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望向那些水手,有的扛着撬棍,有的用繩子兜住水雷的底部,肩扛手提地好不容易才把這枚水雷安放在甲闆上。看着這枚閃爍着鑄鐵金屬光澤的水雷,所有人都是有着一種膽寒的感覺,雖說所有人對這個死神充滿了好奇,但是剛才一連串爆炸下來,任何人對它都是充滿了恐懼的情緒,誰也不敢上前去看,就連在安放水雷的水手此時也是全身冰涼手腳發抖的。
“這個就是?”一個聲音從舷牆外傳來,衆人偏頭看去,果然是邁羅,這個金發男子從欄杆外跳了進來,直接就走了過去,把柯克曼吓了一跳,“你要不要等下?等放好了再過去看?”
“不用了,這個東西肯定是中國人的作品,中國人的東西制造方式都是一樣的,我們肯定是碰巧弄壞了它的起爆裝置,使得它無法爆炸從而被我們捕獲的。”邁羅一邊說着一邊大踏步走了過去,“這東西現在肯定是不能爆炸了,不然這麽弄着肯定早就爆炸了。”
“你就這麽能肯定?”後面一個船長猶豫着問道,邁羅點了點頭,腳下的腳步絲毫沒有放緩,“我能肯定,如果它會爆炸,肯定早就爆炸了。”說着已經走到了水雷旁,劈手奪過一個水手手裏的木槳,直接在水雷的殼上敲了一響。
“咚”的一聲讓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出了一聲冷汗,承受力稍微差點的更是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幾個水手則是吓得直接噗通一下跳進了海水中。
“都說了不會爆炸了……”邁羅嘟哝了一聲,撿起剛才某個跳海水手丢下的撬棍,在水雷上敲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一看,那群船長還在遠處抖抖索索看着這邊,他朝着那邊招了招手喊道,“你們過來看看啊!”見他們都沒有動作,其中幾個船長更是發抖地搖着頭往後退,他又補充了一句,“真要爆炸了,這點距離根本就不夠好吧?誰也跑不掉的。”
被這麽一說,所有的船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歎了一口氣,依舊留在原地不敢過去,但是還是有幾個船長開始壯着膽子往前走了。根據這段時間的接觸後,他們都知道了這個邁羅算得上是個情報方面的奇才,基本上他說是局勢該怎麽發展的,往往局勢真的就是如他所說的那般發展。既然他現在信誓旦旦說不會爆炸,更别提他自己站在那個鐵殼圓球旁拿着撬棍在朝着自己招手,那麽應該這玩意兒就八成炸不了,他總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吧?
“海神之怒……”湊過來的人中有人指着上面的字母說道,“這是我們的文字啊,莫不是我們自己的武器?”
“放屁!”立刻就有人反駁道,“我們自己的武器,怎麽可能?我們可是海軍戰船隊的啊,有新武器我們是最先會知道的才對!這東西肯定不是我們的!”
“但是上面是我們的字啊!”說話的人壯着膽上前在字上面摸了摸,“似乎還是鑄鐵鑄上去的。”
“這東西是中國人的。”邁羅頭都沒擡,隻是繼續拿着撬棍在上面亂戳,“來個燈照亮下!”
立刻就有兩三個水手在他們頭上挂起了航海燈,把這片甲闆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邁羅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海神之怒”,這基本上就是個圓球,隻是下端更加大一點,接近于一個橢圓。上部分則是一個小半圓的蓋子一般,顔色和下面的不太一樣。他用撬棍在蓋子上敲了敲,又在下端的戰鬥部上敲了敲。“你們看,上面和下面的顔色不同,說明這根本就是一種武器,而且是可以分體的,在非戰鬥狀态下是分開的,準備用來攻擊的時候才會拼湊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這上面一點中國人的文字都沒有,你怎麽知道這時中國人的?”有人開始旨意起邁羅的判斷起來。
邁羅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如果我們要用這東西偷襲中國人,我們會用我們自己的語言在上面寫上邁德諾海軍武器嗎?”
