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過了幾分鍾,自己緩過來了,他的英雄氣概又重新占據了自己的情緒。在探頭看了一下岑敏并無傷害譚練的意思後,又重新走回審訊室裏。
由于審訊室裏空空蕩蕩的,之前的打鬥并沒有對屋内的擺設造成什麽損壞,由于爲了防止被審訊者掄起揮舞,金屬的審訊椅是被膨脹螺絲固定在了水泥地面的。長條的審訊桌相當沉重,也是很難被推動的。
此時岑敏依舊勒住譚練的脖子,不過明顯看得出并沒有用什麽力氣。岑敏看着兩手空空走進來的範例,知道沒有什麽威脅,也把繡春刀放在了身後的審訊桌。
“不知這位大王如何稱呼?”岑敏沖範例點了點頭問道。
“在下範例範瑞。”範例沖這岑敏一抱拳道,“範某乃東方港反間諜處處長。”
岑敏有點發愣,什麽是反間諜處什麽是處長他都不知道,範例知道他是不知道,沖他一笑道,“你我本是同行,隻是閣下負責的是打探消息,在下是爲了防止閣下的消息打探而已。”
岑敏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在下倒是有一點不明,岑某說話之間,諸位卻是不需詢問即可知道在下所說是真言,這是爲何?”
範例心暗道這些審訊的法子能讓你學了去麽?隻是和岑敏顧左右而言他。
這是楊銘煥已經走到了門口,“裏面的朋友不要沖動,我是元老院執委楊銘煥,我進來了。”
沈彬連忙一把拉住了楊銘煥,“楊執委,你不能進去啊。裏面情況未明。”
“我怎麽不能進去?”楊銘煥把沈彬的手輕輕推開,“我是執委,裏面的雖然是個錦衣衛,但是裏面也同樣有元老,而且還有元老已經被劫持了。”
“你是元老院的領導人員,作爲内保部門的負責人我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楊銘煥神秘莫測地一笑,“你錯了,人家既然叫我過來談談,總不至于是爲了殺我,更何況咱們不是還有防刺服麽?”
沈彬愕然,楊銘煥把身穿着顯得圓滾滾的作訓服打開來讓他看,果然裏面穿了一件防刺服。“咱們的防刺服在本時空不亞于天蠶寶甲,隻要不是砍了我的脖子,基本是沒啥危險的。”
這下沈彬也不好說什麽了,隻好點了點頭道,“那你進去以後小心點,我在外面掩護,要是需要沖進去,你直接大嗓門喊好了。”正說着,特偵隊的一個三人火力小組已經開始樓了,這些家夥身穿着作訓服,外面裹着防刺服,戴着80鋼盔,臉也蒙了面罩,不過爲了防止在這種天氣結霧影響射擊和行動,他們沒有戴風鏡。三個元老的武器也并不一樣,走在最前面的賀亞運左手抓着一隻面留有觀察窗的黑色防暴盾牌,面還寫有“警察”與“police”字樣,這明顯是從舊時空帶來的,他右手握着一支格洛克手槍,在這種室内近戰來說,手槍沖鋒槍的精準度要高。不過作爲掩護射擊,後面的兩個元老手裏都端着p5沖鋒槍。不過單以前面身高一米八左右的賀亞運,後面這兩個的射擊機會肯定不多。
楊銘煥沖趕到門口的賀亞運點了點頭,直接走進了審訊室裏。
範例此時正跟岑敏拉家常,見楊銘煥進來,往室内牆角方向走了幾步。等下要是真談不攏突擊隊沖進來武力解決的話自己可得盡量遠離目标。
楊銘煥走進了房間,沖岑敏點了點頭,“在下楊銘煥,東方港執委,聽說你找我,請問有何貴幹?”
看到這個海賊的“執委”走進房間來落落大方,眼毫無畏懼之色,岑敏暗暗心叫好,不過卻又覺得怪。本時空的海賊雖然有很多股,但是掌管海賊的頭目除了閩省剛剛被招安了不久的鄭芝龍外,往往都是四五十歲的人。眼下這個自稱海賊頭目的人臉胡子都剃得精光,看去知道年紀輕輕,不到三十歲,這樣的人也能成爲海賊頭目?什麽時候又出了一個如同鄭芝龍一般的年輕海主了?
“在下岑敏,安南錦衣衛千戶,以此手段請大掌櫃過來是有幾件不情之請。”
“有事情岑先生隻管說,我們元老院隻要是能做到的,都可以想辦法滿足。隻是不要傷害人質。”楊銘煥說着朝譚練做了個手勢。
岑敏很幹脆地直接放開了譚練,沖她抱拳道“姑娘得罪了。”
譚練不由覺得怪,自己莫名其妙又被釋放了,不由得扭頭望向岑敏。岑敏一看這女人一雙妙目看過來,不由又有些心猿意馬,連忙後退兩步拱手緻歉道“方才實是萬般無奈不得不作此舉動,岑某多有得罪,如若有損姑娘清譽……”岑敏說道這裏也愣住了,如果有損對面這個女髡清譽自己又能怎麽樣?難道娶了做老婆?
