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個看起來應該是新軍的人手也拿着一個,讓他不禁愕然,這群新軍難道還有這些珍貴的東西?那這新軍得多有錢啊?
“胡說!聖旨在此還不快快出來接旨!”阮明方連忙把聖旨卷了起來,雙手捧着大喊道。
“你去不去接旨?”北緯悄悄湊到阮玉身邊問道,這個個子不高的新軍軍官搖了搖頭,“我隻聽公主的,不是公主的命令,天王老子的我也不聽。”
北緯樂了,“那我們的命令你聽不聽?”
阮玉這下知道說漏了嘴,忙不疊的沖着北緯點頭,“聽聽聽!你們是公主的朋友,不會害我們的!我說的是下面那幫王八蛋。”
阮明方這下徹底無語了,他在營牆下,王八蛋三個字他聽得一清二楚,自打他當官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見有人叫過他王八蛋的。現在眼前這幾個在兵部裏都沒名錄,連經制武将都算不的家夥竟然敢直接叫自己王八蛋,不由得怒發沖冠,直接把拿來當道具的聖旨交給身後的跟班,轉身走了。
既然這會兒用聖旨都騙不出來,裏面的這幫子新軍肯定不會出來了。所以他留下三百禁軍繼續圍住新軍軍營,禁止任何人進出,要把他們困死在裏面。
“大人!”一個看去像是師爺的人對着怒氣沖沖走進書房的阮明方行禮道。
“哦,你查看了這府的書,有沒有說新軍到底有多少人?”阮明方直接切入正題,他現在鐵了心了,既然這幫新軍不願意投降,不如直接解決掉好了。
“小人根據府的書記錄判斷這新軍應該不過兩百多人,至多不超過兩百八十人。”師爺連忙說道。“但是不知道新軍戰鬥力如何。”
阮明方腦袋裏轉過了幾個圈,他手下有五百禁軍,還有一些跑來表忠的廂軍——由于這次人員大撤職隻裁撤了民官,軍隊裏沒有動,所以廂軍的軍官們連忙跑來表忠心了。“眼下我有禁軍五百人,外加廂軍一千多人,合計應有兩千人衆,”阮明方一邊想一邊仔細盤算着。
師爺如何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連忙附和道“廂軍與禁軍應有兩千人衆,兩千打兩百,兵法有雲十則攻之,我等如今兵力超其十倍,自然是不怕他們使詭計,今夜我等即可調集軍隊,明日一早直接攻擊新軍軍營,定能将其翦除。”
阮明方心裏忽然想起那個古怪的千裏鏡來了,那個東西如果能夠獻去,肯定能有一筆巨大的封賞。不由得撚着胡須輕輕點頭笑了起來,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
與此同時,在新軍軍營,新軍的軍官和士兵們也在争吵。在他們的旁邊,是元老院特偵隊的一些元老,他們正捧着一個手機,正通過手機和外面的錢龍舟聯系。錢龍舟知道現在這城守府外有人正盯着自己,自己出去的人也好東西也好,都要受到檢查。不過這個時代是沒有無線電幹擾和監聽的,他壓根兒用不着出去能夠跟幾裏外的軍營特偵隊聯系。
錢龍舟在一開始在占城港裏培養了十多個小孩,小孩子和成人不同,他們很難引起敵對勢力的注意,又能潛入到許多成人無法滲透的地方,并且因爲想要證明不輸于成年人的本領,對于認可他們能力的人忠心耿耿。這些孩子們在外面根據他的要求收集了外面許多廂軍的調動情況,并且還抵近探聽了許多軍士之間的談話,知道了明天一早要進攻新軍軍營的消息。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新軍軍營裏,軍官和士兵們之間的争吵也是爲了這個。
以阮玉牛金星這一批由錢龍舟訓練出來出身士兵的軍官們唯一的想法是元老院肯定不會坑自己,跟着元老院走肯定不會錯。但是另外一批擴軍後從其他廂軍裏抽掉的軍官不這麽認爲了,他們是安南朝廷的經制武将,在安南兵部都是有名錄的,他們現在和外面的禁軍對峙純粹是因爲被這些同僚裹挾了而已。現在聽說這占城巡撫即将發動部隊圍剿自己,不由一個個急得白了臉。對于他們來說,他們效忠的是安南朝廷,他們對于公主的忠誠度反而不高。現在他們不願意跟着這幫同僚造反,他們想要出去向禁軍投降。士兵們也差不多,一開始組建時的老兵基本都跟着元老院走。而新兵們一聽說是要造反,吓得一個個腿都軟了。新軍的待遇再高,但、造反是造反,朝廷大軍一來是死路一條啊,一個個都不願意參加造反的隊伍。
