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元老的觀點很明确,要求正确處理消防員救人事件引起的餘波,并且對魯進行相關處理。
“楊執委,你找我?”魯在門敲了兩聲。
楊銘煥從檔擡起頭來,擦了擦眼睛,這才看明白原來是魯。
“你好,魯元老,進來吧,請坐。”
魯點頭走了進來,坐在了辦公桌前的一條單人木沙發。他穿着一身淡藍色消防制服,本時空的染料廠隻能生産藍色的燃料,除了深藍是淺藍。制服面胡七八糟地裝了不少的勳略和其他一些不是本時空的标志,什麽尖嘯鷹、保護傘,甚至還在右胸貼了個納粹的鷹徽,這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劉利華帶來的私貨,他在穿越前特地買了五百多個鷹徽,是元老送,不過他的個人物資打包情況來看,怕是沒送出多少。
“你這衣服有意思啊,怎麽美軍德軍的标志一起啊?”楊銘煥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腰肢,用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好問道。
魯笑着點了點頭,“我們的制服實在太單調了,面什麽都沒有,于是找了些東西縫去了。算是軍服也是要點綴的嘛。”
“這次請你來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讨論一下。”
魯知道火災那天自己在那麽多人面前說出要嚴肅處理救人者的發言給自己帶來了麻煩,連忙解釋道“楊執委,這事情我想先做個申辯。”
楊銘煥點了點頭,“你先說吧。”
“是這樣的,”魯站了起來走到桌前,“當天的情形是這樣的,房屋起火之後火情相當嚴重,被困的人處于三層最東側,幾乎是那棟樓的最頂層了。”
楊銘煥點了點頭,“這個情況我們知道。”
“當時的情況是大樓的木質台階和樓闆都已經起火了,你肯定知道,木材在燃燒之後會炭化,木炭是相當脆的,當時根本沒有辦法确認這樣的樓闆是不是能夠支撐一個人從面走過。”
楊銘煥不吱聲,繼續看着魯。
“如果消防員在行走過程跌落下去,不僅救不出被困人員,反而會自己成爲被困人員。并且由于整棟樓都在燃燒,他如果跌落進去,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把他救出來,隻能讓他在裏面被燒死,這事情我相信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吧?”
楊銘煥點了點頭,仍然保持沉默。
“我們的隔熱服和隔熱頭盔都不是舊時空的那種高級貨,外面既沒有鋁箔阻燃材料也是試制階段,現在穿在身純粹是聊勝于無。”
“這個事情你不能這麽說,紡織材料部門的人一直都在試制新的隔熱材料的,你看這。”說着楊銘煥從桌拿了了一份件遞給魯,“他們幾天前找出了一個方案,現在正在打報告申請調用舊時空帶來的隔熱服來做對。”
魯接過件看了看,接着說道“我之前說的隻是其一,第二個原因是,這個消防員沒有聽從我的命令,孤身一人違抗命令。你也知道,消防和軍隊是相近的,講究的是服從命令。”
楊銘煥再次點了點頭,“那麽你說說對于這個抗命的消防員該怎麽處理?”
“我要讓他在全消防隊做一個深刻檢讨,主要是針對他違抗命令的情況。”
“然後呢?”
“然後?”魯愣了一下,“然後沒有然後了啊。”
“你這樣做是會産生問題的,作爲一個領導,對下屬有賞無罰或者有罰無賞都是不行的。這個歸化民消防員算做得再差,他畢竟也成功地救出了被困的人,這個獎勵是肯定不能少的。”
魯臉有些不悅,但是也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楊銘煥知道他心裏有疙瘩,也不多說了,“你先回去考慮下,最好給我一份報告。”
魯出去了,楊銘煥轉頭看了看自己桌案堆積起來的各種檔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不得弄到下午才能弄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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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港裏一片忙碌景象,幾天前被燒塌的房屋廢墟一大群邁德諾俘虜正在清理現場,遠處是十多名東方港士兵,正在持槍執勤。雖然近一段時間以來邁德諾俘虜都相對較平和,甚至安南的災民還要聽話,但是畢竟這是一群拿着武器入侵東方港而被俘的敵人,算是再溫和,也是有牙齒的。
不過另外有點卻是不得不說的,邁德諾俘虜主要是三種人,邁德諾人,亞甯人以及黑人。自從他們被俘之後接受了甄别工作,讓負責甄别的元老們吃驚的是,邁德諾人和亞甯人基本都或多或少地接受過一些教育。盡管這樣的教育無非是普通的數學和基本的物理知識,但是卻武國人和安南人要更加容易接受元老們的“高精尖”科技,至于語言溝通問題,倒是問題不大,現在已經出現了好幾個黑人能夠用普通話和元老或者歸化民進行交流了。
由于許多邁德諾和亞甯人接受過各種教育,在之前的批鬥又站穩了立場,于是這些接受過基本教育的水手們被各個部門選擇進了生産一線。現在鋼鐵廠鋼爐前面奮戰着的,除了元老和本地歸化民,還有相當多高個,頭長着金色短發的邁德諾人和亞甯人。
但是無論是什麽樣的人種,裏面都是有數量較大的盲的,海軍挑選出一部分水手和高級船員之後,剩下的盲都被分配到民政委員會作爲基本勞動力使用了。
