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自己帶來的子彈生産線成了本時空不二的金手指,1628式步槍的金屬定裝彈和後膛裝彈讓元老院步槍的前膛裝彈顯得效率極低,讓這些号稱本時空最先進的元老院步槍僅僅裝備了一個月不到就被淘汰了。但是由于這些發自内心熱情的元老們尤其是那幾個在舊時空恨不得能開個黑槍作坊的元老的工作熱情太高,等到軍工委發現元老院步槍過時的時候,生産的各種零件已經足夠組裝兩千支了。于是軍工委就隻好把這批武器推給商貿部,商貿部在把四百多支步槍銷售給了占城港後,就沒有再賣出過。随着海軍陸戰隊即将于年後二月開始換裝1628式步槍,元老院步槍逐漸變成了一個極其雞肋的存在,現在就算是把這些步槍裝備給民兵,裝備部也扭扭捏捏地不肯接收,都等着1628步槍産能上來後直接裝備更好的。
因此這批元老院步槍就隻能找下家了,這不商業貿易部的眼睛就盯到了鄭家。比較起來,把這些步槍賣給鄭家是比較好的選擇。第一,鄭家勢力範圍在福建,想要和元老院爲敵,必須要清剿了李魁奇和劉香之後才能到達安南,就算一切順利,等到直接面對鄭家威脅的時候至少是兩到三年之後的事情了;第二,鄭家歸順了武朝後成爲了武朝的軍閥勢力标杆,鄭家裝備了元老院步槍後肯定能夠在武朝以及衆多海匪中脫穎而出,從而成爲元老院步槍最好的廣告,到時候這些滑膛步槍就可以作爲一項極有利潤的産品銷售出去;第三,這批武器賣給鄭家之後,因爲缺乏保養等一系列問題一定會造成大量的損壞,光是更換其中的部分配件而言,就是一筆大生意,普通的海盜或者一般的軍閥是支付不起這個價格的。
“缺點肯定是有的,”鍾斌把口中的花生米咽下去,轉過頭來看着鄭芝虎他們幾個繼續說道:“你們别看元老院的武器威力巨大射程又遠,這些武器使用是相當繁瑣的,尤其是那個彈簧炮和機槍。”
“不能夠吧?”鄭芝虎有點不太相信,“今天我還打了一個彈闆啊,挺好的啊。”
“是啊,操作是簡單,甚至于從地頭随便抓個農民來教上三天他也能熟練操作,可是問題就在于,武器保養遠比使用更加重要。”鍾斌話語中帶着一股得意的語調,讓鄭芝虎有些郁悶。“武器保養又是何物?”
“武器保養,就是蟒二爺你今天看到的,把槍拆開來,把裏面的火藥殘渣清理幹淨,再用油脂潤滑槍内的構造,防止槍身生鏽。”
“鍾哥你說這又是爲何?”鄭芝虎一愣,“我等船上之火炮也是經常要清理火藥殘渣的啊。”
“呵呵,清理殘渣跟保養意思有點接近,但又不是同一碼事。根據元老院海軍武器保養條令,每個月都要對這些槍炮進行定期保養,否則可能會發生發射事故。”說着鍾斌神秘地湊過來,“當時打文家莊那會兒可是出過大事的。”
“啥事?”鄭芝虎他們的好奇心立刻就被調動起來,連忙都湊上來問道。
“還能是啥事,無非就是不按規程操作,重複裝填,炸膛了呗,當時就死了好幾個,還差點炸死了元老。”鍾斌笑着說道:“當時那架勢吓得旁邊的炮兵都不敢上去再發射,倒是個元老一個人開炮這才把沖擊的莊勇炸了個血肉橫飛的。”
“不會吧?這元老到底是何意?”鄭芝虎問道,“小弟這到東方港也頗有些日子了,總是聽到元老首長什麽的稱号,元老到底是何意?”