不過特偵隊的人也沒打算帶走這麽多人,事實一支軍隊最重要的是老兵和軍官,他們是組成這支軍隊的核心。新軍的老兵和軍官基本都是跟土蠻打過幾場的,有戰鬥經驗,相較起來,這些不願意造反的反而是些可有可無的角色。所以北緯當機立斷,願意跟着元老院走的,馬收拾行裝,趁夜從一開始修築好了的地道裏撤出去,這不過百人的規模很容易混迹于占城港裏。至于錢龍舟,他的城守府裏也有地道,他早已經帶着他的新軍護衛隊從地道撤出城外了,現在都已經在貿易站裏了。
貿易站此時也是一團忙碌。元老院勢力即将全部撤離占城港,與他們一起撤離的,還有占城港的大部分富商,這些富商是因爲安南其他城市的稅太高而逃來的,既然現在連最後一塊淨土也被弄沒了,不如幹脆舉家搬遷到東方港去,那裏至少聽說沒有這麽多稅收。
這些富商的加入讓錢龍舟撓頭不已,他原本隻是做了三百人規模的撤離準備的,但是此時加這些富商,即使是占城港保衛戰之後已經被清理了一次之後,富商們的數量還是太多,現在足有千人之衆。幸虧是此時占城港的廂軍都已經跑去集結準備圍剿新軍了,原來負責治安的小吏又統統被革職了,不然這浩浩蕩蕩一千多人怕是早被發現了。如何把這一千多人轉運出占城港又成了大問題,由于貿易站的位置在城南,城東直接臨海,要運輸這麽多人出去,恐怕除了通過港口海運接出之外沒有别的途徑。但是且不說元老院海軍沒有如此多的運輸船隻,更不要說這些富商都是拖家帶口,有一家還帶了十多輛大車,這根本沒有辦法運走嘛,難道他們不知道占城港一個月前已經被堵死了嗎?
錢龍舟此時雙手揪着自己根本抓不起來的頭發一臉痛苦的神情,拼命地想着解決辦法,心一個又一個的方案,演算出來又一個接一個地被否決掉……
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阮明方在小妾的服侍下更衣了,用細鹽漱了口,他很喜歡這種細鹽,裏面絲毫沒有平時順化的鹽裏的那些苦味,漱口後嘴裏感覺還有一絲絲甜味。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昨天的郁悶,在公主的卧室裏睡覺是一種享受,現在他躊躇滿志,正在想着等一下如何攻打新軍軍營,如何把那些叛軍統統斬首。
正思量間,一個婢女跑了進來,“大人,外面有幾個軍官求見。”
“哦!”阮明方心情愉快地應了一聲,換了自己的官袍,然後邁着四方步走了出去。來到了會客廳,見到禁軍裏的兩個百戶跟廂軍的一個千戶兩個百戶都穿着軍服站在廳裏。由于他們的品階遠遠低于阮明方,所以根本不敢坐。
“大人!”見阮明方走進來,五個軍官齊聲說道。
“幾位前來有何事?不知軍隊是否已經集合?”阮明方見他們臉陰晴不定,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于是問道。“但說無妨!”
“這……”千戶遲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隻有自己官最高,隻好硬着頭皮答道“新軍軍營今天早晨開營投降了。”
“什麽?”阮明方面有喜色,望着千戶,“這是好事啊!爲何你等各個愁眉苦臉?”
“投降的都是些經制武将,再是新丁,戰兵和不屬經制的武将都趁夜潛逃了。”千戶滿臉愁容。
阮明方臉的笑容立刻凝固了。“逃走了?如何可能?不是說已經把整個軍營圍得如鐵桶一般?”
“審問那些武将得知他們營地有以暗道,昨夜這些叛軍已經從暗道逃走了。”
阮明方的怒火一下子沖了腦門,端起一旁婢女奉的粥往地狠狠地一摔吼道“都是些廢物!去!給我好好拷問這些武将,看看這些叛軍逃到什麽地方去了!打死了也沒關系,我隻要結果!”
“是!”五個軍官連忙齊聲答應,急匆匆出去了。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