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艦隊裏面主要都是些快船,講究的就是速度快,速度快才能盡快追上并且登船,隻要登船,海盜們就會發揮出他們的肉搏本領——這樣的海盜艦隊裏火炮根本就是希奇玩意兒,就算是海盜能有一把鋼刀都算是稀奇事了。劉香自從上次和鍾斌大戰之後,不僅收攏了鍾斌的潰匪,還順理成章地接收了鍾斌的一支以肉搏爲主的船隊。可是鍾斌鬼精,戰鬥過程中一發現形勢不對,就立刻帶領他手下的幾條有炮的船掉頭就跑。劉香的船隊被纏住追之不及,以至于現在都還沒有幾門火炮。
“如果有炮就好了,”劉香的手下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念着,但是轉眼就被劉香抽了一個耳光,“還用你來說,這船隊裏也就是這條三桅戰船上有二十門大炮,其他船上都是弓箭火铳,還不讓人加緊搖橹趕緊沖上去!”
這些小船的船長們揮舞着鞭子抽打着負責搖橹的底層海盜,這些底層海盜們隻得一個個悶着頭玩命地搖得手臂酸痛,橹把海面打得浪花飛濺,“快點!再快點!不要偷懶!”這麽一來,船隻的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
但是這樣一來,問題也随之出現了,那就是船和船的速度并不一緻,搖橹和風帆受力影響着船隻的速度,有的舢闆在海面上快速的滑動着,而大型點的廣船跟他們相比則有些要死不活地慢慢遊。原來的沖擊陣型被徹底打亂了,有的縱火船甚至速度還不如這些沖擊的海盜船,反而被甩到後面去了。
“這是神風隊嗎?”楊俊博不由有些喃喃自語道,說着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咀嚼“神風隊”一詞含義的斯頓,大聲命令道,“自由射擊!”
海盜船隊現在還剩下大約二十六七條船隻,正對着勝利号疾馳而來。正在這時,原本在一旁被他們冷落的獨立号終于開火了,獨立号和海盜船隊的距離大概是七百米左右,原本開火是不合适的,不過現在這些船隻都密密麻麻擠在了一起,如果不朝他們打上幾炮感覺挺對不住這幫海盜的。林傳清舉着望遠鏡站在指揮台上冷冷地望着遠處的情形,卡内斯托則畢恭畢敬地站在他旁邊,相比起勝利号上的楊俊博與斯頓,林傳清對于風帆戰艦的指揮能力遠遠要高出卡内斯托,所以現在林傳清全權管理着整條獨立号上的指揮工作。
五枚炮彈首先帶着嘯聲撲進了船隊中,一枚擊中了一條舢闆的主桅杆,在空中發生了爆炸,四散的彈片不僅炸塌了桅杆,也給毫無遮蓋的舢闆上滿載的水手們帶去了一場鐵與血的盛宴。水手們首先是被沖擊波震倒在甲闆上,接着再被彈片橫掃而過,不僅全船水手死亡,船殼上也被打得到處都是破洞,船底也被炸斷的桅杆一頭戳了一個破洞。沒有了水手,空船上的進水根本就沒人能堵塞,舢闆很快就開始了沉沒的過程。
兩枚炮彈落在船和船的空隙當中,高高的水柱澆醒了船上狂熱的水手,周遭正在燃燒着的殘骸漂浮在海面上,黑色的濃煙直沖雲霄,時不時還有人的肢體殘骸飛上甲闆,把這場面展示得如同人間地獄一般。正在這時,另外一枚炮彈落在了一條廣船的船舷下方,在水下發生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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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裏正在搖橹的水手們感覺整條船似乎跳了起來一般,接着又狠狠坐回了海裏,随着木材斷裂的聲音,有人尖叫着從底艙往上跑,“船底裂了!快跑啊!”水手們也顧不得旁邊還有小頭目在拿着鞭子守着,這時候要是被沉船吸住,根本就沒法逃生,就連小頭目也吓得把鞭子一丢,扭頭就往甲闆上逃。
艘不仇不酷艘術由鬧不接科 劉香自然也看到了這艘從側面兜過來的髡賊大艦,但是現在整個艦隊面對那一艘髡賊大艦就已經是窮于應付了,現在全部船隻都挂了滿帆,還順風搖橹的,趁着這時候還不趕緊圍上去奪下那條髡賊大艦,恐怕時間越拖得久艦隊的損失就要越大。
這條廣船的甲闆上正站着一大群不知所措的海盜,他們手裏雖然拿着武器,卻遠遠夠不着四百米外的勝利号,七百米外的獨立号就更不要說了。看着一個個被鮮血染紅了臉孔的水手們驚恐地從下面的船艙沖出來,把他們吓得直哆嗦,在海上打劫船隻的事情他們做得實在太多了,以往隻要沖進對方的船隊裏,撓鈎勾住跳上船去,就能夠爲所欲爲,把人家砍得滿身鮮血丢到海裏喂鲨魚的事情做多了,可是什麽時候見過被人家打成這個樣子過的?船長揮舞着手裏的寶刀大聲吼道:“不要亂!都給我下去搖橹。”正說着卻被下面監督搖橹的小頭目沖出來撞了個仰面八叉,“船底破了!要沉了!”
