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特偵隊員手指的方向,陽牧秦很清楚地看到有一匹馬馱着一個穿着全身血紅色皮甲的人正從植被遮擋的地方走出來,跟在他後面又有兩個士兵。陽牧秦有點急躁,深呼吸了一口,開始瞄準那個騎在馬上的人。這麽多人都在走路,他騎馬,不打他打誰。準心很快套在了騎手身上,陽牧秦緩緩打開了槍身上的保險機構,手指頭輕輕搭在扳機上,開始緩緩施加壓力。
正在此時,陽牧秦視野所及之處又出現了新的目标,這後面的人都是穿着足輕的皮甲,所有人都是赤腳的,有的穿了短褲,有的就隻是用兜裆布包住了下面。“該死,有多少人?”陽牧秦不由有些惱怒,也同時有些暗自慶幸剛才還沒來得及開槍,把步槍從瞄準狀态轉爲握持狀态,沖着身後的特偵隊員說道,“記錄。”身後的特偵隊員連忙也拿出筆記本和鉛筆開始記錄起來。
剛開始陽牧秦還是在十人二十人地輕輕數着人數,但是很快就開始有些數不過來了,因爲從那個拐彎的植被遮擋後面開始有着大量的足輕們正在從那裏走出來,手中拿着各種武器。不過這些足輕們的武器明顯不怎樣,除了幾個足輕組頭腰間别着一把打刀之外,絕大多數的足輕都是拿着木棍和長槍,有的甚至還是拿着木制的武士刀。所有的人都在無精打采地沿着官道向着東面行進,沒有人東張西望,幾乎都是低着頭向前緩緩行進中。
陽牧秦覺得現在的情形就好像去年南蠻北犯時在沿途遭遇到南蠻大軍的時刻,一開始他還在計算人數,但是當他數到六百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點不清人頭了。“首長,怎麽辦?”一旁的特偵隊員有些腿微微發抖。這個新兵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剛才首長已經數到六百了,但是數數聲戛然而止,他明顯感覺到首長也在開始慌亂,不由得也跟着一塊有些慌神。
該怎麽辦?陽牧秦現在也在輕聲問自己,眼前已經超過一千人了,看後面士兵排成的陣型,應該在後面還有的是部隊,恐怕還是九牛之一毛的味道。“不要慌。”陽牧秦自己的話也帶有一絲慌亂了,但是他強壓心頭的顫抖,輕聲跟身邊的特偵隊員說道,“他們看不到我們,我們要弄清楚他們有多少人。繼續記錄,一千一百人。”
“騎兵有五十人,步兵一千一百。旗号是阮字。”陽牧秦說着突然一愣,“怎麽是阮字?”特偵隊員也是跟着一愣,“首長,阮字有什麽不對嗎?”
“你别說話,你先數數人頭,我想一想。”陽牧秦吩咐道,自己開始回憶起這段時間看過的敵情通報起來。“安南軍隊将領裏面有哪個姓阮嗎?”
