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靜杏目圓瞪,盯着主射手的臉,“幹嘛?你想要當觀測手?來啊!”說着就把望遠鏡塞到了主射手手裏,伸手就要接過主射手手裏的莫辛納甘。
“别啊别啊!”那男元老滿臉無奈的表情望着她,王曉靜雖然算不得閉月羞花的美女,但是充滿了自信的表情給她的外貌平添了許多附加值。“您慢慢看,我自己也順帶着找會兒。”
王曉靜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了整齊的牙齒,她一頭披肩黑發,夾在腦後形成一個馬尾,鵝蛋臉上兩隻大眼睛得意地朝着那個元老眨了眨,然後左手在自己的鼻子上蹭了蹭,順帶着又用手在自己的兩邊嘴角擠了擠,她一直不太滿意自己的嘴巴,總覺得自己嘴巴太寬了。她是個有點“男人婆”的女元老,從小在部隊大院裏長大的她跟着父親,慢慢地養成了一股男孩子的性格出來,凡事大大咧咧的,性格粗犷得很。從小經常被父親揪着天天體育鍛煉的她在穿越前的統一體檢時身體狀況要比大多數男元老的還要好,最難得的是王曉靜的身材并不如同那些職業運動員一般産生了體形的變化,依舊是保持着女性身材的圓潤,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就連最容易變得壯實無比的大小腿和雙臂也隻是結實而已。
她從小在聽着大院裏的長輩們講述着朝鮮越南戰場上的故事長大,就算沒有學會打仗,好歹也比那些隻知道紙上談兵的軍迷元老們熟悉更多戰場上的事情。本着這個“技能”,王曉靜被從食堂部門一紙調令調到了元老狙擊隊擔任了觀測手一職,當然,這個雙眼視力均有二點零的女元老在整個元老狙擊隊中可是視力最好的了。
不過她對于打仗這事情其實并不上心,一直以來都有軍事部門的元老經常來她這邊遊說,想要讓她加入各兵種,好讓幾乎全是男人的軍隊中增加一些女性的味道。但是所有的遊說都被王曉靜一口回絕了,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到了新時空做一個女将軍的,她心底裏一直都想要當一個廚娘的。
王曉靜對于烘焙的興趣遠遠大于其他事情,她之所以參加穿越到得這個新時空來,無非就是家裏給她下達了死命令,過年前還沒有嫁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若要說以前這種命令已經被下達過許多次了,可是這次不同以往,家裏不僅把給她的零花錢剝奪了,而且也直接把她轟了出去,想要讓她就範。誰知道她根本就沒當回事,在論壇裏發帖子說要去自殺了,被一衆準備參加穿越的元老們看到了,直接就叫來參加了。
想到這裏的她,端着望遠鏡掃視了一圈前面正在逼近的敵人,苦笑了一下。她一直就沒相信蟲洞是真的,隻是打算找個不需要花錢的地方散散心,渡過被家裏趕出來的日子而已。在訓練基地訓練的時候她以爲是搞團隊訓練,就算是上船了她也以爲隻是走過場,愣是一直到了東方港城外的沙灘上,驚覺手機信号完全消失,gps也完全搜不到星,她這才知道原來說的穿越竟然是真的,結果一個人在帳篷裏哭了三天。
王曉靜撇嘴笑了笑,這大半年的時間裏她已經适應了這種穿越後的生活,其實現在的生活和以前也沒有啥區别,而且這新世界的氣候要比以前的時空好太多了,空氣清新,海水清澈。更好的是自己是元老身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就連執委會這次想要調自己進元老狙擊隊也不得不幾個執委跟她輪班做思想工作。最讓她開心的事情是可以盡情地做自己的烘焙了,雖然說現在弄雞蛋和面粉并不容易,但是增加了很大成份土豆粉的“面粉”倒也還過得去,随着養雞在整個安允的廣泛展開,雞蛋的采購難度也在慢慢變小,這讓王曉靜能夠更開心地做自己愛做的事情了。唯一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父母家人再也看不到了,前段時間她作爲伴娘之一參與了集體婚禮,雪繁星的哭訴也同樣引起了她心頭的痛,讓她在婚禮結束後好幾天心情都好不起來。但是現在無論如何都無法挽回了,舊時空的王曉靜已經成爲了失蹤人口,家人肯定在焦急地尋找着自己的下落——不過聽說執委會給所有元老都買了一份額度極高的意外險,在穿越前的最後時刻還發送了一份求救信号,這筆額度極高的保險賠付應該不至于讓家人太過于痛苦吧。
