就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爲花木蘭一般的女中豪傑馳騁疆場。也是這個原因讓她一直沒打算結婚生子,對于和男性接觸都覺得是拖累,因此被家裏“趕”了出來。這枚手榴彈是上世紀對于武器管制還沒有那麽嚴格時期留存下來的,原本是她的父親準備留着做個紀念的——這紀念品有點玄乎,它可是一枚真真正正的手榴彈,拉了拉火索就會真的爆炸的玩意兒,她也隻是幼時在家裏玩打仗遊戲的時候偶然看到過。待到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她毫不遲疑地偷偷把這枚手榴彈帶了出來,原本是打算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做一個最壯烈的自殺用的。不過卻沒想到,這枚生産于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早期的手榴彈可能會要在十五世紀早中期爆炸開來,想到這裏,王曉靜不由得咧嘴一笑,伸手在手榴彈上摸了摸。
旁邊的元老們都愣住了,中二精神爆發的她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高聲喊道,“爲了元老院!爲了新中國!戰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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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戰場上總是特别吸引目光的存在,就算是在暴雨的環境下,依舊有着許多人聽到了這句高喊,不由得紛紛振臂高呼,“爲了元老院!戰鬥到底!”
對于女性上戰場這事情,絕大多數人都是反對的,舊時空大多數國家也是切實這麽做的。不過在兵源不足的情況下,讓女人上戰場往往也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但是大多數都是禁止男女在同一部隊混編,第一主要是防止日久生情讓部隊裏多出小孩子來;第二則是男人喜歡在女人面前強裝英勇,平白無故容易産生傷亡;第三是一旦在戰鬥中有女性傷亡,很容易導緻整支部隊的士氣低落,造成不可控後果。
眼下這情形也差不多,王曉靜是坦然做好了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準備,可是旁邊所有的男人——無論是元老還是外籍軍團士兵,誰也不願意看到一個女人戰鬥到死,紛紛士氣高漲,更加賣力地進行着自己手頭的事情。
“轟!”随着幾聲稀稀落落的爆炸聲,最後一道壕溝前的地雷也被踩響了,敵人已經進入到一百米。而且讓人尴尬的是,由于暴雨,這些地雷中的八成沒有爆炸,而壕溝底部埋設的地雷已經被齊膝深的雨水所浸泡,完全失去了作用,就算是已經爆炸的地雷,也因爲受潮,沒能産生什麽殺傷力。除了踩到地雷上的幾個倒黴蛋外,旁邊的人最多是被硝煙和泥土濺了一身泥水,幾乎是連皮都沒破。
地下的南岸軍士兵遇到的麻煩其實比城牆上的人要多得多,現在戰場上可沒有排水溝,泥地上縱橫的拖痕已經被雨水所覆蓋,行進的人一腳踩下去整個腳背就被雨水蓋過了,更多的人一腳踩下去往往就連半個大腿都陷了進去還拔不出來,然後被身邊的人推翻在水裏。能夠掙紮着馬上爬起來的人無非是一身泥水冷得全身發抖,爬不起來的往往就直接一頭紮在水裏被人再踩上幾腳直接被淹死。
“不要推!”“推你大爺啊!要命啊!”“小心啊!”攻城的步卒們叫了起來,他們面前是最後一條寬達三米的壕溝。若要說之前那兩條壕溝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和傷亡,這條壕溝給他們帶來的就是近乎不能逾越的“天險”了。
有了前兩次跨越壕溝的經驗,他們都知道這條壕溝的寬是三米,深度有兩米多,就算是沒有水想要跨越它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現在溝裏已經聚集起了一米多深的水,之前一些被擁擠掉進去的倒黴蛋中有的還在溝裏的積水中掙紮,但是更多的已經直接被淹死了,屍體正在水中漂浮着,随着旁邊掙紮者的動作載沉載浮。
