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劉香也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那是一種非常有節奏的機械響聲,她從來沒有聽到過,覺得非常好奇,但是以她的位置全然看不到。很快聲音轉到了船體的兩側,漸漸地到了船隻的後方——這時劉香才能循聲望去,從船的窗戶向外看到了兩條奇怪的小型鐵船。這些船肯定是鋼鐵的,看船殼上的金屬材質簡直不能再明顯了,若要說這些鋼鐵船能夠漂浮于水面上讓她奇怪的話,更讓她奇怪的是這兩條船都沒有帆槳,隻能看到船尾的海水被如同有一個巨大的槳在水下推動一般,激起兩道浪花。這兩條自行鐵船的速度相當快,這種速度就算是駿馬在地面上奔跑也遠遠達不到,她甚至能夠感到這些鐵快船攪起的浪花讓她的這條三桅戰船也跟着在海面上晃動起來。
若要說她之前爲輸在兩條巨艦的手下感覺有點不甘,但那畢竟是邁德諾人的玩意兒,可是之前在天上飛行的木頭巨鳥怎麽算?她清清楚楚看得到那隻巨鳥在空中對着她的船隊發起攻擊,擊沉了還不止一條船,那東西莫不是亞甯人搞出來的神物?此時看到這兩條鐵快船,感覺更是心驚,髡賊原來有着連邁德諾人都不一定有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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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香一路亂想,船隊很快就到達了東方港外圍,她并不知道,而是外面有髡賊的兵士在大聲地跟裏面高聲說話,“快到東方港了,你們做好準備,會有人上艦來接收俘虜。”
“接收俘虜?”裏面負責看管俘虜的中士嘟哝了一句,“難道是情報局的?還是治安處的?”說着帶有一絲同情的目光瞥向劉香和另外幾個海盜頭子。
劉香不知道他嘟哝的這兩個地方是幹嘛的,但是從那人臉上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麽好地方,甚至可能會把自己給弄死。她有點緊張地朝着外面張望了一下,這一望不要緊,把她直接給吓呆了。左側的遠方,竟然有一條巨大到讓人不敢相信的鋼鐵巨舶,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身邊的幾個海盜頭子莫名其妙望過去,也看到了那條鋼鐵巨舶,都被驚呆了,“這是何物?爲何如此之大?”
東風号在東方港的入港水道旁停泊着,這個位置爲了方便東風号進行停泊,還特地清理過幾次航道,現在的東風号經常還有歸化民海軍士兵上船進行擦洗甲闆和舷牆的工作,這條帶着元老們來到新時空的功勳巨艦此時煥然一新,正以一種領袖的姿态俯視着回港的艦隊。
“喵的,搞得跟星際驅逐艦回死星似的。”林傳清望着前面這場景,不由得自言自語道,“現在要是哪個鳥人搞個《帝進行曲》出來這才應景呢。”
遠處的東風号上炮兵正在進行裝填工作,當然不是用于攻擊回港艦隊,而是作爲禮炮向艦隊緻意。
伴随着沖天的煙塵,巨大的炮聲回蕩在東方港的上空,讓劉香吓了一跳,莫非髡賊和邁德諾人鬧起來了?現在不許邁德諾人入港?還沒想完,就聽的這邊艦隊也響起了同樣響徹雲霄的炮聲。她循聲望去,差點鼻子都氣歪了,竟然還是用的三桅戰船上的火炮進行的射擊……“喵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足夠的六角炮。”楊俊博有些喃喃自語道,彈簧炮在開炮時基本上沒有什麽聲音,尤其是在齊射的時候一點兒氣勢都沒有,這得虧是俘虜了一艘有炮的戰艦,不然的話回禮炮都找不到炮聲,總不至于要把彈簧炮打到海裏聽個響吧?
幾艘船進入了東方港的軍港,系了纜繩這才有人過來打開了船長室的門,幾個同樣穿着白色軍服的人湧了進來,爲首一人讓劉香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正是鍾斌。
鍾斌也是一愣,“我是聽說劉香姐被俘這才過來的,萬幸萬幸!”
