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不同于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元老在這裏,就等同于封爵封王的貴族。若是原來在外籍軍團的幾個普通元老,還不能說明什麽,但是這麽一支元老狙擊隊數十名元老在十萬大軍前來攻擊的前夜進駐沙巴克,隻代表了一個意思,那就是元老院并沒有把他們當作棄子,更說明元老院對于守住沙巴克和奪取整場戰鬥的勝利有着充足的信心。現在的沙巴克城堡裏士兵們情緒高漲,人人都是喜笑顔開,一掃幾天前眉宇間的陰霾。
李園沒有随着車隊一起返回,而是讓其他的貨運型勞斯萊斯先回去,他留下了那輛蒸汽汽車和兩個駕駛員。和沙巴克裏興奮的外籍軍團士兵不同,這兩個駕駛員一臉的愁眉苦臉。他們兩個并不是軍職人員,僅僅隻是普通的工廠工人和火車司機而已,當時來到這後勤部擔任軍職也隻是被告知了不會直接參加戰鬥,誰知道這隻是第一次開車出來送貨就被留在沙巴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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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兩個駕駛員正端着餐盤坐在露天食堂中擺得整整齊齊的餐桌旁吃飯。“老牛,别愁眉苦臉了,還能怎麽地?元老都留在這裏了,你還想自己跑回去啊?逃兵這事情可不能幹。”
“我說老黎,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老牛一臉愁容地說道,“這不上次第二居民區裏有個年輕娃娃當逃兵,結果給全家逐出東方港,那個年輕娃娃還給抓回來送到勞動營去苦役三年,誰敢逃啊?真要打起仗來,大不了就是自己死了,可要是當了逃兵,那可就是全家跟着一塊兒倒黴了,這事情我肯定不會幹的啊。”
“呵呵,二位老哥在這裏聊天啊?”旁邊一個穿着套标準的大紅上衣藍色褲子外籍軍團制服的人端着個餐盤走了過來,兩個駕駛員擡頭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老牛則繼續說道,“隻是咱們兩個隻是開車的,被留在這裏有啥用啊?真要是打起仗來,咱們倆也不過就是在民兵那會兒學了點刺殺動作罷了,難道真的一人發支長矛上去戳啊?”
“哈哈,”旁邊的外籍軍團笑了起來,“不至于啦,咱們整個沙巴克都沒有長矛,要說武器隻有步槍,你們有沒有學過射擊?”
“沒有。”老黎連忙搖頭,“我一開始就是在電力部門燒鍋爐的,後來到了修鐵路的時候上了火車當司爐,我連民兵都沒當過。”
一旁的老牛則笑了笑,“我比你好一點,我是鹽村出來的,那時候鹽村組建民兵的時候還當了幾個月民兵,後來進了棉紡廠,元老們看我操作機器挺熟練的,就把我調到火車上去了。”
“呵呵,”外籍軍團笑着問道,“那麽二位都是火車司機來的了?”
“是啊,不過不是同一輛車,”老牛點了點頭,外籍軍團連忙問道,“這個噴黑煙的車跟那噴火的車開起來哪個更有勁?”
“當然是火車啊!”老黎在一旁頓時就來了話頭,“火車一個車頭勁可大了,能夠拖着幾十噸的貨到處跑,跑起來比馬還快。”
“那這車呢?”外籍軍團好奇地指了指停在外面那輛黑漆漆的蒸汽汽車。老牛笑了起來,“這個啊?這個比火車肯定要差不少,但是這汽車也有汽車的好,跟勞斯萊斯一樣,有路就能跑,雖然說速度比不上火車快,但是比馬也慢不到哪兒去。”老牛說得一通眉飛色舞的,讓旁邊的外籍軍團士兵都圍了過來好奇地讨論着。“這位大哥,這東西是吃什麽跑這麽快的?”“就是,這個汽車要喂啥吃才能跑啊?”