“元老?他們就是建立這座城市之人,怕是不會超過五百人。”鍾斌苦笑了一下,“具體的我也不甚知曉,自從我被元老院帶到這裏的時候,我們現在坐的地方還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叢林。”
“什麽?這才四五個月,就是這麽大一座城了?莫非這些人是有鬼神之術?”鄭芝虎一愣,“四五個月,不光要建城,還要建工坊,建碼頭,五百人就算都是三頭六臂怕是也不能成吧?”
“要是換了我,我也不相信,”鍾斌笑道,“隻是這一切卻是在我所見之下建起的,相不相信也不成。”
“那麽鍾哥你覺得今天展示的火器裏那種更适合我們?”鄭芝虎對于元老搞出什麽奇迹并沒有太大興趣,這東方港城無非也就是大一些罷了,建築雖然看起來不似武朝的房屋,但是無非也就是用來住人的,水泥的碼頭看起來像是一整塊石頭的也可能是天然的。這所有的東西對鄭芝虎的吸引力加起來還比不上髡人的這些火器,他是海盜出身的,就算現在洗白了身份,還是要通過武器來擴張的。
“适合你們的,”鍾斌又端起酒碗來飲了一口,“機槍和炮這兩樣東西需要數學,機槍還好一點,炮的話必須要會算數,否則的話就發揮不出炮的威力。”
“算數?”一個船長不由失聲笑出聲來,“又不是當賬房先生,舞刀弄槍的算數有啥用?”
“算數有啥用?”鍾斌從桌上撚起一顆花生米對着那個船長丢了過去,“就是有這用。”
看到那個船長愣愣在那裏不明所以,鍾斌笑了起來,“抛物線你們知道嗎?就是我剛才丢過去的花生米你們看到了嗎?”
幾個人連忙低頭下去找掉在地上的花生米,讓鍾斌一陣哭笑不得。“我說的是花生米在空中掉落的路線,你們都不看的?”
看到四個搖頭的前同伴,鍾斌不由開始理解當時爲什麽楊俊博跟自己講解武器使用和海上戰術時那個痛不欲生的表情起來。“炮彈和槍彈飛行時都是一條弧線的,你們就從來沒有注意過?”
其中一個船長手中還抓着剛剛撿起來的花生米,望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度讓鍾斌以爲自己遇到了符合元老們“聰明”定義的人了。豈料那個船長過了半天把那顆花生米直接丢到嘴裏吃掉了,一邊吃還一邊搖頭,“吃顆花生米也要這麽多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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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鍾斌并沒有興趣給這些前夥伴進行科普教育,因此他們一直到喝完酒也沒弄明白抛物線的原理,不過鍾斌倒是成功地跟他們解釋了機槍和彈簧炮是如何不适合鄭家艦隊的,因此鄭芝虎最終決定跳到元老院給他挖好的大坑裏來——購買元老院步槍。
不過事實上元老院步槍對于鄭家來說,真的是良心武器,價格雖然比占城港的售貨價要高出那麽一二兩,但是唯一知道采購價的公主已經被召回順化了,基本上沒有什麽可對證的,所以不用擔心會被比價。
另外,彈頭和火藥鄭家自己都可以調配和制造,這些東西本身也不怎麽值錢,因此也無所謂。不過火帽卻賣出了好價錢,這一塊塊不起眼的小銅片讓鄭芝虎不由得咬牙切齒。雖然直接用火繩去點元老院步槍的火門也一樣能發射,但是要是遇到下雨或者海況很糟的情況,火繩槍根本就無法使用。但是這塊小銅片就完全不存在問題,隻要把這塊叫做火帽的小銅片放在火門上,扣動扳機後擊錘擊打在這塊小銅片上,就能夠順利地發射這種“元老院步槍”。而且點火率幾乎高達九成五,同期的火繩槍哪怕是在大晴天點火率還不到七成。
由于火帽裏面使用的雷汞是本時空絕對的黑科技,土著尤其是對物理化學充滿了黑魔法色彩的理解,根本就無法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因此光是壟斷火帽就是一項穩賺不賠的買賣。要知道太平天國和小刀會時期,英法等國可沒少給這些叛軍出售彈藥,但是彈藥價格卻遠遠比不上火帽,最高時一個火帽的價格直接就是一兩,這簡直就讓清軍和叛軍雙方都深刻地體會到了戰争就是打錢的真谛。
