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軍事組對于這幫敵人沒有按照自己預料按時到來覺得很怪,如果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不要談什麽取得勝利。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幾個前出的潛伏哨都派出了偵察人員向前移動搜索,結果在距離木材廠十公裏的地方發現了這群烏合之衆。這個宿營地以現代人的目光來看簡直是個難民營。這些武軍士兵既沒有派出外圍警戒哨,除了在營門口站崗的寥寥幾個拄着長槍在打盹的哨兵之外,竟然真的沒有一個多餘的哨兵。營地裏既沒有燈火管制,也沒有能夠制止這些業餘打劫模式下的鄉勇們的吵鬧,他們在營地裏打鬧搶奪吃食飲水争奪睡覺的地方,偵察人員在一公裏以外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北緯很快順着留下的記号找到了營地,向指揮部請示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
“嘿嘿,北緯,你是老偵察兵了,這個事情還要問我嗎?”肖明偉在無線電裏笑着對他說,北緯也笑着回了個“當然知道”後結束了通話。
…………………………
因爲被阮世敏看作爲情報來源,武山晚在軍帳裏過的夜,免除了如同外面露天而宿的鄉勇們一樣苦不堪言的過夜方式。他剛剛入睡,忽聽得帳篷外“砰”的一聲響。
“誰?誰走火了嗎?”“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大炮炸開了嗎?”一時間營地裏如同潮水一樣鬧騰起來。
阮世敏在帳篷内連忙穿外衣,也來不及披挂,提着自己的長刀跑了出來。見到營地裏亂糟糟的,連忙一把抓住身邊正在跑過的一個親兵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人!”親兵一看是千戶,連忙拱手行禮,“營門口一個站崗的軍戶被打死了。”
“什麽?”阮世敏不由大怒,“海賊果然膽大包天,今晚竟然還敢襲營?”
他不由左右環顧幾下,看到遠處兩個百戶正在一旁商讨對策。連忙快步走前去。
兩個百戶見他到來,連忙行禮,“千戶大人!在下正在商讨是否出營追擊,大人即是到來,還請大人定奪!”
阮世敏一看,正是今晚他指定的值夜百戶。他點了點頭道。“自然要出營追擊!襲營之敵意圖擾我休憩而已,其必然勢單力薄,你帶一百軍戶出營追擊,必定要将其活捉,明日縛到海賊大營前處死。”
“是!”值夜百戶連忙行了個禮,去點出營追擊的軍戶去了。
這些軍戶原本是在所城裏種地的農民,平日裏夥食還經常被克扣,連摻了紅薯的雜糧都吃不飽,幾乎每個人都有夜盲症,這黑漆漆的晚壓根看不見什麽東西。但是軍令如山,既然千戶下了命令,隻能打着火把出去搜索來犯之敵。
百戶很聰明,他把手下的軍戶按照一個半圓派遣出去搜索,哪裏發現了敵人前圍剿即可,反正千戶大人說過來犯之敵肯定勢單力薄,隻要一群人撲去,縱是三頭六臂,也隻能束手擒,他在這半圓的圓心間,卻全然不用擔心被傷到,隻需要慢慢在後面一邊走一邊發出命令可以了。
不過他失算了,他面前的敵人和他們是截然不同的,這種半圓搜索陣型算是有火把,也不過是搜索到了方圓幾畝地範圍,而且這些穿着吉利服拿着消音沖鋒槍的襲擊者,算是趴在他們腳下也看不出來,更不要說他們還在一開始設置了不少的絆雷後特地發出聲音請君入甕。
“轟”的一聲巨響,幾個軍戶在慘叫被設置的絆雷炸翻在地,其一個已經直挺挺地滿身鮮血不動了。
“百戶大人,這海賊相當陰險,我等幹脆先回去吧?”一個軍戶連忙跑回來禀報了剛才發生的爆炸,弱弱地請示道。
百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可,千戶大人即是讓我等出來搜索襲營之敵,又怎可因爲傷了幾人撤回?”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幾個軍戶不得不撤回了幾個人把傷員擡回營地,其他的人繼續在外面搜索。
伴随着又幾次爆炸,軍戶們都死死蹲在原地不敢亂動了。
“大人,這敵人尚未得見,我等已損傷十數人,怕是不能再繼續索敵了。”兩個軍戶直接沖到百戶面前跪下苦苦哀求道。
百戶稍微猶豫了一下,堅定地搖了搖頭。“尚未接敵,我等已損傷衆,若是如此回去,我等皆無法交差,繼續搜索!”
