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僅憑着這驚鴻一瞥,邁羅就已經可以确認這艘必定是中國人的鐵快船了。這航行速度之高,船首推開浪花,在海面上輕快地跳躍着,上面穿着統一白色制服的水兵們來回跑動,有的在傳遞什麽東西,有的正在舉着看起來像是火槍的東西,還有一個舉着跟稍微細一點的鐵管,都在望着聯合艦隊的方向。
船舯的兩層艙室頂上站着一個同樣穿着白色制服的水兵,正舉着一紅一白兩面小旗,正沖着聯合艦隊的方向揮舞着,這動作一看就知道是在打旗語。
“這是我們的旗語!”瞭望手驚呼道,接着就開始讀出旗語的内容,“請不要沖動,我們不是來打仗的。”
邁羅自然也看得懂,這個瞭望手沒有認錯旗語,他隻是非常好奇,這些中國人怎麽能夠學會邁德諾的旗語?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那個打旗語的水兵就是直接從被俘又加入元老院歸化民的邁德諾水手中抽調的。由于邁德諾人對于海上行船有着先天的優勢——人家就是船上出生長大的,因此現在幾乎所有的元老院海軍艦船上都活躍着邁德諾人的身影。這些邁德諾水手們在元老院的管轄下頗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随着在元老院工作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卻發現自己竟然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自己活得像個人了。從海軍艦艇上普遍官兵一緻的夥食标準到勝利級戰艦上的水手艙室,這在邁德諾海軍中當水手時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一開始還有不少元老質疑這個決定,認爲把邁德諾人送上海軍的船隻無異于縱虎歸山,他們将有可能會找準機會在海面上暴動控制船隻。不過随着這次東方港間諜網的被破獲,起獲的聯絡花名冊讓大多數元老都大跌眼鏡,底層水手中除了一兩個冥頑不靈的,竟然全部沒有參與這個間諜事件。并且更有意思的是随着調查的深入,竟然在三四個歸化民勞工隊長的告密箱裏還發現了六七個邁德諾籍歸化民對身邊可能存在的間諜行爲的告密信,其中就有兩個來自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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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打旗語的水兵名叫阿方索阿克曼,阿克曼雖然是邁德諾水手,但是卻不是邁德諾人,他是亞甯大陸的一個遊曆者。幾年前在亞甯的一個港口的酒館裏喝酒,偶然遇到了斯頓上校的船隻正在招募水手,作爲一個已經遊曆完整個亞甯大陸的他對于海外的新世界充滿了憧憬,于是作爲一個水手登上了霸主号主力艦。在随後的幾年裏,他随着霸主号遊曆了大半個世界,期間不僅與尼西亞群島上的土蠻多次交火,還曾經參與出兵安南以及在武朝近海示威。正在爲自己的這些遊曆經曆叫好的時候,他與他所在的霸主号突然間在年前的一次穩赢的戰鬥中突然被打得屁滾尿流,最後幾乎全員被俘,多年以來稱霸海上橫行世界的邁德諾海軍竟然被打得全無還手之力。
這個事實讓他立刻就領悟到武朝老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含義,讓他突然間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元老院充滿了好奇。由于他多年來遊曆世界,對于語言方面頗有一些天份,懂得一些武朝官話的他很快就跟那些元老院的元老打成了一塊,并且因爲在随後的批鬥大會中有積極表現被特别吸收入了海軍預備隊。随着兩艘完好的勝利級主力艦小規模改裝完畢重新服役,水兵人數的缺口突然間變得無比巨大。捉襟見肘之下海軍部不得不開始啓用這些邁德諾籍海軍預備隊員,這些昔日的敵人此時穿着元老院海軍的白色水兵服,頭上戴着水兵帽,此時與安南和武朝歸化民水兵并肩承擔起了保衛中國海疆的任務起來。
“阿可!當心點!那邊可能随時會開炮,你可要當心。”指揮室旁唐勳良沖着在指揮室頂上的阿克曼吆喝道,“要是開炮了,什麽都别想,人要緊,先躲起來!”
