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奕?”很多元老都吃了一驚。“這人還沒死?”
“他是怎麽混到山賊裏去的?”
“就是,都一窮二白了逃出去還能糾集起幾百山賊來進攻我們?”
“這人的本事還真不小。”
“請大家靜一靜。”沈彬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根據收集來的情報總結出了文新奕出逃後的軌迹,他首先向南,然後迂回到北面,其中還穿過了我們的行進路線,到了幾個安允的莊子裏。但是由于文新奕的口碑實在太差,所以沒有任何一家願意收留他,因此他試圖跑到安允去告狀,可是安允城的周晉峰害怕惹惱我們,因此把他趕了出來。随後他又逃到安南的内陸城市,但是因爲沒錢,最後落草爲寇。但是由于他心眼多,心思活絡,又識文斷字,因此很快在團夥中混到了謀士的地位,故此這才鼓動了整個土匪團夥攻擊東方港。”
“那麽文新奕被打死了麽?”下面有元老發出了問題。
“我們對當晚的戰鬥和屍檢報告進行了重新查閱,但是裏面沒有文新奕,根據幾個土匪的口供,文新奕在第一次攻擊受挫之後就不見蹤影,”沈彬聳了聳肩說道,“這家夥相當的果斷,當時文家莊被攻破,他連銀子都沒拿就直接逃跑了。這次估計也是一樣的,應該是看到攻勢受挫就跑掉了。”
“那麽這個人會逃去哪裏?”肖競忍不住問道,“這個文新奕作爲元老院的頭号通緝犯,不僅不潛逃,反而鼓動起土匪來攻擊我們。明顯就是賊心不死,我們現在相當有必要要解決掉這個潛在的敵人。”
“沒錯,他既然能夠鼓動土匪來進攻一次,那麽就有可能鼓動土匪再來進攻。”杜彥德點了點頭,“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被一個這樣的賊總是惦記着,我們以後的事情會相當被動啊。”
“不僅僅是這樣。”範例在下面說道,“根據這段時間前來進貨的廣西商人反饋的消息,廣西和安南省份的一些軍隊正在集結。我們現在暫時缺乏刺探武朝境内情報的人員,無法知曉他們到底是打算幹什麽。我們現階段剿匪肯定是主要事情,但是對于廣西安南軍隊的調動情況也要做一些關注才行。”
“這是當然。”楊銘煥點了點頭。“這事情稍候請你們情報部門提交一份報告來。請沈彬同志繼續。”
沈彬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文新奕作爲一個曾經闊過的人,能夠落草爲寇,又能重新拉起一支隊伍,這事情對我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相信的事情,不過從這些事情可以看出,這個敵人能屈能伸,相當有魄力。并且在攻擊東方港當天的計劃也近乎無懈可擊,如果不是手下的土匪缺乏訓練大腦簡單的話,沒準還真的能夠混到城裏來的。如果真的讓他們在當天混進來,以我們當天的防禦情況,很可能真的要吃虧。”
“那麽文新奕要是沒死,會逃到什麽地方去呢?”肖競繼續問道。“我覺得以他這次戰敗的記錄,很難再拉起一支隊伍來跟他打仗了,他應該會逃亡其他省份試圖東山再起吧。”
“我不這麽認爲。”範例說道,“明朝末年已經是一片亂局了,我們現在地處安南,北方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是曆史上1628年崇祯上台之後就開始爆發農民起義了。雖然現在天啓還沒死,崇祯也沒上台,但是崇祯并不是爆發農民起義的唯一條件,因此現階段北方出現民亂的幾率還是有很高的。并且後金于1627年攻朝鮮得勝,此時應該已經獲得了朝鮮的資源,現階段應該也是磨刀霍霍向明朝。在這樣的亂世下,文新奕這種敏銳的投機分子肯定會感覺到出路,甚至可能自己拉起一支隊伍來。”
“但是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範例又說道,“兵匪兵匪,他一開始不是沒有去找朝廷,但是卻被怕事的周晉峰趕了出來,所以這才到安南落草。這次既然失敗了,他可能會意識到通過山賊找回場子的可能性極低,這樣的話他就可能會去廣西找官府,讓官府出兵平定我們。”
“不會吧?”下面有人問道,“他要是通過官府,爲什麽不早點去?”
“這很正常,”範例解釋道,“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土匪劫掠了一通起碼還有好處可以撈,要是招來了明朝的軍隊,恐怕……”
“是武朝。”下面有人糾正了範例一句。
“是的,文新奕知道,要是找來了武朝的軍隊來平定我們,雖然他有功勞,但是得到的好處可就比通過自己的力量平定的要少很多了。并且他幾乎幾代的積蓄都已經被我們繳獲,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如果讓官府來平定,這些錢他肯定一個子也拿不到。并且根據我們繳獲的那些通信來看,如果這些通信落在官府手中,怕是會有很多人要掉腦袋的。但是問題也在這裏,官府平定了我們的話,他文新奕論功行賞怎麽都還是有點好處的,不說多了,他武安村的控制權起碼還能拿回來。而且對周晉峰不爽的武朝官員肯定就會趁機下手,把周晉峰撸下來或者幹脆弄死,新上來的官員對他總還是要照顧點的。這樣的話他還是有一定好處的,如果是我,我也會考慮這種方法,畢竟通過山賊是肯定拿不回任何一個子的。”
“那麽那些書信要是落在官府手裏,還不得辦他個通匪的罪名啊?”
