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村位于安允城西南六公裏,傳說是武朝在最南邊的村莊了,村莊建立在平地,是從叢林裏開辟出來的。附近沒有高地,村莊五公裏範圍内沒有樹林,對于攻擊者而言實際投入兵力很容易被一目了然。根據偵查表明村莊内部有水源,外部又有高牆,沒有攻城武器是無法破壞外圍的。”北緯切換到下一張圖片。“大家可以看到,這個村莊的外牆大概是高四米,用土夯實而成的,如果要打下這個村莊,必須要破壞城牆以及牆的防禦力量。”
“能不能使用民兵前破障?”杜彥德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讓民兵前。
“不需要的。”北緯指了指圖片。“寨牆隻有四米左右高度,相對于地面的火器射擊而言不存在什麽威脅,使用五六半和八一足以封鎖牆頭,然後讓爆破組前安放爆破工具可以了。”
“是的。”李傑琦點了點頭道,“這邊進行精準射擊掩護之後能夠封鎖牆頭,下面進行爆破之後能突破,另外我需要了解怎麽處理家莊……也叫武安村的俘虜。是全部幹掉還是按照現有俘虜政策來處理?”
“大戶在安允本地幹的壞事不少,本地群衆對他積怨已久。”楊銘煥看了看資料說道,“破寨的時候需要确認沒有任何人能夠從其他方向逃走,必須保證在武安村裏的所有人都要被抓住。”
“這個不難。”北緯又在白闆指點着。“我們有狙擊步槍,從北面西面和南面包抄對方,然後主攻東牆。對方如果跳牆逃跑,在牆下予以擊斃,造成震懾,不讓他們有能逃跑掉的感覺。東牆的主力則首先進行宣傳,如果對方負隅頑抗,則全力進攻直接破城即可。”
“那簡直是一定的。”杜彥德笑了起來。“這些大戶基本都是既得利益者,對于自己的權益自然是要誓死保護,你算是讓他們帶着财寶糧食離開他們都不會願意,更不要說讓他們無條件投降了。”
“那麽這次進攻行動會去多少人呢?”楊銘煥向軍事組詢問到。
肖明偉看了看計劃書,解釋道“這次破莊行動是這樣安排的,軍事組出動十人,北面西面和南面首先埋伏起來,然後進行震懾射擊。民兵出動一百人,攜帶五六半和爆破器材準備攻擊寨牆。歸化民民兵投入三百人,他們将作爲後勤,運輸物資以及戰後打掃戰場。另外還有計委接收小組以及工業組的武器評估小組會同行。”
“醫療組呢?”
“醫療組會派出一個外科手術小組進行協助,還有,李傑琦同志建議我們先去談妥鹽村的問題,确信鹽村也有足夠的人力參與,能夠更好地配合我們的行動。”
李傑琦舉手打斷了肖明偉的介紹。“從東方港到武安村距離有十六公裏,如果是按照官道行進的話應該是要走二十公裏的樣子,我們在這個時間段裏面沒有辦法與基地進行通訊,必須要通過人力來進行通訊。所以需要小型車輛……”他頓了一下,“馬匹也行,但是我們間會騎馬的人太少了。且不說能不能在騎行警戒和面臨可能遇到的戰鬥,起碼得能夠安穩地騎在馬背吧?”
