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戶向傳令兵吩咐了兩聲,接着這個車陣開始齊頭并進,穩穩地向着鐵絲靠攏過來。
“該死的!他們也要學那些鄉勇一樣用車架着跳過來!火箭筒,繼續發射!”唐勳良一看知道這些敵人在打什麽主意,連忙讓火箭筒手繼續發射,打亂對方的攻擊節奏。
車陣已經推進到了距離鐵絲隻有五十米的距離了,剩下的兩門炮車又一次被推了來,這一次一個炮手縮着腦袋躲在炮車後面稍微看了看,然後估算了距離,接着點燃了點火孔。
“這次他們瞄準的是我們!”火箭筒手一看大事不好,準備往瞭望台下跳。與此同時,兩門火炮同時爆出了濃煙和炮彈,還在空的火箭筒手直接被許多子彈丸打,鮮血四濺,倒在地一動不動了。但是唐勳良雖然也在瞭望台,卻沒有如同火箭筒手一樣從面跳下去,躲在厚厚木闆後雖然聽得一陣彈丸狠狠打擊在木闆如暴風驟雨一般的響聲,但是卻沒有受傷。
下面幾名急救人員連忙跑前來,帶隊的何永康連忙半跪在發射手身邊檢查起傷勢來。探了探鼻息,發現雖然這個元老被打得很慘,全身都受了傷,但是因爲穿了防刺服又戴了鋼盔,被打傷的都是手和腳,其他要害部位卻絲毫未傷到,連忙招呼擔架隊的人把這個人運到營地央的醫療帳篷裏去急救。
火箭筒啞了之後,這些軍戶明顯受到了鼓勵一般,推進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快湊到了鐵絲前。接下來大車的土筐被推倒到旁邊或者直接推到鐵絲間,然後一個又一個穿着鴛鴦戰襖的士兵同時叫喊着高舉武器踏着大車跳過了原以爲可以成爲天塹的鐵絲,和還在戰壕的軍事組成員打成了一團。
短短兩分鍾裏,有超過五十名戰兵帶着三十多名軍戶跳過了鐵絲,他們雖然人多,但是攻擊卻雜亂無章,除了揮舞長刀見人砍,或者拿着棍棒長槍亂捅亂打之外,沒有什麽套路招式,相反軍事組的人卻和他們完全不一樣,這些人有的拿着了三棱刺刀的五六半,有的直接拿着沒刺刀的八一步槍,僅僅是一個交手下來,十來個土著捂着傷口倒在了地,還有幾個戰兵則躺在壕溝裏一動不動了。盡管都穿着防刺服又戴着鋼盔,但是依然架不住人多的軍事組成員也不得不放棄一線壕溝,在二線壕溝的密集射擊掩護下退到了第二條壕溝裏。那些試圖追擊的土著在一陣密集的射擊倒了二十來人後也不敢再追擊了,都縮回了一線的戰壕裏等待增援。
随着一個又一個士兵從大車陣跳過鐵絲沖進壕溝,這條不過兩百多米的壕溝裏不長時間裏聚集起了一百多人,緊接着這一百多名土著又在指揮下揮舞着武器沖向第二條戰壕。盡管有機槍,但是這樣寬的面一百多人沒有集起來,機槍也沒能攔截住這樣的沖擊,第二條壕溝的民兵也如同木材廠的同仁一樣,丢下陣地往後跑。潰逃是有傳染性的,最後一條壕溝裏的許多民兵見勢不妙,連忙也丢下陣地往磚廠裏跑,兩條防線很快隻剩下十多個軍事組成員面面相觑。
“撤!撤到牆裏面來!”唐勳良憤怒莫名,這幫子說起打仗來頭頭是道的民兵一打起仗來拉稀,别說是手裏有五六半這麽好的槍,算是三八大蓋,隻要給他一個排三十幾号解放軍,他也能反沖鋒把陣地奪回來。此時他的心裏簡直湧出了想槍斃兩個逃兵的想法來,但是現在他也隻是一個元老而已,沒有權力槍斃任何一個元老,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隻能招呼牆外的軍事組成員放棄外圍陣地撤回磚廠的牆内來。
“你們這是在搞什麽?你們不是說以後還要對付滿清鐵騎嗎?這是搞什麽?才這樣低烈度的戰鬥你們潰逃了?”唐勳良此時全然無語,外圍陣地已經全面失守,瞭望塔又被火炮轟擊了兩次,被打得到處是洞的瞭望塔斜着坍塌在牆裏面,險些砸傷了在下面準備送彈藥的民兵。“你們這幫子逃兵!我們現在怎麽辦?外圍陣地沒有了,反擊也不能實現,咱們現在被一幫子拿着冷兵器的部隊圍死在磚廠裏面了!你們真是群豬一樣的隊友啊!”