趙思文正在昏迷狀态,但是被冰涼的雨水淋醒了,他身上已經趴着三四具屍體了,上面踩來踩去的人時不時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是活着的,連忙開始掙紮。費了好半天力氣他才從屍體下爬了出來,擦去了自己臉上混雜着泥、水和血的混合液體,擡眼望去,幾百米遠處的城牆依舊在那裏,隻是在大雨之中一般無二地顯得如同地獄一般張開血盆大口一般吞噬着自己人的生命,轉身望向後面,還是大批大批的安南士兵正在向着東面的城牆前進,這些士兵不再如同前面的炮灰和步卒一般隻是拿着武器,有的人搬運着雲梯,有人推着盾車,還有更多的人大聲喊着号子,推着攻城器械在向東前進着。
趙思文不由得苦笑一下,明顯前面的障礙已經基本上被炮灰給填平了,工兵們無奈地揮舞着手裏的工具試圖把地面弄得平整一些,但是依舊有輛上面架着高台的雲台車輪子陷入了爛泥中,接着在一衆推車人驚恐的叫聲中向着左側倒了下去,順帶着還砸死砸傷了三十多個來不及躲閃的士兵。後面的攻城器運輸隊也知道了這樣的地面根本就不适合這種沉重的東西運動,隻能小心加小心地推着車深一腳淺一腳罵罵咧咧地在暴雨中繼續前進。
随着暴雨的增大,城牆上的步槍射擊正在迅速地減弱,雖然機槍還在噴吐着火舌,但是對于這麽多的軍隊殺傷力還是有一定的削弱的——要知道機槍扣下扳機往往就要飛出去三四發子彈,這些由艦載機槍改進而來的重機槍槍身沉重,故而槍口上跳的幾率很少,所以往往三四發子彈都是打在一個極小的散布圓裏,中槍的南岸軍士兵往往隻要被打中就會被擊中兩三次。這些十二毫米口徑的機槍彈威力巨大,往往會把整個人撕扯成兩三塊,但是煩人的問題是,機槍的射擊位置位于高處,向下俯射的時候往往打死一個人穿出的子彈就直愣愣地一頭鑽到泥地裏去了,很少能給後面密集的敵人造成附帶傷亡,嚴重限制了機槍的威力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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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填霰彈!”李震沖着炮組的傳令兵大聲吼道,傳令兵也一邊高喊着一邊朝着幾個炮位跑去。裝填手們緊張地清理了炮膛,仔細地用羊毛氈把暴雨濺入炮膛内的水清理幹淨,然後把綢布彈藥包放進去,小心的戳破,然後插入拉火管。
“雙份霰彈!”又有新的命令傳來,彈藥手連忙從旁邊的彈藥箱裏拿出兩個薄棉布的口袋來。口袋裏裝着的是五金廠的下腳料——這些邊角料和殘渣是讓五金廠和鋼鐵廠比較頭疼的東西,如果要重新回爐未免量太少,浪費人力物力;但是如果直接抛棄未免又太浪費,因此很讓人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後來在李震的要求下,這些下腳料被送到炮兵部隊來當作霰彈使用,爲了方便使用,這些下腳料還被特别進行過加工,切割得更加外形不規則,個體也要比之前細小更多。這些下腳料被用薄棉布包了起來,大約每個包裏包着大約一斤左右。發射藥在爆發的同時,産生的氣體會把薄棉布包直接噴飛,然後在空中燒壞,讓這些外形各異的下腳料以每秒數十米的速度飛向炮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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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炮!”炮長一看到裝填手豎起大拇指作出裝填完成的手勢就大聲吼了起來,發射手猛拉拉火管上的細繩,隻聽得連續的炮聲響了起來,炮口噴射出了比發射實心彈更加耀眼的火焰和白灰色的硝煙。
步卒們此時正站在壕溝前,他們一個個看着壕溝中的雨水漸漸升高一籌莫展,忽然覺得眼前一陣發亮,就聽得一陣風響,接着就是劈頭蓋臉的東西飛了過來。
霰彈事實上就是被放大了的霰彈槍,一包霰彈裏大約是三四百枚子彈丸,現在又不講究精準射擊,觀瞄手隻是讓大炮基本上瞄準着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這霰彈雖然比不得後世的榴彈那麽大的殺傷力,但卻是強悍的面殺傷武器,在眼前這一百多米的距離正好又是霰彈發揮威力的最佳距離,這暴雨中如同冰雹一般劈頭蓋臉砸過來的霰彈彈丸頓時就把前面三百多人直接打翻在當場,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更多的直接掉入壕溝中,頓時四散的鮮血直接就把壕溝裏的雨水也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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