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是所有兵士都裝備此等火铳,未免也太犀利了……”丸山直樹這時不由有些喃喃自語,而這一槍的始作俑者北緯此時早已在轉移陣地的途中了。他并不是沒來由地要打這一槍,盡管從望遠鏡中看到了陽牧秦已經被解除了束縛,甚至于還把卡賓槍拿到了手裏,但是陽牧秦的安全依然無法得到保障,如果對方隻是設一個局,試圖誘騙他——年輕人對于這種誘騙防範力很差,萬一上當也不是沒可能的,假借陽牧秦之手,讓沿途的元老院軍隊失去戒備,然後靠攏過來突然進攻。如果這樣一來,元老院軍隊一直以來在武器射程上的優勢便蕩然無存,如若真的遭到這樣一通攻擊,必将損失慘重。
這樣的擔憂不僅北緯有,同樣參聯會裏的幾個總參謀長也同樣有,要知道占城港之亂中安南軍隊至少對于新軍和東方港軍隊的火器有了完整的認知,在随後的順化叛亂中更是對于元老院步槍的威力和射程有了充分的了解,更不要說這槍就叫元老院。古人不是無腦npc,他們不是遊戲中遭到射擊還敢于奮力向前的炮灰,他們也知道該怎麽彌補雙方火力上的缺陷,這在前次俘虜營解救戰鬥中禁軍直接使用了火炮就能看出。面對犀利的元老院武器,他們必然會想盡辦法接近到元老院軍隊身邊來,這樣至少能夠發揮弓箭刀槍的作用距離,而不至于在自己的攻擊距離外挨打。
但是現在陽牧秦和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聯系上,北緯更加不可能以身犯險沖進去跟陽牧秦說這些,他在望遠鏡中看到陽牧秦在射擊一個箭靶,幹脆就直接也朝着箭靶瞄準,但是轉念又想這個距離打中那靶心算不得什麽,不如幹脆把靶杆打斷更加能夠震懾這些土著,讓他們明白這個距離下他們也不是安全的,這樣也好吓吓他們。盡管他不認爲這些土著能夠在這個距離上找到他的位置,但是北緯依舊遵循了每發射一槍就轉換一次射擊陣地的慣例,小心總是不會犯大錯的。
陽子這下倒是吓到了,不由得湊到陽牧秦邊上問道,“不知陽先生的同伴身處何處?爲何可以以這等距離命中如此細小的目标?”伊藤此時已經命人把這個靶子和被射斷的靶杆拿過來了,靶杆入手,直徑不過一厘米半粗的杆子被從中間射斷,折斷的地方不過是一個比小指頭還要細小的洞而已。
幾個人看着這個洞不禁駭然,“此等距離不僅如此精準,還有如此威力,東方港之兵器果然犀利。”
陽牧秦看着這群土著研究狙擊步槍的威力,不由得心裏一陣自豪感油然而生,口裏滔滔不絕地就開始說起來,“這叫做狙擊步槍,狙擊步槍的優勢就是精準,可以在八百米内對目标進行精準射擊,這距離現在不過六七百米,算不得特别吓人。而且這種七點六二毫米步槍彈的威力十足,一般來說就算是六七毫米的鐵闆也能輕松穿透……”
“那這不是沒得辦法防範了?”陽子在一旁沮喪地把頭盔摘了下來,順手把面甲也取了提在手上,陽牧秦那洋溢着得意口吻的說話聲也同時戛然而止。眼前的陽子在頭盔下竟然是一頭烏黑的長發,順着肩膀披下來在大铠上如同一條黑色的瀑布一般耀眼。這張面孔雖然是一副沮喪的表情,但是卻是一張可愛的小圓臉,一雙紅色的櫻唇微微向下斜着,一雙杏目如同能滴出水來。“我去!這是美女啊……”陽牧秦不由得自言自語出來。
陽子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人竟然轉眼就被自己的面孔所吸引,而且是一副如此失态的表情,不由得心裏一陣惱怒,對着陽牧秦就是一腳踢了過去。陽牧秦雖然說在舊時空是個标準的宅男,但是好歹還是個軍武宅,雖然說在舊時空沒參加過群毆什麽的活動,但是到得新時空之後每天被北緯重點照顧,挨這種“愛的教育”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當下早就鍛煉出了條件反射。陽子一愣,以前從來沒有踢空過的一腳竟然被這個人以一種極爲詭異的動作躲了過去,當下求勝心就冒了上來,又是兩腳踢了過去。