阮、黎算得上是安南的大姓,若要是說這來的軍隊裏有個姓阮的也沒什麽稀奇的,但是這個阮會不會是代表阮福源的勢力呢?如果不是的話大可以用自己攜帶的步槍射擊人群給他們帶來混亂然後脫逃。但是如果是阮福源的人,那麽這樣做未免也太傷人心了點,一時間陽牧秦心裏也犯上了嘀咕。
“首長,已經一千八百人了,我們要不撤吧?”特偵隊員悄悄提示道,眼睛還僅僅盯着前面正在開進中的大軍。
“好吧,”陽牧秦思考再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撤吧,這裏我們隻怕也發揮不上多大的作用,趁着還沒有被發現先撤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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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緯現在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派陽牧秦向西前出偵察的,無非是想讓他得到點經驗罷了。他爲了防止陽牧秦出現危險,特地交代了他每前進五百米就要聯系一次。按照之前三次的聯絡頻率,現在應該早就超過兩千五百米了,怎麽還沒有聯系,現在他用無線電呼叫也沒有回應,附近幾個訓練小隊都回了話,而且也帶來了有小隊電池沒電了的彙報。北緯這時才有點慌了神,剛才過去的騎兵雖然裝備低劣,但是從他們的動作來看明顯算得上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眼下陽牧秦雖然已經跟自己參加過多次行動,但是和賀亞運不同,這個小家夥是拼着對特種部隊的激情來參加特偵隊的,并沒有受過專業的戰鬥訓練,讓他瞄着敵人遠遠地開槍還行,但是如果是跟敵人短兵相接恐怕他會拼不過這些偵騎。
而且最讓他擔心的是,既然這些是偵騎,那麽應該是前鋒的偵察部隊,也就是說後面應該跟着大部隊。如果這個陽牧秦突然跟人家交上火了,這個還算有點方向感的家夥在叢林裏亂跑,迷路了怎麽辦?這安南叢林哪怕在舊時空也是樹的海洋,胡志明的北越人民軍丢到裏面水花都不起的,這陽牧秦丢進去還找得到個蛋?打仗打輸了事小,死了元老才是大事。北緯現在蹲在樹叢中緊張得不得了,眼下賀亞運因爲前段時間的意外在東方港元老區受傷,雖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是畢竟是脖子上挨了一刀,現在還在醫院裏修養。剩下的肖立華分隊如今主管訓練特警,現在很少被派出來執行特偵隊任務了,那麽如今剩下的就隻有陽牧秦分隊可以被派出執行任務了。
“砰!”突然間西方傳來了清脆的槍響,這聲槍響如同重錘一般沉重地擊打在北緯的心頭,發生了什麽事情?“砰砰砰!”接着又是連發的槍聲。
這下用腳趾頭都知道肯定是陽牧秦出事了,畢竟本時空能夠使用自動步槍的隻有元老院的元老。“快快快!”北緯着急地沖着兩側打了個手勢,“散開,靠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回到三分鍾前,陽牧秦和特偵隊員正在順着之前來的道路撤退,但是他們右側的官道上正行進着至少三千步兵,爲了防止被意外發現,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降低行走速度。随着他們向東行進,身後能夠看到的不明勢力的這些日本兵已經是越來越多了。
“慢着!”陽牧秦一把拉住了特偵隊員,身體伏低,兩人眼前不遠處是幾個離開隊列在樹林裏撒尿的足輕士兵。
“我們這次過來占城港到底幹什麽?”一個士兵問道,“我們足足行進了好幾天,覺也沒睡好,飯也沒吃好,沒日沒夜的在趕路,真是累死我們了。”
“真不知道我們去占城港幹什麽,皇帝不是都死了嗎?”一旁又有一個士兵說道,“我們現在去占城港增援他們有什麽用?”
“就是,反正也守不住,還不如我們幹脆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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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上面幾個家夥快點!正在趕路呢!”下面一個穿着銀白色盔甲武士騎着馬停在路邊手指着這幾個足輕大聲吼道,“撒尿的快點,别慢吞吞的。”
“快跑吧,咱們要是到了占城港,就沒得跑了。”一個士兵大喊了一聲,連忙撒腿就往北面樹林深處跑去,一起撒尿的幾個足輕愣了一下,也馬上醒悟過來,連忙撒腿就跟上去,“站住!逃兵格殺勿論!”後面的武士愕然大吼道,沖着身後的弓足輕們吼道,“亂箭射死!”
