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牧秦還在發愣,就見那個被叫做陽子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抽出腰間的那把武士刀對着他刷刷就是兩個刀花。陽牧秦覺得心頭一涼,完了,這是要殺人滅口嗎?卻愕然發覺自己身上的繩索竟然已經被割開了,自己雙手已經全都被解開來了。“好厲害!”他不由得贊歎道,但是這個叫陽子的人隻是眼睛盯着他,黑黑的面甲下隐藏着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怒。陽牧秦隻覺得被這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有點背上發毛,便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八一步槍正被丢在一旁的地上,沒人注意,卡賓槍橫放在桌上,幾個人正圍在一旁,大概是研究這東西是幹什麽的。
陽牧秦甩了甩還有些發麻的雙手,輕輕咳嗽了一下,“你們到底是來這裏幹什麽的?可以跟我詳細說一下嗎?阮福源到底是你們的皇帝還是敵人?”
“大膽!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諱!”那個叫做陽子的人刷的一下又把武士刀抽了出來直接指向陽牧秦。陽牧秦不由愕然望着這個一米五左右不到的人對着自己刀劍相向,也不由得吓了一跳,但是伊藤連忙喝道,“陽子,退下!”伊藤說完又走到陽牧秦面前,“不知這位先生和阮氏皇帝究竟是敵是友?”
陽牧秦其實也是心頭忐忑,他到現在還是沒能弄明白眼前這些人到底是阮福源的追随者還是敵人,假如說是敵人,自己說現在元老院接管安南國,那不是把自己的腦袋送上去讓人割麽?雖然說他是元老院的軍人,但是這山崩于頂心不驚置生死于度外的覺悟他可完全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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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呵斥的陽子連忙快速把刀收了起來,對伊藤鞠了一躬退到一旁,伊藤隻是點了點頭,繼續望向陽牧秦,“就在下所知,占城港之軍隊以前曾經接受過東方港之訓練,後來又在戰鬥之中擊敗南蠻,不知現在貴軍是否還在支持占城港新軍?我等如今特來追随阮氏,不知先生與我軍到底是敵是友。”伊藤知道陽牧秦現在心頭忐忑,猜得到他心裏害怕什麽,幹脆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反正對方也就是兩個人,就算是敵人,也不可能搞出什麽大事來吧?
“你們是來投奔阮福源的?”這下輪到陽牧秦吃驚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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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一旁的陽子有些氣惱地說道,“我等多日前收到消息順化失陷,皇位易手,逆賊竟然要我伊藤軍團俯首稱臣,這如何使得?因此我軍連夜開拔,直奔占城港而來。卻不料在此歇息一晚竟然頻遭爾等襲擾,損失三百餘人。”
“啊?”陽牧秦有些目瞪口呆,第一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叢林裏迷路一晚上,北緯竟然帶領特偵隊直接幹掉了這支軍隊三百多人,第二卻是意外發現這個陽子的聲音很尖,似乎有點女聲的味道,不過人家臉上戴着面甲,隻能看見兩個瞳孔緊緊盯着自己,似乎要冒出火來一般。“北哥真牛。”陽牧秦咕哝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大聲喊道,“那快出去,給飛機打信号,向叢林裏發消息,不要讓他們發動攻擊,現在飛機肯定是要準備空襲了。”
袁振力剛剛從195方向飛出,在空中兜了一個圈小圈,正準備再從170方向進入一次然後在空中兜個圈,按照北緯的要求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南面去,但是突然間發現地上有一個發光點的感覺。
“首長,下面好像有什麽在反射光芒。”林金來也看到了光點,袁振力點了點頭,調整了一下速度,然後拿起望遠鏡對着下面仔細觀察起來。下面竟然有個人正在拿着一面小鏡子在朝着自己的飛機反射太陽光。“搞什麽鬼?那不是我們的人嗎?”他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下面是個穿着作戰服的家夥,臉上的油彩已經擦掉了,不過在這速度兩百多公裏的飛機上想要看清一個人的臉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繼續向前,竟然在地上幾十個士兵站着排成了一個圖案,定睛一看,竟然是北極星。袁振力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拿起無線電呼叫北緯。
北緯此時已經出發來到了叢林的邊緣,正準備向營地前進,卻不料耳機突然響了起來,“北緯北緯,我是袁振力,請回話。”
“我是北緯。”北緯不由有些郁悶地看着天上的飛機,“什麽事情快說,我們準備要進入了。”
“下面似乎有點奇怪,他們在地面上擺出了個北極星的圖案來。”袁振力話音未落,忽然聽得軍營裏一陣齊聲大喊,“北緯先生,我們是朋友。”
軍營裏的聲音盡管是南腔北調,但是都在用一樣的聲音大聲沖着他們面對的森林大喊着同樣的詞語,“北緯先生,我們是朋友!”
