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方現在也呆住了,怎麽叛軍的後面出現了一群自己人?而且一個個對着自己這邊橫眉冷對的,這是鬧得哪一出?難不成這些叛軍有奪魄之法?連忙又催動自己手下繼續沖去。現在有降兵在間擋着,想必以火铳的精準度,新軍必然不敢随意開火。
但是他的人才剛進入步槍射程,又遭到了對面新軍的射擊,不過這次好歹算是新軍要顧及降兵的安危,射擊的精度稍微差了點。但是此時他的手下都已經吓破了膽,隻要聽到步槍一響,一個個都是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地往後跑,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不恨叛軍打得準,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如今前面的新軍一開槍,阮明方能看到自己的手下們哭爹喊娘一通亂跑,被踩死踩傷的自己人新軍打死打傷的還要多不少。
眼看着車隊這麽大搖大擺的從北城門開了出去,看到并詢問被綁縛在一旁的北城門守衛們阮明方這才知道,那幫号稱特偵隊的賊兵居然在大白天偷襲了他們,假扮老百姓靠近他們然後一舉把他們全都制服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他派去攻打車隊側翼的百多人被特偵隊一個人給解決了,還投降了不少,現在還隐隐約約跟在叛軍車隊後面。這被城門又是被特偵隊給突襲的,這特偵隊到底是些什麽樣的兵?難道真的如同那兩個新軍軍官說的那樣真有以一敵百的本事?
出了城,錢龍舟把那幾十個降兵召集到了路邊,車隊乘機檢查車輛是不是正常,有沒有戰鬥造成的損壞,躲在車裏提心吊膽的人們則乘機下車來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經脫險了,吓得想要尿尿的則趕緊找路邊地解決去了。
此時北緯卻看到一個讓他覺得頗爲震撼的場景,三四個婢女正扯着一個肉球,那還真的是扯。這個肉球是個女人,胖的真的如同友經常取笑别人時說的那樣,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這女人是富戶阮慶山的老婆,她以前還沒嫁人的時候較壯實了,但是那時候還沒有這麽胖,并且由于她父親是占城港較出名的富商,倒是不愁嫁。
可是自從阮慶山娶了她過門,一直生不出孩子也算了,可是那身材如同吹氣球一樣立刻膨脹了起來,現在體重都超過三百斤了,如今服侍她的婢女至少要三四個,不然的話她都站不起身來。她現在也很發愁自己的體重和體形,說起來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年到頭都不想回家,而在明州城裏一住是小半年。有些跟她丈夫一起去明州跑海貿的商人妻子是她的手帕交,早把他男人在明州包養小妾的事情告訴了她,此時也傳得風風雨雨的。她作爲大婦,穿紅裙子的,卻連丈夫三個月都守不住。阮慶山一直以來都以她生不出孩子對她惡語相向,她經常會一個人暗自流淚,這能全怪她嗎?都不睡在一塊兒,她一個人能生出孩子嗎?要是再過個幾年,明州城的小妾都生出了孩子,自己這個穿紅裙子的地位怕是都保不住了。這胖子有這個毛病,越是不順心越能吃,越能吃越胖,越胖越不順心……于是乎眼看着昔日的褲腿現在連手都伸不進去了。
不過現在她倒是還頗感欣慰,雖然丈夫看自己什麽都不順,可是眼下這種逃難的時候竟然都不忘記把自己帶,還專門買了四個婢女服侍自己,雖然此時看到丈夫依舊對自己是白眼且不理睬,但是心裏總算溫暖一點了。
阮慶山此時也是沒辦法,他由于是和錢龍舟同一條船來的占城港,因此平時也自诩是錢大人的故交,偶然聊天的時候聽得說國女人嗜好減肥,算是原本瘦得骨頭一樣的女子還是津津樂道于減肥一說。他當時眼睛亮了,連連追問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把他老婆給減下來。要知道她這個老婆雖然胖,但是人還是很好的,并且自己早年一個人來到占城港打拼的時候若不是嶽父收留,怕是早餓死在這裏了。現在嶽父已經仙逝,老婆跟着自己孤零零的,一年到頭甩在家裏自己也于心不忍。但是每天看着這堵肉山也覺得頗爲不舒服,并且外出的時候這個胖老婆一直都是别的商人取消自己的笑料。眼下聽說國女子有減肥之術,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馬當活馬醫,幹脆趁着這次逃亡,舉家搬遷到東方港去,到了那裏看看國人有沒有辦法可以把他老婆變瘦一些,起碼要看起來正常。