正在負責磚廠防禦的唐勳良一籌莫展之時,忽然聽得一陣有節奏的鼓聲響起,所有人都愕然轉過頭來,竟然是谷福林在一旁敲擊着一隻行軍鼓。
谷福林敲了一陣,見這些人還在愕然地看着這邊,連忙大聲喊了句“你們聾了嗎?集合鼓!”
這四十多名民兵和一起穿越過來的軍事組成員們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提着五六半在谷福林身邊站成了兩橫排,此時劉利華連忙把背包裏的卐字旗又給翻了出來,直接挂在五六半的三棱刺刀下,加頭戴的80鋼盔根本是仿制的日軍侵華戰争時期的90鐵帽,此時看起來活脫脫是一個頭高大的鬼子……不過此時的他絲毫沒有這個覺悟,此時的他突然将槍斜着向前方舉起,如同連旗一般在硝煙飄揚起來。這突然冒出來的鬧劇弄得其他幾個緝私艇穿越的軍事組成員都莫名其妙,這幫家夥瘋了嗎?
這時谷福林開始有節奏地敲起了行軍鼓,這些民兵們開始槍肩踏着鼓點在磚廠的曬磚坪裏開始原地踏步。随着劉利華的口令“立——定!”
所有人立正站好,“檢查彈藥!”他們按照在穿越前的訓練一般把肩的步槍取下來端在手檢查彈藥起來,沒有子彈的則趕緊開始裝填彈藥起來。
“槍——肩!”随着劉利華的命令,所有人把好了刺刀的五六半又重新肩,開始随着谷福林的鼓點重新踏步起來。剛才遇到戰鬥逃竄的一幫膽小鬼突然間這麽相互鼓勵互相壯膽地形成了一個新的戰鬥隊,讓唐勳良不由目瞪口呆,随着鼓點的響動,從醫療營裏,從磚廠設備處到處都湧出來一些原本不在戰鬥崗位的元老,他們紛紛提着五六半,開始并入到這支隊伍裏來,很快湊到了九十多人,接着他們分成三排縱列,從沒有遭受攻擊的一個大門踏着鼓點走了出去,然後在圍牆外面繞了一個半圓,出現在阮世敏部隊的左翼。
阮世敏此時也覺得怪,這三列橫隊明顯是從這個圍牆圍繞的磚廠裏走出來的,剛才看到的十來個海賊逃兵也巍然其,看他們按照鼓點統一地踏着步,突然之間讓他心底裏湧起一種無可戰勝的感覺來。他連忙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從腦海裏驅逐了出去,下令讓自己的人攻擊方向轉向左面,面對這還摻雜着逃兵的隊伍,連一百個人不到,自己手下還有差不多四百人,絕對一個沖鋒能拿下。
緊接着戰場又傳來了橫笛演奏的擲彈兵進行曲,再次讓所有人爲之一愣,一個同樣穿着綠色作訓服,頭戴80鋼盔的人從後方一邊吹着一支橫笛一邊快步并入這支隊伍。
“這是個女海賊啊!”這些愣在當場的幾個武軍士兵眼尖,立刻看出了這是一個女人,而且金發碧眼的明顯非華夏人士。
“這又是誰?”唐勳良湊在牆頭,跟着一群他帶過來的武警士兵同樣愣在當場。
“這不是醫療組的安妮嗎?田大夫的老婆,也是個大夫。”
“這不是胡鬧嗎?”唐勳良此時才醒悟過來到底哪裏覺得不對,連忙對着牆外這幫人喊道“快回來!我們掩護你們!”
劉利華沒有理會唐勳良的喊聲,隻是繼續舉着他那支串着旗幟的五六半,如同标杆一樣在那裏踏步,等到安妮吹着橫笛入列之後,他開始喊出口令。“立——定!”
整齊的踏步聲立刻同時停止下來。“持槍!預備!”
“我勒個去!這不是排隊槍斃戰術嗎?排隊槍斃黨人爆發了?”吳镝突然在圍牆驚呼出來,他總算在絞盡腦汁之前回憶起了好像在《愛國者》裏看到紅衫軍也鬧過這麽一出。
“我不管什麽排隊槍斃不槍斃的!快回來,危險!”唐勳良話音未落,劉利華那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瞄準!”持槍狀态下的穿越衆們幾乎是同時把半自動對準了正在阮世敏指揮下正在沖來的武軍士兵。
“第一排!每秒一發!開火!”他沒有采用排隊槍斃常用的三段擊,因爲不需要使用長時間的裝彈,這裏的每一支步槍都可以進行十發子彈的連續射擊,打完了退到後面裝彈可以了。
在口令聲,第一排的三十人平端步槍,槍口對準了滿臉兇神惡煞正在沖過來的敵人,按照谷福林的鼓點,同時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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