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那幫中國人在幹什麽,隻是猜想大概正在取槳葉之類的事情,準備劃船吧。但是沒多久就開始聽得對面的小艇上發出了突突突的聲音,這讓他不由得一呆,這又是什麽聲音?在他的記憶力從來沒有相似的聲音過,這種聲音雖然有着機械的有節奏的快速響聲,可是那麽大的一條小艇比自己的這條也大不了一兩米,機械那麽巨大的東西怎麽可能安置在上面?壓也要壓沉了啊。
不過讓所有看到這艘鐵快船的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這條小艇的突突聲很快變得連貫而迅速,接着就看到小艇後浪花突然翻騰起來。幾個看到浪花翻騰的水手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就見那條小艇突然屁股往下一沉,接着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着這邊疾馳而來。
之前鐵快船的速度已經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了,已經能夠超過他們最快的船一倍還多了,但是眼前這條小艇的速度卻直接超過那條鐵快船的速度一倍還要多。“這船是能飛的嗎?”一個水手望着這條飛馳而來的小艇不由得驚叫出聲來。
這條白色的快艇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輕快地跳躍着,以他們幾乎看不清的速度飛快的靠攏過來,這時邁羅和水手們才能夠看清楚快艇上的情況。
快艇的最前面趴着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這個男子雖然穿着白色的制服,身上卻披着一身馬甲,馬甲上還有着許許多多的口袋,他的手裏正端着一支一看就非常精良充滿了質感的奇怪火槍,槍的前端下方還有一個兩腳架支在小艇的前方,雖然海浪推得小艇跳躍不已,但是卻依舊很穩地對着邁羅身後的艦隊。後面的幾個男子身形各異,但是都還是比較健壯的,手中的槍形态不一,有長有短,不過端着武器的姿勢卻大都一緻,更讓邁羅和水手們覺得驚異的是,這些人穿着的都是一般無二的白色制服,身上都披着那身馬甲,如同一個木桶一樣把他們箍在裏面,頭上都戴着統一制式的盔帽。稍加仔細能夠看到盔帽上顔色有的剝落了,剝落的地方則顯露出金屬的光澤。
肖立華正趴在船頭,他是作爲特偵隊換班來到驅逐艦上的,按照元老院海軍的規定,在近海巡邏的時候無論是巡洋艦還是驅逐艦,船上都要搭載至少一個戰鬥小組的特偵隊成員,對外宣稱是保證在靠近或者跳幫戰中可以提供重火力支援,事實上是爲了防止土著水兵在海上找到機會發動叛亂。對于肖立華來說,他是跟着這條緝私艇出來執行緝私任務而被動穿越不得不滞留在本時空的,對于他來說,這條緝私艇是他對舊時空的最後一點牽挂和羁絆,就好像是他的家一般。盡管到了新時空後他也參與了本時空的建設,甚至作爲戰鬥人員多次深入安南執行偵察和戰鬥任務,但是對于這條緝私艇的思念卻從來就沒有減弱過,這幾天在緝私艇裏搖搖擺擺的吊床上睡覺都睡得格外香甜,這讓他本人都覺得非常驚異。
他身後的幾個裏面有兩個元老,一個是唐勳良,另一個他記不住名字,反正平時見得少,也不是特偵隊的,現在正緊張地抓着摩托發動機的油門。四個人就都是歸化民了,兩個特偵隊員一個端着卡賓槍,另一個端着一支1628步槍的海軍版,這種海軍版的步槍槍管要短得多,幾乎比陸軍版縮短了三分之一,并且槍托也有相應地縮短。另外兩名水兵則一個提着一支轉輪手槍,另一個也端着一支海軍版的步槍。
小艇很快一邊推開波浪一邊快速地沖到了距離邁羅小艇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但是速度實在太快,生怕會發生小艇之間的撞擊,隻好繞着這條小艇兜了個直徑八十米的圓減慢了速度這才靠攏過來。不過這個避讓的舉動并沒有得到邁德諾人的好感,因爲快艇掀起的浪花圍着邁羅的小艇也同樣轉了一圈,浪把小艇如同一片樹葉一般掀動了好幾下,險些把小艇都給沖翻了,拍進小艇裏的海水把幾個水手和邁羅身上都弄濕了老大一塊。
