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港的貨币體系沒有了十六進制,此時已經是十分一角,十角一元,不會再出現什麽十六錢爲一兩的情況了。不過這個動作足足讓水汪凼和金融組花了不少的時間來換算各種不同品質的銀子與元老院銀币之間的彙率問題,不過執行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發生,畢竟這是在髡賊的地頭,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土豪們算不滿意也不敢在東方港鬧騰。更何況髡賊們的商品物美價廉,更别提銀币做工精美純度佳,說起來武朝的十六錢銀子甚至還不一元的東方港銀币價值高。
在所有人共同的注視下,水汪凼親手把這些紙卡放進了摸獎箱,并且封了摸獎口,劇烈地搖晃起摸獎箱來。
這個摸獎箱個頭相當大,是木闆制的,裏面又裝了好幾千的紙卡,相當沉重,要不是水汪凼在登陸後一直在普通勞力組做着苦力的工作的話,沒準還真抱不起來。
不過抱起來是一回事,要搖晃這個摸獎箱可又是另一碼事,他不得不臨時從觀衆挑選了兩個歸化民台來幫忙,這才把整個摸獎箱颠倒過來搖晃了一陣。
在所有人都确信裏面的紙卡已經是混亂而沒有規律了之後,水汪凼才停止了摸獎箱的晃動,打開摸獎口,“爲了感謝這兩位同志台來幫助我們做好摸獎準備,福利彩票委員會特别允許他們免費抽獎一次!”
說着他示意讓兩個歸化民在裏面各摸取一張紙卡。
第一個歸化民是個大約十歲的大男孩,有點内向,抖抖索索的說不敢,水汪凼最後用“首長”的身份命令他摸取一張這才伸手進去。
他伸手到箱子裏,摸索了一陣,閉着眼睛随便抓了一張卡片拿出來交給了水汪凼。
水汪凼一接過來愣住了,“恭喜獎五元”。
五元在此時的東方港雖然算不巨款,但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不限購的話,這足以在高德糧行裏購買250公斤大米了,那可是四石啊,一個人能吃一年半還多。
面前這個歸化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水汪凼倒是高聲歡呼起來“開門紅!這是第一張被摸到的獎券!獎勵五元!”
下面的圍觀人群頓時哄的一下鬧騰開了,“隻是幫着翻一翻箱子得了五塊!”“是,這也太好運了!”台下的人們紛紛議論着,都在贊歎這個歸化民的好運。
獎的歸化民此時也醒悟過來,原來自己捏了一大筆錢!一旁穿着雪漫設計的卡其色女式棉布風衣的女歸化民走前來,帶領他走到領獎處,親手把獎勵遞給了他。
獎者此時興奮得大腦裏充滿了快樂的氣氛,待到低頭這才發現手的隻是一片紙。這片長方形的紙印刷精美,左角印着“5”的字樣,整張紙印刷着的是精美得不得了的條紋。左一條印着“元老院銀行”,右邊印着“五元”,右下角也有“5”字樣。整張紙的邊緣滿滿地印着被齒輪和麥浪水稻環繞的绶帶,由于東方港油墨是個大問題,所以整張鈔票都是用藍色的墨水印制的,隻有是用紫色墨水印制的,顯得非常地顯眼。鈔票左下角是一排數字,“東c000583”。
鈔票的背面右角是放大過的元老院國徽——一輪旭日下乘風破浪而來的東風号,被麥浪水稻齒輪绶帶包圍的是一張東方港的鳥瞰圖,不過這肯定不能和打印的照片來較。另外圖案下間一排還印着水汪凼在舊時空特地花錢設計出來的簽名以及他的個人元老印章——小篆刻的“水汪凼”三個字。
整張五元的鈔票大概跟手掌差不多大,幾乎都是藍色的。接過鈔票的歸化民愣在當場,這是什麽?這能跟錢嗎?
“首長……”他不由有些弱弱地向女歸化民問道。
女歸化民吃了一驚,連連擺手,“我不是首長,你有什麽事情?”
“同志,那個……”拿着鈔票的獎者不知道該怎麽說,“能不能把這個換成錢?剛才首長說了我了五塊啊。”
“這是五塊啊,你看面寫着了呢。”說着女歸化民指着鈔票的“5”字樣。“這是五塊錢,你可以拿去在元老院名義下的店鋪裏購買東西的。”
獎者不由得有些惴惴,思考了一陣,還是鼓起勇氣跟對面的女歸化民說“同志,能不能換五個花邊?”
