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雖然是土蠻,但是今年來的北犯過程也多次調整掠奪行動,多次出其不意地打亂安南的防禦,這其肯定是邁德諾參謀爲其提供的作戰計劃。尤其是南蠻今年的北犯,以往的時間甚至推遲了兩個月,不僅完美地避開了台風,更是讓安南人失去了警惕性,以至于在北犯一開始時被打得措手不及,不僅死傷慘重,更是被掠奪了大量的财富。
但是那些特偵隊竟然能夠在這樣一場浩劫之發揮出如此重大的作用,不僅成功地大量襲擊南蠻軍隊,還能夠如此大量地殺傷南蠻指揮人員,以至于還俘虜了邁德諾的參謀,這未免也太強悍了吧?想到這裏阮福源不由背後一陣發冷,今天要是真來刺殺公主的人不是這些刺客而是這群特偵隊,怕是根本沒有辦法防禦了吧?
想起刺客,他不由瞥了一眼地還跪着的一群俘虜,一個個灰頭土臉,衣服破爛,顯得狼狽不堪,再轉頭看看新軍士兵,他們沒有聚在一起,而是背着步槍看似随意地在後花園走動,眼睛随時都警惕地注意着周邊的環境,身的紅色軍服整齊而筆挺,衣服的金屬紐扣閃閃發光,光是樣子甩了他的這群大内護衛們幾條街。他心暗暗贊歎,這樣的新軍果然跟自己的廂軍禁軍不能相提并論啊。
公主府之行讓阮福源徹底刷新了概念,六部一直在抹黑公主的行爲一直以來像烏雲一樣籠罩在他的心頭。但是此行所接受的新理念如同一陣風一般吹走了這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霾,不由得心情舒暢。由于這次刺殺行動,公主府的防衛級别明顯無法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黑手,所以他熱情地邀請女兒搬到宮裏,跟她母親一起住,至少在這宮裏,安全還是要好一點吧?
回到自己的禦書房,阮福源一眼看到了不久前甩在桌的左輪手槍。這支手槍自從次工部呈來之時丢在桌邊,負責清掃的小太監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皇帝沒有發話他也不敢處置,方方正正地擺在桌角。他不由興奮地拿了起來,撥弄了一下彈輪,彈輪滴溜溜轉了好幾圈,裏面隻裝填了一發子彈,銅殼彈那銅黃色底緣顯得有點發暗的。他不由仔細把這子彈倒了出來,下打量一番,果然面開始有些地方出現了銅綠。
他的宮殿雖然是建立在河邊,但是如果不直接接觸水的話,銅不會這麽快開始生綠,那麽隻有一個可能,是這彈藥已經被水浸泡過了。他不由有些惱怒,經過今天自己實際操作,這種手槍的威力可以用驚人來形容,但是這東西用的是火藥,在水浸泡過了的話還有什麽用?
