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張元的工業部門又馬不停蹄地去進行炒貨機的制造了,他現在算是非常忙碌的,随着北面的鹽村附近煤礦的開挖,以及通過木質軌道送過去的鐵礦石,工業部在靠近河岸的地方修建了一座洗煤廠,随後在洗煤廠旁邊修築了一座煉焦廠,煉焦廠旁邊則是元老院此時最重要的地方,東方鋼鐵廠。
此時他們獲得的鐵礦石并不算太好,雖然這些鐵礦石在舊時空算來是含鐵量70的富礦,但是此時選礦的歸化民不熟練,甚至于有的純粹是敷衍了事,導緻鐵礦石總體質量偏低。同樣,煤礦選礦工作也是相當繁瑣的,由于歸化民勞工甚至分不清煤與煤矸石之間的區别,經常導緻洗煤廠裏還不得不分出專人來進行煤矸石挑選工作,進度緩慢,極度浪費人力。這種情況一直到前段時間勞動營裏被送進去六七個“影響生産力”的歸化民勞工才有所好轉。
但是負責冶金部門的李錦此時依舊一籌莫展,他雖然知道各種鋼材所需的材料配,但是此時投進去的料并不如同舊時空一般嚴格篩選,以至于大多數時候能煉出來什麽鋼以及質量都是全憑運氣,這樣的鋼材用來作爲基建使用尚且還好,但是如果作爲軍事用途很危險了。所以一直到這個時候他們的火炮項目還始終沒能開展。
林深河此時爲了火炮項目也如熱鍋的螞蟻一般,李傑琦幾乎天天從他那裏各種“路過”,說白了是天天去催他搞火炮,但是此時根本拿不到合格鋼材的林深河從哪裏弄出炮來給他呢?到了幾天前,林深河終于搞出了個用來敷衍李傑琦的“火炮”。
李傑琦看到這門炮的時候吓了一哆嗦,這門“炮”口徑足有300毫米,炮管身長足有一米,看去像個矮墩墩的汽油桶。
“沒錯,這是按照汽油桶制造的。”林深河毫不在意地解釋道。“我們現在鋼材的材質不過關,如果用來作爲承受高膛壓的大炮而言肯定會出現炸膛的,所以隻能采用這種膛壓相對較低的‘擲彈筒’了。”
“這不是沒良心炮麽?”李傑琦摸了摸這個矮墩墩的炮筒子,這種“飛雷炮”他倒是挺熟悉的,他以前所在部隊曾經參加過淮海戰役,部隊的紀念館裏有關飛雷炮的資料看得實在是太多了,當時解放軍爲了減少在敵人鼻子底下爆破的傷亡率,采用了抛射式爆破器材,可以把幾公斤重的爆破藥包抛出300多米,但是準頭卻不好控制。想到這裏,李傑琦扭過頭問林深河,“這東西準頭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林深河撇了撇嘴,“這種抛射式的無非是個迫擊炮原理的拋物彈道,隻要固定好了,肯定不會掉自己人腦袋來的。問題是爆破藥包的外形和空氣阻力有點難解決,”
這門飛雷炮被拖到農場南面的沙洲靶場進行了試射,因爲穿越衆使用的黑色發射藥是通過壓實和造粒的顆粒狀的,其燃燒速度和推進力都要此時任何一種發射藥都要強很多。由于這是新型火炮,發射諸元完全是兩眼一抹黑,進行試射的穿越衆們都隻能摸索着進行調整,每一次試射都要嚴格地記錄發射角度,裝藥的準确數量等,爲下一次發射提供參照也爲今後的炮兵操典提供數據。
炮彈他們并沒有選用解放軍當年使用的爆破藥包,而是使用等重的石頭,外面用帆布重重包裹。爲了能夠找出更适合飛雷炮“炮彈”的氣動外形,他們制造了好幾種外形的“炮彈”。有圓形的,圓錐形的,條狀的,正方形的,菱形的。林深河看着下面這堆形狀各異的炮彈不由得一陣苦笑,這麽多炮彈肯定全都要發射至少一次,自己這耳朵怕是要嗡嗡響好幾天了。
幾個陸軍士兵已經在開始裝填飛雷炮的發射藥,他們現在使用的發射藥并沒有定量,而是根據需要使用秤進行稱取,這是第一次射擊,誰也不知道需要多大的量來進行發射最爲合适。他們小心地把發射藥倒進炮管,然後用裝填杆壓實了,然後小心地塞了一顆長條狀的炮彈進入炮管。但是這枚炮彈明顯太粗了,被卡在炮口處,他們隻得又把這枚炮彈拔了出來,解開外面綁縛的繩子,剪掉一部分帆布然後重新包起來。這一次炮彈被順利地塞進去了。
一名軍士把小的紙包拉火管小心地塞進炮尾部的點火孔裏,然後連一根長長的繩子,接着跑向一百米外的掩蔽所。