這下輪到北緯撓頭了,這明顯是陽牧秦透露出去的,可是人家真的是朋友嗎?陽牧秦這家夥未免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如果是别人的圈套故意把自己引出來消滅又如何是好?他不由得有些惱火,但是眼下既然陽牧秦已經把實情都給交代了,那麽對方肯定不會立即危害他的生命,反正現在不會有什麽威脅,不如幹脆先把特偵隊撤回去,等他們前往占城港軍營城下再去談判好了。
在軍營裏是肯定安全的,不僅有陸軍昨天晚上調過去的一個連,還有陸戰隊一個連以及外籍軍團在那裏駐紮的兩個連共四百多人,同時還有兩門火炮和機槍,這樣的防禦是眼前這些人短時間内無法突破的。想到這裏,他叫過一個士兵耳語了幾句……
“将軍!将軍!”一個傳令兵在帳篷外大聲喊道,伊藤面色有些不悅,也大聲命令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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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兵連忙沖進帳篷裏,對着伊藤和丸山兩人行了個禮,大聲說道,“将軍,軍師,剛才在東面樹林裏騰起一個綠色的火球,但是很快就不見了。”
“綠色的火球?”陽牧秦想了一下,“應該是代表我們的部隊不會再攻擊你們,你們可以向東行軍了。”
伊藤和丸山對視一眼,然後兩人耳語了幾句,伊藤對着傳令兵說道,“命前軍準備拔營,向占城港前進,沿途注意情況,不要落入埋伏。”
前軍是由伊藤軍團的前鋒營三個足輕大隊,偵騎營的一個騎兵隊以及中軍的六個足輕大隊組成的,他們的戰鬥力在整個軍團中都算得上是最強的,士兵都攜帶有鐵制長矛,武士刀和弓箭,算得上進可攻退可守的精兵。要知道在以往的多場戰役中,前鋒營和偵騎營的士兵們可都是屢立奇功的,讓他們在最前方自然是最放心的。
伊藤此時對于陽牧秦所說的這些事情也開始有些相信了,要知道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在襲擊的敵人從他們擺出那個北極星圖案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動攻擊了,并且還在東面釋放了一個綠色火球。但是他卻又不太相信這些人會真的放任他們直接進入占城港,畢竟還沒有看到皇帝的聖旨手谕什麽的,誰敢相信呢?
這時外面的軍營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前軍的士兵們動作迅速地收拾起他們的裝備和個人物品,不過他們原本也沒有什麽東西,軍官倒是有個小帳篷什麽的,士兵的話更多的是直接睡在地上,私人物品除了武器之外就是兩個指頭就能全部帶走的幾分銀子了。
偵騎營的騎兵們首先完成了出發準備,他們驅着馬首先離開了營區,馬背上的士兵們也是一個個披着胴丸,手中大多提着長槍,有的手握着太刀的刀柄,在帶隊軍官的帶領下開始沿着官道向東前進起來。跟在他們背後的是一個又一個的百人足輕隊。足輕們穿着發白的竹甲,手中拿着各式武器,頭上紮着頭巾,正在一個又一個方陣的從地上站起來,紛紛拍去身上的塵土,開始跟随着前面的足輕隊沿着官道向東前行。
陽牧秦此時正在帥帳外看着這些士兵啓程,他出生的時候是舊時空的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他對戰争的概念主要是來自于各種電視中的節目。雖然他在占城港保衛戰中擔任狙擊手時見過好幾千蠻軍的攻擊陣列,但是那樣的攻擊陣列在占城港的反擊中被打得分崩離析,到了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就徹底潰逃了,和眼前這樣浩浩蕩蕩的大軍開拔根本就沒得比。這樣的千人軍隊開拔氣勢之大讓他不由得感覺到有種窒息的味道,臉上也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憧憬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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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得意地看着他的軍隊向前開進,同時偷偷瞥了一眼陽牧秦,“不知東方港之軍是否有我前軍之氣勢和戰力呢?”說話間充滿了一種炫耀的滿足感。
陽牧秦點了點頭,“你們的軍隊果然是很有氣勢,如果真的是來支持阮福源的話,那他這個皇帝還真是有不少追随者的啊。”丸山在一旁有些不悅地打斷道,“陽先生請不要再直呼我安南皇帝之名諱,此乃大不敬!”