不過人總是有些不自覺的小動作,尤其是今天見過了手槍的威力後,阮福源不自覺地又把這顆子彈塞進了彈輪裏,無意識地撥弄着彈輪。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椅子,開始思考女兒到底惹到了什麽,這些國人到底又是爲什麽如此不遺餘力地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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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的東方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孩童們揮舞着手的各種玩意兒,糖畫、棉花糖,或者手裏拿着香,兜裏揣着糖和鞭炮在居住區裏奔跑着,找機會放鞭炮。由于舊時空出現過太多的沼氣爆炸事件,執委會爲此特别要求禁止任何人将鞭炮丢入化糞池、下水道等地方,以免造成事故。
不過孩子們的好心總是最大的事故隐患,現在牛頓是這麽一個充滿了好心的家夥。他自從包包收留之後,跟着包包住在了元老區裏。包包雖然結過婚但是沒有孩子,穿越時又是孑然一身的,自從把牛頓收做徒弟後簡直是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待,這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學東西很快,現在已經能夠跟着包包搞測繪,甚至于能夠獨立操作觀測儀器了。由于包包天天帶着牛頓進出的都是元老食堂,這個不大的孩子此時營養基本沒有缺過,現在體格顯得相當壯實,全然不似包包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那個簡直皮包骨的狗娃了。
土著的孩子們現在都被要求進學校讀書,牛頓他們還要高級不少,他直接在元老班裏讀書,和一起穿越來的小元老一起接受“國教育”,讓不少土著眼紅不已。尤其是現在他在元老手下當學徒,又有零花錢又有高出歸化民很多的身份,現在俨然成爲了東方港的孩子王。
孩童的天性是愛玩,如今的牛頓正手拿着一枝香——來這裏的歸化民很多都是流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祖墳在什麽方向,過年祭祖除了遙拜一通之外,是去藕益智旭大師的廟裏拜拜佛。由于人數衆多,前去買香的人把安允城裏唯一的一家香店都給包圓了,連蚊香都沒剩下……所以工業組不得不臨時趕制了一批制香機。結果工業的大批量生産直接碾壓了手工業的市場,等到香店老闆随後馬前往外地進了一批香回來的時候,東方港的香需求量已經變成零了……
牛頓的香是在東方港香火鋪裏買的,價格便宜,一分錢一大包,鞭炮也是,他背背着的背包裏裝着這麽一大包鞭炮。牛頓的身後跟着一群穿着學生服的娃娃,不分男女,都是穿着山裝式樣的,看起來顯得很精神。
由于牛頓現在零花錢根本花不完,所以他直接到市場買了幾個背包,又買了一大堆鞭炮和香,帶着這群孩子一起在宿舍區放鞭炮玩。
孩子們放鞭炮無非是喜歡這種爆炸的響聲,再是看到被鞭炮炸得飛起的塵土砂石罷了。但是根據執委會要求,鞭炮的大小有定量的,要保證算是孩子的手握在手也不至于炸成重傷,因此這些鞭炮的威力都較小,孩子們對此都覺得很不滿。
一個孩子提議道,“幹脆我們到安允城去買鞭炮吧?那裏的鞭炮肯定要大一些,那裏元老院管不到。”
“别想了,”另一個女孩子說道“沒有元老院通行證,我們這些孩子是不能夠随意進出東方港的,我們連大門都出不去。”
幾個孩子連連點頭,爲了防止人口拐賣問題,東方港對于孩童和婦女都是隻進不出,沒有元老院民政委員會簽發的通行證,孩童和婦女都是不能夠離開東方港的。東方港雖然沒有城牆,但是外面的一圈三層宿舍都是用土水泥加固過的,城牆還好使,這些宿舍樓直接把東方港的外圍都包圓了,如同一個巨大的城牆一般,隻剩下了南北和西面三個出口。陸軍和陸戰隊的士兵們每天都守在這些路口,檢查所有從這裏出去的人與貨,和他們在一起的甚至還有海關人員,負責檢查繳稅情況,偷稅漏稅這種事情自古有之,還是管着點好。