阿克曼心頭暖暖的,由于他的遊曆經曆,就算是在霸主号上他也是有名人物,但是作爲船長能夠自降身份沖他這個普通水兵囑咐安全,這在邁德諾海軍裏從來就沒有過的。他唯一覺得奇怪的就是,自從這些元老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叫阿克曼後,幾乎都管他叫阿可……有的還叫他眼鏡胖子,可是自己并不胖啊,而且眼鏡是個什麽玩意兒?到了最後一個陸軍的元老竟然直接管他叫李巍,還找他要假煙抽,搞得他一頭霧水。
“沒事的!首長!”阿克曼沖着下面的唐勳良點了點頭,“我看到那邊的回話了,他們在詢問我們到這裏來的意圖。”
唐勳良沖那邊一揮手,“告訴他們,我們是在例行巡邏,偶然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向他們詢問爲什麽會有一支這麽大的艦隊在安南海域裏遊蕩。”
“我們這麽直接問,會不會觸到了他們的g點?”肖燦有點擔心地問道,“要是真的開戰了,咱們可隻有一條船啊!”說着擡頭望向正在把兩面小旗舞得呼呼作響的阿克曼。
“怕什麽?”唐勳良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木制煙盒,打開來伸向肖燦,“不來一發嗎?”
肖燦望着煙盒裏零零散散的幾根文清煙,苦笑了一下,“不要了,這種煙抽得太多嗓子疼。”
“哦,”唐勳良笑了一聲,把煙盒又蓋上,收進了口袋裏。這下肖燦奇怪了,“你拿煙出來自己不抽,爲什麽?”
“爲什麽?”唐勳良再次哈哈笑了一聲,在口袋上拍了拍,“怕抽得精神亢奮下錯指令朝他們開火,到時候把他們幾艘船打沉了,可就是外交事件了。咱們現在可沒有元老院的開戰授權的,更沒有私掠許可證。”
“你就這麽有信心?”肖燦愣了愣,指着整支大艦隊問道,“這可是足有三四十條船啊,加起來炮足有幾百上千門,一次火力投射的炮彈壓都能把咱們給壓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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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啦!首長,”上面的阿克曼笑了起來,“我在邁德諾海軍中呆過,他們的大炮瞄準需要好幾分鍾的時間,另外使用的是火繩點火,從點火到發射也需要差不多三十秒,期間還需要炮手抱住大炮進行瞄準,否則就算是鋒銳啊不,就算是勝利級停在那裏也不見得能打中。”
後不科仇仇諾學最敵陌太戰 “首長!”阿克曼大聲喊道,把看西洋景正看得發呆的唐勳良和肖燦兩人驚了一下,連忙擡頭望向上面。“那艘小艇在打旗語,要劃過來跟我們交涉。”
“是啊,這些滑膛炮在這五百米的距離上要打中我們這麽大小的船是要人品的,”唐勳良笑着在肖燦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沖着上面的阿克曼喊道,“阿可,那邊還沒有回消息嗎?”
“還沒有,首長!他們一回消息我就報告您!”阿克曼盯着遠處的旗艦,上面的水手們也在不停地跑動着,五百米外雖然看不真切,但是卻能夠看到大批的軍官正聚集在艦艏沖着自己這邊指指點點,還有不少舉着千裏鏡往這邊窺探。更遠處的一些船上正在放下小艇,看得見舷牆上挂着軟梯,穿着軍官服的海軍軍官們正在順着軟梯往下爬,很明顯這些小艇是要把這群軍官送到旗艦上去開會。開會是不可能通過旗語來進行的,更何況自己這邊還能看懂他們的旗語。
邁羅此時正在一條小艇上,幾個劃槳的水手正在前面有節奏地劃動着槳葉,海面此時浪高不過一米,算得上是風平浪靜,但是問題是現在艦隊其他軍艦上的艦長船長都在往旗艦上趕,巨大的旗艦後面跟着一大群小艇,乍看上去就好像一隻老母雞帶着一大群小雞一樣。此刻的小艇又沒有先後順序,亂哄哄地擠在一起,旗艦附近的幾條小艇上的水手們甚至于爲了争先後吵了起來。
“船長,這怎麽辦?”負責小艇的水手犯難地望着邁羅,邁羅苦笑了一聲,現在前面的小艇已經堵在了旗艦的軟梯下方,誰也不讓誰,有幾個脾氣暴躁的水手已經揮舞起手裏的木槳對着對方打了過去,對方也自然毫不示弱,揮舞起木槳隔着小船打作一團,時不時還有人哎呦落水。一個軍官跳起身來剛剛抓住旗艦舷牆上晃動的軟梯,就聽得啪的一聲,被一支木槳打到了後背,慘叫一聲跌落海中,一時間整個期間下方亂作一團。
“等等,”邁羅沖着水手打了個手勢,指了指遠處停泊着的驅逐艦,上面的水兵和軍官們都把脖子伸的老長,這西洋景可從沒見過。“我們去他們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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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船長,那邊可是敵人啊!”