陽牧秦依舊是條件反射作祟,還是以極爲詭異的躲避動作閃了過去。這個陽子不由得又是一陣惱怒,直接抽出腰間的打刀兩刀劈了過來。陽牧秦這下抓瞎了,北緯雖然經常用腳踹他,但是還從來沒有拿刀劈過自己。忽然看到這明晃晃的武士刀,當時也吓了一跳,連忙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了陽子舉起刀的右手,右臂上前繞住了她的脖子,接着右腳向左側一步接着一個左轉身,一下就把陽子放倒在地上。
這下在場的人都愣在當場,一個士兵大吼一聲抽出了腰間的武士刀大吼一聲“大膽!”作勢就要往下劈,卻不料叢林中再次響起一聲槍響,就看到這士兵胸口突然冒出一個血孔,滿臉不可相信的表情斜斜倒在地上。
要說之前北緯的那一槍打中靶杆給伊藤衆帶來的震撼,可比不得眼下這槍帶來的震撼大,剛才那一槍要說是碰巧也不是沒有的事情,伊藤軍團中的火铳隊射擊也有打斷靶杆的,但是這個士兵的死卻讓他們實實在在地領略到了元老院的火器射程精準威力三面占優的絕對優勢。
“不要亂動!”伊藤到底是老将,第一個醒悟過來,厲聲呵斥住了旁邊所有蠢蠢欲動的士兵,“把武器收起來!”他們一個個忿忿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敵科遠不酷結球由冷敵顯陽
“快走開!”陽子仍然被陽牧秦壓在身下,臉上一片通紅,沖着還在發呆的陽牧秦一陣呵斥。
至于陽牧秦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全然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個普通的夾頸别肘動作竟然毫無阻滞地就放倒了這個刀法挺不錯的女人,更沒有想到旁邊的人動作如此之快迅速就拔刀準備砍自己,若不是北緯的動作更快,一槍放倒了那個動作最大的家夥,怕是自己身上至少要挨兩刀了。
他連忙把陽子放開,卻不料被陽子惱怒地一腳踢在命根處,痛得一時蹲了下來,不過他此時一手捂住裆部之外,另一手卻對着剛才子彈來的方向連連擺手。陽子見到這個動作,也知道他是要那個隐藏在叢林中的狙擊手不要開槍,心裏頓時也就消了氣,連忙把刀從地上撿起來收到刀鞘裏,走上前去把陽牧秦攙了起來。
“陽先生且慢,剛才你放倒陽子的動作能不能再來一次?”丸山此時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表情,“在下觀先生剛才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似乎很難防範,是否可以爲我等重新展示一遍?”
陽牧秦再次傻了眼,這不就是特偵隊裏一般學習的擒拿動作麽?很神奇嗎?另外自己的人剛剛打死他們一個人啊!一個人啊!有沒有搞錯?怎麽就沒動靜了?真這麽不關心士兵的死活啊?
當下也顧不得什麽人道主義啥的,瞥了一眼在旁邊被人擡走的那個死不瞑目的士兵,對丸山說道,“這不過是我們部隊中練習的擒拿格鬥動作,如果你們真的是來投奔你們的皇帝的,那麽你們就有機會加入到外籍軍團裏來,到那時候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麽做了,隻是現在我希望你們的人不要再亂動刀槍,子彈無眼,萬一再發生誤會死人就不好了。”
丸山連連點頭,和伊藤耳語了幾句,伊藤也點頭同意,然後命令這附近的士兵都不得随意拔出武器來。
=============================分隔線=============================
“有煙塵!有煙塵!應該是敵人來了!”伴随着瞭望台上的士兵大聲的彙報,劉利華迅速的敲響了值班室窗前的鈴铛,伴随着“當當當”一陣響聲,營地中的士兵們迅速的前往槍庫領取武器和彈藥,然後在操場上集合開始整隊。
劉利華和李園兩人快步沖上了瞭望台,在瞭望台邊牛金星早就已經趕到,現在正湊在固定的望遠鏡旁向着那邊觀望。劉利華一邊扣着衣領上的扣子一邊問道,“什麽情況?有多少人?”
