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範例點了點頭,“的确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們是被雇傭而來刺殺的,之前隻不過是一群地痞流氓罷了,是我們屢次在東方港打擊犯罪份子漏網的殘餘份子罷了。不過雇傭他們的人做得簡直可謂滴水不漏,他們出示了他們自己的腰牌說是從閩地來的錦衣衛,奉熊文燦之命前來取我們的腦袋,每個千兩,錢聽說還是鄭芝龍出的,然後一旦刺殺成功,就能加入錦衣衛成爲力士,那些腰牌和武器都是臨時發放的。”
“說得跟真的一樣,”李傑琦笑了起來,“熊文燦是個出了名的以撫代剿的官員,這一任上剛剛延攬了鄭芝龍,然後就讓鄭芝龍出錢來殺我們?貌似與理不通。”
孫仇科地獨後恨戰冷接崗
“的确,”範例再次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現在鄭芝龍的船隊每月都要開出一支來和我們進行交易,不久前還和邁德諾人在外海發生了一次沖突,還沉了兩艘船。即便是這樣他們也還繼續保持和我們在進行交易,自然不可能作出掏錢來請刺客刺殺我們這些金主的昏招。”
“那麽他們到底是誰雇傭的?”楊銘煥連忙問道,“有沒有抓到?”
“沒有抓到,”範例連忙解釋道,“我們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他們交待的聯絡點和撤離點,但是都沒能抓到人。這些地痞流氓一直到現在都還堅持認爲自己是在爲錦衣衛工作呢。”
“這樣,”一旁一直在聆聽的北緯說話了,“要不你先把藍草借調過去一下,在撤離點附近蹲守一陣?”
範例連忙點頭,“也好,正好我還打算再審一審那幾個地痞,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突破,藍草先到審訊組吧。”
“我去!”北緯有點郁悶,“我的意思是犯罪份子總喜歡重新回到犯罪現場,撤離點自然也是一樣,要是他們回來,必然能夠被藍草找出來并且進行抓捕。”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範例恍然大悟道,“好的,好的,要不要把他的夥食關系先轉過來?”
“你不至于吧?”旁邊立刻就有其他元老在說話了,“借調給你辦案罷了,你就要把夥食關系轉過去,未免也太司馬昭之心了吧?”
“就是,”連北緯都笑了起來,“夥食關系用不着轉,大不了我們叫人給他送飯得了,再不行東方港還找不到個小飯店麽?夥食關系一轉過去就說不清了。”
“好吧好吧!”範例見被拆穿,不由有些尴尬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不,我們現在隻有這麽一個開挂的哥們,誰都想要,什麽時候才能到他們部落去多抓些精靈來啊?”
“不要亂說好吧?”楊銘煥連忙糾正他,“我們怎麽能說抓呢?我們這是請,又不是抓黑奴。這次迎擊南岸軍之後就會派出外交人員去和他們進行商談……怎麽又跑題了?”