邁羅制止了手下水手的抱怨,饒有興趣地看着這條快艇。這條快艇和自己這條說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區别,乘坐的人也差不多,區别就是在船尾有個挺大的疙瘩,還有一根杆子插在水裏,好像就是這根杆子在水下攪水從而快速前進的。
快艇上的人衣服整潔,手中武器擦得锃亮,全然不像平時能夠看到的武國或安南兵士一樣邋裏邋遢的。這些人眼中炯炯有神,而且每個人都負責小艇一個方向的警戒,即使是兩條小艇之間的距離靠近到五米左右了,他們也沒有分神左顧右盼,和自己手下這幫罵罵咧咧指手劃腳的水手們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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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勳良見船已經減速了許多,示意讓駕駛員直接停車,接着對着邁羅這邊就大聲用英語說道,“你好,能說英語嗎?”
“英語?”邁羅一愣,英語是什麽東西?爲什麽這個中國人在用自己的語言說話?
唐勳良也一愣,元老院一直以來都有一種論調,就是本時空雖然和舊時空偏差很大,但是在俘獲的邁德諾水手們的交流中,很多都在使用英語說話,雖然其中似乎還夾帶着一部分德語和西班牙語。這讓大圖書館的元老們爲此非常抓狂,他們一時間把握不住這些邁德諾語的關鍵點,更糟糕的是本時空沒有什麽中邁字典之類的進行對比和翻譯,而且這些邁德諾人雖然能說,但是大多不認字。認字的幾個船長級别的人此時大多已經被安置上艦,教授風帆戰艦的操作方法,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編纂邁德諾詞典。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南海範圍裏中文畢竟還是主流語言,如今無論是安南百姓、武朝百姓還是邁德諾俘虜,都能夠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進行相互交流,盡管磕磕巴巴,但是畢竟交流不成問題。
唐勳良其實也隻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問了一句,誰知道對方對于“英語”這個詞充滿了疑惑,看來本時空的邁德諾語必定不是被稱爲英語了。拜舊時空奇葩的教育,參加穿越的元老們或多或少都還是能夠說英語的,雖然很多人說得非驢非馬,但是畢竟簡單的交流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眼下,唐勳良就正在跟這個金發碧眼的邁德諾人用英語在磕磕巴巴地交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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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羅一開始還很興奮,對面這個人明顯是個中國人裏的元老,一個元老竟然能夠用邁德諾語跟自己說話,不由讓他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但是沒多久就覺得有點郁悶了。兩個人雖然說的語言乍聽上去大同小異,但是事實上兩者之間的單詞含義又千差萬别,沒過兩分鍾,兩個人都弄得一頭霧水滿腦袋都是汗。
“你能說中文嗎?”趴在最前面的肖立華最終忍不住了,直接沖着邁羅叫道。
這句話倒是把邁羅給點醒了,與其兩個人聾子對詩一般地用邁德諾語交流,反而不如用一種雙方都能聽懂的話來交流,但是中文又是什麽?
