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軍營裏五百多新軍官兵正站在操場聽魯在訓話,公主端坐在一旁的凳子百無聊賴地看着下面這群穿着深紅色軍裝的士兵們。這批軍裝使用的布最終還是沒能像一開始的提供的樣品那般大紅色,而是一種近似于黑紅色的暗紅。這是因爲此時穿越衆們的化工染料無法大批量制取,一直到現在化工組還是如同在實驗室做實驗一般折騰這些化工産品,而且他們用的原料是充滿了各種雜質的原生态原料而非舊時空跑一次化學品商店能買到的分析純原料,所以得到的産品也是形态各異含量不一。因爲這個原因,他們一直沒能配出來之前染色用的大紅色,所以隻能用這種暗紅色來濫竽充數了。不過還好,這批衣服料子很好,穿去感覺不錯,士兵們的興趣沒有被糾結在衣服的顔色。再加沒有染色的元老院武裝帶縫着密密麻麻的帶子,他們興奮地把分發下來的發射藥袋和火帽袋以及七七八八的各種袋子在面裝來裝去的,以至于沒有任何人去注意自己的軍服顔色和之前看到的有不同。
“我們即将面臨和蠻族的戰鬥,在新的戰鬥,我們有的人會受傷甚至可能會犧牲,但是你們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人民将永遠牢記你們爲了國家安危作出的貢獻,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也必将牢記你們對國家作出的犧牲。”看着下面的士兵們略有些木然地看着自己,才幡然醒悟此時别說是這安南,算是武朝也沒有民族國家的概念。“大家爲了皇帝陛下與蠻族戰鬥,皇帝陛下必然會重重賞賜你們,算是有犧牲的士兵,也一定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撫恤的。”
此時下面的士兵們開始眼睛放出光來,死他們倒不是那麽怕,怕作爲家裏的頂梁柱的自己一死,家裏徹底玩完了。
公主在一旁沖魯做了個手勢,魯這才想起來,“皇帝陛下有旨意,此次新軍出征每人将在回來的時候領取三兩的平蠻津貼,犧牲的将獲得二十兩,而且根據蠻兵的頭顱可以記功,每個頭顱八錢銀子。所以大家應該怎麽樣?”
“誓殺南蠻!”幾個昨天已經被提前通知的士官先帶頭喊了起來,接着所有的士兵也被帶着喊了起來,一時間操場“誓殺南蠻!”的喊聲震天。
八錢銀子不是個小數目,雖然南蠻在傳言已經是生啖人肉三頭六臂了,但是這些士兵對于手的元老院步槍的威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别說是平日裏不太着甲的南蠻,算是身穿鐵甲南蠻想必在一百步以内也是一槍兩個洞了吧?到時候割幾個腦袋,等回來的時候交去,那少說半年的饷銀到手了,到時候再娶個媳婦啥的,人生完美了。士兵此時一個個被這高額賞錢刺激得嗷嗷直叫,此時全然沒有了一清早起來的那種即将面對戰鬥的緊張感,此時算是讓他們去面對幾百個全副武裝的南蠻此時怕也不會有人覺得害怕了。
在一片歡騰的喊聲,公主自然地站了起來,向下面的新軍士兵們揮手緻意,然後施施然走下了演講台。她在兩個婢女的幫助下在自己的座車裏更換了衣服,穿得和普通的士兵一個樣,隻是配了一把東方港工業部門新制的騎兵刀。這把騎兵刀根本是根據巴頓劍仿制而來,刀身長86厘米,寬度是25毫米,因爲其修長的刀刃,這種騎兵刀極其适宜于擊刺而不是劈砍。雖然作爲刀而言劈砍的用途遠大于擊刺,但是擊刺能夠産生的殺傷力卻遠大于劈砍,所以喬治巴頓于1913年1月提出了“以法國的直劍取代盛行的彎刀”,到1916年美軍的所有騎兵部隊已經換成了這種“巴頓劍”。由于現代戰争的步伐,這種騎兵刀雖然在随後的一次大戰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在二次大戰更是成爲了樣子貨,但是這種設計優良的騎兵刀優秀的設計理念卻是不能被抹殺的。因爲元老院也即将開始組建騎兵部隊,除了将會給騎兵裝備1628年式卡賓槍外,近戰武器的選擇直接選擇了巴頓劍。這把公主手的巴頓劍是一柄特制的騎兵刀,其使用的材料甚至都不是本時空的,而是舊時空帶來的高碳鋼,這種鋼材不僅更加不易被折彎,還非常的堅硬,減少了戰鬥被折斷的可能性。公主非常喜歡這把1628年式騎兵刀,因爲這把刀不同于自己平日裏見到普通士兵身攜帶的大刀一般厚重,而是非常地細長,自己揮舞起來一點也不覺得沉重。公主平日裏也喜歡舞刀弄槍的,那些普通的軍刀經常讓她揮得感覺手腕都快斷了,但是這把卻沒有給她帶來這種感覺過,而且這把刀的材料也非常地紮實,她已經砍了好幾個草席了,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卷刃什麽的現象,于是這次偷跑出來的時候戴了這把騎兵刀。
