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湯帥怕是這裏面唯一不開心的了,他的醬油用完了。穿越衆原本認爲過來後建起廠房能投産,爲了節約噸位,沒有攜帶多少醬油,誰知道這一頓紅燒肉下來,所有的醬油都被用光了,接下來的日子裏恐怕隻能用别的調味料來補充醬油的缺口了。雖然有幾個元老的野外探險背包裏面倒是有一些固體醬油,但是那東西聽說吃起來味道怪怪的,沒幾個人願意去嘗試。但是湯帥對新來的兩個幫工的女人贊不絕口,任勞任怨不說,還挺機靈的,大概是在廚房工作裏面把技能點都點滿了,殺豬剖魚洗下水,什麽事情都能做,即使是不會做的,也是教兩次會了,絲毫不會引起麻煩。唯一讓他鬧心的是,他特地給這兩個女人打好的肉和飯,對方死活不肯吃,說是老爺吃的東西她們不能去碰什麽的,推讓了十來分鍾,最後還是動用了執委會的“赫赫威名”才讓這兩個女人開吃,一邊吃還一邊流眼淚,說這些海賊老爺太仁慈,爲自己的男人居然跟着鄉勇來攻打營地是罪過什麽的。
不過醫療組随後發現了問題,三個小女孩間有一個十五歲的竟然曾經已經當過了幾年妓女,這次是被某家富戶贖身出來送給海賊的,而且還身染了花柳病。不過好在根據醫療組那幫人檢查得到的結果應該是那種初級的,而且剛傳染不久。穿越衆的醫生基本都是男的,唯一一個女醫生還是個精神科方面的,所以隻能讓護士長田亞妮給她檢查,得出了結果後再讓男醫生對症下藥。看到幾個醫生開出的單子,田亞妮不由得吃了一驚。準備給這個女孩子注射的青黴素劑量低得令人吃驚,她連忙拿着單子直接詢問這幾個醫生。
何永康看了看這份單子,給她解釋道“這個單位的劑量我覺得還大了,在我們那個時代因爲發明青黴素後濫用抗生素,導緻連剛出生的嬰兒都要用差不多幾十萬單位的青黴素,現在的這些人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抗生素,體内病菌的抗藥性肯定不高。我覺得這個劑量恐怕還是有點大,等下你注射的時候一定要先皮試,還有注射時也要注意對方的身體情況什麽的。”
“說真的,我們的抗藥性這麽強的病毒會不會通過衣服或者接觸傳染給土著啊?要是真傳播給了他們,還不跟北美印第安人遇到天花一樣鬧得絕種不可啊?”旁邊有人好地問道。
“我也不好說,但是這些俘虜被俘也有很長時間了,做手術的時候我們和他們的傷口有直接接觸,貌似也沒看到相對于他們的超級病毒存在,而且令人驚的是竟然我們之前如臨大敵的瘧疾和登革熱這一類熱帶疾病并沒有在我們間發生大規模傳染,我懷疑是不是我們自身有本時空熱帶疾病的抗體。”何永康也有點好,但是此時并沒有醫療實驗室,無法做抗體實驗,也無法證實他的想法。
這所有的元老在跟今天的特色菜紅燒肉過不去的時候,張如松已經回到了安允城。他一進城門被許多富戶圍在了間,向他打聽什麽的都有,除了那個死了的家屬,其他的家屬都算是松了一口氣,好歹還活着,但聽說要花一筆犒勞費用才能贖回來,這些家屬都圍着張如松紛紛倒苦水,什麽田裏收成不好,什麽地裏被台風淹了水,要不是說家門不幸出了敗家子什麽的。張如松臉色沉得快要滴出水來,雙手一攤大聲道“你們這是在跟我哭窮,跟我哭窮有什麽用啊?這事情也不是我讓你們去打仗的,而且我還是受人所托采取和那些美國人聯系的。人家仁義,願意放回你們的人,連贖金都不要,隻要一筆犒勞行。你們還偏偏不知好歹,在這裏跟我哭窮,這樣吧,跟美國人聯系的事情你們自己去搞,我不管了!”說着要拂袖而去。
這時的一幫富戶原本是想在他面前苦苦窮,試試看能不能少出一點贖金。結果這張如松火氣他們還大,直接要撂挑子,連忙又都圍去,紛紛表示自己可以出錢犒勞這些美國海賊。
最後他們不得不擁着張如松到了一旁的茶館裏讨論了相當長時間,每戶拿出20兩,湊出一份300兩銀子的犒勞,讓他明天帶路去海賊那裏接人。另外每戶單獨再拿出5兩銀子給他作爲辛苦費。
張如松此時心情舒暢,長久以來因爲家裏沒錢,他沒少受這些富戶的氣,有時候他們還會打自己田産的主意。今天這幫美國海賊一來,沒傷到他一根毫毛,反而讓自己還出了一口惡氣,讓他全身下每一個毛孔都是舒服的。
正在此時,李喜珏來了,一看到縣老爺的師爺也到場,一群富戶連忙衆星捧月一般把他擁到了張如松面前。
張如松看到李喜珏的到來,不由有點發愣,他知道這行款之事須得縣太爺的同意,最起碼是默許。但是往往這種事情師爺或者縣老爺都不能公開露面以免授人以柄。但是這李喜珏此時到場讓他不由覺得有點驚,連忙沖師爺一拱手道“小民張如松見過李師爺。”
李喜珏笑了笑受了這一禮,說道“此次幸虧有張先生,不然還不知該如何與海賊進行交涉之。不知此次張先生交涉結果如何?”