她一邊天馬行空地想着一邊再次把眼睛湊到了望遠鏡前,遠處步兵的身影已經把地上撒着白色石灰粉的第十條線給掩蓋住了,意思就是他們已經進入了一千米内。王曉靜仔細數了數,距離第九條線也隻是十多米的距離了。“要開槍的話,九百米也是可以打的了吧?”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說道。事實上她對于戰鬥也是有點興奮的,男孩子性格的她除了烘焙之外,對于戰場上的英姿也有着憧憬的。
趙思文帶着十多個親兵行走在大軍中間,這個骠騎軍前鋒營的校尉是附近這六七個方陣中軍職最高的軍官了,原本他這個校尉在南岸軍多如牛毛的校尉中隻是灰一般的存在,隻有六七個親兵的他以前可是連說話都沒底氣的。不過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了他的性命,旁邊沒什麽人跟他行禮,也沒人認真聽他說話,狙擊手根本就沒辦法識别出他是個軍官。就算是現在他已經成爲了這幾個方陣中軍職最高的軍官,那些士兵對他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态度,戰兵們不聽從他的命令,前面的炮灰們對他是什麽人更是完全沒有概念,自然也就不會跟他行禮暴露出他的身份來了。
敵仇不地情結恨所冷學月球
不過趙思文還是戰戰兢兢的,圓乎乎的鐵球在空中一顆接一顆地飛過來,有的甚至于掠過他的頭頂,動不動還會打死他身邊的士兵,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今天這樣的恐慌過,自己的小命根本就沒有把握在自己的手裏,遠處城牆上黑洞洞的炮口和躲在城垛後的敵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朝着自己這邊開炮,若不是自己這邊有這麽多人,恐怕早就潰散了。
趙思文并不知道現在南岸軍前鋒的死傷情況,幾輪火炮射擊之後六千多的攻擊部隊已經隻剩下五千兩百多人了。他沒有騎馬,看不到後面的準确情況,但是擡頭向後看,遙遠的地方還有大量的軍旗正在随着人潮湧入戰場,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現在進入戰場的南岸軍士兵沒有一萬也至少有九千人了,就是這源源不斷的人數,在保持着戰場上的士氣。
但是他依舊能感受到士兵中正在蔓延的恐慌情緒,深一腳淺一腳行走在不平整草地上的士兵們口中罵罵咧咧的,手裏的武器根本就是歪歪斜斜地拿在手裏,眼睛隻是盯着遠處城牆上的大炮,隻要一看到有硝煙騰起,就會發出一陣騷動。
“幹什麽?”“你們沖到我們這邊來幹什麽?”一個方陣中的士兵們沖着旁邊沖進自己方陣的其他士兵大聲吼道,小軍官也是大聲罵着,“你們想幹什麽?沖亂了陣型這仗還要不要打了?”
“你媽的,這是逃命!沒看到城牆上開炮了啊?”被罵的士兵也毫不示弱,對着那軍官也是一陣叫罵,“你傻啊?看到炮彈飛過來也不躲閃,等死嗎?”
說話間,炮彈落在了他們躲開的空地上,砸起了三四米高的塵土,被彈起的樹枝到處亂飛,打得士兵們一陣雞飛狗跳。不過這枚實心彈落在了一片爛泥中,并沒有被彈得飛出去多遠,隻是滾動了十多米,打倒了幾個倒黴蛋就停止了滾動。
被打死的屍體如同被砍倒的樹幹一般橫卧在戰場上,旁邊的士兵們沒有興趣管他們是不是重傷未死,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城頭的那些炮口所吸引,隻能讓被打死的人繼續暴屍荒野。
“八百米了,”主射手有點着急了,“進入射程了!怎麽還不給我指示目标?”他偏過頭來望着王曉靜,“美女,給個目标啊!”
