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阿芬姓李,全名是李芬,五歲時被賣入的家,”譚煉說着把件遞給來接收的禹沙,繼續說道。“這個女孩子命夠苦的,才賣入府天天被鞭子抽着幹活,洗衣服端茶送水的,身還有不少陳年舊傷。不過因爲是個粗使丫頭,所以從小沒有纏足,現在是雙天足。不過說真的,咱們營地裏到現在還沒看到一個纏足的。”
禹沙一邊翻看着資料一邊随口答道。“現在當然沒有纏足的,來投奔我們的都是社會底層的農民家庭,女人要幫家裏幹農活,纏了腳了都走不動路,幹農活全是折騰自己了。那種事情得是小康家庭才能去追求的。”
“你們男人真變态,要讓女人纏足。”譚煉不由皺了皺眉。
“不關我事啊!”禹沙連忙辯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新時代以來反對纏足,再說了,也不知道那些個弱智每天想些什麽,把女人的腳給纏成那樣,路都走不了,醜死了不說,簡直是糟踐人嘛!”
“好了,不說這些了,李芬的底是很幹淨的,在盤底審查的時候全是說的真話。而且這個女孩子還行,能認識一些字,稍加培訓能作爲你們民政人員使用,反正現在東方港的女人也越來越多了,需要有女性管理人員了,你們可以直接開始培養一批女性幹部。”
“唉……”禹沙郁悶地歎了口氣。“真沒想到跑到新世界來這可舊時空還忙碌,每天是腳後跟打後腦勺的忙個不停,這些個歸化民又從來沒有人員管理的經驗,咱們人又不夠,你瞧瞧,現在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
“那畜生咧?”旁邊有人發出了提問。
禹沙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畜生都去拉車了。”說着回過頭來,竟然是肖競正跟幾個歸化民一起推着裝得滿滿的一輛雙輪車的家具正經過,剛才那句話竟然是肖競順口問的。
此時肖競的臉都是黑的,氣呼呼地沖到了禹沙面前盯了他好一陣,然後轉身接着繼續幫忙推車走了。
禹沙郁悶得半死,他的意思根本沒打算罵人,誰知道剛好有這麽巧,還能巧到碰到個執委在一旁拉車。此時他心裏真是五味雜陳,看來自己以後在肖競心裏肯定是個壞印象了。
此時譚煉笑着在他肩膀拍了拍安慰道,“沒事沒事,這是小事,等下去解釋下好了。”看到禹沙滿臉失落的表情,估計他也是爲得罪了個執委感覺惴惴不安,又說道,“執委沒事的,你現在是民政委員,以後也會慢慢被吸收到執委會的,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你把手頭的事情一丢,誰接得過來?咱們可是在新世界草創階段,打擊報複這些什麽的沒有的事。”
正在這時,從營地方向跑來一個歸化民,一路跑沖着禹沙一路喊道,“禹首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禹沙正郁悶着,突然有個歸化民跑來說出大事了,也足實吓了一跳,連忙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農場出事了!幾個鄉紳帶着奴仆跑來抓人,說是我們偷了他們的奴仆,現在正在抓人走呢!”這個歸化民氣不接下氣,一邊喘氣一邊說,說了兩次才讓禹沙聽懂。
“什麽?”禹沙頓時覺得大腦不夠用了,“跑到咱們東方港的地界來抓人!”說着帶頭往農場方向跑去。
自從開始向安允城的大道開始修建以來,安允城向東方港的來人也越來越多。一開始是些小販,販了些不值錢的蔬菜什麽的,縱然是些海賊,總還是要吃菜的,算是被搶了,也不過是幾筐菜而已。但是人家這幫髡發海賊不僅不搶,反而花錢向他們進行采買蔬菜,還向他們訂購豬肉雞肉,出的可是實打實的美國銀币,這種銀币自打以露面受到了所有使用者的一緻好評,算每個半兩銀币隻有六錢多不到,一兩銀币也隻有九錢多,但是這種銀币做工精美,成色足,無法作僞仿制,大小又統一,邊一圈還有鋸齒花紋,如果锉掉了會被發現,所以面标注的重量也被那些商人所接受,而且他們一回家直接把這些銀币都收了起來,把之前存起來的那些成色較差些的銀子花了出去,這段時間不管穿越衆花出去多少銀币,都沒有一塊回來的,弄得金融口不得不通過冶煉組提純了收來的銀子重新沖壓了一大批新的銀币來使用。