“大不敬?”陽牧秦一愣,“他現在已經在我東方港了。”
“什麽?”伊藤和丸山以及不遠處的陽子異口同聲地叫出聲來,“爲何在東方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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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陽牧秦笑了笑,“公主殿下帶着侍衛以及新軍從順化逃出來之後就直接被我們接到東方港去了,阮……皇帝還受了傷,中了毒箭,是東方港醫院把他救過來的。另外現在公主已經加入元老院,成爲了我們元老院的一名名譽元老,并且還接受了阮……”他再次愣了一下,不能直呼阮福源的名字還真是讓他拗口不已。“還接受了皇帝的傳位,已經成爲了安南國女王。現在阮姱已經請求元老院代爲監國了。”
“啊?”這對于伊藤來說簡直不亞于晴天霹靂,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從界鎮數百裏星夜兼程趕到占城港,竟然得知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袁老圓”把安南國的大權給接手過去了。即是如此,那他們還數百裏趕來這裏幹什麽?簡直就是爲他人做嫁衣啊!
丸山此時心裏想的又不一樣,一直到昨天以前他們還沒有和元老院有過任何接觸。他對于東方港的唯一了解就是他們能夠制作出各種精美的産品,卻完全沒有料到東方港的軍隊竟然如此精銳。昨晚通宵的襲擾讓他們徹夜不眠,但偏偏就是連一個敵人都沒有找到,就算是他們最精銳的軍隊去夜襲敵人,也是要付出很大傷亡的,更何況還是在叢林裏,往往一個夜襲就算再順利,也是有上百人會迷失在行軍途中的。可是昨晚的襲擊者明顯沒有這樣的困擾,不僅在叢林裏進出自如,甚至還能随心所欲地襲擊他們。
再說他們的武器,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例如不需要炮管就能發射的炮彈,在空中飛行一兩裏落地後能夠爆炸或者縱火的火箭,現在還有這些連使用都不知道該怎麽使用的火铳。今天大早的竟然還有在天上飛行的機械,這些東西完全刷新了他的世界觀,竟然還有這樣精于戰鬥的軍隊和如此精良的武器,他不由得開始有些擔心,這樣一支軍隊,真的不是敵人嗎?
“陽先生,不知你們的火铳能夠射擊多遠?如何發射的?”不遠處站着的陽子突然好奇地提問道,他脫掉了右手上的手套,手中提着那支卡賓槍走了過來遞給陽牧秦,“不知陽先生是否能射擊一次展示給我等看看?”
陽牧秦笑了一下,伸手接過卡賓槍,不經意間手指從陽子的手背上滑過,忽然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冒上心頭,這手皮膚好滑,怎麽不像個男人?不過他隻是呆了一下,就很快恢複了操作。
隻見他伸手撥開了卡賓槍保險,檢查了一下彈藥,對着遠處擺着的箭靶連着扣動了兩下扳機。随着“啪啪”兩聲槍響,子彈噗噗地擊中了箭靶上的紅心,正在這時,很遠距離外的叢林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頂着箭靶的靶杆突然間“咔嚓”一聲斷裂開來,箭靶一歪,直接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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