當然,眼下元老院還指望着鄭芝龍的手下對元老院步槍大用特用好給自己打廣告呢,一個火帽一兩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未免有些殺雞取卵,要是讓鄭芝龍舍不得用,那這廣告還談個屁啊。因此商貿部給出的火帽價格是一分一個,盡管看上去不是特别貴,但是比較一下火帽的份量,這簡直就跟一兩銀子一兩鹽沒什麽區别了。
另外軍事部門還将對船上的部分看上去伶俐的水手進行射擊步驟訓練和武器保養訓練,争取在短時間裏培養出一批能夠獨立操作元老院步槍的水手,鑒于南海上海盜橫行的實際情況,沒準回程的時候就能趕上一場戰鬥也不一定,正好就能夠給他們一個直觀地了解。
商貿部随槍附送了三十發彈丸和三十包定裝的火藥以及同樣數量的火帽,當然,這點彈藥根本就不夠射擊訓練的,因此鄭家不得不花錢買了相當巨量的彈藥和彈頭。
由于徐偉返程的時候購買了海量的産品,因此鄭芝虎手頭根本就沒有了什麽錢,此時這些步槍和彈藥基本上都是屬于賒購。本時空人沒有後世的商業合同,全憑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時空騙子雖然多,但是以鄭家此時的地位和财力,這區區幾百支步槍充其量也才幾萬兩銀子,更不要說以後可能還要向東方港進行軍購,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鄭家會做出殺雞取卵的傻事來。
不過商貿部提出了一個讓鄭芝虎無法拒絕的請求,用鄭家的帆船帶一些測量和勘探部門的元老前往南蠻的領地,尋找傳說中的油石。現在元老院的油料儲備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如果再不趕快想辦法解決,海軍的驅逐艦和巡洋艦全部都要趴窩,工程車輛也将無法使用,等到那時候再去進行生産,怕是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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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六二九年一月二十日上午九點,元老院第一次新時空全體大會正式開幕,經過幾天的清理,之前臨時作爲元老俱樂部使用的元老院大會堂此時已經被恢複成了大會堂的樣子。
“所有的元老同志們,大家好!我是楊銘煥。”穿着一身西裝的楊銘煥此時正端着一份演講稿站在主席台前進行發言,他的身後是端坐在主席台演講台後面的其他四名執委。“今天是我們來到本時空的第一次全體大會,我們從舊時空穿越蟲洞到達這裏,爲的是什麽,就是創立一個新時空,一個強大而充滿力量的中國。雖然我們現在還處在起步階段,但是我們的建設已經初見成效。現在先請民政委員會的同志對這一段時間的工作做一個總結報告。”
在一片掌聲中,禹沙穿着一身略有點緊的西裝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上了主席台。楊銘煥和他親切地握了握手,然後坐到了主席台的後面。
禹沙站在麥克風前,有點緊張地摸了摸鼻尖,又覺得前段時間擦傷的傷口有些癢,不由又抓了兩下,待到低頭一看,台下的聽衆們眼睛緊緊盯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更加緊張,臉上脖子上頓時感到一陣冷汗冒了出來。
但是他作爲民政委員會的負責人,不可能上來一言不發就落荒而逃,隻好假裝咳嗽了兩聲,然後從口袋裏取出一張早已寫好的演講稿。
“元老同志們,執委同志們,大家好,我是禹沙,是元老院民政委員會負責人,現在我來對穿越後幾個月裏民政委員會取得的成果做一個簡單的彙報……”
“說話要算話!别說太久了啊!”下面頓時有人擠兌了一句,讓會場裏洋溢起了一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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