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批糙米很不錯,沒有陳米也沒有發黴變質什麽的。”一個辦事員沖另外一個說了一聲,那人點了點頭,沖陳小毛招了招手,“過來過秤吧。”
“過秤?”陳小毛和他表弟都愣了一下,官倉收糧也好糧行收糧也好,都是直接倒進鬥裏的,直接算鬥數,十鬥一石,此時這十石糧食如此沉重,如何過秤?
看到他在發呆,辦事員笑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我們是過磅的,你跟着前面的工作人員過去吧。”說着開了一張票遞給陳小毛。
陳小毛此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隻好拿着這張紙跟着前面的工作人員往前走,他的幾個長工仆傭則推着車跟在後面。沒多久來到一個長廊前,地有個怪的大塊鐵闆,辦事人員走了過來向他伸手,他愣了一下,連忙從兜裏掏出幾錢銀子塞到辦事員手裏,把辦事員也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忙雙手直推把銀子推開,“我要的是票。”
“票?”陳小毛低頭看了看,發現辦事員指的是自己手裏的那張紙,連忙遞了去。辦事員接過票,沖着地那塊鐵闆一指,“你們把車推去。”
長工們很快把這台大車推了去,一旁的工作人員在票記錄了一下。
“你們把糧食卸到倉闆面。”辦事員指了指地一塊木闆,這塊木闆有點與衆不同,它被釘在三根橫木面,糧食放去之後,靠三根橫木與地面分開。
看着長工們在卸載糧食,他好地打量着這塊倉闆,不知道這是怎麽用的,用三根橫木撐離地面的話,倒是沒有什麽潮氣會導緻發黴了。不過這倉闆也無法搬動啊,這面可有十石糧食呢,等下怎麽搬走呢?
“你們再把空車推去。”辦事員又讓這些充滿了好的長工們把大車推了那塊鐵闆。
“六百一十三公斤。”工作人員報出了數字,同時記錄在那張票,然後蓋了一個章。接着辦事員接過那張票遞回給陳小毛,“你們拿這張票到外面出納處領錢可以了。”
“這?”陳小毛再一次愣在當場,這過秤了?哪裏有秤啊?沒看到啊。從一旁走過來一個工作人員拖着一台全鋼鐵制成的拖車,拖車有兩根大梁,大梁還有小的鐵輪子,前面則是一個兩個連在一起的大輪子。這個工作人員把這拖車掉轉過來直接推到了倉闆下,正好推進了倉闆三根橫木的間隙之間。然後他下下地按着拖車的拖手,竟然這個拖車的大梁升了起來,直接把倉闆頂離了地面,接着他直接拖着車走了,倉闆和倉闆的糧食看去好像根本沒有什麽重量一樣。
“這是什麽術?”一旁的表弟目瞪口呆,陳小毛也是木然在那裏,不知該怎麽回答他。
“陳員外,請跟我來吧。”前面辦事員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接着把這兩個猶如在夢遊的人帶到了出納處。
“票!”坐在出納處桌子後面的是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穿着一身粉紅色的小棉衣,下面穿着一條黑色的緊身褲,間是一條紅色的裙子。一頭烏黑的秀發被随意的紮在腦後的雪繁星此時擡頭看着這兩個穿着一身棉布長袍的土著。
雪繁星身散發着正版法國香水的清香,眉清目秀的樣子讓所有見到她的土著動作都極不自然。因爲這個國女人的服裝未免也太充滿了誘惑力了,不僅小棉衣近乎完美地勾勒出身的曲線,下面穿着的緊身褲更是讓見到她的土著覺得自己某個部位立刻開始充血膨脹。
不過此時讓所有土著動作扭扭捏捏的始作俑者雪繁星此時并沒有發現自己的傑作,她隻是抖了抖伸出去的右手,“票呢?”