王曉靜隻是端着望遠鏡繼續看着遠處,過了一陣這才說道,“急什麽?前面幾隊都是沒有什麽戰鬥力的,打他們還不如不打,”說着她指了指遠處陣列中間的那一塊,“要打的話就要打那裏,軍官一般都會集中在中軍位置,那裏才便于指揮,就算是逃跑也要方便很多。等着吧,等他們進入八百米後我才會給你指引目标的。”
主射手不由歎了一口氣,“話說你說的一套一套的,你是真知道還是在這裏蒙我?”王曉靜搖了搖頭,“我隻能說應該是這樣的,不能給你保證,要不你還是把槍給我吧,讓我來打。”
後者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分配任務的時候我就是主射手,你就别跟我搶好不好?上次占城港保衛戰的時候我還在建築組裏,現在好不容易上次戰場,你也起碼讓我打上十個人嘛。”
“你們這些個男人啊!就是些個天生的劊子手,殺人狂,每天就知道拿着槍殺人。”
“瞧你說的,你拿着就不是殺人了?我們以前玩遊戲裏殺人可不算,這次來打這個隻是來體會一下真實戰争的感覺嘛。可惜這阻擊步槍口徑太小,才七點六二。”
“還阻擊步槍呢……”王曉靜一副“看你就知道你沒念過書”的表情等着這個元老,“這個詞念狙!ju,阻擊這事情才不需要專門設計步槍呢,你要是樂意,弄根木棍去阻擊敵人就是阻擊木棍,若要是樂意弄個錘子,那就是阻擊錘,對了,你還是個阻擊人呢。”
孫科地地鬼敵恨由冷術孫艘
旁邊的幾個元老都暗暗笑了起來,但是爲了保護這主射手的面子,都沒敢笑出聲來,就連旁邊的幾十個外籍軍團士兵也在悄悄地掩嘴輕笑。
“笑什麽!不許笑!”一個外籍軍團士官跑了過來,沖着這些士兵一通吼,“盯着你們的目标,這個距離敵人快要沖鋒了,嚴陣以待!”
“好了,第一道壕溝了!”這時王曉靜才大聲說道,“準備射擊!”
遠處的炮灰們剛剛跑到壕溝邊,這些兩米多深的壕溝對于那些平均身高不過一米五六左右的南岸軍士兵們來說可謂非常深,走在最前列的士兵們直接就從視線中消失了,完全消失在壕溝當中。
這些炮灰們跳進壕溝才傻了眼,這不是坑人嗎?本來壕溝深度就有兩米五左右,加上刨出來的土又堆在了壕溝兩側,把這深度再又加深了兩尺多,這跳到坑裏的人根本就爬不出去。要說爬不出去還不是什麽大問題,大問題是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在往裏面跳——他們不是自己想要跳,而是他們的後面也有着源源不斷的人還在推推搡搡地,這壕溝的寬度也有三米來寬,想要跳過去根本就不可能,壕溝邊站不穩,又跳不過,就隻能跳進壕溝裏了——反正他們原本就是用來填壕的。
随着壕溝裏的人越來越多,原本還有人試着沖刺向前攀上壕溝邊緣,但是現在就連找個地方站好都是很有難度的事情了。
“不要往下跳了!”“說你呢!還跳!”“擠不下了!不要再跳下來了!”“人太多了!都别……”士兵們吵吵嚷嚷地你推我搡,想要給自己騰出一點地方來,有身體不好的人,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就暈倒在地,很快就被人踩踏而死。更多的人已經開始相互幫助,借力開始往上攀登起來。
很快一個炮灰就在多人的推搡之下攀上了壕溝的另一側,下面立刻就有人把旗幟遞給他,讓他揮舞一下振奮下士氣。但是這人剛剛把旗幟接過來,還沒來得及舉起來,就聽得遠處城牆上“砰”的一聲槍響,這人胸口立刻就冒出了一個洞,鮮血飛濺,撒得下面還沒爬上來的士兵們滿頭都是,接着那人在上面晃動了兩下,抱着旗杆直挺挺地又栽回了壕溝裏。
“打得好!”城牆上傳來一陣歡呼,王曉靜這時才放下望遠鏡,沖着主射手得意地眨了一下眼睛,“怎麽樣,我說了不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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