“嗯嗯嗯……”任雪峰連忙站起來繼續說道,“我現在隻能就手頭知道的情況分析,這些刺客應該不會是來自于武朝,現在和我們有交彙的勢力無非就是南安南、邁德諾人和武朝罷了,既然如今邁德諾人在打一盤很大的麻将,那麽這批刺客應該就是邁德諾人搗鼓出來的。”
與此同時,忽然間外面傳來了很大的爆炸聲,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這聲音聽起來相當不小,而且距離相當遠,這時發生爆炸,莫非是軍工廠爆炸了?與會的軍官們紛紛跑出了會議室,一出會議室,大家都直接肉眼可見一個黑色的蘑菇雲正在港口方向升騰起來,“港口區爆炸了?”蔔衆孚一呆,那裏是他的負責區,不過今天他要來開會,所以由唐勳良在代班,卻不料發生了這種事情。
“是什麽發生的爆炸?”楊銘煥連忙問道,肖明偉看了一眼,答道,“應該是黑色火藥,如果沒錯,應該是有大事。”李傑琦看了一眼附近,沖着最近的一個茫然無措的士官喊道,“準備召集部隊,一級戰備狀态!”同時開始撥打值班部隊的電話。
這一聲喊如同驚醒了夢中人一般,旁邊所有的軍官都動了起來,紛紛向着朝着山下的道路跑去。
爆炸就是命令,山下營區裏值班的士官們大聲吹響了哨子,原本在營區裏自由活動的士兵們紛紛丢下手頭所有的事情,迅速跑回營房換上作戰服,背上背架,前往武器庫領取武器彈藥,接着在營區操場上集合點名。軍官們趕回部隊,也一樣領取了武器,接着按照戰鬥預案開始動作起來。
曾志剛現在正帶着他那剛擴編的第四連,這支部隊是在上個月剛剛組編起來的新部隊,編制和其他軍隊一樣是完全相同的。根據預案安排,他這支部隊組建時間太近,暫時對于戰術适應和武器适應應該還比較生疏,因此被就地部署在邦克山下進行防禦。邦克山此時隻有一條路上下,因此在這條路的出入口建立起了一個由圍牆組成的防禦陣地。
這些圍牆一律高五米,寬三米,使用的是水泥進行的加固工作,理論上能夠抵禦邁德諾火炮的直接射擊而不至于崩塌。在入口處并沒有如同城堡一般建立城樓,而是直接留了一個空缺讓車輛和人員自由進出。但是這個缺口不可能成爲整個城牆的弱點,城牆缺口兩端都修築了棱堡,同時能夠從兩側夾擊湧向這條道路的敵人,甚至于在棱堡上還有全遮蔽式的機槍射擊孔和步槍射擊孔,士兵可以在裏面對外進行自由射擊,而基本上不用擔心外面的弓箭火铳對他們造成殺傷,兩側棱堡上都安裝了機槍,每一百米就有一個機槍堡壘,保證有機槍可以用以壓制敵人的集群沖鋒,每兩百米就有一個飛雷炮發射陣位。就本時空人海戰術才是真谛而言,元老院黑科技是絕對的打臉神器,你擠得越緊,死得越快。
他現在看了看正在緊張地擦拭機槍的士兵,身邊整齊地擺着六根槍管——這可是邦克山指揮部守備隊才有的特别優待,其他部隊的機槍隻有四根備用槍管,此外12毫米銅殼彈正整齊地碼放在一旁,裝彈機旁蹲着兩個士兵,緊張地向着供彈闆上裝子彈。不遠處站着的幾個士兵有點緊張地跟身邊的戰友低聲說這話,一臉抑制不住的興奮,他們早就聽過老兵們談起以前的戰鬥經曆,渴望在戰鬥中也能夠獲得一枚英勇獎章,這樣光是拿着英勇獎章就已經是光宗耀祖級的榮譽了。“喵了個咪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在港口區要塞值班的唐勳良也在咕哝着同樣的一句話,今天蔔衆孚要去參聯會開會,不僅自己去了,還帶走了一大堆的海軍船長,就留下了他一個元老坐鎮,堡壘的區域不小,裏面駐紮了一個陸戰隊連和兩個炮兵排,其中一個炮兵排裝備的還是最新的六角炮。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百無聊賴地一個人坐在值班室裏看手機聊天工具中的元老聊天,忽然之間起來的爆響讓他一時間坐立不穩,一屁股把那條歪凳子給坐塌了,霎那間覺得地動山搖,眼前都黑了一下。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阿克曼正快速沖進值班室,險些跟他撞到了一塊兒。
“發生了什麽事情?”唐勳良覺得腦袋裏有些暈乎乎的,連忙問道。阿克曼也有些頭暈,晃了晃腦袋,“首長!外面爆炸了!”
“什麽爆炸了?”唐勳良一邊問一邊腦海裏閃過好幾條信息,難道是火藥庫爆炸了?或者是原材料倉庫裏發生了粉塵爆炸?又或者是化工原料産生了化合反應?