正在此時,北緯已經帶着一個穿越衆摸近到了距離這個百戶三十米的距離内。他們裝備的是穿越前購買的微光夜視儀,眼看着的夜景如同白晝一般清晰。
“北哥,那個應該是這群人的頭。”
北緯點了點頭,“沒錯,手下人趟地雷還能這麽沉着指揮,高手啊。”
“還不是覺得别人的兒子死不了?”
“是啊,”北緯說着舉起了消音沖鋒槍瞄準了那個還在揮舞着手裏長刀的百戶。“這些人可都是我們未來的勞動力,咱們可得好好看着,别讓他們都傷殘了。”
随着一聲極低的聲響,這個百戶頭突然爆開一個血洞,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由于其他的軍戶都在向四面搜索,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死。
過了好一陣,又有一聲絆雷的轟鳴,幾個百戶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到四肢攤開頭部還在出血的百戶。伴随着“百戶大人死了!”的驚呼,一群在外面搜索的軍戶都跑了回來看,發現剛才還意氣風發的百戶此時已經成了一具死屍,在驚恐之都逃回了營地。
北緯笑着捋了捋挂到前額的樹葉說道“好了,今天晚應該不會有更多的人被派出來搜索了,咱們每半個小時折騰點響動出來,反正讓他們睡不好行了。”
阮千戶和他的大軍渡過了漫長的一個夜晚,整個晚幾乎所有的人都無法入睡,大概是每兩刻鍾會有海賊到附近或者丢個炮仗,或者打傷一個門口的哨兵,使得整個營地真的是通宵未眠。而外面襲營的偵察兵呢?他們舒舒服服的,每兩個小時換一班,甚至還在阮千戶的營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搭了幾個帳篷。直到天快亮了才撤走。
當這支軍隊終于出現在兩公裏距離的潛伏哨面前時,偵察兵們才知道自己昨天的戰果,盡管夜間的襲擾已經盡量不以殺死爲目的,但是依舊造成了十名土著死亡,三十五人受傷的戰果。行進間的軍戶和鄉勇一個個都頂着黑眼圈,要是再胖點,簡直是一群熊貓在行軍了一般,連牛馬,也是一個個疲憊不堪,慢慢地從潛伏哨經過前往兩公裏外的營區。
緊急的喇叭聲響了起來,民兵們一個個頭戴着鋼盔手提着裝好了子彈的半自動步槍湧了土牆。
曾志剛和薛子良都選取的是八一自動步槍,這兩個都是有射擊經驗的人,自然在選擇武器時被允許選擇自動武器——畢竟穿越衆購買的子彈是有限的,此時既沒有自産鋼鐵,發電量也不足,算是複裝子彈的生産線也是被計劃排到了下下個月了。他們倆因爲追蹤同一個案子而遭遇了穿越,在此時尤爲同病相憐,在一衆穿越衆裏,已經有此二人爲同性相吸的傳言了,隻是這兩人最近一段時間長期在外執行警戒任務而未曾聽聞而已。
“敵人出現了!”一個民兵大聲喊了起來,所有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黑壓壓幾千名鄉勇正手裏提着刀槍棍棒站在已經被清理的射界邊緣。這些鄉勇們一個個表情麻木,身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蜂擁着随着在後面的兩個騎馬的鄉紳打着哈欠的指揮下向前慢慢前進着。
因爲這個時期的火铳射程爲一百米左右,這些鄉勇們在指揮下一直前進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才停下來,圍着木材廠的防線外圍。幾輛推車被推到了陣列前方,鄉勇們正在忙碌地朝車堆放着柴捆。
“這些人在幹什麽?”曾志剛扶了扶鋼盔,好地問道。
薛子良向兩邊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做好射擊前的準備,回答道“這是作爲攻堅的裝甲車使用的。”
“裝甲車?”曾志剛怎麽都不能把這幾輛對着柴捆而簡陋的大車和舊時空威風凜凜的裝甲車聯系起來。
“是的,對于滑膛槍來說,射程一般都在一百米之内,以那種粗大的彈丸是無法擊穿這些柴捆的。你們的抗日戰争時期不也用過澆濕的棉被蓋在桌子當裝甲車用嗎?”薛子良一邊說着一邊給旁邊的機槍手指定了等下需要射擊的幾個目标。
“大家都注意了,等下開槍的時候盡量注意别打要害地方,這些人都是在執委會那裏挂了号的,都是咱們未來的勞動力,盡量以打傷爲主,聽到了嗎?”曾志剛的步話機裏突然傳來了指揮心的命令。
“這不是亂搞嗎?這裏都是些城市宅男,這輩子都沒怎麽摸過槍的,且不說等下打起來會不會亂,這一大幫子近視眼要打個人都不是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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