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鄭将軍之使者,此次特來東方港慰問諸位的。”徐偉面帶笑容雙手在胸前抱了個拳,朗聲說道。
“鄭将軍?”一旁的楊俊博連忙問道,“可是鄭芝龍鄭将軍?”
“然也!”徐偉立刻興奮起來,這可算是一來找到了熟人了。雖然面前這些人自己并不認識,但是看樣子這些人和以前在明州城與美國海商談生意時穿的衣服款式極爲相近,必然是一路的。“這位先生可是杜掌櫃的熟人?”
唐勳良不由有些莫名其妙,杜掌櫃又是誰?怎麽這個人明明是個土著,而且肯定是從大陸過來的,怎麽認識元老了?
和唐勳良不同,楊俊博是從基地開始跟着一起穿越的,他知道鄭芝龍的手下和穿越集團在黃老爺的寨子裏鬧過的誤會,也知道徐偉這個名字,但是一直沒見過而已。
“請問使者高姓大名。”楊俊博捏着鼻子學着這绉绉的語氣問道。
“在下徐偉徐啓佳。”徐偉連忙把自己的名字全報了一遍。
“哦,原來是徐偉先生。”楊俊博點頭緻意,接着又問道,“徐先生此來這十五六艘船不知有何貴幹啊?”
徐偉笑了笑,“都說東方港有一神器,能百裏之外知船形迹,看來諸位早知道我等到此了。”
唐勳良也不吭聲,盡管楊俊博根本是春曉号的艦長,這過年時輪休沒處可去到他這裏來串門,順便跟着出海的。但是楊俊博畢竟是一開始穿越的元老了,自己什麽都不清楚,在那裏什麽都說不話,反而被動,更不要說自己這一船的人裏面除了楊俊博,要不是本地招募的水兵,不然是跟着自己一起莫名其妙被穿越的艇員了,所以他現在保持沉默反而更加适合。
“徐某此次帶着船隊來東方港是特地來開通新航路的,聽聞貴衆在占城港大量出售各種海貨,徐某也想在此分一杯羹啊!”徐偉一邊說着一邊笑了起來。
楊俊博自然也笑了起來,他怎麽會不清楚徐偉的來意,根本是爲了壟斷商路而來的,不過此時倒也不必說破。畢竟這事情是商務部的事情,自己隻是海軍而已,打仗的事情商務部不行,但是做生意的事情自己是門外漢了。
寒暄一陣,唐勳良也漸漸熟絡起來,也跟徐偉寒暄了幾句,無非是這支船隊的規模,武器情況罷了。其實他也并不關心,雷達看到的情況一目了然,現在純粹是沒話找話罷了。真要是打起來,這支船隊全是帆船,必須要順風行駛,等下自己往風頭一轉,想打誰打誰。
吳镝現在坐在瞭望室裏,手裏端着海軍望遠鏡正在掃視着海面遠處的那些福船。這些福船大小不一,船挂着燈籠,面的水手們根本看不到這邊,隻是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窺探,或者交頭接耳。這些水手們手抓着各種武器,從木棍到匕首竹槍無一不有。他不禁感到好笑,鄭芝龍的勢力在整個南國都是數一數二的,雖然在本時空鄭芝龍到底有多強的勢力元老院并不知曉,但是從各方面收集來的情報來看,算是邁德諾人這樣的海霸主,遇到了鄭芝龍也要留點餘地。但是要是憑眼前這樣的艦隊?自己所在的驅逐艦都有足夠的信心收拾掉他們。
他放下望遠鏡,靠在椅背搖了搖頭,回想起之前楊俊博在值班室裏跟唐勳良讨論邁德諾的戰艦改裝計劃來,什麽十門彈簧炮,二十門艦載機槍,載員400人,加裝明輪驅動。這樣的火力等同于是一頭海面的猛獸,别說是對付眼前這樣的小艦隊,算是獨自對抗三艘邁德諾鋒銳級戰艦怕也不在話下。且不說多的,僅僅一個蒸汽機驅動,足夠甩這些土包子八條街了。想到這裏,不由又返頭望了望下面還在跟唐勳良與楊俊博拉家常的徐偉,輕笑了一聲,繼續舉起望遠鏡盯着遠處的艦隊。戰略藐視他們可以,可是戰術卻要一絲不苟,此時不光是瞭望哨,三個機槍位和彈簧炮位的水兵們也絲毫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臉色冷峻地盯着遠處的艦隊。
徐偉自打船開始也在不停地打量船的情況,船的情況讓他略有些吃驚,和他們的船相,國人的船更大,但是卻又更加整潔,沒有亂丢的墩布,沒有亂放的水桶,更沒有随時能勒到脖子的纜繩,每隔一段距離,舷牆還挂着一個粗粗圓環,面塗着白色和紅色,煞是好看,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這些船的窗子不是用紙糊的,而是用的玻璃,他接觸過玻璃制品,知道這東西相當不便宜,但是眼下國人竟然連窗戶都裝着這個,真是窮奢極欲啊。
不過最讓他關心的是船的武備,作爲一個半海商半海盜的人,他深知在海戰武器的重要性,此時他所在的後甲闆伫立着一門細管子的炮,炮身還有一個長長的開口,能夠清楚地看到裏面有一根如同植物的藤一樣蜷着的鐵棍。他不知道這樣的炮能把炮彈打出去多遠,在他的印象裏,炮身如果這麽細長,打出去的炮彈雖然是要打得遠,但是圓炮彈會失去準頭的。而且炮身有這麽長的開口,一開炮還不把氣都洩漏了?炮彈飛不出去事小,炸膛才麻煩呢。