劉香幾乎是吼了出來,“萬幸什麽?萬幸你還有命來看我落難是吧?”“哪裏哪裏?”鍾斌忙不疊地直擺手,“不是不是,跟元老院海軍作戰,能有一條命在就已經是萬幸了。”
劉香一愣,她原以爲鍾斌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于髡賊之手了,現在仔細打量過去,鍾斌身上穿着一身頗有氣勢的白色軍服,左右兩肩上還有兩塊黑色的肩章,上面皆爲一杠一星。在場所有的穿白色軍服的人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肩上也都有黑色肩章,有的一杠一星,有的一杠兩星。她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邁德諾人也是這般穿着,肩上貌似就是一杠兩星,那個被稱作艦長的人肩上則是一杠三星,貌似是用來區分軍階的。
“你等爲何都穿着白色衣服?莫非是髡賊中的大佬死了?”劉香雖說跟鍾斌是死對頭,但是眼下這裏面這麽多白衣髡賊中畢竟有個認識的,于是幹脆直接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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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地不不酷艘恨由月獨早陽 “他們?”鍾斌明顯臉上露出了譏笑的神色,“他們是邁德諾人,但是也不是邁德諾人。”說着大聲朝着外面喊道,“阿可!進來一下!”
鍾斌一愣,“哪裏?沒有沒有,不要亂說話,元老院海軍制服就是白色的,你沒看到海軍的水手和軍官都是穿着白色的水兵制服啊?”
“水兵?軍官?”劉香笑了起來,“沐猴而冠帶,你等不過是區區一群海賊,不知從何而來,竟敢于此立國建軍,真不怕笑掉大牙。待到朝廷天軍一到,汝等還不都成齑粉乎?”
“哼!”鍾斌冷哼一聲,“劉香我告訴你,我今天來看你,其實是來感謝你的,若不是有被你于海上擊敗無路可逃隻能向南,我怕是還遇不上這元老院,還要如同匪盜一般在海上耗子一般生存。自從到了這元老院,方才知道人生之理想——說出來你也不懂。早年當海賊之時,每日心裏所想,無非是如何搶奪更多的船隻,如何拉攏更多的船隻入夥,每日隻知道殺人越貨。把搶掠來的财貨賤價出售,換取一點點微薄之利,卻要冒着殺頭的危險,平白無故養肥了那等逐利而來的奸商罷了。”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煙盒,叼了一支在嘴上,湊到船長室的燈上點燃了,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自從到得元老院,自然也是吃了些苦頭,不過這對于我鍾斌忏悔以前之無良所爲頗有益處,現在我每日所想的,便是守一方平安,護一方商民,且不說這面對的是你這支海盜,即便是正面遇上了邁德諾人的艦隊,我們也同樣毫不畏懼要沖上去。”
“哼!”劉香同樣冷哼一聲,“說的好聽,遇上邁德諾人的艦隊,你不就在邁德諾人的艦隊中嗎?剛才有那麽多的白衣水兵不都是邁德諾人?你等和邁德諾人一般無二,隻可惜我劉香有眼無珠,收了邁德諾人五千兩銀子外加腳下這條船,就信以爲真,以爲邁德諾人會一同前來攻打東方港。豈不料邁德諾人和髡賊穿一條褲子,反而先把老娘的船隊先給打了。”
“你說什麽?是邁德諾人叫你來攻打東方港的?”鍾斌旁邊一人不禁驚呼道,“那這次恐怖活動根本就是邁德諾人的黑手搞出來的啊。”
“是啊,是啊,邁德諾人到底想幹什麽?”“就是,一方面和我們做生意,一方面淨在暗地裏坑我們。”“咱們以後幹脆禁止邁德諾人來東方港了吧。”
“少裝蒜!”劉香冷笑了一聲,“這事情你們分明有份,邁德諾人就在外面,何不叫他們進來一問?”