“拉倒吧你!你挾持我當人質還想娶我當老婆麽?”譚練絲毫不顧及岑敏的尴尬,直接笑道,“沒我的事的話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說着她走近地還在昏迷的兩個警察,“他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岑敏忙不疊地點頭道,“岑某下手有分寸,隻是讓這二位小睡一會,最多會頭痛一天而已。”
譚練笑了笑,把兩個警察拖到了外面,由外面等候命令的警察擡下樓送到醫院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了範例、楊銘煥和岑敏三人。楊銘煥沖範例吩咐道“範先生,要是沒什麽事情你先到外面等候一陣,我這裏好跟岑先生談一談。”
範例知道這是要他出去避免萬一發生戰鬥而被誤傷,盡管他既沒有穿防刺服也沒有戴鋼盔,不過一身豪氣四射,壓根兒沒有想離開。“楊執委,我範例好歹也算是反間諜處的一号人物,今天這種情況要是這麽落荒而逃,以後可走不進來了。”
楊銘煥笑了笑,知道他是不會離開的,不在理會範例,沖着面前連繡春刀都丢在桌的岑敏再一抱拳。“楊某人感激岑先生釋放人質之舉動,在此先謝過岑先生。”
“不客氣,岑某如此是階下囚,想要見這東方港管事之人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楊先生不要怪罪。”說着朝楊銘煥拱了拱手。“岑某此次來東方港倒不是爲了刺探軍情,在下好歹也是個千戶,若要刺探軍情,隻需要派個百戶試百戶下去做即可。”
“岑先生說得對。”範例連忙在一邊插一句嘴。岑敏眉毛一挑,這海賊大掌櫃在此,怎麽這小頭目也敢插嘴?
楊銘煥看出岑敏的不快,不過也不作解釋,直接問道。“是啊,那還得請教岑先生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岑某任後看到了一封三個多月前從安允發出的求救書,這樣的書必然在海防參将府和鎮守太監處都有一份,但是岑某之後沒能找到後續的書,不知當時安允城與大掌櫃之間是如何化解危機的。”
“化解?”楊銘煥笑了起來,“我們登陸後幾天裏安允城一直派遣小股鄉勇襲擾,在被我們抓獲百多人後直接發動兩千鄉勇和五百多官軍對我們發動了兩路進攻。”
“那諸位當時有多少人?”岑敏一點也不相信自己那個來打探消息的小旗說的。不過楊銘煥的回答讓他目瞪口呆。
“當時加女人孩子有五百多人,防禦的時候隻是投入了兩百多人的樣子。”
“那損失幾何?”
“我們有個人從塔樓跳下來的時候被打了手腳,多處受傷,其他的是十多個人在戰鬥被擦碰弄傷了點。”
岑敏相當不相信面前這個執委的話,隻是搖頭道,“兩百多人對抗兩千多人,那是一個人要對付十個人,岑某所知,貴軍之算全是精銳,也不能打出這種不死人的戰績吧?”
“我們沒必要在這場戰鬥的問題糾纏,岑先生可以和當時被俘的那些歸化民詢問,您到這裏來不是爲了這個原因吧?”
“岑某乃忠君愛國之人,貴軍算戰報摻了水分,這兩百多人打敗了兩千多人這也是實打實的本事,如果岑某沒有弄錯,貴軍應該有大量的精銳火器吧?”
楊銘煥楞了一下,難道這是來買軍火的節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岑敏繼續侃侃而談,“岑某被抓之前在東方港外也逗留了好幾日,見那些藍衣軍士手皆有精工打造之長槍。每日皆能見他們勤加擦拭,在我大武雖有火器,不過鮮見軍士擦拭保養,一打起來是一通亂放,無論是對南蠻還是對北虜,都很難發揮出火器之威力,近年來很難有勝仗。岑某覺得貴軍之所以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怕是在火器有獨到之見解吧?”
“這個。”楊銘煥楞了一下,賣槍這種事情給占城港是賣,賣給武朝也無所謂,反正元老院步槍和1628步槍在對射是肯定撈不到好處的,但是眼下這個錦衣衛貌似是來學習怎麽打仗的。
“岑某剛到東方港不久,見貴軍之萬人敵騰空而起飛過百丈落在河對岸之樹林,不知那是何種武器?”
一旁的範例倒是先笑了,好家夥,果然是外行看熱鬧,生産事故在岑敏眼變成了軍國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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