他趁着擡頭的時候偷偷地打量了在指揮室頂的另外一件武器,這是一個有着長長細管的鐵疙瘩,旁邊還有一個水兵半跪在一旁端着一個明顯是鋼鐵制成的長鐵盒子,另一個看去極其相似的鐵盒子正被裝在那個大鐵疙瘩的側面,看起來這個東西應該是用來發射這個鐵盒子裏的彈丸的,可是這彈丸從這裏裝入,如何安裝火藥以及點火呢?這樣的光照條件下他看不清這個武器的狀況,不由暗暗下定決心,等到了東方港,一定要找機會船看看這些武器來。
相較起來,水兵們使用的海軍型元老院步槍與左輪手槍沒有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因爲這些東西太小了,也沒有看到他們使用這些武器,所以被徐偉自動忽略了。
楊俊博和唐勳良悄悄談了兩句,滿臉堆笑地對徐偉說道,“既然是來東方港談生意的,我們當然是熱烈歡迎,那請徐先生先回船,我們這回港去準備對鄭家船隊的接待工作。”
徐偉有點小失望,他原本還指望能夠坐着這條大鐵船直接到東方港去呢,不過這海岸警備隊的爺明顯沒有表示敵意,而且說辭也相當友好,他也沒有什麽多說的,于是也回到了小艇。
等到小艇劃向自己船隊的路,身後的大鐵船突然傳出一陣有節奏的類似于鋼鐵敲擊聲音,徐偉驚愕地一回頭,隻見這條大鐵船一個漂亮的轉身對着西南方向駛去了。船體劃開海面,波浪惹得自己的小艇下颠簸了幾下這才略微平靜了點。
“徐先生,這……”劃船的水手們都驚呆了,他們沒有看到這條大鐵船是怎麽來的,但是它這輕快的離去讓他們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麽力量能夠讓這樣大的一條鐵船不需要風帆和搖橹能夠跑得如此飛快?遠遠超過了自己船隻的最大速度,若要是跟自己爲敵,船隊怕是連試圖打這條船都是一種奢望了。
徐偉不由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你們不要操心了,隻要知道這些人是友非敵好,另外以後我們的船遇到打着他們旗号的船,千萬不能攻擊,連一點點敵意都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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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這東方港裏看起來挺不錯啊!”一個穿着破爛的土匪在一路煙身邊點頭哈腰地說着。一路煙面無表情,他深深記得自己圍攻黃家寨的一千多海盜是如何須臾之間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眼前的東方港燈火通明,城外的幾個崗哨附近也沒有多少人,但是那些穿着綠色制服的短毛兵們此時都兩個一組,一個個端着手的武器,沿着城市的範圍在外圈巡邏。
前段時間他們試圖打劫譚煉和田亞妮,誰知道不僅沒能成功地抓到肉票,反而死傷了二十多人,重重地打擊了他的這個山賊團夥的實力。此後他們沒有了足夠的實力再在東方港城外搶劫,向南遁入安南,投奔了一支當地的土匪。由于一路煙略有名聲,又有指揮大股土匪攻城拔寨的經驗,在這土匪團夥也排到了老六的位置。他都計劃好了,找準機會弄死前面的幾個頭目,自己能直接接管這個土匪團夥了,等到那時候,再帶着這支土匪團夥北武國,争取重回明州城,較起來,明州城可這武朝邊陲要有油水多了。
可是讓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土匪團夥的老大不知道從哪裏搜羅到了一個頗有智謀之人,吹噓東方港裏金銀滿地,美女成群,隻要發動一次突襲,能安安穩穩做一輩子富家翁,左擁右抱一輩子不愁吃喝了。于是整個團夥被他鼓動了,一起鬧哄哄地往東方港而來。此時這個智者正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長衫,手還是掂着一把掉了不少毛的羽扇,撚着胡子在遠處盯着東方港看着,不知在考慮什麽。要是陽牧秦或者北緯在場,怕是一眼能認出,這個所謂智者,是元老院通緝令頭号目标——新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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