“連騎馬都是問題??”楊銘煥有點好地問道。
“是的,”李傑琦點了點頭道,“騎馬一直都不是件容易事,控馬這些什麽的且不說,我們現在連合适的馬鞍都沒有,沒有馬鞍馬蹬,在馬根本不能随便做什麽劇烈的動作,會掉下來的。羅馬帝國在步兵方面那麽長時間裏都是非常強悍的,但是騎兵很糟糕,原因是沒有馬蹬和馬鞍。”
“這個我不清楚了。”楊銘煥連連搖頭,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典故。
…………………………
此時的築路隊毫無意外的遇到了鹽村,鹽村的人被這群不知從哪裏來的人吓得一哄而散。陽牧秦帶着幾個民兵沒費多少勁轉遍了整個鹽村,這座鹽村隻剩下了三十多戶人,總計不到一百人,大多是老弱。根據吳範所說,還有大量的鹽丁逃亡于叢林之間。他們試圖去找,但是什麽都沒有找到,最後在村子央的一座大房子裏找到了腿腳被打斷的村長。因爲這群髡人來得非常突然,民衆們至來得及敲鑼發出警報四處逃散,這個被大戶打斷了腿的村長他們根本來不及轉移。
發現了村長的田飛虎二話不說,給他檢查了一下身體,這個村長自從被抓到了家莊後被天天拷打以至于斷了腿,十多天前被村民們贖回來之後斷腿沒有接,整個村子裏也掏不出多少錢去請大夫,隻好這麽一直放着。村長斷腿位置已經有很多地方都潰爛了,身體已經有發燒的迹象,如果不趕緊進行處理的話,很可能會因爲并發症而送了命。
看到這個情況的歸化民勞工和兩個元老都氣得不行,這簡直是草菅人命啊!算是欠了錢,也不能随意拿了别人往死裏整啊。沒多久兩個悄悄潛回村子看“海賊”走了沒的村民被築路隊的民兵抓住了,随後也被帶到了村長家。
兩個村民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一被帶進來看到田飛虎正在給村長看病愣住了。這是什麽海賊啊?不燒殺搶掠反而給人看病?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害怕“海賊”,二話不說如同搗蒜一般咚咚咚地磕頭起來,一個個都是說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個月吃奶的孩子。
“我去!居然從這個時候開始貧農身份這麽招人待見了啊!”田飛虎把一顆磺胺片塞到村長嘴裏,讓村長吃下去。“這是消炎藥,可以防止炎症的。”村長此時也知道了這些人并不是來打劫的,連忙稱謝。
交流一陣之後,這鹽村的情況他們才初見端倪,原來一個月前大戶帶了兩百鄉勇來到這鹽村,說美國人委托家莊讓鹽村繳納犒勞,在一通打砸之後終于搜走了鹽村裏最後二十石的鹽,并且還趕走了從粵省前來收購鹽的鹽販。由于發現鹽村試圖私下出售鹽給外來商販,他們抓走了村長和幾個老人。在湊足了十石鹽後,村長被放了回來,此時已經被打斷了腿腳。
“那鹽賣給他跟賣給鹽販不是一樣的嗎?”田飛虎有點好這個事情,在他記憶裏,鹽不是什麽緊俏物資啊,好像随便什麽超市都有的買啊。
“恩公您有所不知啊!”村長忿忿道,“我天啓三年時一石鹽尚能售出七兩,天啓六年地震之時,一石鹽則已到十兩。現如今一石鹽的價格也還有八兩三錢,但是大戶給我等的收購價是三兩,他運回安允城内的鹽鋪後還要在裏面摻沙子,出售的價格是九兩。安允百姓無法,隻能花高價買他的鹽。有的小販私下販點鹽,一旦被他抓到,不是搶光所有的錢貨,還要打斷腿腳。至于外來商販若是有錢的,他們搶錢,有權的他們趕走。我等即使曬出鹽來,他大戶也從來不支付現銀,都是說抵付他包攬的鹽賦,這包攬的鹽賦不過一年一百多石,我鹽村這兩年所有的鹽都被他們搶走,還說我們連利息都沒還清,這讓我們怎麽活啊!”
“混蛋!”陽牧秦性子暴躁得很,在桌子敲了一巴掌,居然愣生生把這個不太結實的桌子給拍倒了,“這樣的混蛋竟然用這樣卑鄙的辦法吸老百姓的血,太無恥了!”
“是啊!是啊!”村長的腿剛剛被田飛虎接,依舊很痛,但是已經之前好了很多了,看到陽牧秦憤怒的樣子,連忙沖他做了個揖道,“我等原本生活艱難,被大戶百般盤剝,此時又有美國海賊進犯,竟然這些海賊還拜托大戶找我們收犒勞,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說到這裏,村長不由楞了一下,他這是才想起還不知道這些恩公的來曆,連忙又拱手作揖問道。“不知幾位恩公來自哪裏?”
“我們是美國陸軍築路隊的……”陽牧秦不由有些尴尬地說道,眼神這村長的臉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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