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幾天來的接觸,包括和自己準女婿的接觸當中,他無時無刻不會體會到元老們對于他的軍團戰術的鄙夷,即便是陽牧秦大多數時候非常小心,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顯露出這種感覺來,伊藤宅三也是老人精了,自然能夠感覺的出來。爲這個事情他和丸山兩人也商量過,想要在元老院得到重視,必須要扭轉元老們對伊藤軍團的看法,因而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決定了參加這場行動。爲了在這場行動中能夠盡量地抓住機會展露自己的力量,他不僅帶了三個全都是由各軍精銳組成的足輕大隊,還帶了兩百輔兵——這些說起來雖然是輔兵,但是事實上也是由精銳的兵士假扮的,爲了暗度陳倉不讓元老們發現,他還命令輔兵們把武器藏在攻城器械和辎重車中,萬一有機會卻又遭到外籍軍團的阻攔,就可以以輔兵控制外籍軍團的部隊,以前面的足輕隊在前方突破城牆。
來的路上伊藤特地和兩個元老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行走,在聊天中他深深體會到了元老們對于占城港軍隊的鄙夷,李園和劉旭二人一副志得意滿之色,就好似三國志裏那種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一般。伊藤覺得很奇怪,難道這些元老們不知道什麽叫做驕兵必敗麽?就算是人家占城港軍隊的武器不如他們,但是人家總還是有辦法縮短雙方力量差距的啊。但是作爲老人精的他很清楚忠言逆耳的老話,現在是人家意氣風發之時,你上去潑冷水沒準要給自己找個不痛快,不然幹脆不說。待到城下,遠遠看到占城港的人在他們一通喊叫之後就慌忙打開了大門,還跪在門口一副投降之象,伊藤就心裏直打鼓,就算是再沒有戰鬥意志的情況下,雙方也要對峙一陣才會決定投降與否,哪有被人家喊了一句就投降的?
但是兩個元老不虞有詐,興緻勃勃帶着部隊就直接對着占城港而去,排的還是一字長蛇,要是遭遇到攻擊,光是展開攻擊都需要很長時間。但是他還是不敢勸阻,他也擔心萬一情況順風順水的,元老們會在背地裏給他穿小鞋。但是本着小心無大錯的心思,他帶着他的部隊在後面慢慢前行,恰好看到城樓上有武器反射寒光,心道不好,剛剛高喊出聲,走在最前面的第一連就已經遭到了攻擊。
安南軍隊明顯早有預謀,他們時機把握的非常準确,第一連前面的人剛好進入城門口的空地間,就遭到了射擊,抛下的那顆幾十斤重的萬人敵炸彈正好落在官道上的外籍軍團行進隊列中,如果不是早晨的晨光照耀而使得伏兵過早暴露的話,估計還可以把外籍軍團的部隊放得更近一點。
第一連完全失去戰鬥力,眼下第二連又隻有一百人左右,雖說火器迅猛能夠封鎖城頭,但是卻不能用來進攻城牆,哪怕是已經被飛雷炮轟塌了城門的情況下,外籍軍團也無法發動攻擊,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守住現有位置等待援軍罷了。伊藤自己也是心頭狂跳,這種情況正是他一直在期盼的,但是沒有元老的允許,他就這麽沖上去,肯定會被認爲是搶功。但是這次前來的兩個元老,一個中了三四箭,動彈不得,另一個心口中了一箭,生死不知,等他們兩個發布命令,黃花菜也涼了。正心急間,忽聽的阮文玉在大喊他支援,伊藤不由得心頭暗喜,總算是抓住了期待已久的機會了,連忙派遣士兵先把傷兵和兩個元老給擡回來,然後就開始搶占主動權了。
阮文玉此時心裏也是叫苦不疊,身爲多次參加戰鬥的老兵,他如何不知道剛才的狀況不妥?但是元老在這裏指揮,自己哪裏又敢說個不字?好在自己所在的第二連沒有遭到攻擊,連忙後退用火力壓制城頭這才占據了主動權,但是卻沒料到馬上就遭到了友軍的挾制。他也很清楚憑自己現在的力量别說拿下占城港,就算是攻破這座城牆也是困難的事情,伊藤的介入的确是最需要的,隻不過看起來好像是伊藤打算搶功。
阮文玉環顧四周,自己手下的士兵已經被兩倍于己的友軍包圍了,他們手中或者拿着鋒利的長刀,或者是閃着寒光的長槍,有的則是從前面撿取回來上好了刺刀的1628步槍。他們就算不知道步槍怎麽使,眼下也是知道拿刺刀當長槍使的,畢竟這些步槍和刺刀做工都相當好,遠遠超過了他們自己的武器,而且加裝了刺刀的步槍長度一度可達一米五左右,幾乎等同于他們的身高,眼下拿着這些步槍也有模有樣的。阮文玉知道自己處于絕對的劣勢,就算是自己的士兵們都裝備着元老們的那種連發步槍,這個時候也絕對讨不到好處,更别說雙方近在咫尺。
他看了看已經安放在後方的大批傷員,不由得苦笑一聲,對伊藤說道,“這位将軍,我等雙方是友軍,都是爲元老院效力的,若是幾個月前,可都是爲皇上效力的,何必在此刀兵相向?”說着他對着身後的第二連大聲發布命令道,“第二連聽令!收槍!關保險!”