老牛笑了起來,臉上充滿了那種近乎得意的神色,興奮地說道,“這個就是元老院的秘技了,這麽大一個車,底殼可都是鋼鐵的,輪子也是木包鐵的,隻需要加水然後用火燒就能夠讓這車子跑起來。”
“那車是鐵的?”随着士兵的話音,幾個當兵的頓時就跑出去看去了,過不了一分鍾,就見他們又咋呼着跑了回來,“真的是鋼鐵的,但是上面的小房子可是木頭的。”
“這位大哥也是部隊的吧?能開上這樣的車,真是了不起。”老牛連連點頭,這不久前因爲被留在沙巴克愁眉苦臉的樣子一掃而光,現在臉上充滿了傲氣。“可不是嗎?我們以前都是在鐵軌上開火車的,你們知道吧?火車那東西可得在鐵軌上跑,鐵軌花錢又多,鋪設起來又慢,不像咱們的公路一樣那麽好伺候。”
“對了,兩位大哥都是後勤的,怎麽現在卻被留在沙巴克裏?”“是哦,後勤的送完補給就回去了啊。”“是啊,午飯都沒吃就回去了,浩浩蕩蕩幾十輛勞斯萊斯呢。”
這句話立馬又牽扯到了老牛的傷心事,還沒等他說話,旁邊就有牛金星跑了過來,“你們都湊在這裏幹什麽?吃飯就該在吃飯的地方,吃到一半到處亂跑,成何體統?”便說着便趕鴨子一樣地把這些士兵趕回各自的桌邊去了。
牛金星身上還有幾處地方纏了繃帶,臉上也留下了一道痕迹,是上次被城門上掉下來的石頭砸傷的,他的第一連在前不久剛剛遭受了嚴重損失,原屬第一連的士兵基本上非死即傷,眼前的這些外籍軍團第一連士兵裏面除了一些身上還有傷痕的外,基本上都是剛剛補充來的新兵。牛金星對于這些新兵相當不滿意,這也是正常的,這幫新兵裏面大多數人一個月前還是流民,大多數人還隻是經過了新兵訓練營的一個月突擊訓練,這還是在中國,才保證了每個新兵五發子彈的射擊,至少讓他們能夠适應步槍的使用。看着士兵們都一步三回頭地走回到自己的桌邊去,牛金星朝着老牛點了點頭,也走開了。
這老牛正是牛群和牛頓的父親牛大壯,牛大壯不同于這些在座的士兵,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事實上若要說起資曆來說,這個大兒子在警察總部擔任反扒隊副隊長,小兒子跟着包包道長學城市設計的前力工現在身份還是相當高的,不過他畢竟是個苦哈哈出身,相當感激元老院的,此時雖說被要求留在沙巴克裏,對于随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心裏提心吊膽,但是逃跑的事情還是不敢去做的。就算不爲自己想想,老婆孩子可都是歸化民身份了,若要是自己這裏鬧一出,老婆孩子給趕出去,可就算是斷了前程了。打仗打起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若要是自己死了的話,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翻了翻眼皮,他回憶起以前一個北橋頭鎮的鄰居參加了新軍,在攻擊新軍軍營的時候戰死了,後來似乎是元老院給了兩百六十多塊的撫恤……兩百六十多塊,在這個十塊錢就能過上差不多一年殷實生活的東方港,簡直就是一輩子也花不完。自己現在可是軍職,若要是在戰鬥中死了,至少也是兩百六十塊呢,起碼自己的老婆孩子應該是一輩子不愁了,若要還是以前當力工扛活過日子的話,怕是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麽多錢呢。甯死也不逃,一定要跟元老們在一起,跟着元老走,元老還不怕死,自己這條賤命算個啥啊?
“大家注意了!”錢龍舟從大門口走進來,身後的幾個勤務兵都捧着一大疊紙,有的人則拿着一大把鉛筆。錢龍舟快步走到一張沒人的桌子前,蹭蹭蹭就登上了桌子,“大家注意了!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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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這間餐廳裏坐着大約兩個連的士兵,都齊刷刷地望向錢龍舟,不知道他打算說什麽。
“我們即将面臨一場戰鬥,爲這個事情我必須說兩句,我們的敵人有十萬人,我們僅僅隻有一千人左右。”錢龍舟平淡地說道,那語氣平淡到讓人聽起來感覺好像是在說隔壁的母豬下了一窩崽子一般。“你們怕不怕?”