正在此時,第五枚炮彈落在了甲闆正中央的位置,爆炸的硝煙在甲闆上升騰起來,夾雜着血霧和殘肢斷臂一下子把整個甲闆上的人群都給掃平了。近處的海盜當場死亡,稍微遠點的被彈片打飛手腳……一個被打飛了腦袋的海盜甚至還爬起來向外沖了幾步被腳下的屍體絆倒這才算死透。沖擊波和彈片肆虐過後的甲闆上隻剩下十多個傻站着的海盜,他們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看到甲闆中間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破洞,遍地鮮血把腳下變得粘乎乎的。一個老海盜向前走了兩步,看了一眼破洞裏面,被鮮血染紅的臉上也頓時變得煞白,“船底裂了!快逃!”
他的話驚醒了被吓傻的衆海盜,紛紛從船舷兩側跳入了海裏,一個被炸斷了下半截身體的海盜此時還清醒,不願意被沉沒的船隻一起拉入海底,連忙想往外逃,卻不料腸子被勾住在甲闆的破洞上,在他攀出船舷騰空時才發現,結果被拉着腸子挂在了船舷邊慘叫着。
這個情形真正的吓到了這群海盜,他們許多時候會這麽折磨海商,要這些海商們給家人寫信要贖金,往往砍掉一條腿一隻手什麽的根本就不算什麽事情。但是眼前這個由腸子挂在船邊的半截身子幾乎把他們快要吓尿了。
“大掌櫃!”大副已經徹底傻了眼了,“這……我們逃吧。”劉香惡狠狠地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大聲吼道,“今天已經折了這麽多船和弟兄了,現在逃未免也太晚了!”說着比了一下距離,繼續吼道,“這距離髡賊大艦不過半裏,加把勁,沖上去把上面的髡賊殺光,若有這麽一艘大艦,我等也不至于受到此般折損!大艦之上每次隻能開五炮,定然隻是五位大炮,我這船上現有二十門炮,待到近了,先轟他娘的一輪,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奪下一條大艦下來。”
大副連忙爬了起來,點了點頭,沖着火炮平台上的海盜們大吼道,“裝彈裝彈!準備炮打髡賊!”
在頂着火炮的射擊,海盜們玩命地搖着撸,盡可能地加速了船隻的速度,終于進入了兩百米左右的距離。楊俊博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卻一時想不出來,眼前光是看着一條條的船隻在彈簧炮的射擊中被擊中和沉沒,看到身上着火的人從船艙裏沖出來,帶着火焰向海裏跳,這些情形已經讓他覺得腎上腺分泌旺盛,看遠處的東西似乎都清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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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旁的斯頓好奇地問道,“艦長,現在敵人已經早就進入機槍射程了,怎麽還不開槍?”
楊俊博這才想起什麽事情不對,機槍一直還沒有開火過呢。連忙望向上層火炮甲闆,果然一大群機槍手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候他的命令呢。“快!開槍!”