士兵們雖然一個個忿忿不平,但是命令到底是命令,都按照命令把武器關上保險放下了步槍。伊藤點了點頭,對阮文玉拱了拱手道,“實在對不住,還請小将軍保證不會攻擊我等。”
“這個不成問題,”阮文玉說着朝城牆方向努了努嘴道,“隻是現在安南叛軍早已逃離城牆,我等此時如不上前,待到他們重組,又要殺回來了。”
見伊藤還在猶豫,阮文玉又說道,“伊藤将軍常年駐守界鎮,爲安南戍邊征戰多年,功勞早已是無人能及。即便是占城港的我等,也早就如雷貫耳。既然将軍此時前來投奔皇上,從而加入元老院,那麽勢必會加入我外籍軍團。”說着他朝着伊藤擠了擠眼睛,“到了那時,将軍畢竟還是将軍,即便是熟悉新軍戰術也遠比我等驽鈍村民要快得多,阮某敢保證,不出一年,将軍必然能成爲我外籍軍團之大将,我等早晚也是要服從将軍之命令的。”
伊藤心知眼前這小子是在給自己戴高帽,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臉上不自覺地就冒出微笑來了。阮文玉一見有門,連忙趁熱打鐵,“既然将軍遲早要成爲我等領軍之人,那麽阮某就先帶領第二連服從将軍的安排。”說着解下自己的巴頓劍遞了過去,“現在外籍軍團第二連服從伊藤将軍指揮!”
伊藤雖然對于這些新武器一直以來心癢不已,但是卻也知道火器是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才能發揮出威力來的,當下揮手把巴頓劍擋了回去,對阮文玉說道,“小将軍明事理,又對我等如此關照,我等自然不能對貴軍惡言相向,我軍這就準備進城追擊叛賊,奪取占城港,還盼貴軍能夠爲我等提供支援。”
“願聽伊藤将軍吩咐!”阮文玉知道自己已經占據了主動權,但是這時候自己發布命令又是很不合适的,占據主動權的樣子過于明顯,不如把這主動權直接推給伊藤,反正自己陽奉陰違就好。
伊藤笑了笑,拱手道,“小将軍,我等從未指揮過這等新式軍隊,如若由我等指揮,定然無法發揮出犀利火器之威力。小将軍常年領軍征戰,必然對火器指揮深有心得,在下就不越俎代庖了,還請小将軍自己指揮吧。”
阮文玉也不推辭,對着伊藤行了個軍禮,沖着身後的部隊一揮手,“第二連,準備上城牆!”
士兵們抱起步槍,在阮文玉的帶領下對着城牆沖了過去。伊藤的傳令兵跑在最前面,把伊藤的命令帶過去,“将軍有令,向前突擊,殺入占城港!但有抵抗,雞犬不留!”