“你好,我叫唐勳良,中國海軍機動艦隊驅逐艦艦長。”唐勳良這下總算能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一連串熟練的中文就啪啦啪啦丢了過去。
“你好!我是邁羅波利斯,是維諾波利斯号上的船長,是邁德諾海軍上尉參謀。”邁羅很紳士地敬了一個禮,不過這個禮把快艇上的三個元老都吓了一跳,這分明就是納粹的舉手禮嘛。看着面前這個金發碧眼的家夥右臂擡起四十五度手指并攏向前,弄得這三個舊時空來客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底還是唐勳良軍銜高些,見識廣點,連忙用軍禮回禮。
他們并不知道這種動作最早并不叫納粹禮,而是從古羅馬敬禮手勢演變而來的,右手伸直手掌朝下的意思是保護國家和民族,希特勒掌握政權後對見面握手感覺很厭惡,認爲會讓德國人民變得市儈而毫無鬥志,因此推崇起舉手禮這種充滿實用性的行爲藝術來。這種擡臂禮事實上在十六世紀到1934年間也曾經是美國通用的禮節,後來因爲納粹敬禮的關系而由羅斯福總統立法改成其他的禮節。這個敬禮動作在希特勒的“千年帝國”于1945年土崩瓦解之後,終于被烙上了深深的納粹印記,在衆多國家被立法禁止了。
“我所在的維諾波利斯号是第一艘安裝你們的海水淡化系統的邁德諾船。”邁羅不由有些小驕傲地說道,“就是後面那艘。”說着指點自己的船給面前這些中國人看。
不過邁羅的小驕傲在唐勳良他們面前算是丢到海裏了,眼前的歸化民是不懂得海水淡化系統的用途的,懂得海水淡化系統的三個元老中兩個是被動穿越的,對之前的事情全然不知情,另外一個略有耳聞的卻完全沒有共鳴。但是三個元老都是有涵養之人,雖然對于維諾波利斯号沒有什麽興趣,但都還是禮貌性地順着邁羅的手望向那邊。
“咳咳,”唐勳良看了幾眼,沒能看明白到底那艘船是邁羅指着的,于是假裝咳嗽了兩聲,把邁羅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來,“我知道這裏不是中國的領海,但是我們對你們這樣規模巨大的一支艦隊爲什麽會集結在這裏感到很奇怪,我可以問一下你們的艦隊在這裏徘徊的原因嗎?”
“這個?”邁羅不由愣了一下,很久以前他就跟這些中國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有時候說話切入主題很直接,但是眼下這也太直接了。“我們,這個……”他不由也結巴了兩聲。
“我們并不是興師問罪,”一旁的肖立華右手搭在機槍上,對邁羅說道,“我們隻是好奇這裏距離東方港不過三十多海裏,一支如此規模龐大的艦隊在此徘徊,”說着他指了指附近漂浮在海水上的一些油花和一些食物殘渣說道,“從這些漂在海面上的東西來看,你們應該已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我們隻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唐勳良也點了點頭,“沒錯,這的确是讓我們有些擔心的,在我看來,你們的艦隊應該還不止這些,至少還應該有十五到二十艘船在擔負着運輸物資的任務吧?在海上如此大一支艦隊的開銷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邁羅雖然不懂天文數字是什麽意思,但是也想得到應該是指數額龐大,便也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我們的一次普通的巡邏活動,我們經常性要保持戰備狀态,以免在突如其來的戰争中措手不及,”他說着笑了笑沖肖立華點了點頭,“你們肯定也是一樣吧?”
“巡邏?”唐勳良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遠處的艦隊,“我看過你們的艦隊,裏面有兩艘船的吃水很淺,另外還有大量的小艇正在向文山港趸運人員和物資裝備,你們總不可能在安南的海域裏進行這樣的軍事演習吧?”
邁羅這下有點着急了,眼前這個中國人頭上戴着的白色大蓋帽跟其他人頭上的鐵盔全然不同,明顯是那條鐵快船的船長。一直以來他都有一種錯覺就是這些中國人雖然有着巨大的如同山一般的鋼鐵巨舶和這些在海上飛奔的鐵快船,但是海上行船作戰的事情肯定和邁德諾人的這些從出生學走路就在船上的人沒得比,可是眼前這個中官的觀察力和對海軍作戰的熟悉程度讓他不由有些咋舌。難道自己的感覺一直有錯?這些中國人不僅知道在海上行船作戰,甚至于對此間門道還很精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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