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丸山連忙打斷道,“此地具體情況不明,兩側樹林又過于靠近官道,更找不到寬闊的區域可供數萬人過夜,如若在此強行紮營,一旦遇到夜襲,必将遭受巨大損失。并且就算對方不進行攻擊,靠近放上一把火,我等可用于撤退之路隻有東西兩條,又甚是狹窄,一旦驚慌之下,光是自己人踩踏也能造成數千人損傷。”
“丸山先生教訓的是,”伊藤連忙點頭稱是,“那麽以丸山先生所見,我等該如何是好?”
“此時已是未時,天黑應當還有一個半時辰左右,”丸山直樹擡頭看了看太陽,“按照行軍圖,前方六裏應當有一片空場,可以提供數萬人的休息紮營之所在。”伊藤連忙沖身邊的傳令兵招手,但是被丸山拉住了,“非也非也,那裏雖然說起來适合,可是事實上也許并不适合,另外我等趕往那裏需要至少一個時辰,此外紮營結寨消耗時間衆多,等到完成之時怕是早過戌時了。”
“那丸山先生有何見地?”伊藤不由有些郁悶,不是說前面有地方嗎?幹嘛不去?丸山頓了頓說道,“我等在午時左右曾經經過一片空曠草地,在下觀其應當适合大軍紮營,而且地方也比較寬闊,可以選在那裏。”
“往回走?”伊藤有點疑惑的問道,“爲何要往回走?”
“我等位于前軍,讓傳令兵此時往回傳訊,可以讓中軍在那裏開始紮營,我等向回行軍,沿途地形當了然于胸,”丸山說道,“另外派幾支夜不收在外駐紮,如若遇到敵軍大軍夜襲,也好提前預警。此外我軍糧草皆在中軍位置,紮營同時也可準備糧草,更能讓衆将士早一點吃上熱飯。”
伊藤宅三這時隻剩下連連點頭了,丸山直樹一直以來作爲伊藤軍團的智囊,在許多次戰役中都顯露出了他過人的智慧,此時他說得井井有條,讓伊藤全然無法反駁,便一邊點頭一邊對着身邊的傳令兵下達了命令。
=============================分隔線=============================
後仇地不酷結術陌孤接鬧
“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北緯因爲正在帶兵,無法離開現在的崗位,便派了兩個歸化民特偵隊員前去偵察。兩個特偵隊員剛剛回來,北緯就急不可耐地問道,“快說啊,出了什麽事情?情況怎麽樣?”
後仇地不酷結術陌孤接鬧 北緯決定再等一等,敵人就算是真的打死了元老院的特偵隊員,也不可能一天都耗在這裏,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如果不出意外,敵人應該會開始選擇紮營的地方了,這種林間小道肯定是無法作爲宿營地使用的,就算隻是一千人也不可能駐紮在林間。
要知道以陽牧秦和那個特偵隊員的僞裝根本不可能被路上的敵人發現,此時要是動了槍,那麽肯定是有非常緊急的危險。北緯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要是陽牧秦發生了生命危險,那麽特偵隊可就麻煩大了。
“死了兩個人,腦袋被砍了,挂在路邊的樹上。”回來彙報的特偵隊員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回答道,“那附近的敵人太多,無法抵近檢查。”
“什麽?腦袋被砍了?”北緯心裏咯噔一下,這下完了,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要是陽牧秦真的被砍掉了腦袋可就真的完了。
後科遠仇情敵恨陌孤地封遠
“首長,有敵情。”一旁負責警戒的特偵隊員連忙低聲警示道,“有個騎兵正在快速往東邊趕。”
北緯心亂如麻,偏頭看了看那個騎着馬正在東邊狂奔的騎兵。“該死的,打死了我們的人,得讓他們知道傷害元老的惡果才行。”說着他轉向那個剛剛偵察回來的特偵隊員問道,“你剛才數了數他們有多少人沒有?”