話說回來,穿越衆修路的原因是要開拓市場搞活當地經濟,别說小販擔來的是原本需要的菜,算是擔了土坷垃穿越衆也得買下來。小販們吃到了賣菜的甜頭,随後開始擔來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但是他們很快發現東方港本身也能生産生活物資,針頭線腦的起他們販運來的貨既便宜又質優,于是乎這些小販立刻發現了新大陸——他們從海賊新建的市場去批發生活物資販賣到外面去,這樣的生意一天也能有四十多兩,幾乎能夠得穿越衆們每天采購蔬菜的費用,而且随着越來越多的采購,每天小販來此進貨的費用也是越來越多,并且已經開始出現推着大車來進貨的安允城商戶了。
來此的安允市民也逐漸增多,因爲東方港的市場逐漸發達起來,很多在安允市場買不到的東西在這裏都能買到,而且價格甚至于安允城裏的還要便宜。另外這些髡人們的建築别具一格,還給小孩子們建立了學校和幼兒園,同時也開放給當地人參觀。當然,更多的人是前來參觀那條傳說巨大的鋼鐵船的,他們坐轎搭車,沿着新修的道路來到東方港碼頭,在港口邊看到了那條名叫東風号的鋼鐵巨舶,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不過問題也是這些人的到來,幾個陪着鄉紳來遊覽的家仆頭目偶然間發現了之前一段時間的幾個逃奴竟然在這群髡人之間混迹,有的還穿着新衣服,或是工作在田間地頭,或是穿着一身怪的衣服戴着大檐帽在市場裏巡邏,見到他們也沒有從前的那種卑微的樣子,對他們絲毫沒有敬畏之情。回去後這些鄉紳聽到這些家仆的彙報,取出了這些逃奴的身契,一起前來東方港找髡人要人。
當禹沙帶着幾個民政幹部坐着農用三輪車趕到農場的時候,那裏正吵到白熱化的程度,鄉紳們帶來的家仆們正拿着麻繩把他們指認的逃奴一一揪出來綁起。
禹沙急匆匆地從三輪車往下跳,卻不料踩到了沙子,不由得腳下一滑,臉朝下栽倒在地,摔了個滿臉桃花開。他也顧不得臉還在滴血,帶着幾個跟着跳下來的民政幹部沖了去。
這邊的幾個家仆正氣勢洶洶地威脅着旁邊試圖阻止他們的一些歸化民,卻突然看到一個滿臉血的人怒氣沖沖地沖過來,不由得都是心頭一緊,這氣勢頓時矮了三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夥髡人已經沖過他們的防線直接到了那些趾高氣揚的鄉紳面前。
“孫彬呢?”禹沙沖進來沖着正在一旁焉着的一個在場的民政幹部。
那個幹部臉幾個指頭印,嘟嘟囔囔地說道“孫執委去南方農場去了,我們去叫的人還沒有回來。這些鄉紳出示了這些人的身契,我……我沒辦法。”說着他還指了指那幾個用眼角撇着自己的鄉紳,充滿了委屈。
禹沙沖到了一個穿着藍色綢緞衣服的鄉紳面前把手一伸,“身契拿來看看!”
藍衣鄉紳一臉不屑,“你是何人?也敢與我說話?”說着對着旁邊垂手聽令的家仆喝道,“給我掌嘴!”
家仆沖了來要掌嘴。禹沙在穿越前的訓練時已經接受過擒拿與反擒拿的格鬥訓練,加常年混迹工地,一身力氣大得很。這個家仆剛沖來被他一把按住頭腳一勾放倒在地,簡直是不當回事。說來也很正常,這些家仆無非是有些傻力氣,打架的時候知道沖來一頓王八拳去亂揮,在三兩下此時在這擒拿面前根本招架不住。幾個一旁的家仆見到這情形,連忙一擁而,竟然三兩招下也被全部放倒在地。旁邊圍觀的一衆歸化民也都嚷嚷起來,紛紛爲禹沙喝彩叫好起來。
這時一個少年公子走了過來,沖這禹沙施了一禮。禹沙此時才覺得臉火辣辣的,用袖子擦了一把,更把臉擦得滿臉鮮血,讓這少年公子愈發覺得吓人。但是他還是強壓心頭的恐懼,對禹沙說道“這位先生不知是何人?我等前來貴處捉拿逃奴,之前未曾與貴方聯系,還請見諒。”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