有人笑了笑,“但是也并不能說明一定是中國人制造的啊。”
“除了中國人,誰也造不出這樣精巧的玩意兒。”說着邁羅拿起撬棍往一條絲毫不引人注目的細縫裏一戳,然後左右扭動了兩下,一邊自言自語道,“向左動不了,但是向右似乎能動。過來兩個人,搭把手!”
柯克曼沖身邊一群看得發呆的水手使了個顔色,兩個水手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走上前去。
“抓住這兩根棍子,向左用力旋,一……二……用力!”随着邁羅的口令,兩個水手一起用力,果然把水雷的上蓋打開了。“來,這裏就要小心了,應該觸發爆炸的機構就在這裏了。”
聽到邁羅的話,兩個水手心裏叫苦不疊,爆炸的機構就在手裏,這不是坑人嗎?邁羅沒有理會這兩個冷汗直流的水手,繼續發号施令道,“小心地擡起來,不要搞什麽大動作,慢慢擡起來……小心……小心……”
兩個水手明顯腿腳都有些發抖了,邁羅沖旁邊圍觀的水手揮了揮手,“你們過來,一起慢慢擡起來,你們兩個拿兩個桶子過來,要那種大點的放食物的橡木桶!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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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水手雖然不情願,但是也不得不搭手的搭手,搬木桶的搬木桶,他們小心地把這個海神之怒的蓋從本體上分離開來,架在橡木桶之間。邁羅沖着遠處提着航海燈的水手招了招手,“你,把燈給我!”
接過燈他一頭就鑽到了桶子下面去看裏面的情況,過了一會而鑽了出來,腦袋搖了搖自言自語道,“好奇怪!裏面的東西挺奇怪的,竟然有很多都是玻璃的,而且其中有很多東西都已經碎了,這能引發爆炸嗎?”
接着他站起來走到已經揭開了蓋子的水雷旁,腦袋伸了過去,旁邊有水手舉着火把,正打算學着他湊過來看,被他手忙腳亂全給轟跑了,“都滾遠點兒!這裏面全是火藥,要是萬一被你們點燃了怎麽辦?會炸死的!”水手們吓得直哆嗦,忙不疊地就把火把直接丢到海裏去了。
遠處的海面上,還有許多的小艇來回穿梭于海面上,正在忙不疊地拯救着海面上呼救的水手,打撈還沒有來得及沉沒的物資。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距離他們兩千多米遠的海面上,正有一個黑影悄悄地掠過海面,速度之快,讓他們所有的船隻都要相形見拙。
楊俊博已經很不耐煩了,“這怎麽還有一個沒響?”
“這事情很難說的,”唐勳良搖了搖頭,雖然說他隻是個緝私艇艇長,但是海上的事情見得多了,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沒錯,”蔔衆孚盤腿坐在繩網上說道,“海面的情況瞬息萬變的,就算是跟着洋流,也不見得就是真的走直線,萬一跑偏了進入深海也沒有什麽稀奇的。”
“那這東西不會對我們自己的船構成威脅吧?”立刻就有人覺得有些背上發涼,“萬一咱們以後的自由輪進入深海,遇上了怎麽辦?”