錢龍舟也無語,到了這個時空他也看到過這麽一個胖子,而且偏偏還是胖成這個樣子,反正到時候有醫療部門去想辦法,先應承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脫險,還留在占城港,等到人家巡撫熟悉了本地的兵力和地形以及各個勢力之後,必定會發動他的兵力對占城港的富商和東方港貨棧下手。
這些封建官僚可不知道什麽好的牧羊人都是剪羊毛而不是吃羊肉的諺語,對他們來說,飲鸩止渴殺雞取卵這種事情玩得溜轉,反正有錢人的死活跟他們沒什麽多大的關系,自己有錢好。但是那些從其他城市舉家搬遷到占城港的富商們也知道,這幫富商被從西門靜坐現場驅散後直接逃到了貿易站,求東方港收留。東方港現在事實對這些人也沒有什麽需求,元老院要的主要都是聽話的歸化民,這些有錢的富商來東方港無非是錦添花罷了,人家兜裏有錢,根本不尿你這一壺。
因此東方港的決定是,所有願意投奔的富商,将被直接安置在富人區……好吧,是北橋頭鎮,那裏不僅有港口和正在擴大的城市圈,同時最妙的是——這裏是安南的領土而不是東方港的領土,等同于說這幫富商隻是搬了個地方,自認爲歸順了東方港了,同時也爲東方港争奪北橋頭鎮的歸屬權提供了絕佳的借口——保護僑民。
此時的錢龍舟正把這群降兵拉到路邊,降兵們開始都是惴惴不安,生怕被直接拉到路邊咔嚓全給殺了,不過有人說假如要殺他們,一開始直接在巷子裏斃了要更輕松,還不用髒了手,因此又都安靜了下來。
“諸位朋友們,對于你們願意投奔東方港的事情,我起初是不願意的,因爲諸位都是安南人士,對我國并不甚熟悉,并且之前又多次沖擊我車隊。但是天有好生之德,這蝼蟻尚且偷生,我等不願意将諸位求生之人放在那裏被那些反動官僚們屠殺……”錢龍舟說着指了指遠處還在放風筝一樣吊在遠處的安南軍隊。
降兵們不知道什麽是反動官僚,但是聽得有個官字,倒也能猜到個一二,于是對着錢龍舟連連拱手作揖表示感謝。
“我等不是海賊,從不做什麽裹挾之事,”北緯不知什麽時候冒了出來,在一旁說道,“諸位若有去處,大可現在自行離開,我等絕對不做攔阻,還每人發一兩銀子做盤纏,不過最好是從北面離開,避免被後面的追兵抓到,到了那時候,我們可無法來救援了。”
下面的降兵們聽得眼珠都瞪圓了,這夥人還真不是海賊的行徑啊,居然準許自行離開也罷了,還可以每人發一兩銀子做盤纏。也有人覺得有點爲難,便問道“二位軍爺,假若我等不願離開,想要加入貴軍呢?”
“這個嘛,”北緯愣了愣神,“我等的軍隊是不會直接接收新兵的,而是從歸化民裏招募。我們的部隊是直接發工資的,每個月一兩,并且根據掌握戰鬥技能的高低還可以獲得津貼,大約是從一角到三塊不等。但是如果沒有什麽戰鬥技能的,也可以直接加入歸化民,在經過職業培訓之後分配到各個工作崗位去工作。”
“啊?”說話的人語氣充滿了失望,“那不是做工了麽?做工沒什麽錢啊。”
“誰說的?”錢龍舟不由一笑,臉充滿了你懂個屁的蔑視,“東方港的平均工資可是兩塊三角……差不多是二兩三左右。”
下面的降兵們轟的一下子炸開鍋了,他們當兵的時間有早有晚,長的幾個都當了八年九年了,短的也有三四年,饷錢雖然号稱兩月一兩,但是從來沒有拿全過,每隔半年要去鬧鬧饷,不然被官給吞沒了。但是眼下這幾個國人竟然說每個月都有一兩,如果去做工,可以拿到二兩三左右,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我等要是在那裏做得不舒服想走呢?會不會準我們走?”有人在下面輕輕地嘟哝着,聽起來既想讓錢龍舟聽到又不敢讓他聽到。
“這個嘛,”北緯在一旁笑了起來,“諸位隻管放心,我叫北緯,我是特偵隊的總教頭,如果有誰想離開又被綁着不讓走的,我帶着特偵隊把你送出東方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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