“還不知道,首長,”牛金星一直盯着望遠鏡,“現在煙塵還是在叢林上空,還沒有出來,應該還在叢林中行軍,但是以這個速度來看,最多還有二十分鍾就能看到他們了。”
現在在這個城牆靠西一側的瞭望台上專門配置了探照燈和大型望遠鏡,這種望遠鏡是東方港産的,雖然說精度比不上舊時空帶來的那些觀鳥鏡一類的望遠鏡精密,但是這種外形如同舊時空炮隊鏡一般的集潛望鏡和望遠鏡于一身的觀瞄鏡受到了炮兵部隊的歡迎,裏面的刻度雖然算不上精準,但是用來粗略估算大緻距離已經算得上是非常精準的了。
“距離!”李震已經在下面的炮兵發射陣位吼了起來,“快點通報距離!”
“距離個蛋啊!”劉利華沖着下面的木堡走道上一通喊,“還沒有從叢林裏出來呢!”
艘仇不不情結術所陽後戰仇
李震不由得一跺腳,轉身望向簇擁在一門1629滑膛炮旁站着的歸化民士兵揮了揮手,“準備裝填,雙倍裝藥!實心彈一發!”
1629滑膛炮的最大射程是一千八百米,這可是在雙份裝填發射藥的情況下才能達到的,現在裝填實心彈的原因主要是用以測距,确定炮彈能夠被發射哪個距離罷了。
範涵此時是這門炮的炮長,他心頭激動不已,回想起武安村外和林泉兩人一起冒着危險沖上飛雷炮的發射陣位幫助林深河裝填火炮時的情景。和當時那門矮墩墩的飛雷炮相比,這門兩米左右長度的九十毫米線膛炮可有氣勢多了,要知道這種火炮開發就是要保證上艦能打船,下地能打人的,因此火炮可以通過通用炮架安裝在一輛雙輪炮車上。爲了方便調整射擊方向,火炮還可以通過高低機和方向機來調整發射姿态,爲了減少火炮後坐力産生火炮回退而浪費時間在重新瞄準上,1629滑膛炮采用了反後坐力的彈簧式緩沖機構,根據測試中得到的數據,在裝填最大裝藥量進行發射時火炮最多也就是會往回退一米五左右。因此現在的火炮發射陣位是一個木堡上突出的炮台,士兵們圍繞着火炮進行裝填工作,這種火炮因爲是前裝炮,裝填是比較繁瑣的,每次發射完後需要把火炮調轉九十度到一百二十五度,讓裝填手從火炮前端進行裝填,不僅繁瑣也消耗時間。
炮兵對于後裝線膛炮的需求與呼聲由來已久,但是現在鑄炮依舊面臨材料這個攔路虎,盡管李錦已經想盡了辦法來提高材料的特性,但是還是不夠,此時的火炮所承受的膛壓依舊滿足不了線膛炮的需要,更不要說擔任炮闩的功能了。
“出來了!”瞭望台上很快就有人喊出聲來,上了牆的士兵們都把目光眺向遠方,果然一千米外的樹林邊緣官道上出現了一個旗号,不過距離太遠,誰也看不清旗号上寫的什麽東西,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從那個官道走了出來,漸漸的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在樹林邊的草地上鋪開來。
“首長,總部有命令,”一個傳令兵快速跑上瞭望台,把一份文件交給了李園,李園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一排字,“敵我不明,盡量避免交戰,争取和對方聯系上,問明意圖。”李園一愣,轉手把文件交給劉利華,劉利華一看,不由得差點跳了起來,“敵我不明還要避免交戰,有沒有搞錯?要我說談個屁,直接開打好了。”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