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穿的衣服破破爛爛,走路的姿态也不盡相同,但是看他們都是幾乎一樣的賊眉鼠眼樣貌,眼觀六路的樣子一看不像好人。而且他們的衣服裏鼓鼓囊囊的,一看知道裏面塞了不少東西,雖然外表看不出來裏面裝的是什麽,但是在人群聚集的時候懷揣的肯定不會是零食了。想到這裏,他從座位站了起來,對着外面的衛兵做了個手勢。
衛兵一看知道是要攔住什麽人,二話不說把後面跟着的那群人攔住了,“幹什麽的?”
“軍爺!”在最前面的一個人連忙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沖着衛兵連連行禮,“小的這是進城去看熱鬧的。”
“看熱鬧?”衛兵愣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劉利華。
劉利華推開門走了出來,整了整身的制服,又緊了緊腰間的帆布武裝帶,盡量讓自己顯得很精神,然後把八角帽戴頭,走了過去。
“看熱鬧的?你們這一大群人這樣子進去打算幹什麽?”
那人愣了一下,連忙作出一副環顧四周的樣子,“沒有沒有!軍爺,小的是一個人!”
“一個人?”劉利華笑了起來,“那你們都在臂膀綁根布條幹什麽?”說着他臉色一冷,把手槍拔了出來,“都抓起來!”
那人正是一路煙,他的人是被派來第一批混入的,後面還有兩三百人在不遠處,隻要他們被發現了,暴起攻擊。他們混迹在一大群老百姓間,如果打起來老百姓肯定會發生混亂,到時候能渾水摸魚,反正面前這個值班室附近不過二十多個髡賊,值班室頂有個怪的鐵疙瘩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但是想必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作爲區分友軍和老百姓,他們每個人都在左右臂綁了一根布條,結果恰恰沒想到在門口被覺察出來了。
想到這裏,一路煙突然從腰間扯出一把匕首,對着劉利華撲了去。劉利華雖然說起打仗來頭頭是道,可是這種真刀真槍面對面的戰鬥還是頭一遭,這一下也傻了眼,猝不及防被一路煙繞到身後勒住了脖子,匕首馬被架在了脖子。
劉利華一緊張,手指頭扣住了扳機,雖然這支格洛克手槍是了保險的,但是格洛克手槍的保險是挺靈活的,如果在緊急情況下用力扣動扳機,還是能夠成功擊發的,所以他手的手槍立刻朝着一路煙身後的那群人噴出了子彈。
那幫人一開始還在等一路煙給他們信号,誰知道他二話不說直接抽刀,他們還在想是還是不來着,髡賊的那個大官竟然朝着自己這邊開火了,幾個倒黴蛋頓時被打倒在地。
槍聲迅速地驚動了還沉浸在快樂的老百姓,他們紛紛抱頭到處亂跑,裏面的人往外跑,外面的人往裏跑,一時間把西大道的進出都給堵死了。一路煙看到自己把匕首架在這個髡賊脖子他還敢向着土匪開槍,也相當吃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邊的衛兵迅速的步槍下肩,是一槍托打在一路煙的頭,立刻把他打昏在地。
後面負責突擊的土匪此時也齊聲大喊,抽出各自的武器對着這頭沖了來。老百姓們見到這個情形也驚恐萬分,向着道路兩側讓開,紛紛跑到了路兩側等待建立居民區的空地去了。兩百多名土匪一看道路已經暢通了,連忙大喊着“殺髡賊!”一邊沖了來。
這下衛兵緊張起來了,他很清楚自己手裏的步槍,算是威力驚人,眼下這個哨位隻有三四個人,其還有兩個在值班室的房頂。不過他也來不及慌張了,動作迅速地把子彈推進槍膛,關閉槍膛,解開保險,扳開擊錘一氣呵成,然後對準了最近的土匪“砰”是一槍。
沖在最前面的土匪如同撞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一般站住了,然後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都沒來得及掙紮死掉了。後面的土匪裏面有幾個見識過髡賊火器的,一看這個情形,連忙手腳并用地往後逃掉了。但是大多數土匪都沒有見識過步槍和手槍的火力,依舊舉着武器大步向前全速沖去。
