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那條霸主号依然靜靜地趴在海底,桅杆依舊穩穩當當地地擋住海港的出口。接下來的幾天裏林傳清和李園在沉船附近又探摸了兩次,确認龍骨和船身的完整。要說這條霸主号運氣還算不錯,雖然被機槍在船舷鑿了不知道多少小洞,不過卻不怎麽影響主體結構。根據技術組和海軍部的人多次判讀照片和咨詢潛水員,這條船能被修複的可能性相當高,不過問題是如果要打撈這條船,需要用許多汽油桶先做成一個筏子兜住船體,然後用壓縮空氣吹出油桶的海水。這麽一來,至少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制成,打撈又要花幾天,加起來差不多要一個月才能把船打撈出來。
接着問題又出現了,在水泥廠還沒有投産的情況下,建立幹船塢是不可能的,這艘受重傷的船算被打撈出來進行搶修,總不了塢大修靠得住,更不要說還準備進行全面改裝了。但是算撈出來,這船怎麽處置?用筏子先漂在港口裏?但是要是不撈出來擋住港口又不是回事,而且這幾天來根據潛水拍攝的照片可以看出海水對于船體已經開始有侵蝕現象,并且各種海底生物已經開始在船體内往返穿梭,對船體已經開始有破壞的迹象了。所以打撈沉船又迫在眉睫。
“還能怎麽辦?”楊俊博聳了聳肩,對着咨詢他的幾個海軍部的成員說道,“先撈起來,撈出來以後趁漲潮拖到海邊坐灘,海裏泡久了撈不出來了。”
“這艘船反正也是受損較嚴重的一條,到時候也可以先塢進行試驗性改裝,”一旁的林傳清笑着說道,“通過修複和改裝這條船,我們也能夠對邁德諾人的海軍力量有一定的了解,我們遲早是要和他們争奪海霸權的,早了解多一些是有好處的。”
“沒錯,”一旁的劉業強點了點頭,“造船對于我們來說是個很陌生的行當,我們間大多數人對于造船基本是不了解的。雖然我們手頭有許多船隻的各種線圖,通過圖紙分解倒是可以進行批量生産,但是速度肯定快不起來,所以說修複這幾艘船對于我們的造船業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鍛煉機會。”
“批量生産?”海軍部有人發出了提問,“難道還要制造大批量艦隊?”
“這是遲早的事情,”林傳清笑了笑,“我們不可能靠着這四條8154和那條緝私艇打天下,東風号更是油老虎,訓練熟悉蒸汽機與風帆戰艦的水手與指揮人員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訓練一個合格的水手花不了多少時間,但是訓練一個合格的戰艦指揮人員可是相當繁瑣的事情啊,期間也需要大量的時間。事實,”蔔衆孚頓了頓,“我們現在海軍許多船長都不合格,作爲風帆戰艦的艦長而言,鍾斌甚至都能夠甩我們幾條街。”
下面傳來了元老院海軍部成員們不滿的竊竊私語聲。
“大家還别不愛聽,我們現在進進出出海港開的都是機動船,要是換成帆船能有多少人能保證順利指揮船隻離港?”蔔衆孚臉色有點不悅,“我們換風帆戰艦的舉動等同于由奢入儉,你們現在不服氣,沒關系,除了楊俊博和林傳清,誰能保證能安安穩穩開着春曉号從港口那幾條桅杆邊出去?”
下面的人臉色自然也不好,不過還真沒什麽人跳出來,蔔衆孚看沒人說話,又開始掰着指頭說道“我們的8154航程是較長,可是耗油量也不低啊,我們還剩下多少油料?要知道爲了給船的重型物資騰噸位,我們帶的油料原本不多,現在已經是從東風号的油箱裏往外抽油了。誰都知道咱們短時間内是不可能大批量生産柴汽油的,你們打算讓我們以後劃着8154出去巡邏作戰麽?那跟日本鬼子的安宅船有什麽區别了?”
“次不是說我們有油頁岩麽?”下面有人問道,“技術組不是說過油頁岩提取柴汽油的事情是有希望解決的麽?”