“一條船!一條船爆炸了!”阿克曼剛才在瞭望哨擔任瞭望手,正好看到了碼頭上的騷動,接着就看到一條船發生了爆炸,這才連忙跑下來到值班室找唐勳良彙報。
“船?”唐勳良心頭咯噔一下,“是我們的船?”同時心道完了完了,肯定是船上儲存的發射藥或者爆破藥爆炸了。
不過阿克曼連忙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一條貨船發生了爆炸,是五号泊位的,發生爆炸前碼頭上還發生了騷亂,許多人都在往外跑。”
唐勳良不由得愣了一愣,連忙跟着阿克曼跑上了海岸要塞的火炮平台上,火炮平台是以從前烽火台的高度來建立的,足有二十多米高,光是把火炮吊裝上這個平台就耗費了老大的勁,爲此還專門在要塞平台上安裝了一台人力的鼠籠起重機。
唐勳良從阿克曼手中接過一個望遠鏡,望向北面的五号泊位,泊位的位置已經空了,從水面上伸出來的桅杆可以看到爆炸的船隻已經沉沒在港口中,而四号泊位的船尾部被炸裂,正在咧着大嘴往裏面灌水,慌亂的水手們正在大呼小叫地往外舀水,船東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船上跑來跑去的想要叫更多的人來幫助排水,船木匠們則扛着船材在向船艙内移動,應該是準備修補船體。六号泊位的船現在被炸裂了船頭,用來固定船體的纜繩也被炸斷,現在正随着海水的波浪在港口中起伏,幾條引水船正在快速地向着那條船靠過去,就算是要沉沒,也不能讓船隻沉沒在進出港的水道裏,否則肯定會非常麻煩。爆炸發生的二号碼頭現在已經被整體炸塌了一大片,彎彎曲曲的鐵軌此時如同一團麻花一般扭曲着,枕木被抛灑得到處都是,港口的起重機現在也被巨大的沖擊波推得斜在一旁,如果不是被固定用的鋼纜拉着,怕是早就一頭栽倒在海裏了。
許多人躺在靠近爆炸中心的二三十米遠的地方,有的還在地上蠕動着,但是很多都是已經一動不動了,應該是已經被爆炸沖擊波重傷緻死了。泊位附近還有幾條破損的引水船,船上的引水員有的已經漂在海裏,有的還斜倒在引水船的座位上,附近的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木材碎片和屍體,鮮血正在緩緩染紅海水。
唐勳良看得心裏直發毛,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顯而易見爆炸就是五号泊位的船上發生的,但是這到底是有預謀的還是無意的?就碼頭上這亂糟糟的情況,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眼下以碼頭上這情形來看,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看起來應該死傷情況相當嚴重。
“快通知救護隊,準備上碼頭救人!”唐勳良沖着阿克曼大聲喊道,阿克曼連忙點了點頭,就沖向了警鍾,舉起旁邊放着的錘子在上面咚咚咚敲了起來。陸戰隊的戰場救護隊有一個班駐紮在海岸要塞裏,平時主要是給陸戰隊部隊提供醫療輔助,現在一看到外面出事,早就做好了準備,提的提擔架,背的被急救箱,都已經開始在要塞前的空場前集合。士兵們都開始在整隊,值班的士兵則開始拆卸子彈上的油紙,準備随時投入戰鬥。
随着要塞的門被緩緩打開,帶隊的士官領着一個排的陸戰隊和兩個排的水兵離開了要塞,救護隊緊跟在他們身後,向着幾百米外的碼頭區跑去。
“停車!停車!”一個士官快步上前,擋住了正在向着碼頭區開來的救護車,這些加長了後部的勞斯萊斯上坐着幾個歸化民醫生,他們剛剛聽到爆炸就趕緊帶着急救包趕過來了,這時候如果能夠盡早趕到救護現場,就有可能救下更多的人。但是在港口區裏值班的肖立華堅決反對急救人員在第一時間趕往出事地點——外面的情況還沒有明确,誰知道是不是通過第一場爆炸引來救援人員,然後用第二次爆炸來殺傷救援人員的?往往這時候來的許多都是元老,如果是要刺殺元老,這的确是個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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