“他們?”鍾斌明顯臉上露出了譏笑的神色,“他們是邁德諾人,但是也不是邁德諾人。”說着大聲朝着外面喊道,“阿可!進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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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外面一個人用并不熟練的官話高聲應答了一聲“是”,便有一個人快步跑進了船艙。劉香定睛一看,竟然還是個亞甯人,頭上的紅發再明顯不過了,“阿可,自我介紹一下!”鍾斌笑着對這個被叫做阿可的亞甯人命令道,阿可連忙一個立正,“是!姓名,阿方索阿克曼,祖籍中大陸皮克森,年齡,二十三歲,單位,勝利号主力艦信号旗手。”
鍾斌有點不滿地繼續問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阿克曼一愣,“勝利号主力艦信号旗手啊!”這下鍾斌氣樂了,作勢要踢他,阿克曼連忙向後一跳,“我是中國海軍技術中士,勝利号主力艦信号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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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遠地科方結球所陽指仇結 “他們?”鍾斌明顯臉上露出了譏笑的神色,“他們是邁德諾人,但是也不是邁德諾人。”說着大聲朝着外面喊道,“阿可!進來一下!”
“這還差不多。”鍾斌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劉香,“聽到了吧?這個人早就不是邁德諾海軍的人了,你之前所看到的有着邁德諾人長相的人,以前的确都是邁德諾人,他們是邁德諾海軍前來攻擊東方港的水兵,在被俘虜之後經過思想教育,然後加入到中國元老院歸化民體系來的,早就是歸化民了。”說着在阿克曼肩上拍了拍,“阿可,你去忙你的吧。”
“我們這些人其實都差不多,”鍾斌聳了聳肩,“之前大多都是海盜,在遇到了元老院之後,打輸了,被俘了,原本想着都是死定了,但是沒想到最後竟然能夠加入到中國海軍裏來成爲海軍軍官。”
“就算是當了兵,也是狗改不了吃屎。”劉香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她心裏已經受到了很大的觸動,光是眼下這些人身上的傷疤,看上去就知道必定以前是當海盜的。她見得海盜多了,無不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得空了就坐在甲闆上曬太陽偷懶,船上無不到處是垃圾,纜繩和髒東西滿地都是。但是現在她借着這些人的空隙看向外面,外面的水兵們正在喊着口号,把在戰鬥中被打壞的帆降下來,靈巧的水手們動作飛快地爬上爬下,也有人在旁邊整理早就因爲戰鬥而亂糟糟的纜繩,一切都顯得那麽井然有序,和她以前的海盜團夥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别。更别提眼前這撥前海盜的海軍軍官們,身上穿着幾乎是一塵不染的海軍軍服,頭上戴着高高的大蓋帽,顯得英武無比,就連原來一副猥瑣樣的鍾斌現在看起來也順眼多了。
“報告!”進來一個水兵,手中提着一個文件夾,走進船長室一看竟然裏面正站着一大群海軍軍官,連忙一個敬禮,“根據執委會命令,要将幾個高級海盜俘虜押送到海軍要塞中進行關押,等待之後的審問!”
“審問?”劉香立刻想起了以前她最不願意去看的場景,着上身的醜陋漢子提着皮鞭,在被剝得赤條條的肉票身上狠命地抽打着,獨眼的壯漢獰笑着提起手中燒紅的烙鐵狠狠地按在被審問者的身上,伴随着“嗤”的聲響和肉票們的慘叫——讓她不由得差點叫出聲來。
不過旁邊的鍾斌倒是笑了起來,“這個你放心,元老院的人審問絕對不會打你,動了你手指頭我都不是人!”稍微頓了頓,鍾斌又說道,“我隻能給個建議,最好早點說實話,你肯定扛不下去的,如果我是你,一見到審訊人員就都說了。”旁邊的一衆海軍軍官都哈哈笑了起來,不過笑聲中都有着一絲不堪回首的凄涼感——感情他們幾乎都受過這樣的審訊呢。
劉香很快跟着幾個高級海盜被帶出了船長室,三桅船停泊在軍港區,兩條大艦此時正一前一後把三桅船夾在中間,稍遠一些的北面還有兩條大艦,不過明顯是受過戰損的,還沒有修複。長長的碼頭旁還停着一排廣船福船,上面都裝着樣式奇特的镂空炮管的炮。遠處的棧橋上,正行走着一群海盜,有的擡着擔架,有的則是相互攙護着蹒跚而行。随着一陣喀喇喀喇作響,一輛奇怪的木制車停在了他們身邊,旁邊負責押送的陸戰隊員沖他們努了努嘴,“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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