遠處兩個孩子興高采烈地舉着一個瓦罐跑了過來,“我們剛剛在垃圾箱裏撿到一個瓦罐,我們可以把鞭炮放在裏面炸,聲音肯定很大。”
“呵呵,”牛頓笑了起來,“這個你們不知道了吧,鞭炮丢到瓦罐裏炸隻是提高點聲音,要是裝了水,會把罐子炸壞。”
跟屁蟲們滿臉不信任的表情,于是牛頓點了一個鞭炮丢進了瓦罐裏。
“砰”的一聲,果然聲音遠在外面的要大很多了。
“好了,現在你們去弄點水來。”牛頓吩咐道。
孩子王發了話,跟屁蟲們渾身是勁,在排水溝裏舀了不少水。
一個孩子連忙點了個鞭炮丢進瓦罐,但是這次鞭炮丢進去,卻沒有發出聲響。
“你們啊,真是圖樣圖森破,鞭炮的紙引信被水一泡肯定熄滅啦,”牛頓跟着一幫元老天天混,滿嘴都是元老的古怪用語,孩子們雖然聽不懂,但是也猜得大概意思出,紛紛出謀獻策該怎麽把紙鞭炮丢到水裏而不熄滅。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測試,他們終于鼓搗出了怎麽把鞭炮恰到好處地丢進水而不被熄滅的方法。
瓦罐果然如同牛頓所說的那樣應聲而碎。孩子們立刻沸騰了,紛紛把牛頓圍在間詢問如何知道的。
牛頓興緻勃勃地講述起水壓的概念來,但是旁邊的孩子誰又會對這些個純理論的東西感興趣?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放幾個鞭炮。于是乎,有孩子提議,是不是把這鞭炮丢到化糞池裏去,肯定聲音要更大。
“這不行吧?”一個女孩子在旁邊弱弱地說道,她是田亞妮和譚煉收養的馬家兩個孩子的老大馬伊琍,馬伊琍自從來到了東方港,從淨化營地出來後住在田亞妮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馬伊琍很小沒有了母親,馬奎又沒有什麽時間照看孩子,基本是把孩子丢家裏,最多是回來做頓飯,要是忙的話,怕是連做飯的時間都沒有,因此馬伊琍早早學會了打掃衛生做飯一類的事情。相之下,田亞妮工作忙,回到家都沒什麽時間收拾家務,有了馬伊琍收拾,自然是更加疼愛這個養女了。現在馬伊琍穿的是一身雪漫特别給她設計的公主裙,在一大堆穿着學生裝的孩子間尤爲醒目。
大家立刻把目光集到了馬伊琍身。誰都知道她也是元老收養的孩子,也沒人敢反駁她,她見大家都看着她,連忙說道“執委會有要求,無論什麽人都不能把鞭炮丢到化糞池或者下水道裏去的,會出現事故的。”
牛頓也點了點頭,他雖然學習的東西較多,但是并不了解化糞池和鞭炮交彙時的可怕,不過他對于元老院敬爲天人,元老院的公告對他來說聖旨還重要,也沖馬伊琍點了點頭,轉身找新的爆破目标去了。
但是偏偏有不怕死的,一個孩子從口袋裏取出了一顆鞭炮,走到了一棟三層大樓後的化糞池邊。他剛才已經清楚地看到了鞭炮把瓦罐炸裂的經過,這對他的世界觀是一種很大的震撼,原來在水裏鞭炮能夠有這麽大的威力,那如果是在化糞池裏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終于點燃了鞭炮,丢進了化糞池——轟的一聲巨響,化糞池蓋着的木闆被氣浪推得飛了起來,然後又重重砸在不遠處的三層大樓房頂,附近十多米範圍内的所有玻璃基本都被震碎。化糞池内的米田共也随着爆炸的氣浪飛了出來,把附近的許多東西都給塗了一層黃黑相加并且散發着濃郁臭味的膏狀物。
這個孩子被吓傻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那顆連小指頭都不如的鞭炮會産生如此巨大的威力。不過他不知道是事情還在後面。由于需要給附近的路燈或者室内照明燈提供沼氣,化糞池都是有竹管連接到附近的房子或者路燈的,管道的沼氣也被點燃了,并且很快點燃了附近房屋。
和舊時空不同,東方港城宿舍區除了最外面的房屋,裏面的基本都是木質結構的房屋,既沒有做防火處理,也沒有什麽消防設施,現在火起來後趕來的警察或者陸軍根本沒有處理這種火情的經驗和預案,此時的他們隻能在遠處把所有的人都隔離開來,避免更大的損失。
小火很快變成了大火,直接開始慢慢地往房子爬,如同一個貪婪的巨獸一樣吞噬着這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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