“沒看太清楚,人非常多,而且很嘈雜,似乎正在傳令,他們說的話聽不懂。”
“大概多少人也沒記下來嗎?”北緯明顯面色不善,作爲特偵隊員,就算是再緊急的情況下,對于敵人的數量總應該還是心裏要有個數的啊,怎麽完全沒有記下來?不由得控制不住沖着他一陣低聲吼道,“你是幹什麽吃的?身爲特偵隊員,特偵隊最起碼的本事都沒練會?數人頭啊!數不清楚啊?文化課怎麽過的?”
“對……對不起,首長,我粗略看了一下,應該有七百多人,”這個特偵隊員明顯被吓到了,說話都有些抖抖索索的,“但是後面肯定還有大軍,我沒有去數那後面的部隊。”
“首長!”負責監視的特偵隊員再一次低聲提醒道,“新敵情。”衆人目光順着望過去,果然又有兩個騎兵騎着快馬往東邊去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陽牧秦難道真的犧牲了?不會啊,他的八一步槍就算是情況再緊急,也是全自動武器,就算是扣住扳機不松手,也不至于隻打三發啊。如果沒有,那麽敵人爲什麽突然間派出三個人往前面去通知偵騎了?
北緯決定再等一等,敵人就算是真的打死了元老院的特偵隊員,也不可能一天都耗在這裏,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如果不出意外,敵人應該會開始選擇紮營的地方了,這種林間小道肯定是無法作爲宿營地使用的,就算隻是一千人也不可能駐紮在林間。
果然不多時,從前面的幾個偵騎跟着那三個傳令兵開始往回趕了,他們驅馬速度并不快,大約是十二到十五公裏每小時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不是很着急。
“看起來他們不是很趕,應該是在準備找地方宿營。”北緯望着那幾個插着護背旗的士兵,心裏充滿了厭惡。但凡元老,總是對于日本人有着或多或少的厭惡感,尤其是他們在戰鬥中嗜殺成性,又特别喜歡虐殺俘虜,奸淫擄掠的事情日本人幹得絕對不少。
“首長,如果是找宿營地,他們爲什麽不往前繼續前進而是往回走?”旁邊一個下士輕聲問道。
“很簡單,”北緯深呼吸了幾口,這才把對可能失去陽牧秦這個好助手的悲傷心情壓下去了一點,給他解釋道,“前面的區域并不熟悉,就像我平時給你們上課時說的選擇宿營地的方式,你們還記得吧?”
“記得,”另一個下士連忙低聲插話道,“選好宿營地後,先向前三百米,然後以順時針方向圍繞宿營地轉一圈确定沒有威脅後才能宿營。”
“是的,大軍也是差不多的,前軍主要是負責探路,中軍則是一路選擇合适的宿營地,後面的部隊則主要是攜帶糧草辎重等物品。中軍選擇宿營地後,就開始直接在宿營地安營紮寨,前軍則開始往回撤,辎重隊也加速進入營區,開始準備過夜的糧草。”北緯說着,習慣性地在這個下士肩上拍了拍,不過他馬上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帶着賀亞運和陽牧秦三人一起前去安允潛伏時的情形,不由得臉上一陣難過之色,幸虧臉上塗着厚厚的油彩,這才沒有讓人看出來。
“他們要是宿營的話,我們是不是去襲擾一下他們?”負責帶兵的中士好奇地問道,“首長,這可是大好機會,如果不這樣襲擾一下,未免也太對不起陽分隊長了。”
北緯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們檢查一下武器,先到前面發生槍戰的地方去。”
他們趕到交火點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之前的敵人大部隊遲遲沒有離去,而是在官道兩側的叢林中伐木。許多看起來穿着比較好一點的武士正在指揮着足輕伐倒樹木,然後把這些樹木搭建成障礙物。
“這是幹什麽?”北緯身旁的一個新兵不由得好奇問道,“搭成這個樣子有什麽用?”