下面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不過牛金星狠狠踢了一腳旁邊還在發呆或者已經露出怯意的士兵大聲吼道,“怕個屁!咱們是最強的軍隊!外籍軍團,世界第一!”
“對!外籍軍團世界第一!”遠處站在那裏的阮文玉也叫了起來,“咱們沒有什麽可怕的!”
“沒錯!咱們可是打過占城港保衛戰的!怕什麽?”“對啊!那時候我們才多少人?就能夠跟一萬多土蠻打仗,還打赢了,不過是十萬連土蠻都打不赢的安南僞軍,有什麽可怕的?”那些打過占城港保衛戰的新軍士兵們沸騰起來了,錢龍舟站在桌上朝着天空揮了揮手,大聲吼道,“那時候咱們的步槍隻能打一百米以内,都把土蠻給打敗了,現在咱們的步槍射程可到四百米了,又有了大炮,還有飛機可以提供支援,有什麽可怕的?”
下面依舊有一些士兵愁眉苦臉的,他們作爲剛剛放下鋤頭加入到外籍軍團的前農民,對于占城港保衛戰中新軍取得的戰績僅僅是聽說過而已,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麽強悍。雖說每個新兵都打過了五發實彈射擊,但是這子彈打到敵人身上能夠産生什麽效果,他們也不清楚,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裝填和退殼,再就是保養步槍。這些動作到底有什麽用?能夠對付百倍于己的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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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什麽能夠打敗我們?”錢龍舟大聲吼道,這下下面的人都愣住了,沒有人能接上這句話——開玩笑,打敗元老院,自己怎麽敢說?大逆不道啊。
錢龍舟笑了笑,“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自己能夠打敗我們自己,隻有我們自己失去了戰鬥的意志和信心,我們就必敗無疑了,哪怕是兒童拿着木棍,也能把我們追得滿地跑。”下面的士兵們都輕聲笑了起來,錢龍舟繼續說道,“沒錯,隻要我們自己還有着戰鬥的信心,我們就不會失敗;隻要我們自己還有着戰鬥必勝的意志,我們就不會失敗;隻要我們還相信身邊每一個戰友,那麽我們就永遠不會失敗!”
“元老院萬歲!”幾個士官和軍官立刻就喊開了,士兵們隻愣了幾秒鍾,都忙不疊地喊了起來,“元老院萬歲!”“爲了勝利!前進!”
“面對這十萬敵人,大家有沒有信心?”“有!”下面隻有不到二十個人在高聲答道,錢龍舟不由得用更高的聲音喊道,“面對這十萬敵人,我們到底有沒有信心?”“有!”回答的人聲音立刻大多了,但是還是有相當大數量的人沒有說話。
“到底有沒有信心?沒有信心,我就直接跟陸軍的那幫土鼈去說,讓他們替我們外籍軍團來守沙巴克,以後陸軍就可以被叫做外籍軍團解救者了!”錢龍舟手指着東方港方向大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有信心!”“不就是十萬個安南僞軍嗎?”“就是!揍他姥姥的!”下面的士兵們一下子鼓噪起來。外籍軍團的前身雖然是安南人的新軍,但是自從公主被召回東方港後,一直都是由錢龍舟進行管理,其中被灌輸了不知道多少元老院的集體榮譽感,現在被錢龍舟這麽一激,頓時就爆發了。看到下面的士兵們群情激昂,錢龍舟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暗道這才真叫軍心可用。“好!不錯!這才是元老院的強軍!現在你們有一個重要任務!寫一封給家人的信,有什麽想要說的,就在信裏寫好,我們會交給軍郵部門的同志們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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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就是遺書,元老院本着以人爲本的想法,讓士兵們在戰前都寫一封遺書,不過因爲不想要影響士氣,就挂名寫家書。這時旁邊的幾個勤務兵捧着紙走了過來,一人一張紙,一桌子發了四支筆。會寫字的士兵開始拿着鉛筆咬筆頭歪歪扭扭地寫起字來,不會寫字的,隻好眼巴巴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别人龍飛鳳舞狗刨一般地寫着字,等人家寫完,忙不疊地沖了過去把會寫字的圍在中間“幫我寫一封,”“就寫一封,我不寫多少,請你吃東西!”“哥!幫我寫封信,等下福利社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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