“那不至于!”林傳清說道,“我們的水雷因爲是臨時制造的,裏面并沒有多少防水材料,無非是用焦油刷了一層起爆藥,時間稍微長點就會因爲受潮而失效。”
“照你這麽說,咱們的水雷會不會因爲剛才受潮而不能爆炸了?要是萬一被他們俘獲了一枚水雷,豈不是可以作爲宣戰的借口?”蔔衆孚立刻就想起了這個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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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沒事,水雷殼體上用英語寫的海神之怒,裏面裝填爆破藥的時候也注意過了,不會留下什麽屁股沒擦幹淨的情況,應該找不到什麽東方港的痕迹的。”楊俊博笑了起來,“我覺得他們若要是俘獲一枚水雷,應該在拆彈的時候爆炸才對。現在沒事的話,咱們不如幹脆返航吧?剛才聽到爆炸了五聲,應該還是造成了不小的破壞才對。”說着他擡頭望了望天空,“現如今正是月黑風高夜,溜号正是時候。”
海權号的甲闆上,人群還圍着這枚水雷,邁羅已經跟幾個船木匠一起把水雷裏的戰鬥部拆了出來。
“好奇怪,裏面的竟然不是火藥,而是黃色的小塊。”說着就有人把玩着這些黃色小塊。“一塊一塊地看起來跟中國人賣的肥皂一樣。”
“可是肥皂都有股肥皂的味道,可是……”說話的人把梯恩梯炸藥塊放在鼻子旁嗅了嗅,“這個就沒有那味道,”說着還摳下一小塊來在口裏嘗了嘗,“味道也沒有什麽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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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能确認是中國人制造出來的東西嗎?”柯克曼很着急這個問題,湊上去直接問道,邁羅搖了搖頭,“我們都知道這樣的東西隻有中國人能夠造出來,但是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就算是我們俘獲了這枚海神之怒,依舊沒有辦法确定是他們在搗鬼。”
“也就是說完全沒有用了?”聽到邁羅的說話柯克曼不由得在旁邊架空的水雷上蓋用力拍了一巴掌。
這一拍不打緊,正好打在一根觸杆上,觸杆下面一歪,敲擊在下面的玻璃瓶上,玻璃瓶被直接敲碎,掉落在甲闆上。衆人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得“砰”的一聲爆炸聲響,一陣清煙升騰而起,所有人頓時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響,頭重腳輕地有些站不住的感覺。頭頂挂着的航海燈的玻璃也被沖擊波震碎,嘩啦啦掉落了下來,幾個拿着炸藥塊的船長手一抖,炸藥塊紛紛跌落甲闆。柯克曼一看心裏一涼,完了,這凡是能爆炸的東西都不能有大的震動,否則就很容易引發意外爆炸,眼下這些肯定是作爲爆破藥的黃色小塊這麽掉落在地上,且不說自己這些人肯定是死定了,就連海權号的前甲闆也要灰飛煙滅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黃色炸藥塊跌落地上,并沒有發生爆炸,就如同一塊肥皂掉落甲闆上一般平凡,磕磕碰碰地跳了幾下然後滑行了一小段距離,該是什麽就是什麽,一點爆炸的迹象都沒有出現。
旁邊圍觀的船長們褲子都濕了,有的是被吓得尿了褲子,有的則是被四散的玻璃碎片紮傷了腿腳導緻鮮血之流,一衆船醫這時慌忙在艦隊司令的喝令聲中跑上了甲闆開始檢查起這些人的傷口起來。
邁羅的位置站得很好,剛才的爆炸同樣也把他吓得尿了褲子,他不知道爲什麽那個玻璃瓶一碎就引發了爆炸,但是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個玻璃瓶肯定就是用來引發爆炸的關鍵工具,剛才撞上海權号船殼的時候幸虧不是這根觸杆,不然的話海權号肯定已經沉沒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遠處還有十多個水手跪在甲闆上口中念念有詞地祈禱着,附近的幾個船長被炸傷了腿腳,正躺在甲闆上由船醫在緊張地處理傷口。
他再次走到了水雷蓋闆上,看了看上面僅剩的一個玻璃瓶,小心地取了下來,對着光看了看。裏面盛放的是一些透明的液體,上端還懸空着一個奇怪的金屬,液體很少,如果不打碎這個金屬應該落不到下面的液體裏。“看來這東西的作用就是用來起爆了,我們去做個試驗看看,柯克曼将軍,麻煩你派條小艇送我上岸,我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做個試驗看看。”
柯克曼剛才雖然處在那個小爆炸的正中,但是祖師爺上身,玻璃碎片四射的時候沒有擦到他一絲一毫,就連衣服都沒有擦破一根線。他現在褲子也是濕的——跟一個能把整條船炸上天的東西站在一塊放鞭炮,不吓尿才有鬼,他看着同樣濕了褲子的邁羅,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的風浪好大,大家都把褲子打濕了。”
邁羅突然靈光一現,脫口而出,“難道這東西進水就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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