他們來新時空時倒是帶了一套油頁岩提取設備,但是此時還被丢在東風号的船艙裏當壓艙物,壓根沒想拿出來用。劉業強想到這裏,隻得站起來解釋道,“我們現在得到的油頁岩主要是煤礦的伴生礦石,質量不高,裏面還夾雜了大量的雜質,不值得進行生産。”
在場的人對海軍了解得不少,但是對于油頁岩提取卻是一竅不通,既然專家說不值得生産,那肯定不值得生産了……既然沒有柴汽油,那老老實實開帆船吧。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海軍的幾個艦長以及各船重要崗位的軍官都來到了港口邊的被俘戰艦旁。不遠處一大群俘虜正在幾個元老的指揮下搭建着一個較大的木筏子,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是不少的圓柱狀汽油桶正擺在地,打撈沉船雖然有一定難度,但是這條沉船擋住了東方港的進出,所以此時是元老院的頭号大事。因此無論是物資還是人員的調配,都是非常順利的一步到位。由于沒有汽車運送這些汽油桶,它們都是由俘虜們從倉庫裏搬出來運送到這裏的。如果是按照劉業強設計的方案,原本是打算做幾個大型的水櫃通過潛水員運送到船體内部然後排水的,但是在沒有焊條的情況下密封是個大問題,所以隻能用木頭先搭建一個框架,然後由水性較好的水手和潛水員先安裝在船體,然後把灌了水的汽油桶安裝在框架下,可以通過壓縮空氣排水産生升力了。
鍾斌和斯頓兩人此時都站在棧橋附近,斯頓還穿着他的邁德諾海軍制服,深藍色的制服有不少被弄髒的痕迹,甚至還有一些血迹。這兩個人都是屬于被元老院海軍俘虜的海力量的高級人員,而且都吃了不少被批鬥的苦頭,相較之下斯頓吃的苦頭還要更多一點。短短的幾天批鬥他手下的幾個高級船員被打死了,一些試圖幫他說話的水手也被批鬥。
由于他熟悉武國官話,這幫元老院的家夥雖然說的話和官話還有不少的區别,而且很多話都有些言不達意,但是基本都能聽懂,雲遊受過高等教育的他也慢慢看出了這幫元老院的家夥之所以這麽折騰自己,主要還是爲了要能夠更好的運用起自己的本事來,不會要他的命。他深知自己是孤家寡人,不能硬扛,反正批鬥他的人說什麽他隻知道低着頭被批鬥,絕對不還嘴。因此他起其他幾個船長以及其他高級船員還要更早地“投入元老院懷抱”,被聘用成了國海軍風帆艦隊總顧問。
邁德諾人在海絕對的霸主地位讓他并不太想要參加這一個剛剛把他打得屁滾尿流不得不投降的勢力,但是他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對于這個強悍到不可思議的元老院的好,當然他也非常知道自己在“政審”已經把一切都交代出來了,人家肯定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依然讓他成爲了總顧問,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是這幫開着怪鐵快船有着非常兇悍武器的家夥們對于風帆戰艦的操作有着迫切的要求。
此時他的身邊站着他早幾個月加入這元老院的鍾斌,兩個人都是被俘虜後改造的,自然也有共同語言。通過交談,斯頓這才驚地了解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相當有規模的城市,無論是港口、棧橋、腳下平整的道路、遠處成片的房屋甚至于延綿不絕的農田,在短短三個多月前還是一片原始叢林,這一切都是在短短三個月裏實現的。
鍾斌笑着說道“首長們叫這個做‘東方港速度’,不過說真的,我鍾斌縱橫南海十幾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一群人能夠在這麽短時間裏建設起一個城市來。”
斯頓并不太相信面前這個前海盜頭子,他在近幾年南海洋面跟海盜也打過不少仗,知道海盜大多是分幫結派,今天是盟友明天也許是敵人。可是面前這個家夥一點也沒有寄人籬下的覺悟,反而是一門心思“爲元老院服務”,這不由不讓他覺得有點意思。
他甚至有時還暗示了兩句,看鍾斌能不能偷一條鐵快船出去,在他看來,這種鐵快船雖然全身下透着一絲邪乎勁,但是這種無帆無槳自行的船無論在哪個勢力手裏都是了不起的軍國利器。
“這個你不要想了,首長們說過,這些船不是你我這些人能開動的。要這些船的哪怕是水手,都要首先接受化教育,”鍾斌沖他搖了搖頭道,“接着還要到工廠裏學習機械維護之後才能船,不然的話,算是給你開你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斯頓愣在當場,竟然有這樣的海軍?還要先學習化知識?還要到工廠學習機械維護?他在海軍裏也混了這麽多年了,水手需要什麽化?能爬桅杆拉纜繩夠了啊!這是培養船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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