新來的安南歸化民對于這些以前經常在安南橫行霸道的邁德諾人(他們分不清邁德諾人和亞甯人)居然現在在東方港裏老老實實地和自己并肩在做着體力活相當驚。現在這些邁德諾人臉沒有了絲毫的傲氣,一個個要不赤着身,要不穿着和周邊大多數人一樣的新生服,揮舞着鋤頭鏟子在清理着廢墟的一切東西。
遠處的大車堆放着各種建築垃圾,燃燒過的木炭和未完全燃燒的木材将被送到發電部門,他們修複了蒸汽機,重新制造了一個鍋爐,甚至還修複了損壞了外殼的發電機,這些木材和木炭雖然不焦炭效果好,但是隻要是能把水燒開能夠推動蒸汽機發電。
在袁振力每天都打趣的企鵝——張元的指導下,工業組又研制了好幾台大小不一功率不同的蒸汽機,現在基本都已經被送到繼續原動機的一些工廠去了。吳敬民是叫嚣得最兇的一個,次燒柴摩托研發成功後,他找過杜彥德要求改進運輸組的所有車輛。當時由于産能太低,工業組無法滿足他的要求,杜彥德給他拍胸脯保證了幾天之内肯定解決,到了最後都已經進入第四個月了,運輸組的車輛瓶頸依舊把整個元老院體系的運力卡得死死的。吳敬民最近天天都泡在執委辦公室裏兩個執委挨着鬧,到了過年前的十多天裏,連木材廠的肖競、農場的孫彬以及在病房裏裝企鵝的張元都是見到他的影子躲貓貓,連跟張元同病房的曾志剛見到老吳來了會跑出去找冬梅聊天。
不過吳敬民年後倒是不怎麽鬧了,過年前穿越衆們都集體做了一次健康檢查,很多檢查的元老都發現自己身的一些老毛病都不見了,這些毛病都是在舊時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造成的,例如肌肉勞損的酸痛感消失了,曾經骨折的部位遇到變天時的疼痛也消失了。最讓人吃驚的是吳敬民的腸癌找不到了,這在穿越衆間引起了強烈的轟動。爲此吳敬民又挨了好幾針,又是抽血又是切片的折騰了兩回,結果和第一次檢查的結果一樣,找不到癌細胞了。
醫療部門的元老們一個個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現象,難道是本時空的空氣和水特别養人?還是本時空的抗生素更牛?他們不得不對本時空的飲用水——過濾自來水進行了檢查,一切正常,裏面找不到任何抗生素成分。平時吃的東西也是很正常的食品,無非是些米飯蔬菜和魚,攝取得少一些的無非是肉類禽蛋而已。他們在檢測完之後隻能聳聳肩,在吳敬民的檢查報告簽字——找不到癌細胞的存在,以此宣告本時空第一例癌症治愈。
吳敬民現在是心花怒放,走路都帶風,從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以來,心情一直壓着一塊大石頭,這塊大石頭是如此沉重以至于讓他在平時的生活充滿了壓力。最後他覺得反正是要死的,不如給家裏創收也是好的,相當幹脆地參加了穿越,還給自己買了好幾份相當優厚的保險——俗稱自殺險,想必現在孩子們應該都收到保金了。唯一讓他覺得不爽的事情是抽的血太多,總感覺近一段時間有些頭暈,所以好幾天沒能跑到執委面前去鬧運力不足的問題了。而他手下的那些個歸化民一聽說元老都戰戰兢兢的,更不要說讓他們去執委大樓去鬧了,所以執委們對于他這段時間沒來頗感欣慰。
不過張元開始督促工業口各部門開始開發一款“新型”的蒸汽車頭——彪馬一型車頭。這種車頭安裝的是一台星型蒸汽機,這種蒸汽機的蒸汽壓力爲03帕斯卡,蒸汽溫度約爲250c。由于采用的是五個立式氣缸的星型傳動,轉速可達到100-200轉每分,最大動力輸出可達800匹馬力。
但是這種蒸汽機有兩個很大的缺點,第一是傳動曲軸使用的鋼盡管已經是現階段元老院冶金體系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材料,但是依舊質量不佳,在連續運轉三到四個小時後會産生裂痕,如果不加以更換的話在五個小時左右會發生斷裂,更換傳動曲軸這種大修對于缺乏起重設備的工業部門來說不亞于重新組裝一套;第二個缺點是潤滑油,衆所周知這種大型的原動機在使用時必須使用潤滑油進行潤滑以減少機械的損耗。但是由于東方港以及周邊地區不産石油,找到的油頁岩質量不佳,因此提煉石油的問題還隻是存在于設計圖。雖然現在于被俘的邁德諾船找到的油頁岩符合生産需要,可是現在審問船長和水手都不知道這些油頁岩是什麽時候裝船的,更不知道是哪裏裝船的,因而依舊隻能擱置。因此東方港的工業部門沒有潤滑油的生産,既然沒有生産,那麽平時使用的潤滑油全部是通過使用舊時空帶來的庫存在頂着用,那麽可想而知的是這些潤滑油一定用不了多長時間要告罄,到了那個時候,東方港所有的機械設備全部都要停工。
“油頁岩啊油頁岩……”杜彥德不由得坐在椅子輕歎了一聲。
他這裏剛剛歎出聲來,面前所有的人都把腦袋偏過來望着他。這時杜彥德才想起來,這裏正在和徐偉對于東方港與安平鄭氏集團的貿易進行談判。徐偉的左邊坐着一個五大三粗的黑壯漢,雖然個子不高,但是穿着一身武朝的官袍,兩隻眼睛如同大熊貓一樣黑了一圈,鼻子則是紅彤彤的,這人正是十多天前剛從警察總部放回來的鄭芝虎。
鄭芝虎自從被那不知道什麽東西噴了一臉之後被送到了警察總部,又在不知道審訊了多久之後才放了出來,但是明顯他的眼睛和鼻子對這些辣椒素相當過敏,這十多天來眼圈是在從紅變青,然後從青變黑。最讓他郁悶的是,這東方港雖然号稱富庶,卻連消腫化瘀的雞蛋都買不到,這讓他不由得心裏生出一股無名火,但是卻又不好發出來,隻好重重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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