北緯倒是愣着笑了一下,“竟然是拒馬。”
眼前這些木頭搭建起來的拒馬,就如同諾曼底灘頭德軍用來防止盟軍坦克登陸的拒馬一般無二,這裏距離他們的宿營地大約還有好幾裏,如果敵對勢力有騎兵的話,可以沿着官道快速前進,很短時間裏突破外圍部隊的防禦。然而有這些拒馬的存在,騎兵肯定要被拖延時間,減緩行進速度,讓後面的部隊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防禦。即便是步兵突襲,若要突襲這幾萬人的營地,少說也要來個一萬人左右,這些拒馬不僅能夠降低馬匹的行進速度,也同時可以讓人在官道上行進的速度降低下來,讓前面的部隊有能力預警。
不過他們現在要面臨的不是大規模騎兵或者大批步兵,而是十二三個特偵隊員。這些特偵隊員此時在林地中緩緩前進,手中的武器緊張地對着各自需要照看的方向,他們已經被告知前面在戰鬥中陣亡的可能是戰友,因此這些敵人對付自己肯定也不會有絲毫的手軟,一旦真的發生交火,特偵隊必然就是全力輸出火力,不讓敵人有靠近的能力。
“你之前看見的腦袋在哪裏?”好不容易趕到了熱火朝天的砍樹者外圍,北緯問之前來偵察的特偵隊員。“我怎麽沒看到?”
“在那裏,首長,但是現在樹沒了。”特偵隊員一臉委屈地指着遠處一塊,北緯端起望遠鏡小心翼翼地向着那邊張望,路邊的地上果然有幾灘鮮血,現在已經全部滲透進泥地裏了,幾具屍體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清一色地被砍了腦袋。這個距離下他用望遠鏡也看不清那幾具屍體,更何況那些屍體已經被扒光了,身上也看不出什麽痕迹來。
北緯這時總算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旁邊的特偵隊員滿臉驚奇地問道,“爲什麽首長說還好?”
艘科地仇情後球所冷太毫早
“很簡單,死的都是他們的人。”北緯再次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具屍體雖然被幾乎扒光了,但是下肢很明顯有被太陽曬的痕迹——在安南這地方要不被太陽曬到黑基本上不可能。而且下體位置很明顯能夠看到兜裆布的痕迹,雖然他沒有看過陽牧秦的光屁股,但是可以肯定陽牧秦這個舊時空的糞青愛國賊是肯定不會穿着日本鬼子的标志性兜裆布去做日光浴的。
他此時胸口如同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輕松不已,沖着身邊的幾個特偵隊員打了個手勢,向着西邊一指,“我們去他們的宿營地看看。”
陽牧秦現在正帶着那個特偵隊員在樹林裏行走着。剛才的突然遭遇讓他驚魂未定,帶着手下在樹林裏一通狂奔,等到他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麽地方來了。現在的他簡直就是灰頭土臉,因爲他現在面臨着最可怕的事情——迷路。
在原始叢林中要說最可怕的事情很多,例如遇到流沙,沼澤,遭遇猛獸,被蚊蟲叮咬感染上瘧疾登革熱……但是這些跟迷路這個次比起來就是小兒科。等到陽牧秦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往這個方向奔跑了多長時間。一般來說要避免迷路,或者選擇比較高的山,或者就是比明顯的樹,不過這裏地處比較大的平原地區,沒有什麽特别明顯的參照物,要說樹這東西,走個四五步就有一棵,個頭簡直都是高聳入雲,想要爬上去都不容易,更别提辨認方向了。由于樹太高,擡頭往上看根本就看不見太陽,更無法分清樹葉繁茂程度,通過樹冠辨别方向的這條路也被堵死了。
爲了防止手機在戰鬥或者訓練中意外掉落受損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所有的軍事部門元老被要求不允許攜帶手機進入戰場和訓練場,因此陽牧秦手機上的指南針app也沒有了用途。他翻遍全身也沒能找到一個指南針,而身邊的這個特偵隊員比他更慘,甚至都不知道什麽叫做指南針。
眼下陽牧秦傻了眼,這裏可沒有公用電話亭,更沒有充電插座,無線電已經無法使用了。不過就算是可以使用無線電,他也沒有辦法說明自己在什麽位置。“我們怎麽辦?首長?”那個特偵隊員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他擡頭望了望天空,雖然看不到天空,但是卻能夠從光線的變化中敏銳地感覺到夜晚已經來臨了。陽牧秦眼睛瞪着他,口裏哆嗦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