弓足輕們二話不說,直接從箭壺裏抽出箭矢,彎弓搭箭,随着一陣嗖嗖的聲音,一個逃兵立刻中了三四箭,倒地死了。而其他逃兵此時看到這個情形,不但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不過他們奔跑的方向正沖着陽牧秦而來,陽牧秦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與一個足輕士兵撞在一起,霎那間就被撞得眼冒金星。足輕士兵驚叫一聲,他在奔逃時就已經把自己的竹槍全部都丢掉了,現在和陽牧秦兩人赤手空拳四目兩對,旁邊的逃兵此時也驚愕地發現這裏竟然潛伏着一個全身挂滿樹葉的人,當即也被吓呆在這裏。
怎麽辦?陽牧秦呆住了,一時間木然呆在那裏,想不出該怎麽辦。逃兵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個全身如同一個大草人一般的人是幹什麽的,但是對于不了解的人肯定是先當成敵人對付了再說,立刻雙手如同一隻猴子一般沖了上來對着陽牧秦撲了上去。
一旁的特偵隊員二話不說,直接打開卡賓槍的保險,對着撲上來的足輕就是一槍,當即就把這個足輕打翻在地。陽牧秦這時才算反應過來,強忍着心頭的狂跳,舉起步槍對着旁邊的幾個逃兵連發三槍,撂倒了兩個。
“敵襲!”行進隊列很明顯聽到了行進路線左側的槍聲,負責管理行進隊列的武士一聲大吼,“第一隊跟我來!”說着抽出腰間的打刀帶着足輕們就往樹林裏沖了進去。第一隊的足輕們手中舉着武器,哇呀呀叫着沖進了樹林。
“快撤!”陽牧秦也顧不得眼前還有幾個被吓呆了的逃兵,拉着特偵隊員就往東邊撒腿狂奔。
“那是什麽?”武士有些發愣,他剛剛看到兩個穿着厚厚綠色的外衣的身影向着東面跑了過去。“莫非是山鬼?”
本時空的人大多都有些信鬼神,此時看到那兩個身影逃走,以爲是鬼怪山魈一類的東西,也不敢追,當下就把幾個逃兵抓了出來,就在路邊直接斬殺了,接着把首級砍了下來,挂在路邊的樹上。
“什麽?出現了山魈?”伊藤不由有些發愣,“怎麽會有那東西?他們弄死了多少人?”
“打死了三個逃兵。”傳令兵沒有下馬,隻是騎在馬上跟着指揮的馬車同樣的速度行進着。“我們的人裏面沒有死人。”
“那根本不算什麽,”伊藤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隻是……”傳令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的,将軍,山魈似乎使用的是火铳。”
“什麽?”丸山在一旁叫出聲來,“你肯定用的是火铳?”
“足輕第一隊的隊長說聽到了四聲铳聲,而且被打死的逃兵身上都有血洞。”傳令兵連忙說道,“聽說傷口很像火铳打出來的,隻是更細小一點。”
“火铳?”丸山不由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後對着伊藤說道,“将軍,似乎年前的時候聽說占城港破南蠻之圍時使用了火槍部隊,讓南蠻在城下就遭遇了嚴重損失,不得不撤圍,莫非他們遇到的山魈就是這些火铳手?”
“不會吧?”伊藤有些遲疑,“近距離遭遇用火铳,隻能發射一次,若是雙方全速沖擊,倒是可以做一輪射擊,但是剛剛不是說兩方距離不過一丈嗎?那樣的距離怎麽可能?”
“那會不會是邁德諾人?”丸山又不無緊張地聯想到了傳說中的邁德諾龍騎兵。“我聽聞邁德諾人中那些龍騎兵,善于使用火铳,上馬拼殺下馬射擊。既然這次是邁德諾人逼走了皇上,那麽在前方阻截我等靠近占城港也不是沒可能。”
“若是邁德諾人,倒是沒什麽可怕的。”伊藤笑了笑,“那些軟腳蝦上岸了就站不穩,此時若是和我等交戰,讓兵士們盯着他一輪射擊沖上去,照樣能打他們個滿臉花。他們的火铳再好,也是要時間裝填的,這個時間足夠讓騎兵沖上去打亂陣型了。”
說着伊藤沖着傳令兵揮了揮手,“通知前軍,保持進發速度,但是要小心,如果遭遇了邁德諾人阻攔,直接上去打,反正咱們早就跟邁德諾人杠上了。”傳令兵沖伊藤行了個禮,立刻驅馬向着東邊快速跑去了。
“大人,丸山覺得此時不宜再繼續向東行進了,我等人困馬乏,後面的糧草還有一些,不妨就地駐紮休整一天,後日再向占城港行軍吧?”丸山擔心地說道,“如若真的遇上邁德諾人的陸戰部隊,他們以逸待勞,我等必将處于劣勢啊。”
敵科地科情結球陌孤術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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