“敵人個屁!”邁羅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要是敵人,這個距離他們早就開炮了,以他們剛才二十節左右的速度,我們既追不上也逃不掉的。”
“那我們還到那邊去?要是他們像海盜一樣抓住我們勒索贖金怎麽辦?”水手說話開始結結巴巴了,他可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角色,家人都沒有,要是用他來勒索贖金,根本就沒人會贖他,還不得被海盜當成奴隸了?雖然當水手和當奴隸差别不大,但是畢竟還是有點自由的啊。邁羅可是個小金主,勒索贖金的話倒是不太怕,但是船長會給自己付贖金嗎?
剛想到這裏,邁羅就大氣地揮了揮手,“要是抓了你,我給你出贖金,快劃!”說着又在另一個提着信号旗的水手肩上拍了兩下,“給旗艦打信号,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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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阿克曼大聲喊道,把看西洋景正看得發呆的唐勳良和肖燦兩人驚了一下,連忙擡頭望向上面。“那艘小艇在打旗語,要劃過來跟我們交涉。”
唐勳良連忙舉起海軍望遠鏡望向那一堆小艇,此時正打得不可開交,如同一鍋煮沸的開水一樣,壓根兒就看不出哪個小艇在打旗語。
阿克曼連忙閉眼思考了一下,确定方位,然後睜開看了一下,大聲喊道,“方向121,距離大約四百二十米!”
這下唐勳良很快找到了目标,果然一個穿着華服的年輕人正站在小艇上沖着自己這邊雙手直搖,下面四五個水手正在戰戰兢兢地劃着槳。身後的旗艦上,邁德諾的水手正在忙不疊地向着這邊打着旗語,阿克曼一邊看着一邊翻譯,“請注意,這是我們的交涉人員,請不要誤傷他們,否則……”阿克曼說着突然停下來了,唐勳良奇怪地問道,“阿可怎麽啦?繼續翻譯啊!”
“他們,他們說如果向這小艇開火,”阿克曼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就會遭受邁德諾主力艦隊的全部怒火。”
“這時候還不忘記吹牛,”邁羅扭頭看到了自己旗艦上的旗語,不由得咧嘴一笑,當下催促起幾個水手快點劃起來。
“頭,他們看起來好像是要向我們的船靠攏,是不是有其他的打算?”肖燦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唐勳良點了點頭,“沒錯,不排除他們的人從水下過來的可能,”說着他又沖着四周的水兵打了個手勢,命令道,“注意四周,加強警戒!尤其注意水下狀況,發現異動可以開槍!”
接着他又下了另外一個命令,“放快艇下水,我們靠過去看看。”
這艘作爲驅逐艦的緝私艇上有一艘小型快艇,可以承載八到十人的重量,以三十節的最高速度在海面上疾馳。在舊時空的唐勳良曾經多次依靠這艘快艇把改裝後簡直能夠達到起飛速度的走私船逼到合圍圈裏去,但是到了新時空後,因爲快艇使用的是和緝私艇全然不同的汽油發動機,汽油缺乏後就沒怎麽使用過,這次出海巡邏的時候他才特地弄來了一些汽油,隻是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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