林深河把拉火繩交到李傑琦手裏,“來吧,你來打第一炮。”
李傑琦向左右看了看,兩部數碼攝像機都架在三腳架,正閃着綠燈,已經處于拍攝狀态了。他深吸一口氣,往後用力一拉。
“轟!”一百米外的炮位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遠處的火炮原地向後一座,然後側翻在地。
“我們過去看看吧。”林深河拍了拍李傑琦的肩膀,一行人走向還彌漫着硝煙的發射陣位。
炮管橫着躺在地,不遠處則躺着那枚長條形的“炮彈”。
“這才四十多米吧?”李傑琦舉起右手豎起拇指測算了一下距離。
“是的,最多四十五米。”林深河頭都沒擡,半跪在炮管邊檢查炮管有沒有裂紋。“還好,火炮沒有裂紋,應該還能繼續發射。是這個得要固定一下才行,不然每次都要三四個人來重新定位炮身。”
“這距離也太短了吧?才四十多米。”李傑琦對于這種近到令人發指的射程感到非常吃驚。“四十多米讓人抱着爆破藥包跑去也要不了多久啊……”
“這是炮彈的問題,可能是炮彈太粗或者太細,導緻在炮管受到的阻力不均勻,飛出炮口後失去了重心,然後在空氣阻力影響下失去了飛行能力了。”林深河對這個倒是早有心理準備,指着旁邊放着的一排炮彈說道,“對于這種沒有膛線的臼炮而言,最适合的還是迫擊炮彈那種有尾翼或者圓球形狀的較适合,這些有棱有角的肯定飛出去會亂晃的。”說着他站起身來對着旁邊幾個正在等候命令的陸軍士兵說道“你們幾個過來,我們把這個炮管重新豎起來。”
李傑琦問道“爲什麽不在炮管下的土裏挖個洞呢?這樣後座的時候不會翻倒了啊。”
“不适合,我們的炮點火孔在下面,埋下去了到時候還有可能翻轉,倒是應該要讓木材廠那邊做個木制炮架送過來。等下回去的時候我會去畫一個圖紙交給他們造炮架的。”林深河拍了拍正在被幾個士兵扶起來的炮管說道“咱們接着打炮!”
接下來的試驗直接擯棄了那些異形炮彈,隻測試圓形的。但是卻根據炮管的粗細制造了三種炮彈進行試射,分别是尺寸極其接近炮管、炮管略小一點的和炮管小一厘米左右直徑的。
測試後發現在相同份量的發射藥條件下尺寸較大的那種發射的距離相當遠,可以到達三百五十米,而且準頭也較便于控制,但是型和小型的炮彈則沒什麽準頭了,尤其是小型的炮彈,出膛後以肉眼辨的速率降速,飛出去不到一百五十米落地了。
“這樣符合我的設想了,炮管受熱膨脹,原本需要用力擠壓才能到底的炮彈則可以較好的承受發射藥的推力,這樣能最大效率地發揮發射藥的作用了。”林深河站在炮彈落點指着大炮在空劃出一道抛物線跟李傑琦解說道。
但是李傑琦此時有些不以爲然,21世紀的炮兵尤其是華夏這種師承毛子的大炮兵主義對于火炮是相當有感悟的,要是火炮射程10公裏以下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此時陸軍要裝備的第一種火炮射程不過350米,算翻一倍也才700米,這讓他不由有些氣餒。
“你也不要太把這射程當回事,這個年代絕對沒有射程能夠超過一公裏的大炮,而且人家丢出來的都是保齡球,隻要不被砸了根本沒傷亡,咱們的可是開花彈,要說沒良心炮的威力,你可是我們更清楚的。”林深河自然一眼看出了李傑琦的不屑笑着跟他解釋起來。
此時一架飛機正歪歪扭扭地從天空飛了過去,正是袁振力的那架改裝過的水飛機,飛機的是袁振力和另外一個元老——何滾龍。這個元老算是元老院的大票倉,他可是帶着全家來穿越的,他的父親何嶽此時正在工業部重工業設計室參與鍋爐的改進制造;他的母親陳晴因爲是退休醫生,此時被趕鴨子架當了婦産科主任醫師;老婆雪漫穿越前是個服裝設計師,此時主管服裝廠,正立志要建立其新世界的皮爾卡丹來;妹妹何莎莎在計委專門做報表;而妹夫前警察張濤則在治安組,現在已經成了北橋頭鎮的派出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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