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幾棟房子裏則安裝着幾台大型的柴油發電機組,這些發電機組從50千瓦到200千瓦不等,由于東方港的這幫穿越衆從一開始嚴重缺乏燃料,因此這些柴油發電機組也是在所有的水力發電機都停止工作的情況下才會緊急運轉以維持電力。大多數的時間裏,這些柴油發電機組都是停機狀态。
靠近南面的地方則是一大片被安裝好了的太陽能光伏闆,此時都如同向日葵一般仰着四四方方的臉朝着太陽,張元的臉頓時被這些光伏闆反射過來的光線照得有些眼暈,盡管如此,他還是看到了幾個穿着歸化民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根據太陽的位置轉動這些光伏闆以保證能它們能夠受到最強的光照。
不過張元的目的地是發電站最西面靠近河流的一個棚子,這個棚子看去讓人覺得簡陋得令人發指,根本是四五根原木加幾片東方港本地産的土石棉瓦。這些石棉瓦不是用的石棉纖維而是麻絲,石棉在舊時空已經被證實了是可以導緻癌症的東西,在新時空元老們可不願意再走一次老路,因此石棉并不像在舊時空那樣遍布東方港的各種建築。雖然這些用麻絲制成的水泥瓦容易損壞,但是此時磚廠也在全面開工,生産紅磚的同時也大量燒制标準瓦。石棉現在隻是在用作提供給冶煉部門的隔熱材料或者耐火磚填充物而使用,此外再無其他途徑使用。
今天負責在蒸汽發電機組值班的是孫六和張軒,這兩個人都是從安南北逃難的歸化民,由于學習不刻苦,對于認字不怎麽心而被拖了兩屆才畢業。畢業後分配工作時一開始在農業組,這兩個人的懶讓主管農業部門的孫彬都知道了名字,最後退回人力資源部,在随後幾次被退回後人力資源部也拿他們倆沒辦法了。後來有一天潘岱突然跑到人力資源部來要人,手頭已經沒人了的禹沙二話不說把這兩個人給直接推薦了出去。
這不,今天這兩個值班的人正坐在牆邊背靠着牆打瞌睡。張元遠遠看到了這兩個值班員在打瞌睡,心頭不由一緊這現在可是在燒鍋爐,裏面的水可是容易燒幹的,要是燒幹了一定會發生重大事故的。想到這裏,他連忙加快腳步跑向那邊。
要說孫六這家夥能在蒸汽機的轟鳴聲睡着也是真本事,偏偏似乎是第六感叫醒了他,當他搓着還有些睜不開的睡眼四處大量的時候,正看到張元在快步往這邊跑來。他不由一愣,連忙扭頭看向鍋爐,居然水位線那裏已經沒有水了,不知道幹燒了多久。他連忙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在一旁睡覺的張軒屁股踢了一腳。
張軒也不知道正在做什麽美夢,口水橫流面露微笑的突然挨了一腳,也緊張的跳了起來,之間孫六一隻手差點戳倒他鼻子,“我說我睡會兒你怎麽跟着我睡?你看這水都燒幹了!快加水!”
孫六一邊指揮這張軒去加水,一邊朝着張元跑去,一臉天然呆的微笑沖着他打招呼“這不是張執委嗎?您好您好!您來視察工作了嗎?”