足輕們得到了命令,抄起了自己的武器,就對着城内沖了進去。阮文玉帶着士兵到得城牆下不由得傻了眼,剛才炮兵組的飛雷炮打得再準不過了,炮彈堪堪命中了上下城牆的馬道,馬道連同那一小段城牆都已經垮塌,他的連現在從這一邊上不去城牆,不由得站在城牆下幹着急。
占城港的城牆構造他很熟悉,畢竟自己曾經就是占城港的城防部隊之一,北門城牆的上城馬道僅此一條,爲的就是保證在敵人占領了城牆上的主動權之後搶奪下城的唯一通道還需要進行戰鬥拖延戰機,如果想要上城牆,那麽就必須向東或者向西走一裏路,才能找到下一個馬道上城牆。但是誰都知道戰場上情形瞬息萬變,他們能夠早一分鍾投入戰鬥,就能占據更多的戰場主動權,時間拖得越久,就對戰局越不利。
正在這時,城牆上忽然出現了幾個足輕,手中提着一捆捆的東西,在城上綁好之後,順着城牆向下抛出。衆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兩條繩梯。要說伊藤的部隊畢竟是沙場老将了,對于在戰鬥中各種情況基本上都有預案,這種便于攜帶和收放的繩梯自然是帶來了的。當他們發現了城牆上唯一的馬道被轟塌之後,立刻就讓善于攀登的士兵攀牆而上,然後将繩梯放了下來,方便第二連的士兵們快速上城牆。
阮文玉不由得心中一陣贊歎,自己這些外籍軍團雖說武器犀利,但是在今天的戰鬥中可算是漏洞百出,反觀人家這些舊式軍隊,作戰指揮鎮定,部隊進退有序,就連戰鬥中可能會出現的一些情況也早早做了準備,不至于跟自己一樣遇到了想不到的情形就抓瞎。
第二連順着繩梯快速往上爬,但是由于繩梯能夠承載的重量畢竟有限,士兵上城牆的速度還是不夠快,這都好幾分鍾過去了,城牆上才十多個人。“再加繩梯!快送繩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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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的幾個足輕把一根繩子抛下城牆,外牆下的士兵快速地把準備的繩梯系在繩子上,然後城上的足輕快速地把繩子拉上去,短短五六分鍾,城頭上又多了三條繩梯。上了城牆的第二連士兵們也不傻等命令,紛紛三四人一組,遊走于城牆之上,爲下面的伊藤軍團士兵提供火力支援。
阮文玉很快也攀上了城牆,仔細看了看兩側的情況,由于城樓被炸塌,城牆已經被分成了東西兩段,他們第二連士兵所在的是西側一段,由于之前的炮火攻擊,城牆上的敵人早就逃下城去了,此時城牆上還有不少重傷未死的安南兵士,身軀在城牆上歪七豎八地躺着,阮文玉毫不猶豫,直接命令把這些人全都抛下城牆,防止這些軀體在城牆上阻礙行動。
“第一排向西前進,第二第三排跟上,”阮文玉大聲發布着命令,士兵們快速地在城牆上行動着,但是城牆寬度太窄,隻有兩米寬左右,也就是三個人并行的寬度,因此行動的人一個個都要非常小心,防止不小心掉下城牆去。
“前方有敵人!”在最前面的士兵一聲高喊,阮文玉連忙擡眼望去,果然從西面沖過來四五十披甲的兵士,此時城牆上無遮無擋,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從他們手中的武器和穿着的鐵甲來看,必然是精兵,他連忙大喊道,“射擊!射擊!”
走在最前面的三四個士兵連忙舉槍就射,沖在最前面的安南士兵迎頭就挨了幾發子彈,仰面朝天倒下去,接着發射完子彈的士兵蹲了下來裝填,後面一排的士兵則開始了射擊。後面的也是打完了就往下一蹲,再後面的士兵開槍射擊。
雙方距離足有兩百多米,他們的武器發揮不出威力,城牆又狹窄,即無從躲閃,又無法打到外籍軍團的士兵,隻能在一邊沖鋒中一邊被人暴扁。在被打了三輪射擊後,城牆上的安南兵倒下了十六七人,剩下的三十多人用比來時還要快兩倍的速度往後逃了開去。第二連的士兵們抓住時機,快速瞄準攢射,頓時就把這些人都撂翻在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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