操場很快開始一片混亂,穿着暗紅色軍裝的士兵們開始打包帳篷這些行軍包袱,辎重營的士兵們則開始在大的拖車堆放糧草、彈藥,公主乘亂混到了正在騎馬的魯身邊。
魯此時在兩個士兵的幫助下剛剛爬了一匹馬,尴尬地看到公主此時正熟練地騎着馬過來。公主壓着嗓子跟他打了招呼,然後開始跟着他在軍營裏到處巡視。這時公主的車駕已經離開了,整個軍營裏除了魯和公主自己,誰也不知道這支新軍裏混進了個女人。當然,他們倆暗自得意的時候也不知道此時的軍隊裏還混着另外一個元老——錢龍舟。
此時臉塗着鍋底灰的錢龍舟沒費多大勁通過貿易部弄了套占城港新軍的軍服穿了,不過即使是他把臉給塗成火星人也能被魯一眼認出來。第一是因爲這個家夥戴着的不是藤盔,而是一頂80鋼盔,鋼盔的形狀和藤盔截然不同,此時即時是蒙着盔套,依然能夠被人一眼看出來;第二是那件坑爹的元老院武裝帶了,普通士兵的都是一條腰封,而這個家夥身穿着的完全是個olle馬甲,面橫七豎八地裝滿了各種神功能的袋子不說,還背着個土黃色的3d背包。
基于這些原因,錢龍舟直接窩在辎重連的運輸車隊裏,裝具什麽的都丢在運輸車,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去拿好了。五百多人排成長長的隊伍正沿着占城港的道路向南行進,他們在三天前接到塘馬的求救書信,山港已經遭到南蠻的圍攻,稱南蠻此時已經在城牆外進行劫掠,已經被抓走至少一千人口。因爲山港是個造船港,所以這些南蠻還燒毀了正在修建的船隻,并且還開走了那些停在港口的船隻。
因爲山港城内的河流來自城外,南蠻此時已經截斷了城内的水源,城内現在嚴重缺水。還有人傳言有南蠻的探子混入了山港城裏。此時的城裏一片混亂,人可以幾天不吃飯,但是不能幾天不喝水,此時城裏凡是隻要能找到水的地方都被人掀了個底朝天,無論是平日裏的排水溝裏還是儲水的瓦缸。這些人沒法打井取水,因爲這山港太靠近海邊,鹹水滲透非常嚴重。幾年前城内曾經有人打過七八口井,但是全都是鹹的發苦的水,完全不能飲用。而且此時城河流一旦被截斷後,城内到港口最安全的水路也無法通行,這些南蠻此時已經在附近設置了許多埋伏,山港每次出城的塘馬都必須有十多個人,同時向不同的方向跑出,以擾亂南蠻的堵截。
縣令英吉正站在城樓向北面眺望,他最近兩天天明時分派出去的塘馬都被南蠻抓住了,有的被直接綁在城樓外的柱子割破肚子用牲畜拉着腸子往外跑,有的被砍掉了手腳丢在城樓前弓箭射不到的地方……這些倒黴的傳令兵們一個個都在哀嚎,偏偏這樣的傷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于是乎他們的哀嚎從清早一直哀嚎到下午才落氣,然後這些南蠻開始當着他們的面拿着這些傳令兵們開膛破肚分而食之。這樣的慘狀深深地打擊了城内守軍的士氣,不過也幸虧是這幫南蠻嗜殺,不然的話恐怕這些城内守軍早開城投降了。此時他隻能一天幾遍地在城樓北望,隻希望那些沒有被抓到的塘馬是安全沖出包圍并且成功地趕到了占城港或者其他較接近的城市把情報送了出去。他此時既不知道占城港有沒有受到圍攻,也不知道安南是不是能夠搞出一支軍隊來救援山港。他所知,那些個在朝堂宣稱要正面對抗南蠻的官員此時都已經偃旗息鼓,因爲整個安南在南蠻面前怕是找不出一個敢戰之将,更是湊不出一支敢戰之兵了。
“英吉大人,南蠻又派人來勸降了。”一個士兵前來向應急禀報道。
英吉名波多野,來自于日本,是邁德諾人當年在日本發展的教衆後代,這些教衆在日本掀起了推翻将軍的一場暴動,但是被鎮壓了。邁德諾人無法協助這些信衆,隻能把這些信衆運了出來。但是他們也養不起這幾千日本信衆,所以統統給送到這安南的幾個自由港來了。這些信衆們在此生根,甚至于波多野英吉還成爲了山港的縣令,所以整個山港裏日本人還是相當多的,也幸虧是這些日本人一直以來都服從命令又敢戰,才使得這山港一直沒有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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