張元一愣,沖他點點頭,眼睛卻沒敢離開遠處正在朝着鍋爐跑去的張軒。張軒飛也似的跑到鍋爐邊一把打開了進水的軟水閥門,軟水立刻順着管道進入了外表看起來正常但實際已經燒得發紅了的鍋爐。
在這時,鍋爐突然傳出一聲尖利的嘯聲,接着鍋爐附近立刻被噴射出的白色霧氣包圍,緊接着霧氣傳出了張軒的慘叫,啊——聽得張元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事情還沒完,隻見那台鍋爐開始在白色的武器和張軒的慘叫聲開始劇烈抖動起來,接着發出轟然巨響,突然間爆炸開來,鍋爐的大部分很完整地如同一輛火車向着北面飛了起來,從牆頭飛過,然後跨過河流,一頭紮到了河對面的樹林裏。但是在院子裏的部分不完整了,由于是被炸裂的,無數的鍋爐碎片如同冰雹一樣橫掃了出來,頓時間打得方圓一百米範圍内到處都是鍋爐的金屬碎片。鍋爐附近的蒸汽機被沖擊波沖得橫着向南飛了出去,還扯着幾根皮帶牽着那台80千瓦的發電機一起掉落在了十多米外的泥地。
孫六此時已經趴在了張元的身,剛才幾塊金屬殘片要了他的命,一片打穿了他的背,另一片打破了他的腦袋。他用自己的身體幫張元擋住了大多數的金屬碎片,但是張元的右手還是被一塊橫着飛來的直徑大約十厘米的金屬碎片打,此時從自己右前臂向外的凸起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他感覺到自己的右臂肯定是骨折了。張元此時躺在泥地不敢動,全身下豆大的汗珠如同開了閘一般地湧出來,把他的工作服打得透濕。
“徒弟!徒弟!”張元疼得說話聲音都有些發顫,由于沒有聽到徒弟的回話,扭頭過去一看,竟然這個徒弟已經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此時隻好用左手把自己支了起來,坐直了這才發現,徒弟的腦袋此時已經被打得如同被木棒砸過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他不由得一種想吐的感覺湧來,一下子吐了一地。吐了早飯後,他爬了起來,仔細檢查了身,除了右臂之外,腹部也被一塊指甲蓋大的金屬碎片打傷了,但是隻是破了皮。
張元連忙蹒跚着走向爆炸心,遠處靠河的圍牆被爆炸的沖擊波掀翻了三十多米,此時他能夠看到河裏被爆炸震暈的魚還漂在河面。原本安裝蒸汽機的地方現在是一個至少兩米深的大坑,蒸汽機此時正趴在南面十多米的地,發電機則落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一些卷制的蒸汽管道此時如同蜘蛛的腳一樣張開,如同張牙舞爪一般朝着張元,管道還時不時冒出清煙。他連忙朝北面眺望,寬八十多米的河道除了不少被震暈的魚之外沒有什麽異常現象,倒是河對面的樹林裏被壓倒了一片樹。
此時張軒已經不知道被炸到哪裏去了,現場連一塊破布都沒有找到,也沒有看到鮮血和碎肉。張元突然感覺頭有液體順着額頭一直流下來,連忙用左手一摸,竟然全是鮮血,再向頭頂摸一摸,原來腦袋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金屬碎片擦破了好大一塊,此時他手的鮮血突然變得讓他感到害怕,接着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他驚叫起來,心裏充滿了慌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傷而産生了失明,更不知道這失明到底是臨時的還是永久的。
“首長!”耳邊突然傳來充滿安南口音的歸化民喊聲,“首長,你沒事吧?”
“你是誰?”張元左手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摸過去,兩隻手連忙握住了他的手,“首長,我是衛兵,你受傷了!”
衛兵連忙扶着張元坐在地,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配發的野戰救護包,這救護包裏也沒什麽東西,無非是一塊脫脂棉和一塊繃帶,再是一小包用來止血的止血粉。所有士兵都要接受包紮和急救訓練,因此雖然這個士兵也被這劇烈爆炸的場景吓到了,但是依舊麻利地給張元進行了包紮。
消防隊來得很快,但是發電站并沒有起火,連間的發電機房都沒有受到絲毫損壞。此時在發電廠值班的元老發現了受傷的張元,連忙用手機撥打了醫療部門的電話。不多時,外面響起了三輪摩托車的轟鳴。
自從穿越以來,元老受傷的有不少,但是大多是在工作割傷刮傷的情況,在是曾志剛的全身多處受傷了,像張元今天受到的這種嚴重傷害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醫療組明白情況後立刻派出了急救隊的貨運三輪摩托車和專精外科的何永康與田亞妮。
車輛在門口登記後直接開進了發電站,歸化民從車取下擔架要把張元擡去,但是馬被何永康制止了,他半跪在張元身邊,仔細檢查了張元的右前臂。田亞妮也看了看,她作爲護士長已經很多年,雖然當不了醫生,但是也知道眼下這條骨折的右前臂在沒有x光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接的,所以蹲在一邊把張元頭包得像印度阿三一樣的繃帶解開來檢查了一下。
田亞妮對包紮的士兵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現在傷口已經成功地止血了。”
此時的何永康也做完了初步的檢查,沖身旁的歸化民做了個手勢,兩個歸化民連忙小心地把張元擡了擔架,接着小心地放了貨運三輪摩托。兩名救護人員車後,摩托車在一陣摩托的轟鳴聲拖着一條淡藍色的清煙向着東方港城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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