陳小毛極不自然地弓着背走過去把手裏捏得有點變形的票遞了過去。雪繁星接過來看了一下,“六百一十三公斤,”說着在算盤噼噼啪啪地撥打了幾下,“十二塊二毛六。”說着雪繁星起身到後面的銀庫裏去了一陣,接着端出了一個小盤子,面放着十二個銀餅子以及兩個大銅币和六個小銅币。
陳小毛的注意力立刻被這些銀币所吸引,他連忙把這些銀币拿起來仔細打量起來。這批是十二月初鑄币廠沖壓出來的新銀币,這次采取的不再是卡通形象的人物,而是被花環繞的漢字“壹圓”,下面則用小字标明“壹兩”。他把這塊銀币轉過來,這個還是沒有變化,曙光下乘風破浪的一艘大船。
但是很快引起他注意的是銅币,銅币的圖案和銀币很相似,但是這種閃着黃銅色光芒的銅币和他見過的任何一種銅錢都不同,這種銅錢要較大一些,面的花紋非常精細,邊齒還有一圈紋路。面寫着的是“壹角”,下面則标明“壹錢”,小銅币則是“壹分”。
這批銅币是鑄币廠的新産品,由于之前隻發行了一元和半元的銀币,由于沒有輔币的存在,而使得這些土著毫不在意地用銀剪子咔嚓咔嚓一通亂剪,或者低面值流通時隻是使用武朝政府發行的銅錢,所以他們收集來的銅錢或者銅制品制成了新的輔币。這批銅币一出現又把武朝的銅錢給擊潰了,這種做工精美的銅币以其亮閃閃的外貌很明顯成爲了土著們所喜愛的對象。于是乎市面的銅錢呼啦啦地都湧到穿越衆的金庫裏來了,對于這種劣币驅逐良币的現象執委會倒是早有預見,他們直接熔煉掉這些銅币,将其參雜的各種有色金屬提純出來,鉛、錫、銻都是相當重要的有色金屬,其又以鉛最多。由于穿越衆發行的一角即壹錢的銅币尺寸雖然普通銅錢大,但是卻遠四五百個銅錢要小得多。所以不管怎麽劣币驅逐良币,穿越衆始終沒有虧的。另外他們還發行了一厘的硬币,這硬币相當小了,直徑大約隻有一厘米左右,厚度隻有一毫米,隻能相當于一個銅錢的購買力,由于穿越衆到來後進行的大筆采購以及對市場的扶植,導緻當地經濟飛速發展、物價漲,現在這種一厘的硬币有相當大一部分還在金庫裏躺着,恐怕不用多久要退出市場了。
“你好,我想問一下,我還有許多的糧食,想要……”陳小毛有點結巴,他眼睛一看到這個女元老腰又開始彎了起來。
“哦,大宗交易的話在外面糧庫門口找杜彥德執委。”雪繁星向外面指了指然後沖着後面一個土著說道,“下一個。”
陳小毛走出來後左右看了看,還有不少人正在排隊。不遠處劉明遠正指揮着幾個家丁推着車往院子裏走,他不由暗暗促狹地想着等下劉老爺看到那個女髡人時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
他一邊暗笑着一邊走到糧庫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但是并沒有看到衣着較鮮明的髡人。他知道執委算是髡人最高的官員了,隻是在他想來這髡人既然如此有錢又有武力,執委這種官位的人應該要穿得和别的髡人不一樣才對。可是他面前這群髡人幾乎都是穿着沒區别的綠色對襟小褂,唯一不同的是腳穿着的鞋子,有的是皮靴,有的卻是用厚厚的棉布制成的木底拖鞋,還有一些穿的是他們稱之爲“解放鞋”的高腰帆布靴。他思量了一陣,隻能走到一個穿着解放鞋正在指揮送糧者排隊的髡人面前做了個揖道,“請問這位先生,不知杜……杜執委在何處?”
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髡人正在饒有興趣地看着後面的隊列,忽然聽到有人在問自己,連忙轉過頭來望着他,“我是,有什麽事情?”
“啊?”陳小毛不由愣了一下,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髡人,乍看去還真跟其他髡人沒有什麽區别,他連忙再次做了個揖道,“在下城西陳家莊的陳小毛。”
“哦,是陳員外!”杜彥德連忙照貓畫虎地拱手作揖道,“請問有何見教?”
“不敢不敢,”陳小毛連忙說道,“陳家莊尚有些許糧食,不知貴衆是否有興趣收購?”
“哦?”杜彥德不由有些興奮,他知道這些大老爺的糧倉裏都有許多的糧食,這熱帶地區的作物收成相當高,隻要對方肯賣,肯定是能夠滿足東方港的需求的,但是今天貼出告示以來這些土著送來的糧食還真不多,而且什麽都有,糙米、谷、燕麥、土豆甚至還有些根本叫不名來的薯類,他已經叫人去找孫清去了,此時怕是隻有他才有本事認清楚這些糧食了。“不知有多少?”
“大約幾千石糧食的樣子,隻是這價格……”陳小毛充滿期望地望着杜彥德。
“價格好說,來,我們到内院談談吧。”說着杜彥德把陳小毛請進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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