若要說之前的炮彈零敲碎打地落在船隊裏,雖說威力大,但是命中率也并不是很高,隻要媽祖娘娘保佑不被打中的話基本上也不是太可怕。但是現在從大艦上層甲闆的炮窗中吐出的長長火舌立刻讓海盜們領略到了機槍的可怕之處——之前那隻怪鳥上的機槍因爲在天上,并沒有引起他們太大的關注,可是現在大艦上六七個炮窗連帶着船頭船尾到處都在噴吐着這種火舌。
若要說之前飛機上的機槍掃射是如同冰雹一般,那麽現在左側甲闆上的機槍同時開火簡直就如同沙塵暴一般了,帶頭的兩條海盜船上頓時就沒有了還能站着的人,甲闆上尾樓上到處都躺滿了被機槍打死的屍體,船頭甲闆和樓梯上到處都是被子彈鑽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小洞,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塊被藤條抽打過的豆腐一般。
兩條桅杆上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槍,上面也全都是彈孔,被大風一吹,整個桅杆向前倒下,重重地砸在甲闆上。位于船尾的舵手屍體橫卧在舵杆上,把船隻的行進方向推向左轉,加之失去了動力,整條船的船身在海面上橫了過來,擋住了後面船隻的航行。後面的海盜船長們罵罵咧咧的指揮着船隻左右閃避,想要躲開,但是後面的船隻速度快陣型又密,一時半會根本就躲不開來,除了兩艘落在後面的福船借着雙舵這才堪堪躲過之外,剩下的都因爲慣性撞在了一團。
飛機上的人能夠看到整個戰場局勢,林金來一看到這個情形,當即就沖着話筒中喊道,“打船!快打撞在一起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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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振力因爲正在駕駛飛機坐在左側的駕駛位置,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形究竟如何,耳朵裏隻是嗡嗡的聽着幾個人的大吼大叫加上柴油機的轟鳴聲。他也顧不得别的,一把扯下耳機沖着後面吼道,“别叫了!認真瞄準,我們的彈藥不多,節約點!”
他說的倒是實情,去除了電池再加上發電機,飛機上能夠承載的重量還不到一百公斤,雖說現在不至于受到電池的掣肘而限制航程了,但是飛回去再飛過來路上也要一個小時,看着下面的戰鬥打得火熱,若是趕不上這場大規模的海戰未免太可惜了點。現在飛機上的攻擊可謂是開足了外挂,機槍和火炮從頭頂上往下打,下面的海盜連逃都沒地方逃,隻能老老實實挨揍。
炮手現在正打在興頭上,彈簧炮的彈藥箱裏總共也就是十發炮彈。因爲裝上了沉重的柴油發電機,外加一門彈簧炮,機槍子彈也不能多帶,因此隻帶了一箱子兩百發子彈,連備用槍管都給省略了。機槍手現在已經把子彈給打完了,眼巴巴地趴在舷窗上望着外面。機組人員腰間都綁着保險繩,飛機機身材料問題,機艙内既無法做到保暖也無法保證不透氣,現在爲了保證機槍和炮的射擊空間,更是隻能在飛機的一側開一個大大的窗口,穿得如同陝西農民一般的機組人員們現在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生怕會因爲腳下一滑掉出機艙——飛行高度不到兩百米的話,有沒有降落傘區别都不太大,更何況根本就沒有這麽多的降落傘可以提供全部機組人員使用。
機組人員現在隻剩下炮手一個人有事可做了,其他的人既沒有轟炸用的炸彈,也沒有機槍子彈,就連手槍都沒有一支,于是都叽叽喳喳圍在炮手身邊嚷嚷起來。“左邊,左邊,你看那裏三條船撞在一起了,不打他們就太可惜了!”“那邊那邊!那邊的船更好打一點,絕對能夠直接打到甲闆上!”“那條船上全都是人!打那個打那個!”
“别吵别吵!”炮手徒勞地揮了揮手,“我還在瞄準呢!”
“說了打那個!你看那個那個!甲闆上全都是人,不打他打誰啊?”“打三桅船!三桅船上還有大炮呢!要是向我們開炮就麻煩了。”
“那些大炮管個毛用?又打不着我們,打舢闆!”“舢闆那麽一丁點,就算全部打沉了還頂不上一條三桅船呢。”
“還有多少炮彈?”袁振力聽得腦袋都快爆了,沖着後面吼道,炮手愣了一下,連忙瞥了一眼彈藥箱裏的炮彈,“首長!還有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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