元老院銀币的名字很多,“船洋”(背面的東風号),“老鼠錢”(米老鼠版),“鴨子錢”(唐老鴨版),“花邊”(指銀币周邊爲了防止被挫去而特地沖壓的邊齒),“狗錢”(高飛版)。女歸化民何嘗不知道他想要的是銀币?但是眼下别說是銀币了,這裏連一個銅币都沒有。
此時台又發出一陣歡呼,這第二個歸化民摸到了一張兩元的獎券。看到那個同伴正在興高采烈地走過來,他不由得咧嘴笑了笑,果不其然,女歸化民把一張綠色的鈔票放到了那個人的手裏。
這兩張鈔票引起了距離得近的圍觀者們的注意。
“他們兩個怎麽得到的是紙片?”
“這紙片怎麽能夠當錢?”
“莫非是銀票?”
“這才不過二兩五兩,拿什麽銀票啊?”
“可是票号不也開十兩的銀票麽?開個一兩也不怪啊。”
兩個拿到錢的歸化民惴惴地對視一眼,拿着鈔票下台了,他們第一個直奔遠處的一家糧行,想要把這鈔票破開,找錢總不能全找鈔票了吧?
不過此時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兩個着急把紙币出手的歸化民身,他們的注意力被集在摸獎箱。剛才可是所有人都看見了,兩個歸化民肯定不會是首長的托兒(當然,以現代人的騙術,算是托兒土著們也看不出來),一個摸出了兩元,另一個摸出了五元。自己算手氣再差,也肯定可以摸出個一兩塊的樣子來。
所有人都瘋狂的往前擠,想要早一點前摸獎。
“大家請注意,摸獎資格是需要購買的,一角錢一次。”水汪凼在歸化民警察組成的人牆後大聲喊着。
于是一群元老帶領着後面黑壓壓的歸化民立刻沖到了繳費處。這個是一開始安排過的,在前面帶頭的元老大部分都是金融口或者根本是彩票部門的工作人員,此時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帶領氣摸獎的熱潮來。至于不獎,這區區一二五十塊的獎額度他們倒是不放在眼裏。
歸化民不知道這些貓膩,眼下看到兩個歸化民在面一摸摸出了兩塊和五塊的獎勵,自己心裏也是熱騰騰的,紛紛從口袋裏掏出各種硬币排隊往前購買額度。
“我買十次!”一個元老故意大聲地說道。旁邊一衆歸化民驚訝地大吸涼氣,這可是一兩啊,摸十次的話如果能多摸到幾個倒是很不錯的事情,要是什麽都沒摸到,不是都浪費了?
很快在衆目睽睽之下,這個元老手捏着十個摸獎資格券走前去,伸手在裏面抓了一把,手有五張卡片。唱票的歸化民仔細檢查了這五張紙片,“兩張沒,一張一角,一張五角,一張一元。”
他接着又把手伸到摸獎箱裏抓出五張卡片來,唱票的歸化民再次大聲唱出來“三張沒,一張一角,一張五角。”
“哇……”圍觀的歸化民都興奮了,這個首長花了一塊錢進去摸出來了兩塊二角錢來。
“這賺大了啊。”下面的人興奮不已,幫着這個首長高興。
水汪凼滿心的不高興,今天的摸獎可是一點手腳都沒有做的,他甚至不知道爲什麽這些有獎的紙卡這麽容易被抓出來,劇烈搖晃過的摸獎箱裏這些紙卡怎麽沒有沉下去?
下面的歸化民們興奮地揮舞着手裏的硬币向前行進,他們紛紛購買的一元兩元甚至十元的摸獎資格,瘋狂程度當年大陸開始興起摸獎熱潮還要更加熱烈。
台不時發出唱票員的聲音,“一角!”“五角!”“一塊!”“兩塊!”
這樣的聲音等于是在摸獎熱潮的火澆了一把油,更多的歸化民正在掏着自己口袋裏的硬币。由于硬币太大,攜帶不方便,大多數人都把硬币放在家裏,身隻帶一角兩角的硬币足夠一個人在東方港美美地過一天了。這時他們才覺得身的錢不夠,在大家都沒有錢可借的情況下,他們紛紛往家裏跑,回去取錢。
一時間摸獎點前的人又跑掉了不少,讓後面更多的人有機會湊前來。這時一個穿着長袍頭包着四方巾秀才模樣的年輕人排到了購票處前,伸手把一把碎銀子放在辦事員的面前,“兄台,這能摸多少次?”
這碎銀子倒是難不倒辦事員,他拿起一個小秤稱了一下銀子,估算了一下成色,在算盤噼裏啪啦的打了兩下,“扣除火耗一元二角,十二次。”
秀才打扮的人點了點頭,右手一伸,接過了摸獎資格券,低頭看了看資格劵,苦笑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義無反顧地走了摸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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