“這個倒是可能性不高。”範例接着解釋道,“通匪就必然有非法所得,文新奕現在窮得叮當響,就算辦了他也榨不出幾兩油,兩相比較,我們髡賊就有油水多了,要知道上次那個錦衣衛千戶岑敏回去的時候帶的貨物足足堆了兩輛大車,想必現在無論是廣西還是安南都知道我們這些髡賊錢多。并且文新奕是被我們這些髡賊趕出來的,通匪這事情肯定怪不到他頭上,因此他很可能會逃過一劫。再說了,這些書信現在都在我們手上,他大可以說是我們僞造嫁禍給他的。”
“大家好,”等到大家把眼神集中到演講台前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沈彬已經下去了,現在站在台上的是兩個元老,楊俊博和唐勳良。
“我們是海軍部門的,因爲一個負責風帆戰艦一個負責機動戰艦,因此就一起上來彙報了。”
“我們機動艦隊現在擁有8154漁船四艘,206b型緝私艇一艘,登陸艇一艘,自航式駁船一艘。但是因爲油料缺乏的關系,現階段隻保留一艘漁船的油料,隻作爲遠程攔截使用。”
楊俊博看唐勳良已經說完,接口說道,“風帆艦隊現在擁有武裝福船三艘,現階段主要作爲近海巡航使用,配合雷達站的指引對未知船隻進行攔截和檢查。另外我們擁有完好的勝利級戰艦兩艘,受損的勝利級戰艦兩艘,根據計劃我們将在這些戰艦上安裝蒸汽機和明輪,以增加這些船隻的航行能力戰鬥能力。但是現階段主要是要等待幹船塢完工。另外也要等待工業部門提供蒸汽機給我們作爲動力。”
“在到達這個新世界後,我們海軍進行了幾次戰鬥,武器裝備的優勢和劣勢都很明顯。一開始我們是使用蠍子弩和投石機,但是随後發現這種武器不僅裝彈慢,同時可靠性也不佳,并且彈道受影響也很大,所以軍工部門又開發了彈簧炮。彈簧炮在東方港保衛戰中戰績明顯,能夠在邁德諾海軍艦炮的射程外吊打他們。接着軍工部門又開發了機槍,機槍現階段絕對是本時空無敵的武器,在保衛戰中也多次發揮了重大的作用。今年的主要任務就是改裝繳獲自邁德諾海軍的勝利級戰艦。好了,我們的彙報結束了。”
“我來補充一點,”林深河站了起來走到演講台前說道,“作爲軍工部門的負責人,我也有一點需要向大家彙報,那就是我們的前裝線膛炮已經進入測試階段了。”
下面的元老們有的興奮得站了起來,有的漠不關心,更多的是茫然地望着身邊那些興奮的元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作爲海軍火炮,我知道大家更加期盼的是後裝線膛炮,但是炮闩的材料一直不過關,膛壓一高就很容易損壞。在最近的幾次測試中,隻有一個炮闩在發射完第六次才發生的洩漏。其他的都是在第二到第三炮就發生了洩漏,極其危險。”
“難道我們還要把海軍炮推出炮窗發射完後又收回到艙内來進行裝填嗎?那需要多大的地方進行裝填操作啊?”楊俊博開始大聲質疑起來。“炮闩材料不過關我們可以想辦法,比如說增加密封圈,改進材料來解決。而用前膛炮未免也太不方便了。”
“這個事實上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林深河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所說的前膛炮還是停留在加勒比海盜那種吧?對了,也就是我們繳獲了邁德諾人的火炮這種吧?”
“是的。”楊俊博相當肯定地說道。“這種火炮的裝填繁瑣,動作複雜。對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要讓炮彈楔合膛線,就必須使用軟質的彈帶來對炮彈進行包裹,不然的話不僅磨損膛線,也會讓炮彈彈道無法捉摸。”
“沒錯,我們使用的是尖頭炮彈,不是邁德諾人現在熱衷的保齡球。”林深河笑了笑。“同樣的口徑下尖頭炮彈的破甲力是同口徑圓形炮彈的六倍以上,要讓尖頭炮彈能夠以平直的彈道進行飛行,就必須要在炮膛中拉膛線。”
“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現在擁有的軟質金屬有什麽?除了鉛就是鉛啊……鉛制的彈帶在發射時就會被高溫融化,導緻在飛出炮口的一瞬間向四周散射,可能會殺傷附近的任何有生目标。”楊俊博說道,“挂鉛這種問題英國人都花了不少時間才解決的,我們怎麽弄?就算是現代炮彈,哦……未來炮彈都是使用鋼制彈體和銅制彈帶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我們現階段有足夠的銅來制造銅質彈帶嗎?”
“不夠,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啊。”林深河笑道,“我們倒是可以選擇更加簡單的辦法來處理——紙制彈帶。英國人在shenkl炮彈上就使用過這種方法,用膠水和紙漿來制造彈帶。因爲挂鉛的問題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除非使用電鍍。”
下面立刻傳來一陣不滿的的噓聲。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随着需要用電的缺口越來越大,能源部門的發電總量沒有絲毫的提高,現在已經在東方港城内多處開始分片區停電了。要知道現在用電的幾乎隻是元老區和城門附近的探照燈使用的。
假如現在再加上電鍍這個電老虎,這元老區恐怕就會變成永恒的黑暗了。
“但是用水壓機也是可以把鉛制彈帶壓在炮彈上的啊。”
“可是我們沒有水壓機啊。水壓機要投産,不是今年能夠做到的。”
“那就還有一個比較腦洞的解決辦法……六角炮。”林深河聳了聳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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