張如松連忙把這次海賊營地之旅詳細說了一遍,爲了顯示自己臨危不懼不負衆望所托,更是添油加醋一番,什麽刀槍陣什麽雞血酒的滿嘴跑火車,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快要編不下去了。
李喜珏知道他在胡扯,也不點破,向他微微一鞠躬道“爲了安允百姓安危,累得先生此行甚是危險,在下代百姓先謝過張先生了。”旁邊一衆富戶也連忙依樣畫葫蘆地在鞠躬緻謝。“爲感謝先生高義,周縣令特地差在下請先生前往縣衙一叙。”
張如松知道這是縣老爺有指示,連忙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道“還請李師爺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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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張如松來到穿越衆營地前時來的人第一次多了許多了,除了送來的犒勞也一次更多,許多人擡着轎子或者趕着大車跟在後面,也有的推着手推車,一衆老弱婦孺跟在後面一邊哭一邊慢慢行走的。這些讓負責前出警戒的軍事組成員如臨大敵,連機槍都被搬了出來。
這邊身體健康的十個富戶被立即釋放,他們前一天還被特地要求洗了澡,此時出現在家人面前立刻演了一出人間自有真情在。五個受了傷的富戶則被推出來與家人見了面,由家人和他們自己決定是否回家。傷員清一色的要求留在營地裏接受醫療照顧,但是有的家屬不讓,一定要把傷員帶回家去照料,結果被傷員一通大罵。他們平時也見過醫療傷,往往都要等化膿之後才能結痂,但是這些海賊醫生用一些怪的水給自己清理傷口,一倒去滿是泡泡,還給他們吃一些怪的白色圓片的藥,自己感覺傷口每天都在長肉癢癢的。這些海賊的女大夫動作麻利又仔細,原本自己看到自己的傷不是見到骨頭是手腳斷了,偏偏在這群海賊醫生的治療下平時看見别人恢複的速度要快出不少來。他們當然是不肯回家接受治療了,這樣的一群神醫在這裏,算是花大價錢來療傷也行啊。這些家屬拗不過傷員,隻能留下婢女在這裏陪護,但是又不放心婢女,怕在一群海賊裏被強奪了去,正在争執間,一個傷員在那裏說道“前日送來的五個婢女現在聽說兩個在夥房幫忙,另外三個在學認字,其一個還在治病,若是一群真正的海賊,怕是早已經糟蹋死了吧。”
這才讓這些家屬們放下心來。于是他們和這些海賊簽訂了協議,作爲在醫院療傷的開支,他們每人需要支付藥錢與夥食費五兩,另外婢女夥食自理,如果在營地裏吃的話,需要支付十一頓的飯錢。
這些人不由都有些愕然,雖然飯錢跟外面是略有點高,不過聽傷員們說,吃的大多都是白米飯和魚,算是喝粥也是白米魚粥,這樣标準的飯可是高得有點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對于療傷的費用倒是沒人提出一點異議,此時武朝的醫療條件非常糟糕,醫生治病有時候全憑運氣,像這些傷員所受的傷,往往都是沒有救的,這從逃回去的鄉勇死了的人能看出。但是這群海賊醫生施救過的傷員,聽說隻要是能從那個畫着紅十字的帳篷裏擡出來還活着的,肯定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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