突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響了起來,這和之前那聲“砰”的聲音完全不同,而是“嗵嗵嗵”的巨響。衛兵立刻半跪在地,把槍膛裏的彈殼退出來,然後又裝了一發子彈,扳開擊錘進入待發狀态。
開火的是值班室頂安置的一門1628式艦載機槍,根據幾次陸軍參謀部推演,如果元老院的敵人要攻擊東方港,最可能選取的路線是西大道,因而陸軍從海軍裝備處弄了一門艦載機槍到西大道值班室頂。這門29公斤的機槍從去開始一直沒有發言過,老百姓對它充滿了好,這是它的第一次開火。
操作機槍的是一個陸戰隊員和一個陸軍士兵,由于重機槍此時還沒有裝備陸軍,因而還需要海軍陸戰隊臨時給陸軍培訓射手。剛才他們在房頂也看到了情況危急,但是眼前是密密麻麻的老百姓,情況再危急他們也不敢貿然開火。不過老百姓們逃到路兩側後他們終于找到了射擊機會,于是機槍立刻噴出了長長的火舌。
機槍把供彈闆連續地拉進彈倉,一旁的陸軍士兵手腳麻利地把下一塊供彈闆連接在前一塊,同時還在記數。根據操典,這些風冷式機槍每發射兩百發子彈必須更換槍管,那是十個彈闆。
不過下面的土匪不知道這機槍是需要停火換槍管的,眼下隻見那個小房子面兩個人搗鼓着那個鐵疙瘩噴出長長的火舌,暴風一般的子彈把他們掃倒在地,死了的倒是一了百了,沒死的抱住被打的位置哀嚎翻滾着。要知道這機槍用的可是12毫米的彈頭,在這一百米距離内威力非常強悍,把手腳打掉基本都沒什麽問題,尤其又是連發,往往一個人被打是連續的兩三發。後面跟進的土匪被這暴風一般的機槍掃射打得頓時士氣全無,頓時做鳥獸散,誰能對抗這樣的火力啊?
新奕跟着大頭目在後面很遠的地方,根據他的計劃,這些土匪本應該混進城然後暴起砍殺,在城内造成混亂,但是誰知道還隻是在最外面的檢查站被發現了。而且這些髡賊的火力也遠遠他預想得要厲害得多,明明打自己寨子的時候這些髡賊還沒有這種能夠連發的火铳啊?他立刻想到了,假如跟着這群土匪一起回去,肯定會被當作替罪羊的,他立刻一不做二不休,把長衫一脫,提在手裏,把早掉了毛的羽扇随手一抛,彎下腰混入一旁亂糟糟的人群裏去了。
大頭目根本沒時間注意他,眼下手下們在前面被那門機槍打得血肉橫飛,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裏足足有好幾十丈遠,這個距離算是弓箭火铳也是不可能打人的,但是人家髡賊偏偏能在這麽遠的距離裏暢快淋漓地點名一般把自己的手下打翻在地,而且隻要是被打了的,不死也是重傷,這樣可怕的敵人怎麽打啊?
忽然間他發覺這些髡賊并不是肆無忌憚地開火的,他們打擊的重心主要是集在向他們發起沖擊的土匪,對于路兩側躲着的老百姓根本不會開火。他眉頭一皺計心來,大聲喊着幾個得力的小頭目,讓他們把路邊的老百姓抓一些過來擋在前面,這樣算髡賊還敢開槍,也不是如現在這般随意了。
土匪的動作是很快的,路旁的空地密密麻麻地趴着許多老百姓,在路燈的照耀下尤爲顯眼。土匪們立刻驅趕着能抓到的老百姓向前走,自己則縮在老百姓的人牆後面。
果然對面的機槍停火了,機槍手也不耽誤時間,戴厚厚的帆布手套忙碌着開始更換槍管。
劉利華在剛才的戰鬥一開始被劫持了,相當地沒面子,此時又被土匪用人質逼了過來,更是火冒三丈,但是他不是神槍手,不可能手起槍響把躲在後面的土匪打死,眼下這種情況本來應該是留給特種部隊來處理的,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過眼下他也顧不得那麽多,揮手喊道“所有人停止射擊!停止射擊!不要傷到平民!”
這時巡邏的士兵最先聽到槍身,紛紛提着步槍往西大道檢查站跑來。更遠一些地方的陸軍軍營裏,刺耳的警鈴聲響起,值班的士兵們紛紛迅速地穿起作戰服,前往槍庫領取武器和彈藥。與此同時,城南的特偵隊訓練營地也響起了警報聲,特偵隊的士兵們跟着元老軍官一起提着各自的武器登幾輛改裝過的三輪運輸摩托,向着西大道檢查站疾速駛去。根據預案,此時城南到城西會有一條道路被交警保持清空狀态,沒有特殊原因,非軍警人員不得入内,是爲了能夠保證特偵隊能夠在城内迅速機動特地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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